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棠应了一声。
这河水不仅冰,周遭还特黑。
幸好遇上这位叫浩子的小哥哥,要不然他只能抱着那木头,飘在水里,这听天有命了。
“大人,麻烦您抓这个小兄弟一把。”
快要接近小船,浩子拽了唐小棠一把,让他先行上船。
大人?
唐小棠一只手抓住小船的船板,抹了把脸,下意识地仰起脸。
没等他瞧清楚对方的脸,他的手臂被人拽住,身子离了水中,腰间紧紧箍上一双手臂,唇被人狠狠地吻住。
作者有话要说:浩子:!!!
萧子舒:……小场面。
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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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轻嗅
唐小棠坐在船头,拿着谢瑾白给他的巾帕擦头发上低落的水。
他身上的衣服全都湿了,深秋的天气,裹着一身湿冷的衣服,可把唐小棠冷了个够呛。
还不如泡在水里呢。
尤其是,身旁这人还……阴阳怪气的!
谁忽然从水里上来,被人强吻那么一下,不慌张,不反抗的啊?
不就是咬他舌头一下么?
他认出他之后便立马道歉了,这人可好,就是对他不理不睬的。
唐小棠负气地擦着头发,心里头气得不行。
“小公子,你这样擦,根本不顶事。你身上衣服都还湿着呢。我船上还有干净的衣服同鞋袜。你要是不嫌弃,就先穿我的?”
船夫浩子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从船篷里钻出。
谢瑾白方才的吻十分短暂,在船夫上船之前,便松开了唐小棠,是以船夫什么都没看见,倒是瞧见唐小棠向谢瑾白道歉,以为他是县令的亲戚,故而也待他十分客气。
唐小棠硬邦邦地道,“不用了。”
冻死他算了!
余光瞥见浩子略带无措且尴尬的神情,唐小棠道了歉,“对,对不起啊。我刚刚……我不是故,故意……”
唐小棠有心解释,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起。
总不至于说自己这是迁怒了吧?
浩子见唐小棠着急着解释的模样,爽朗地摆了摆手,“没事,没事。”
明明人就在眼前,却好像有一条无形的天堑横在他们之间。
这种面对面坐着,彼此之间却互不理睬的感觉着实太过糟心了。
唐小棠倏地从位置上站起身,对船夫低声地道,“对不起啊,这位小哥,我,我还是觉得有点冷,想,想进去换,换身衣服……”
“哎,好。我去给你拿啊。”
浩子弯腰进船篷内,给唐小棠取来了干净的衣服。
“在里头换就可以了。”
“嗯,多谢。”
唐小棠从年轻船夫手中接过了干净的欢喜的衣服,弯腰进了船篷内。
唐小棠换了衣服出来,谢瑾白已经不在了船上。
船夫浩子在将小船划向岸边。
船夫的衣服同鞋袜穿在唐小棠的身上有些肥大,他慢腾腾地挪过去,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他人呢?”
“主子不会泅水。”
唐小棠抬起头,眼露困惑,不明白萧子舒忽然说这句话是为何意。
“我不知道主子如何知晓小公子落了水,我只知晓,当他瞧见只有船夫一人浮出水面,便要脱了衣衫,跳入水中。”
唐小棠倏地一怔。
“主子心悦你。所以即便我再如何不喜欢你,也只能说服自己试着去接受,我不想主子为难。有些话,我本不该说……”
原本面向货船方向的萧子舒转过头,神情冰冷,“自朝晖楼莽撞向主子求娶,令主子成为淳安乃至京师之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口中说着喜欢主子的你,到底为主子付出过什么?若是有朝一日,出事的人是主子,你又能为他做些什么?我知晓我没有立场说这些话,可是,就当是我求求你了,日后能不能少给主子添麻烦?
你既是想到出城可能不大安全,故而出于安全的考虑,给主子留了张字条,可你既是知晓出城存在一定的危险,为何还要出去?你是绝觉得,主子每日审案,调查案子,还不够辛苦,不够累?”
袖子中的双手缓缓握成拳,唐小棠眼圈发红。
他心里头有委屈,也有不服气。
自打来到这扶风县,他每日的活动便是衙门府衙,甚少出去。
小玉哥哥每日都忙得不可开交,他自是也不好缠着他陪他。
他也担心过出城会不会不安全,可小豆子他们告诉现在城外都设有哨岗,而且他姐夫的那座山头从前也并未有土匪出没过。
他哪里知道出去玩便一定会出事呢?
