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嫌雪还有东西没收拾,两人一同回宿舍,室友都提前收拾好了,打开门屋里空无一人,连床铺都空荡荡的。
叶隋琛随便找了张床坐下来,满意地看着手机里的照片,对方嫌雪道:“赶明儿把照片洗出来放床头。”
方嫌雪不置可否,只是仔细地叠学士服。
“哎,这衣服可得好好珍藏。”叶隋琛起身,走过去摸摸那件方嫌雪穿过的衣服。
“要还给学校。”方嫌雪垂眸道。
“啊?这衣服不归你?”叶隋琛惊讶。
“是学院的。”
“这么抠呐。”叶隋琛啧了一声,他还想留作纪念呢。
方嫌雪淡笑不说话,叶隋琛心血来潮地坐到他面前撑着下巴望他:“等你拿到学位证书,找好毕业的去处,咱们就去度假吧。我把我今年的年假休了,权当给你作毕业旅行。”
“......好。”方嫌雪若有所思,沉默了半晌回答。
“我看看附近哪里好,不要太远,也不要太近。你喜欢有山有水的还是繁华都市?”
“都喜欢。”
“欸,要不然还是去青森,八月有睡魔祭,虽然没有神田祭规模大,但是更有特色。”
“好。”说着说着,叶隋琛就不老实了,手往方嫌雪的腰间摸去,眼里满是挑|逗。这次方嫌雪倒是不推拒,捏着叶隋琛的肩膀便把他按倒在床板上,垂头亲了起来。
屋里没别人,门一锁,就是另一个荒唐的世界。
叶隋琛从废弃的棉被里抬起头,脸上满是汗水,膝盖在粗糙的木床板上都磨破了皮,手搭在铁制的床边儿上,只觉得凉到心底。
方嫌雪一次比一次粗暴,一点都不顾及他的感受了。
他正郁闷着赌气,方嫌雪把他下巴一摸:“穿衣服。”
方嫌雪已经想通了,叶隋琛的身体是用来还债的,他不需要有负担,享用就行。
叶隋琛被方嫌雪摸得这一下弄得更烦了,他把方嫌雪拽回来,咬了他喉结一口,拿下巴蹭他的脖子:“我胡子长了,你给我刮刮。”
作者有话要说:谁能想到这情况还能甜一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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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他举棋不定
方嫌雪本打算拿电动剃须刀给叶隋琛快速解决一下, 叶隋琛却想和他多黏乎一会儿,坚持要拿他室友的老式剃刀刮。
他室友条件不大好,仅有的剃刀还落在这儿了, 他本是担忧地多看了几眼, 结果那剃刀被叶隋琛看了去,死活要拿那个剃。
他只好让叶隋琛躺下来,把头枕在他的腿上,用肥皂旋了泡沫给叶隋琛剃胡子。
天光透过纱窗照在两人的脸上, 不是正午大太阳似的明黄,而是白光, 连空气中飞舞的粉尘都能看见。
叶隋琛轻轻闭着眼睛,长睫毛翘着,嘴角无意识地往上弯, 很惬意的样子。
很多时候,人们都只看到叶隋琛凌厉的气场, 其实他安睡的时候、不那么张牙舞爪的时候, 实在是个漂亮的男人。
精致的、贵气的,而绝不是粗粝不堪的。
方嫌雪替他涂完泡沫, 拿起剃刀从他的鬓角轻轻往下刮。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垫着叶隋琛的下巴,动作轻柔,刮刀很锋利,而叶隋琛一丝顾虑也没有。
很难想象, 叶隋琛这样戒备心强的男人,会毫不设防地这样对待自己。方嫌雪望着叶隋琛的雪白脖颈沉思。
趁他不注意, 把刀靠近那暗青的血管吧。
杀了他,替父兄还有自己报仇,然后再去自首。
一切就结束了。
方嫌雪的手轻轻往下, 挂到下巴处,往他的脖子移动。
叶隋琛忽然颤了一下,引得方嫌雪警觉地把手收回去。
“好痒啊。”叶隋琛拿头在他腿上轻蹭,方嫌雪颔首兀自镇定。
“忍一忍就好了。”他道。
“忍不了啊。”叶隋琛笑个不停,方嫌雪只好停下来看着他。
“嫌雪。”叶隋琛看不见背后人的神情,伸手摸索着找到方嫌雪的手腕握住,神情宁静,好像有话要说。
“你爱我吗?”叶隋琛酝酿了半天,问。
方嫌雪垂头看着叶隋琛,他的脸是倒着的,完全是陌生的神色,不知道他此刻是真心还是假意。
没等到方嫌雪的回答,叶隋琛的嘴角就扬起弧度,弯眸轻声道:“我爱你。”
方嫌雪攥着剃刀的手收紧几分,粗糙的木头茬子把他的手心扎得生疼,挣扎几秒后,他把剃刀丢在桌子上,转身出了房门。
叶隋琛不明所以地站起身,望着桌上孤零零的剃须刀愣了许久。他脸上还有一半儿没刮完的泡沫,心里不是滋味。
方嫌雪,连给他刮胡子都没耐心刮完?也不麻烦啊,这么不情愿?
