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轶还能说什么?
她只好侧身让路,把江似霰请了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江轶:觉得自己要被驯化了,赶紧拒绝!
第23章
江轶知道江似霰是来给自己送饭的,也就没办法冷脸相对。尤其是在江似霰进来,就把食盒打开,给她一样一样把东西拿出来,江轶脸上的神情就更加别扭。
她抬起自己的右手,挠了挠脸,有些不太好意思说:“你吃了吗?”
江似霰摇摇头,俯身给江轶盛了饭。江轶坐在沙发上,看她忙忙碌碌的,十分纠结地说:“那就留下来和我一起吃吧。”
江似霰抬头看了她一眼,轻轻说:“我今晚会留下来陪你的。”
江轶以为她只是过来带饭的,没想到还会留宿。她连忙说:“没必要吧,吃完饭你就回去吧。”
江似霰留宿,那岂不是要和她睡在同一个房间里,四舍五入不就是同床共枕?这像话吗,像话吗!
江似霰看了她一眼:“可是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不会害怕吗?”
江轶心想她上辈子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是十八岁就被车碾死的那种,怎么可能会害怕那种魑魅魍魉的传说。
江轶懒懒地回了一句:“我怎么可能会害怕!”
江似霰顺从了她的意思:“好吧。等吃完饭,我就坐小秦姐的车回去。”
江似霰将饭菜摆放好,给江轶递了个勺子,两人各占了桌子的一边,开始吃饭。
可能是尴尬,这顿饭江轶吃得别别扭扭的。好不容易吃完饭了,江轶伸手去端自己面前那碗骨头汤过来,不小心洒了一手背。
江似霰见了,连忙抽出纸巾,压在江轶手上,吸干汤汁:“擦擦就好了。”
江轶下意识想躲,身子一侧,手肘撞到了碗,将汤汁彻底撒的满桌都是。被撞倒的碗骨碌碌地在桌子上转了一圈,然后哐当一声跌落在了地上。
江轶被吓得浑身一抖,呆呆地看着面前的江似霰,没有说话。
江似霰拿着纸巾的手停在了半空,好一会才从容地收回去。令人尴尬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江似霰的目光落在江轶满是汤汁的右手上,好一会说:“还是擦擦吧。”
江轶摇头拒绝:“我去卫生间洗洗就好了。”
江轶起身,朝着厕所走去。
江似霰坐在沙发上,望着她的背影离去,沉默许久。
江轶径直走到了卫生间,单手拧开水龙头,将自己右手放在水流下面冲洗。水流声哗啦啦的,弄得江轶的心情很烦躁。
江轶知道自己刚刚反应过激了,可她就是控制不住。
江轶深吸了几口气,做好了心理建设之后,才关掉水龙头,将右手放在衣服上擦了擦,走到沙发继续吃饭。
江似霰给她重新舀了一碗汤,放在江轶能够得着的地方,江轶回来就看到了这么贴心的细节,抿唇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地坐下,开始继续喝汤。
江似霰看了她一眼,问:“手洗干净了吗?”
江轶点点头:“嗯。”
江似霰又忍不住看向她,她想了想,最后还是忍不住放下筷子,很认真地看着江轶问:“江轶,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这么怕我吗?我……是不是做过什么让你很不愉快的事情?就是那天,我在教室遇到你的那天……”
江似霰实在不明白江轶为什么这么怕她,她思来想去,觉得可能是相遇的那一天,她做了什么让江轶感官不好的事情。毕竟那一天的事情,江似霰都不记得了。
江轶一听,立马反驳:“谁说我怕你呢,你又不是恶鬼,我干嘛怕你。”
江似霰点点头,重复了江轶的话:“是啊,我又不是恶鬼,那你干嘛上马的时候不让我扶,为什么只是给你擦个手你都反应这么大呢?”