再说了,他同小玉哥哥都是儿郎,也不存在谁依附谁,他自认为便是出了什么状况,他也一定能够想办法应对。
那人吃饭还有被噎死的可能呢,难道为了不被噎死就不吃饭了?
而且为了以防万一,他还给小玉哥哥留了张字条,交代了他去了哪里,以免小玉哥哥忧心。若是小玉哥哥不放心,也可以来找他。
他自以为思虑得足够周全,但是不能否认的是,他这次的确给小玉哥哥添了麻烦。
“抱歉。”
萧子舒冷漠地道,“你该说抱歉的人不是我,你也没有半点对不住我。”
唐小棠生生将眼底涌上的水汽逼回去,“你训也训了。现在,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他去哪儿了?”
萧子舒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话。
就在唐小棠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只听萧子舒略带讽刺地道,“主子去那艘货船上去了,他让我先带你回府衙。你看,即便是他因你擅自出城而生气,却还是挂心着你的安全,命船夫先行将船驶向岸边,又留下我护你周全。小公子,你究竟何时才能长大?我自是不求你能够像主子那般总是行事思虑周全,但是,若是让主子总是像养一个孩子这般处处为你善后,是不是也过分了一些?”
唐小棠一口气堵在喉咙里,是吐气也不是,吞下又不得。
他不想先回府衙,他想留下来等小玉哥哥一同回去。
可他现在心里也清楚,他留下来根本帮不上什么忙,万一因为他,反而令小玉哥哥受了牵制,别说是萧公明,便是他都要恨死自己的。
他怎么这么没用呢!
唐小棠气闷地在船头坐了下来。
小玉哥哥也是这般想的吗?
同他在一起,就像是在养一个孩子?
不,不,不,他不能自己钻牛角尖!
唐小棠曲腿,抱着自己的双膝,心里头还是堵得慌。
他眼下终于知道,为什么自他上船,那人吻了他之后便再不肯理他了。
应该是最初的时候欣喜压过了一切,忽然瞧见他从水面钻出,吻他应该完全身体下意识的反应?
后来,记着他擅自出城的事,便不肯理他了。
唐小棠紧紧地咬住唇,后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方才他不应该赌气不同那人说话的。
那人不肯理他,他死皮赖脸贴上去就成了么,干嘛要赌气呢!
以致现在便是想要跟小玉哥哥认错都没有办法。
唐小棠望着货船的方向,隐隐可听见兵器打斗的声音。
唐小棠眉心微皱,小玉哥哥可千万平安归来才好……
多亏了河面上其他的货船的帮忙,停在河中央的货船被迫逼停。
霍升他们相继爬上了货船。
原本,霍升以为他们人多势众,拿下货船上的人,救出小公子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
不曾想,这些个身穿黑色斗篷,连带凶煞面具的黑鬼们却是比他们想象中得要难缠许多。
不但一个个身上带有武器,最要命的是不怕死,哪怕重伤倒地,没过多久,便又站起来,加入打斗。
瞧着竟是不死不休的架势。
“靠!这群到底是什么怪物!怎么好像不怕疼一样?受了伤还一个劲地扑过来!”
“简直像是中邪了一样!”
“别废话了!干他!”
霍升挥舞着大刀,朝前面持刀反抗的黑衣人砍杀过去。
不提防后面有一个黑衣人悄声在朝他逼近。
“铛——”地一声,是兵器同兵器相挡的,金属碰撞发出的声音。
霍升背脊一凉,猛地转过头。
但见谢瑾白手中不知持着从何人手中夺得的腰刀,刚好将一名黑衣人的杀招挡下,反手点了对方的穴道。
夜色中,他的衣摆飞扬,浑身肃杀。
“大人!”
