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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后他连孩子也不认了(近代现代)——楼不危

时间:2020-09-26 15:56:05  作者:楼不危
  自从白母死后,白晨就再也没有回来过,白家的房子建在山脚下,白家的坟在山顶上,她去世后,尸体在云京火化,被白晨带回罗家沟,和白家的祖祖辈辈们一样,葬在了山顶上。
  白晨的父亲在他上小学的时候从山顶上摔下死了,他是被母亲一个人拉扯大的,他离开罗家沟后,白家就只剩下母亲一个人,家里的摆设也简单,只是很久没有人来居住,上面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程郁直接去了白母生前藏着小箱子的地窖,结果箱子没有找到,倒是翻出一堆当年安锦然的海报和专辑。
  这些都是从前白母在白晨的房间里搜出来的,她一直希望白晨能找个女孩,和对方谈个恋爱,然后结婚生子,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可白晨的心里只有安锦然,最听不得别人说安锦然一点不好,只是说这话的人是白母,他不好反驳,只能与白母越来越疏远。
  这样偏执的人,在怀疑自己是杀害安锦然的凶手后,就算拿着一把刀要来和程郁拼命,程郁也不意外。
  外面的雨下了一天,程郁也在白晨的家里找了一天,但是找遍了每一个可能藏着那个箱子的角落,都没有找到。
  眼看着外面的天色快要暗下,程郁在桌子旁坐下,支着脑袋想拿箱子还能被放在什么地方,只是想了一晚上也没有个结果。
  第二天早上他醒来后雨依旧没停,程郁只得去了村长的家里,有白母的大部分记忆在,他撒起谎来有模有样,村长很快就信了他的说辞,以为他是白母的亲戚。
  程郁与村长寒暄客套了一会儿,在无意间说起白母的箱子,村长想了想,抽了口烟,跟他说,白晨母亲去世后,白晨将那只箱子放进棺材里,一起埋了。
  要把那箱子从棺材里挖出来不太容易,但总比箱子被烧了好得多,程郁与村长又聊了两句,村长一直感叹说这些年白母不容易,白晨这个孩子不懂事。
  程郁从村长的家里离开后,抬头看了一眼后面青色的大山,他本想等着雨停再上山,可这雨却像是天河泄洪一般,一直下,一直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停。
  直到下午两点的时候,雨才停了一会儿,可天空依然阴沉,程郁着急回家,便拿着一把铁锹上了山。
  罗家沟断断续续地下了几天的雨,加上许久没有人上山,山路崎岖湿滑,树枝肆意地生长一直延伸到小路上,浓密的枝叶几乎将程郁前方的视线完全遮挡住。
  程郁刚一到了山顶,雨又下了起来,他撑着伞,一片矮矮的坟丘中,找到白晨母亲的坟墓。
  白晨应该知道他的母亲很宝贵这个箱子,所以将它一起陪葬,却从来没有打开看看箱子里面都有什么,若是他那个时候愿意打开看一眼,现在应该就没有程郁什么事了。
  程郁扔下手中的伞,握着铁锹,对着刻着白母的石碑说了一声抱歉,然后便开始挖了起来,好在下了这么长时间的雨,上面的土层并不难挖,很快棺材便露了出来,程郁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盖子掀开,跳下去,将陪葬的箱子抱出来。
  雨越下越大,程郁将土填上后,两手抱着箱子,夹着雨伞,向山下走去,下山的路比起上山要更难走许多,山势陡峭,程郁走了没两步,已经滑了好几次,甚至想着要不干脆这样滚下山去好了。
  好在他还要脸,没真这么做,只是走得更加小心,在不断轰隆鸣响的雷声与沙沙不止的树叶抖动声中,他隐约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程郁没太在意,只以为自己听岔了,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来找他。
  雨水汇成溪流向着山下冲去,手里的箱子将视线遮挡了一部分,天色昏暗,茂盛的枝叶挡在眼前,脚下凹凸不平的石头光滑地好像结了一层薄冰,他左脚打了个滑,将要摔倒,好不容易平衡了身体,又一脚踏空,从山路一侧滚落下去,滚了两圈,就被树枝卡住。
  程郁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抬头望了一眼天,再低头看了一下脚下,如果他直接这么抱着箱子跳下去的话,估计全身的骨头都能摔碎了,不过却也是个一秒下山的好办法,与要从这里爬上去相比较的话,他还是觉得跳下去比较合适。
  程郁很快做下决定,他做好起跳的动作,马上就要跳下去的瞬间,他听到上面有个人叫他:“把手给我!”
  他的动作一僵,有些迟钝地抬起头,撩开眼皮,看着向自己上方的黑色人影,
  程郁的头发被雨水打湿,踏雨而来的电光猛地劈开阴沉的天空,踏过漫天的风雨,映着他的面孔苍白如纸。
  有些分不清眼前所见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程郁眨了眨眼睛,疑惑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
  “把手伸给我!”盛柏年的语气中透着些许焦急,还有愤怒,他的身上满是泥泞,雨水顺着他的脸颊不断地淌下。
  程郁手指微微动了一下,问他:“你怎么来了?”