江轶实在是没想到,江似霰是个这么这么直球的人。按理说,小黄文女主不都是又欲又纯还别别扭扭的吗?为什么真实的江似霰,会是这个样子。
江轶有点惊讶,但很快就开始打哈哈:“我不是和你说了嘛,我不喜欢别人和我有所触碰。”
可江似霰今天好像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如果是不喜欢和人触碰,那一天你背我……”
啊,烦死了,江轶觉得自己漏洞百出的话简直是没办法圆了。
她索性破罐破摔,和江似霰说:“算了,原本我是不想说这么伤人的话,既然你认为我是害怕你,那就是害怕你吧。那一天……”
“你可能不太记得清楚了,你把我当成了……alpha之类的人……在我身上又啃又咬,让我觉得感官特别不好。”
江轶说着,还扯了扯自己的衣领侧身给江似霰看:“诺……你看到了吗?这些都是你残留的牙印。”
江似霰偏头,果然看到江轶肩膀上残留着细细小小的血痂或者是牙齿的伤口,小脸顿时涨红。她垂眸,有些羞赧地说:“对……对不起……我……”
江轶看了眼她整张脸红透的样子,极力控制着自己的目光不落在江似霰通红的耳垂上,好一会才找到自己的语言,将对话利索地进行下去:“我帮助人……是因为我妈妈教育我,要乐善好施。并不是因为那个人是你,所以才救你的。”
“我不喜欢人接触也是真的。”可恶,江轶明明就很喜欢被人抱抱,让她说出这种违心话可谓是扎心得要命。
但谎话就是这样的,一旦开头,继续说下去就会很顺畅:“我承认,你那天那个反应的确是吓到我了。我是第一次……遇见分化的Omega,或者是发情期的Omega……我觉得Omega……很可怕。”
江轶知道自己在伤害江似霰,良心简直痛到不行。可是她还是抬头,看着江似霰一字一句说:“我对Omega真的没有偏见,我也不觉得你那天那么做是因为你本性如此,只是你还小,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性别本能。但是江似霰……你的这种性别本能吓到我了。”
“我……看到你就会想到那天的事情。”
“被人索欢的感觉很糟糕……所以我现在没办法很正常的面对你,以后可能也没办法面对你。”
她每说一句,江似霰的脸就白了一分。
从小到大,江似霰听过不少难听的话,但能让她在意的却很少。在江轶的字里行间,她能听出深深的恐惧和忧虑。她甚至觉得,自己那天可能险些强制猥亵了江轶。
江似霰的心底一片冰凉,忍不住用手指掐住了自己的掌心,才勉强镇定下来。
江轶继续说:“我很感激你给我带作业,关心我,但我真的觉得很不自在……我们可能还要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很多年,甚至可能会成为继姐妹。所以我觉得,这个疙瘩我要是不说出来,我会一直不愉快……”
“我知道你想表达你的谢意,可是对于目前的我来说,你要是能远离我,就是最好的感谢方式。”
“就像是我一开始说的,我们还是少接触,在学校当个普通同学吧。”
直到此时,江似霰觉得自己已经明白了江轶为何对她这么抗拒。
她强忍着不适,和江轶说:“我明白了。对不起,江轶……给你造成了这么严重的伤害,我不是故意的。”
江轶则说:“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这不能怪你。那天换作是其他人,可能也会这么对我。错不在你,可谁让那天我面对的人是你,是我心里没办法过这个坎。”
就好像,她知道江似霰是这本书的女主,而她要是被江似霰爱上就会成为早死白月光也不是江似霰的错。只是命运刚好如此,只是那个人刚好是江似霰。
江轶也是满腹委屈和惶恐无处发泄,但她又没办法不用这种方式斩断江似霰对她的好感,这让她也有些难过。
江似霰垂眸,轻轻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江轶。我以后,尽量不出现在你面前了。”
她现在开始明白,她的出现,对于江轶来说,很可能是二次伤害了。
很快,江轶吃完了晚饭,江似霰给小秦姐打了电话,坐上了她的车回去。
回家的路上,江似霰靠在车窗,望着窗外不断远去的霓虹灯,视线逐渐迷蒙。江轶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神情,在她的脑海中重复回放。
不知为何,江似霰觉得心里堵得厉害。她咬住唇,想到江轶祈求又害怕的样子,轻轻盖住了自己的眼睛。
她的感觉有点糟糕,甚至开始觉得难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江轶的话翻译过来:我那天差点被你强上了!我有心理阴影!
