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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死后我立刻反了(古代架空)——苍灰

时间:2020-10-02 16:35:38  作者:苍灰
  从此以后,中山国不得寸进,不但无法侵占禹国领土,反倒开始缓缓吐出在之前的百年间掠夺的土地。
  老王爷一己之力,率领十万雄师,铸成了禹国边塞的不可逾越的天堑。
  在边塞各州的百姓的眼中,老王爷就是他们的守护神,自从老王爷来到边塞之后,百姓就不必担心随时会至的敌国,不必担心如影随形的战争阴影,不必担心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边塞各州谁不知道,老王爷用人不拘一格,在他的军中即使平民百姓只要奋勇杀敌也能获得军功,不断晋升。在边塞军中,有一多半的士兵都来自边塞各州,他们因为老王爷才会投入这片战场,他们信任着老王爷,追随着老王爷。
  而现在,老王爷死了。
  就那样,不明不白地死了。
  军中的气氛霎时间从无所畏惧的欢快气氛变得阴沉压抑。
  我骑在高头大马上,回望这支沉默急行的军队,有些时候,我甚至觉得,这不是一支军队,而是一柄匕首,一柄抛弃良知、弃置忠诚,只为了复仇而存在的匕首。
  77、
  正如主子预料的那样,幽州附近的井、翼、青三洲根本就是手到擒来,在我们进入井州的时候,府兵不堪一击,豪强世家无法拧成一顾劲儿,一个一个逐个击破,根本不足为惧。在一些城池,老百姓听说边塞军来了,自己就把城门打卡,把我们给迎接近城了,不出半月,损失不过千人,偌大的井州就成功纳入手中。
  井州不过是开胃小菜,真正的困难是在进入益州之后,益州的最高行政长官是益州刺史——荀匡,荀匡出身落魄世家,但人品学识均为上成,被老皇帝重用,仕途平坦,稳步攀升到刺史这等高位。刺史和太守是知名的肥缺,由于其掌管一地的军政军大权,徇私枉法的可操作性特别高,是比京官更加炙手可热职位。不过荀匡此人是刺史中的奇葩,是淤泥中少见的清流,不藏污纳垢,不拉帮结派,对老皇帝忠心耿耿,对州郡百姓也是关怀备至,更难能可贵的是,此人对君主的忠心不是愚忠,此人对子民的爱意不是溺爱。益州在他的治下物阜民安,四海清平,是十三州里发展的最好的州郡。
  在进到益州之前,我们就知道这仗难打,在进到益州之后,我感觉我还是太天真了。
  这不是难不难打的问题了,这是根本打不了的意思了。
  荀匡这个老头子早在我们还在幽州的时候就开始准备了,他从其他州郡不惜高价收购来了大量粮食,将每个城池的粮仓填满,将城池周围的村庄的人收纳入城中,城中备好各种守城器械,在城池周围挖了壕沟,铸好防御工事,静候我们的到来。
  在攻打益州的第一座城池的时候,看着这箍成铁桶一样的阵仗,我震惊了。
  到底是益州是边塞还是幽州是边塞啊,幽州的城池都没有守得严实的,他倒好,一个腹地的州郡,做得这么绝。
  如果仅仅是守城也就罢了,荀匡这个老家伙还带着府军和豪强世家的私兵跟我们打游击,仗着对地形的了解,不时来骚扰我们,立志让我们吃不好睡不香。
  在来到益州的第三天,我看着我军伤亡了一千五百余人的战报,痛苦地挠头。
  “这仗还怎么打?”
  正在看地图的九王爷回过头来,冲我灿烂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大白牙。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沉。”
  “说的有理……”揉着太阳穴的我随即意识到不对,“等等,什么叫自然沉啊!”
  “就是没救了的道理啊,”九王爷开开心心地说着丧气话,“这仗的确没法打啊。”
  平时打仗的时候都是九王爷给丧气的我加油鼓劲,现在面对仿佛石乐志的九王爷,我感觉我有拉他一把的必要。
  “再怎么说我们还有三万大军,荀刺史估计只有一万的兵,只要我们抓到正面对决的机会……”我斟酌着语句,说着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愿景。
  “你怎么会认为荀刺史只有一万的兵?”九王爷问道,“单算府军的话荀刺史的确只有一万人,可是你别忘了荀刺史手底下还有豪强世家的私兵一万多人,据我估计,荀刺史手下的军队起码有两万五到三万人,跟我们人数相仿。”
  九王爷说得头头是道,我无言以对,于是只能换个地方接着挣扎。
  “可是我们的士兵军备齐全,还有征战沙场数年的经验,荀刺史的军队就是一群没见过大场面的小屁孩,装备什么的估计也跟我们没得比。”
  “不不不,你说的两点都是错的,首先,世家的私军的装备一定不会差,而且益州作为十三州中最有钱的,荀刺史再怎么样还是舍得给府军拨款的;其次,这两年禹国不太平,又是洪灾又是旱灾的,流民起义并不少见,荀刺史可是带着他的这支军队来来回回把益州扫了好几遍,这才换来了益州太平安定的现在,如果真要比起来,荀刺史这支军队的战斗经验,跟我们比起来也是不遑多让的。”
  九王爷一针见血,指出我言语中的所有谬误。
  这下,本来就很绝望的我被他整得彻底绝望了,我把正在处理的军务推开,往椅子上一瘫。
  “不用打了,等死吧——”
  九王爷竟然笑着附议。
  “死在这位刺史手上,我们不冤枉。”
  听到九王爷这句话,我眉头一皱,感觉有点不对劲,脖子以下的身体我是懒得动了,单单支起脖子,看向他。
  “不对啊,我的小王爷,”我看了他许久,终于可以确定,“我怎么感觉,面对如今这局势……你是真的很开心啊?”