  盛柏年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昨天早上他挂断电话后,便看到手机上的订票软件提醒他该出发了,他不记得自己最近有去外省的行程,便询问助理,助理也是一头雾水。
  可最后他还是来了。
  幸好他来了。
  程郁仰头怔怔看着盛柏年,动了动唇,他似是说了什么话,可盛柏年没有听到。
  你如果你能早一点来,就好了。
 
 
第26章 
  眼见着程郁还是没有动作, 而他脚下的树枝随着狂风晃动,摇摇欲坠, 随时都有可能滚落下去, 他脸色苍白,浑身的衣服早已被雨水湿透,这样摇曳在风中,好像漂泊游荡的鬼魅, 盛柏年看着这一幕心跳都要停止,恨不得现在就跳下去将他拉上来。
  他一遍又一遍地催促他说:“伸手!快点!”
  程郁歪着头回望着他,银色的闪电在深蓝色的天空中划过, 他在某一个瞬间突然产生了一个诡异又可怕的想法,自己就这么当着盛柏年的面跳下去, 给他一个惊喜,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
  好在最终他还是把这个略微有一点变态的想法给压了下去。
  他先将箱子举起来, 盛柏年看着他的动作眉头紧皱,都这个时候程郁还不忘了这个箱子,箱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让他这么宝贝, 自己都快要掉下山去了, 也要把箱子先送上来。
  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等会儿程郁上来了, 他再看看他的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盛柏年一手接过箱子,另一只手则是死死拽着身后粗壮的树枝,程郁见他这样, 也不免心惊胆战的。
  “你小心些。”他自己死了没什么事,眨眼的工夫还能活过来,可盛柏年死了可就是真的死了。
  他站得位置并不是十分的安全,程郁的视线落在他脚下的石头上,对盛柏年说:“你别管我了,趁着天还没黑,赶紧下山去吧,等会儿天黑——”
  程郁的话还没有说话,就被盛柏年给打断,他语气严厉道:“别说话。”
  程郁立刻闭了嘴,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他仰头看着盛柏年,心中仍旧是奇怪,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茂盛的枝叶间,天地间的都被这种声音所淹没,有些渺茫的歌声在雨落声中断断续续。
  盛柏年从程郁的手中接过那只箱子,好在箱子不算沉,他一手也拿得动,转头将箱子扔到了山路上面,刚回过头来,便有一股狂风席卷而至,程郁脚下的树枝发出咔咔的断裂声。
  盛柏年心跳骤停,脚下没太注意直接滑了一下,差点也跟着程郁摔了下去,把下面的程郁吓了一跳,程郁连忙对他道:“你把箱子放在那儿歇一会儿吧,等雨停了我再自己上去。”
  风越来越大,山壁陡峭,程郁脚下的树枝断裂了一部分,与碎石一起掉下掉到山脚下,天地昏暗,青年倒在血泊里的画面在盛柏年的眼前不断地闪现。
  盛柏年红着眼,额角像是被打入了两根冰凉又尖利的钉子,他紧紧盯着程郁,还要怎么样?还要怎么样呢?
  “手给我。”他对程郁伸出手。
  程郁有些犹豫,他可比那只箱子沉得多了,盛柏年现在所在的位置也并不是十分的安全,稍有不慎他可能要跟着自己一起掉下去。
  程郁轻轻叹了一口气,对盛柏年说:“算了,还是等雨停了,我自己上去吧。”
  雨停?这雨什么时候才能停呢?
  盛柏年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某个念头在他的脑中一闪而过,霎时间瓢泼的大雨变作细细的雨雾,又在很短的时间里,雨雾消散,头顶的乌云在顷刻之间散开,阳光洒落下来,透过浓密的枝叶,在地面上留在斑驳的影子。
  风停雨霁,碧空如洗,草丛间的水珠反射着夕阳的光,像是掉了一地的星星。
  程郁有些傻眼,这雨停得未免太快了些。不过即便雨停了,路也还是湿的,滑的,实在不好往上爬。
  盛柏年不如就把他留在这儿,赶紧下山去,他等盛柏年走了,就可以表演换个自由落地,一秒下山,保证比他到的还快。
  然而盛柏年盛先生是个脱离了低级趣味,具有伟大情操与奉献精神的高尚的人,他在上面催促他说:“把手给我吧。快点。”
  为了防止自己再滑到,盛柏年直接趴在地上,程郁又看了一眼他所处的位置,犹豫了很久,才伸出手,把手交到了盛柏年的手里。
  盛柏年的手一如从前宽厚又温暖,借着他的力,程郁废了一番工夫,总算是从下面爬了上来。
  他们两个的衣服本来就被雨水淋透,又在地上滚了两圈,像是从泥浆里钻出来泥娃娃。
  程郁倒是没在意,只是盛柏年有些洁癖,现在这样估计挺难受的。
  但他们两个现在都在山上,程郁纵然想要帮他一把,也没有办法,他从地上站了起来,将裤子上的泥块树叶往下拍了拍,然后抬起头来,就见盛柏年也在看着他,两个人的目光对在一起,盛柏年迅速移开视线,看向了另一侧。
  过了一会儿,问了程郁一句:“怎么样?能下山吗?”