说来也怪,明明他们谁都没有瞧见过县令大人动武,可眼下瞧见县令大人也来了,心中却是莫名安定。
谢瑾白微点了点头,便加入了战局。
原本衙役们同这些黑衣人的交手当中,逐渐地处于下风。
因为谢瑾白的到来,彻底扭转了局势。
他以一当十,如入无人之境,那些不要命的黑衣人在对上谢瑾白时,动作竟然也流露出了几分犹豫。
只是那么短短几瞬的犹豫,已经足够谢瑾白趁机点了他们的穴道。
霍升他们则只负责将全部的黑衣人都给捆绑起来,统一被带到了船头甲板处。
“搜,去看看这艘船上还有没有其他人。记住,万事小心。”
“是,大人!”
谢瑾白一声令下,霍升等衙役便逐个检查过客舱。
最终,在四个货舱里头,竟都发现了被关押的少年。
一经询问,方知全是他们扶风县这几个月来失踪的少年!
于是,全部的少年,包括被单独关在一个狭小货舱的林子也全部都被带到了甲板上。
不同的是,这一次被五花大绑的人换成了黑衣人们,少年们则在衙役的陪同下,一个个站在甲板上,看着黑衣人接受官差的问话。
“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霍升在这群黑衣人手中吃尽了苦头,还差一点就挂了,对这群人自是不会客气。
他一脚揣在其中一人的小腹,命对方从实招来。
那黑衣人却只是“闷吭”一声,一言不发。
“呵!还挺硬气是吧?!先让爷瞧瞧,到底是什么人装神弄鬼!”
霍升弯腰,不由分说地掀开了对方身上带着的凶杀面具。
在看清楚对方的长相时,霍升顿时单位错愕,“毛毛,怎么是你?”
那毛毛却像是全然不认得霍升一般,眼神冰冷,面无表情。
不仅仅是霍升大为错愕,便是林子见到毛毛的脸也不由地失声尖叫了一声,“你,你到底是,是人是……是鬼?你,你不是已经被这些人,给,给丢,丢进河里了么?”
谢瑾白眸光微沉,他看向大林,“你认得他?”
大林听出谢瑾白的声音,记得他便是自称是谢棠家人,还告诉他,很快便会有人前来救他的人。
“嗯,认,认得的。毛毛原先跟我们一样,也都是被骗过来的。但是几天前,我亲眼瞧见毛毛被装在麻袋里,被这些人给,给扔进了水里。我,我也不知道……不知道他为什么……”
为什么会又活了过来。
众人听了林子的这一番话,也不由地毛骨悚然。
死去的人如何死而复生?
莫,莫非眼前的人,是,是鬼!
仔细想想,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这群黑衣人的打法,分明是不要命的打法!
沈俊双手握成拳,“我知道了!定然是光明使者他们法力无边,又复活了毛毛!所以现在的毛毛不是从前的毛毛了,而是全新的毛毛!你们竟敢对使者不敬!小心遭到诸神的报应!”
众人心里头正发毛呢,冷不防听见沈俊这一番不着五六的话,顿时又觉得滑稽得很。
“什么法力无边的?我还神通盖世呢!”
霍升没好气地应了一声。
“你们不相信这个世界会有光明之神么?你们竟敢质疑光明之神的存在!我告诉你们,胆敢质疑光明之神的人,定然遭到……”
“霍升,将他的嘴堵上。”
“是,大人。”
霍升上前一步,用汗巾直接堵住了沈俊的嘴。
沈俊发出“唔唔唔”的抗议声,当然,没人理会他也便是了。
谢瑾白忽然想到些什么。
他命人将全部黑衣人的面具都给一一摘下。
如他所料,这些黑衣人的相貌全部都非常年轻,只不过宽大的衣袍遮挡住了少年们纤瘦的体型,面具又将他们的五官全部遮住,于是外人便极难通过他们的外表知晓他们的真实年纪。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便是霍升此时也觉察出不对劲来了。
这些个黑衣人年轻得太过分了。
谢瑾白在为首的那名黑衣人面前蹲下,“你是要决定如实说,还是要本官一口口敲碎你的牙齿,再决定要不要同本官说实话?”
那黑衣人却是连眼睛都未曾眨过。
霍升凑近谢瑾白的耳畔,“大人,他们的情况瞧着,不太对劲,像是完全中邪了的样子……”
就在这时,有衙役飞跑过来,“大人!我们在船上发现了大量的兵器!”
—
唐小棠随萧子舒回了县衙后院的私宅,他自己的房间。
衙门到底人多嘴杂,这段时间以来,两人一直都是分房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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