  “嗯,”九王爷竟然还点头,一副我骄傲我自豪的模样,“我当然开心了,我能想见,在未来的一段日子里,我们的战斗——会很精彩。”
  在昏暗的帐篷里,九王爷的眸子熠熠生辉。
  “这几天,我过得很开心,我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我脚下一个没稳主,椅子差点向后翻倒,直接让我栽到地上去。
  我怎么忘了,在九王爷哭包少女的表象之下,还隐藏着一颗战斗疯子的内心,在我们并肩作战的那些年,九王爷曾经多次告诉过我,他是为战场而生的。
  可是想到那无望的未来,我暗叹一声,忍不住问他:
  “你不怕死吗?”
  九王爷的眸子依旧亮晶晶地,仿佛承着漫天的星辰,好看极了。
  “受命不辞,敌破而后言返,将之礼也。“
  “故师出之日,有死之荣,无生之辱。”
  这是兵书《吴子》中的一段话,是九王爷最喜欢的一段话,这句话曾经被他挂在恭王府的书房中,作为他的座右铭存在。
  九王爷的脸上挂着盈盈的笑意,语气中没有丝毫畏惧,他告诉我说。
  “能够死在战场上,是我毕生的荣耀。”
  78、
  我的心脏在一瞬间被巨大的惶恐揪住,在那一刻,我已经无法控制住我的表情了。
  九王爷立马注意到了我的不对劲,他收起那种幸福中带着平静的神态,急急忙忙地向我冲过来。
  “李念恩!你怎么了?!”
  我一只手攥紧胸前的衣襟,另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臂,在感受到他扎实的肌肉,以及肌肉下依旧滚烫的鲜血之后,我渐渐冷静下来。
  “没事,”我的声音不像是从我的口中发出,我的灵魂在我的肉体上方,俯瞰着故作冷静的自己,我听见我自己说,“我没事,只是想要了一些要紧事,急需报告给主子……你先出去。”
  “可是你看起来……”
  “出去!”
  命令式的语气,容不得半点拒绝。九王爷的嘴张张合合,眼中满是对我的担忧,但又拗不过我这个任性至极的人,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我的帐篷。
  在他离开了以后,我仿佛被抽掉了骨头,一下子瘫软再地上。
  在冷静了片刻之后,我的手颤抖着摸出纸笔,歪歪扭扭地给京中暗线修书一封。
  去他妈的对政局不了解,在京城没有什么势力……
  我说什么你们信什么?
  我可是个小人啊,一个无恶不作,不择手段的小人啊,撒谎食言对我来说可是吃饭睡觉一样简单的事情啊。
  曾经的我对这样的自己深恶痛绝,但现在的我无比庆幸。
  因为在这种时候,只有我这种小人,能够保护好君子。
  无论如何。
  我绝不会让符烁死在这里。
  九王爷:能跟你死在一起,真幸福。
  李念恩:滚滚滚,我死了你也不准死!你如果敢死在我前面,我给你开棺鞭尸你信不信!!!