等叶隋琛把自己剩下的胡子刮完,方嫌雪自己在外面也冷静得差不多了。
叶隋琛穿好衣服,推门出来:“饿了,吃什么去?”
“吃面吗?”方嫌雪盯着他仓促间没扣好的扣子看了一会儿,吻痕还裸露在外,很是惹眼,皱皱眉上前替他扣好。
“行啊,我不挑。”叶隋琛笑笑。
大学学校门口能有什么吃的?尤其是现在临近假期,有些外地的商贩都回老家给自己放长假了,只有一家兰州拉面还开着。
方嫌雪带着叶隋琛进去,里面有一家兰州来的打工的一家四口在吃,看那头顶的小帽子和头巾,就知道他们是回民。
方嫌雪没什么异色,叶隋琛却有点不自在,倒也不是歧视,就是对异民族总有种隔阂的感觉。
这家方嫌雪也比较熟了,点了他和朋友经常吃的牛肉面,面上来之后才想起来汤里有不少胡椒面。
叶隋琛被他折腾得,肯定吃不了辣,不然后边儿会很难受。方嫌雪又拿了个碗接了点白开水,给叶隋琛涮面。
叶隋琛大大咧咧地抢过碗:“没那么矫情,一丁点辣还吃不了了?”他完全不觉得坐在这小店铺里有什么,尽管他更多的时候都是在米其林餐厅里的。
他的衣服鞋子都是一次性的高定品,因为他经过的地方从来都没有灰尘,不会弄脏。然而他现在却陪方嫌雪坐在几年的油渍擦都擦不干净的凳子上,吃一碗不到二十块钱的牛肉面。
方嫌雪心里涩涩的,还是把他的面端过来,拿筷子卷了放在白开水里洗了再盛给他。
“小心烫。”
“嗳。”叶隋琛笑着接过,大口吃起来。
开面馆的也是对回民夫妻,刚结婚不久,男的揉面女的端,感情很好的样子。
吃着吃着,叶隋琛听到有小孩的声音,抬头,看到取餐口的底下放着个婴儿车,有个小婴儿躺着冲着他笑。他的小肉手一挥一挥的,嘴里咿咿呀呀,像是在和叶隋琛打招呼,叫他陪他玩儿。
叶隋琛很喜欢小孩儿,因为总让他想起他外甥,他抬抬下巴逗了逗小婴儿,对方嫌雪道:“你看那小孩儿,可不可爱?”
方嫌雪没抬头,声音冷漠:“你要喜欢,可以生一个。”
“胡说八道,你给我生?”叶隋琛瞪他一眼,净说些没谱的。
他拿筷子搅和剩下的面,视线在面汤上久久停留,发着呆。
半晌后,他拿认真的语气道:“等果果长大了,我整个叶家都是他的。”
方嫌雪轻轻抬眸,望了他一眼,复又低下去。
整个叶家?如果叶家一无所有了呢?
“欸对了,你毕业后是去做什么?去考古队还是文保单位?”叶隋琛忽然关心。
“我不去了。”方嫌雪放下筷子,直视着他,微笑道:“我去你公司好不好?”
方嫌雪突然这么说,叶隋琛完全没意料到,面上是毫不遮掩的惊喜:“你要来我公司?”
“嗯,不欢迎吗?”方嫌雪侧着头问道。
“欢迎,当然欢迎,再欢迎不过了。”这种期盼不是没出现在叶隋琛脑袋里过,只是偶尔一闪现出来,就会被他自行按下去。
和方嫌雪一起工作,搞办公室恋情,他做梦都能笑醒。这次居然是方嫌雪主动提出来的,还有这种好事?
光顾着高兴,他都没细想,絮絮叨叨就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也不知道你是怎么突然就想通了,是伯母劝了你?学考古真不是条出路,干苦力要死要活的,薪水还少,跟着我在公司多好。”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去?”方嫌雪直入主题。
“过两天吧,我叫南山把事情先安排一下,你做我助理,怎么样?”叶隋琛忐忑道。倒不是他心怀不轨,而是方嫌雪一大学生,给他太高的职务会惹股东们的闲言碎语,太低他又心疼,只好把方嫌雪安置在他看得到的地方,他安心。
“都可以,在哪儿都是锻炼。”方嫌雪道。
一周后,方嫌雪连保密协议都没签,就正式入了职。
公司的股东挺不满意的,周例会的时候当着方嫌雪的面就阴阳怪气。
“叶总,我知道您一向考量周全,可是这次您是不是太过感情用事了。”有个叶隋琛的远房亲戚直截了当地道。
叶隋琛把文件夹用力地合上,发出“啪”的一声,撑着下巴睨着他:“什么意思?”