  程郁嗯了一声,将地上的箱子捡起来,抱在自己的怀里,对他说:“没事。”
  盛柏年动了动唇,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可最后他到底是什么都没有问,只是跟在程郁的身后,向着山下走去。
  他现在是没事了,那刚才呢?
  刚才他差一点都要掉下去了,他也觉得没事?
  这个人怎么能这么的不将自己的性命当回事,他若是不在了,程嘉言要怎么办?
  他差一点……
  差一点就不在了。
  盛柏年无声地走在程郁的后面,夕阳将他身后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望着程郁的背影,理智渐渐回到自己的大脑当中,他回想起自己刚刚看到程郁时他的动作,他明明是想直接跳下山去的。
  盛柏年一想到此,便是伴随着一阵心悸而来的后怕。
  他实在不懂他,那种情况下不想着从下面爬上来,反而要跳下去,那一瞬间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走过最陡的一段路,一直沉默的盛柏年终于开了口,他问程郁:“你来这里做什么?”
  “拿点东西,”程郁抱着箱子,淡淡说道。
  盛柏年继续问他:“为什么偏要今天上山?”
  程郁随口答了一句:“想早点回去。”
  “想早点回去?”盛柏年怒极反笑,问他,“想早点回去,所以你连命都不要了?”
  程郁嘴唇微动,有些事与盛柏年也说不清楚,他又死不了,或者说早已死去,所以并不在意普通人最看重的生命安全问题。
  可这话说出来,盛柏年只要脑子没有进水,定然是不会相信的,他又不能在盛柏年的面前死一次,再复活一次给他看吧。
  程郁没有办法回答盛柏年,干脆转移了话题,反问他:“你怎么过来了?”
  盛柏年没来由地笑了一声,然而笑声中没有半点笑意,更像是在自嘲,他说:“我脑子有病吧。”
  昨天盛柏年上了那辆去往外省的车后,从助理那里得到消息说程郁离开云京的时候坐的也是这趟列车。
  但即使知道了程郁去了那里,盛柏年依旧奇怪自己无缘无故地怎么会订了这样一张票,在平海的时候他也犯过这个毛病,明明晚上睡觉的时候还在卧室里,早上却是在车库里醒来。
  他从前好像也不梦游的,可票都订了,既然知道程郁也来了这里,盛柏年就把这次行程当做是专门来找程郁的,他早上上的车,傍晚才到了镇上,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去车站查了监控,后来问了好多人,才知道他来了罗家沟。
  他来到罗家沟,冒着大雨挨家挨户地询问有没有见过他,后来有人告诉他,下午雨停的时候看到他扛着一把铁锹上山去了。
  盛柏年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天空又下起雨了,雨势浩大,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鬼使神差的就跟着他一起不要命了。
  他来到半山腰的时候,听到一声附近有人叫了一声,连忙过来,然后就看见程郁卡在那颗树上,只差一点,他就掉下去了。
  他从前不信天意,今天看到程郁在那里,仰头望着自己,有些无助,有些可怜。
  那个时候,盛柏年就想着,或许在冥冥之中,真的有一种力量在操控着人间的万事万物。
  晚风轻拂而过,从盛柏年说了那句脑子有病后,程郁就不敢开口了,盛柏年连这种我骂自己的话都说出来了,可见现在他的心情确实不大好。
  程郁恍惚间,有一种上大学时候周一交作业,而自己作业没写完还被老师盯着的紧张感。
  他们两个回到山脚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皓月当空,映着落满雨水的水洼像是一张张大大小小的银盘。
  程郁带着盛柏年回到了白晨的家中,把箱子放在地上,脱下外套,里面的格子衬衫也被泥水和鲜血染得不像样子,程郁转头盛柏年一眼,然后将衬衫一起脱了下来,提了一桶水走到院子里,一瓢接着一瓢往自己的身上浇。
  银白的月光如轻纱一般笼在他的身上,水流顺着他的肩膀流到蝴蝶骨,又沿着脊柱分流到两侧腰窝,最后滑落到地面上。
  程郁身材高挑瘦削,皮肤又白,在月光下好像透明一般。
  盛柏年透过玻璃窗户望向院子里青年,刚看了一眼,就有些不自在地转过头去,可没过一会儿,他又回头看了一眼,然而很快他又一次收回了目光。
  即使他不在看他,青年的身影还是在他的眼前清楚地浮现出来,耳边的水流声越来越大,盛柏年觉得有些干渴,喝了半瓶水,也压不下这股燥热。
 
 
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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