第24章
经过那个独处的夜晚,一番“交心”谈话之后,江似霰果然没有再次出现在江轶面前。甚至连每一天的“早安”“晚安”,江似霰都不再发了。
一开始江轶觉得还挺好的,可过了两天她开始觉得浑身不对劲。可能是伤口痒得厉害,弄得她一天天都不太舒服。
如此又在医院呆多了几天,熬到初次月考过后,江轶总算是可以出院了。
出院那一天,是宁文茵来接的她。江轶的石膏还拆不了,那天下午还是挂着胳膊回家。
她人一到家,许兰就迎上前,打量着她直说受苦了受苦了,回头要多补补。
江轶连忙说:“没受苦没受苦,住院可好了,宁姨和奶奶都给我做了好多好吃的,我都吃胖了。”
许兰伸手捏着她好的那条胳膊,一边捏一边心疼地说:“胡说,哪里胖了,这胳膊还是那么细。”
江轶为了证明自己说的都是实话,还单手拉开自己的衣服,露出自己的平整光滑的腹部,信誓旦旦说:“奶奶不信你看,我肚子还吃得鼓起来了。”她原先有马甲线,在医院呆了两周多,马甲线都被糟蹋得没有了。
江轶掀起衣服露肚子的时候,刚放学的江似霰拎着书包从大门进来,抬眼就看到江轶白花花的腹部。
她看了一眼对方线条漂亮的腹部,顿时愣住。
许奶奶拍拍江轶的手,嗔她:“淘气,这都入秋了,露肚子会着凉的。”她说完,刚好看到回到家的江似霰,眼角的笑纹挤得更深了:“好了,霰霰也回来了,宁小姐,是不是先开饭?”
许兰奶奶看向宁文茵,征询她的意见。宁文茵点点头,温柔一笑:“好,那就开饭吧。琼华今晚开会,可能要很晚回来,孩子们还在长身体,别饿着了。”
江似霰用眼角地余光打量着江轶,发现她正在低头用单手将自己的衣服放下去,并没有注意到她。
江似霰有些失落,但很快收敛了情绪。她点点头,说了声好。
第二天,江轶挂着打着石膏的胳膊,单手拎着书包,坐车去学校上课。
因为是同路,江似霰没办法避开江轶,还是和她一起坐上了小秦姐的车前往学校。两人各占了车后座的一角,江似霰将书包压在腿上,挺直腰杆坐在了角落里,尽量和江轶保持距离。
车子开了好一会,江似霰忍不住回头,悄悄看了江轶一眼。
穿着白衬衫灰格子长裙的江轶,将自己打了石膏的左手挂在脖子上,用右手撑住下巴,戴着耳机靠在窗边发呆。清晨的光穿梭在她脸上,映得她的眉眼十分清晰。不知道为什么,江似霰很想和她说说话。
江似霰忍了一路,到了下车的时候,看着江轶进校门的背影,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江轶……”
她喊了江轶一声,江轶回头,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江似霰顿了顿,和她说:“中午打饭要是不方便,就让同学帮忙吧。你要是不介意,也可以短信通知我帮忙……”
江轶看着她小心翼翼的表情,心头微窒。她拎起书包,朝江似霰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转身朝着校门口大步走去。
奇怪的是,只是那么简单的一个动作,江似霰却觉得一早上的心神不宁,瞬间就被理顺了。
她垂眸,露出了一个清浅的笑容,缓缓地跟了上去。
时隔半个月再次来到学校,江轶感觉一切再次变得新鲜。比如说早上的天气比之前凉爽很多,学生会检查制服礼仪的人在看到她的时候,会露出相当微妙的表情。
再比如,从校门口前往教学楼的林荫道的路上,那些拎着书包,结伴而行的少女,在看到江轶时,都不约而同投来了隐晦的目光。
那些目光或是兴奋,或是有些抵触,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好奇。
江轶走了一路,感觉自己就像个被围观的马戏团的猴子,浑身都不自在。为了逃开这种围观,江轶不得不加快了速度,三步做两步,一溜烟地跑到了B班的教室。
她刚上到三楼,人还没到教室呢,远远就听到从B班传来了一声:“江轶来学校了!江轶今天来学校了!”
江轶脚步微滞,忽然听到从B班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没一会她就看到小班长和体育委员带着一小撮同学朝她涌过来。
干什么干什么?
江轶看着这群双眼冒光的同学,觉得自己都不想进教室了。
小班长带着人杀了过来,一边走一边说:“江轶江轶,你总算是来学校了!”
她们来到江轶身边,将她团团围住,簇拥着江轶往教室里走,一边走一边嘘寒问暖说:“江轶你手怎么样了?好了吗?”
江轶对同学们的热情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径直朝后门走去:“怎么都这么热烈地欢迎我啊?我这也没消失多久吧。”她们也不是很熟吧,最多也只做了一个多星期的同学,犯得着像是迎皇帝回宫一样接待她吗?
小班长跟在她身边笑嘻嘻地说:“这不是担心你嘛。你住院住了大半个月,作为同学我们很担心的,都想去医院看你来着!”
江轶走到了后门,体育委员替她拉开了椅子,江轶道了声谢,将书包放下:“是吗?那怎么不见你们来啊?”要知道,她一个人可是在医院无聊了大半个月。虽然宁文茵会过来陪她一起看电视剧,但也不能说她不无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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