那人把眼光往方嫌雪身上一瞟:“那叶总给咱们解释一下这个人为什么会在这么重要的场合?”
“方嫌雪是我新助理。”叶隋琛道。
“一个和叶氏一丁点关系都没有的大学生,刚进公司就能参与重大会议,而且可以接触到很多机密性的文件。叶总,这说不过去吧。”
方嫌雪站在叶隋琛身侧,垂着眸没有说话,叶隋琛把手往桌子上一拍,沉声道:“看清楚,他是方嫌雪,不是和叶氏一丁点关系都没有。”
“我们知道,您妹婿的弟弟嘛,那又能保证什么,还不是可能被对方公司策反,作奸细。”有人嘟嘟囔囔。
“是啊是啊,他怎么保证?”
“对啊,根本是拿咱们辛辛苦苦打拼的公司开玩笑。”
听到这里,方嫌雪低头对叶隋琛道:“我还是出去吧。”
“不用。”叶隋琛把方嫌雪的胳膊一拉,松了松领结对众人道:“这样吧,我把属于我的那百分之五十分方嫌雪一半,还不行的话,出了问题我引咎辞职,新任总裁由你们推举。”
底下一片哗然,叶隋琛要是把股份让给方嫌雪,方嫌雪就成了仅次于叶隋璐、和叶隋琛并驾弃驱的第二大股东了。
“这......”方才提出反驳意见的人没了言语。
方嫌雪盯着叶隋琛,眼睛里是震惊和迷茫。
叶隋琛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拿我的人格担保,方嫌雪绝对可靠。我叶隋琛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各位要还认我这个总裁,以后就别让我听到关于他的闲话!散会!”叶隋琛拿起文件夹,拽着方嫌雪就走。
走到办公室,叶隋琛才刹住疾行的脚步,舒了口气回头看方嫌雪。方嫌雪跟在他的身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别担心,我信你,不会有人再为难你。”叶隋琛对方嫌雪道,伸手环住他,轻拍他的背。
方嫌雪喉头滚了滚:“琛哥,我不要你的股份。”
“这股份呢,就当是我给你的聘礼,要和你过一辈子,总得拿点诚意出来嘛。早就想给你了,不是临时起意。”叶隋琛面色如常。“那也,不要。”方嫌雪垂眸。
“不要也得要。”叶隋琛说了一句,见方嫌雪不说话了,和缓道:“我就吓唬他们一下,他们又不会去检查。反正你也跑不了,叶氏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倒,股份的事情再说吧。先工作。”
“……”
方嫌雪办事得力又利索,很多棘手的事都能用最短的功夫处理得漂漂亮亮,仅仅是一个月,叶隋琛就把大部分关键的项目都交给他去办,连南山都清闲了下来。
叶隋琛也在自己的总裁办公室旁边给方嫌雪安排了个独立的办公室,以便他能舒适地处理事务,自己也能最快时间地找到他。
方母得知方嫌雪到叶氏上班,心里很是宽慰,方辞冰不在的这段时间,她头发都白了许多,越发希望儿女们都好。
方辞冰中途给她们来过电话,说是跟着朋友去外地骑行旅游去了,走得仓促,没来得及打招呼。她有点纳闷,冰儿这孩子从小就听话,干什么都先和家里知会一声,从来不先斩后奏,这次是怎么了?
不过好歹人没事,冰儿也是个三十的人了,知道轻重,她也就不管了。
方母给方嫌雪送了饭,又带着果果去他和叶隋琛面前晃了几眼,就走了。
方母一走,方嫌雪便把压在桌子最底下的那个文件拿起来,盯着它发呆。
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他接听,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听说你手里有叶氏最新的项目投标书?开个价吧,我马上把钱打到你账上?”
“你能给多少?”方嫌雪说。
“我们公司看中这个项目很久了,可是不巧又碰上叶隋琛。说来也是蹊跷,回回碰到叶隋琛,回回事儿就办不成。这次我们老板下了死命令,不管多少钱,都要把这个项目竞标下来。你开吧。”
说了这么长段话,方嫌雪只是露出个嘲讽的笑,要是没他,这破公司就算再奋斗十年也不是叶隋琛的对手。
他也并不在意钱,他只想让叶隋琛碰碰壁、锉锉叶隋琛的锐气而已。
正打算回复,房门被人轻轻敲了几下,方嫌雪忙把手机关上。
“方先生。”是个新来的实习生,抱着个盒子,笑得特别高兴地走向他。
“什么事?”方嫌雪起身。
“您搭把手,怪沉的。”实习生抱着盒子东倒西歪,方嫌雪忙腾出手去接他手上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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