  79、
  荀匡的确是一个好官,可惜我不是一个好人。
  解决不了战场上发生的问题,我们可以把造成问题的人解决掉。在京都的那两年,我也不是白混的,主子身为皇帝身边的红人,我则是主子身边的红人,靠着这层关系,狐假虎威的事情我没少做,也因此积累下来了一些酒肉朋友。
  这些朋友多数出身名门,能够依靠家族势力得到了不错的官职和待遇,但由于能力有限,被排挤出家族真正的核心,属于高不成低不就的类型。不过这些家伙往往不甘心,想要爬得更高,坐拥更大的权势,却苦于竞争不过真正的有能之士,因此往往会在暗地里用一些腌臜手段,就比如讨好我这种真正的贵族不屑一顾的小人物,只为了让我在大人物面前给他们美言几句,混个耳熟。
  对于的贿赂讨好,我一向来者不拒,酒照吃,戏照听,窑子照逛,钱照拿,至于办不办事,这个事儿另说,反正他们也不知道我到底办没办,办到什么程度。
  按理说我这种消极怠工的家伙会被这些大人物拧死,不过我跟他们厮混了两年,他们不但没有弄死我,最后我们还成了酒肉朋友。
  刚去边塞那几年他们还会给我写信,说什么自从李兄离了京城,他们感觉听曲看戏都索然无味,连逛窑子都提不起兴致了,问我需不需要他们帮助,把我弄回京城。
  主子听我说了这件事儿之后也很无语,最后勒令我不许再跟他们有所交集。
  身为主子的贴身小棉袄,我当然……没有听从听主子的吩咐,我依旧在暗中与他们保持着联系,而其中对我最为言听计从的两位,我甚至不惜暗中动用主子和老王爷的势力,让他俩登上高位了。
  而现在,我要联系的,正是这两个搅屎棍。
  我对他们俩很很了解,他们是很传统的纨绔子弟,就是那种办正事是办不成的,捣乱倒是一把好手的家伙。
  而现在,我需要的正是能够把水搅浑的人。
  现在京都局势变幻莫测,在太子党成功把利益划分清楚之前,各个世家绝不会善罢甘休,而他们如果在这时候申请调离京城,前往前线督战, 自家一亩三分田还没有理清的世家官员们应该不会阻拦。至于那些脑袋清楚的家伙?在局势明晰之前,他们更加不会动手了,不然,他们也活不到现在。
  而只要那两个家伙被放出京城,来到益州督军,凭他们二品的官职,压上荀刺史一头还是绰绰有余的。如果他们再胡乱指挥两下,很好,我们就胜利一半了。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那两位能够被放出京城,而他们能出京城的关键不在于同僚,也不在于太子,而在于季老丞相,只要季老丞相不插手,这件事就能成。
  而如果那个老家伙下定决心辅佐太子,这件事就不能成。
  所以我这次,依旧是在赌,赌季老丞相,从来不会忠于某个人。
  80、
  信件发出去的第四天,我正在焦急地等待着消息,九王爷这两天跟荀匡玩捉迷藏倒是玩得挺开心的,每天都在兴致勃勃地研究地图,揣测荀匡会从哪里杀出来。
  不过九王爷这地图倒也不白研究,有很多次,他还真的成功预判了荀匡的埋伏地点,有效减少了我军的伤亡,每次战胜归来的时候,九王爷都想找我喝酒,不过我由于心里装着事情,没有那个心情搭理他,每当这时,九王爷在短暂的沮丧过后,就会跳起来锁住我的脖子,逼迫我同意他在这场仗打完以后不醉不归的要求。
  看在我娇嫩的脖子的份上,这时候我都会格外真诚的同意他的要求。
  此后,九王爷才会放开我,继续废寝忘食地钻研他的地图去。
  在经过一周焦急的等待之后,京城的那两位给我回信了。
  他们在信中告诉我,奏章已经下来了,他们已经启程了,四天之后就会到达益州,代替荀匡主导这次战役。
  心中大石轰然落地,我长舒一口气,拿起信纸,将其放在烛火上,我眼睁睁地看着那火苗从信纸的边沿开始,一点一点将整张信纸吞噬净尽,火苗烧到手我都毫不在意,直到我确定了这纸张彻底变成了焦灰。
  在烧完信纸之后,我看着手上被灼伤的红斑,陷入了沉思。
  我这一次让这两个人出京,就没有打算让他们活着回去,那怕他们对我是如此笃信,对我下达的指令亦是毫不犹豫的执行,我依旧打算亲手干掉他们。
  要问原因?
  很简单,他们已经没有用了,在老皇帝在的时候,他们还勉强有点用,可以作为我的退路之一存在,而现在,无论是太子上位还是主子上位,都不会留着他们这两个饭桶,与其死在别人手里,还不如死在自己的手里。
  最起码,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会让他们走得痛快一点。
  而且,他们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如果在入狱时候受不住酷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不论是主子还是太子,都不会让我死的太简单,这两个家伙,留着就是祸患。
  至于他们对我的信任?
  嗯,他们当然信我,像他们这种没有能力的纨绔子弟,如果没有我在背后指点,帮他们打通关系,收拾烂摊子,他们能够当上二品京官,还能做得这么稳?他们自己也知道这一点,为了维持自己的位置,他们必须相信我,也不得不相信我。
  而对于我这种人来说,我之所以取信他们,就是为了能够在某一天将这信用消耗殆尽。之前的信任越是牢固,在打碎这信任的时候,我就能收获更大的利益,就像现在这样,凭借他们两个家伙的性命,轻轻松松就能化解这次危机。
  我能感到,心中仍然有异动,我仍然想告诉自己什么,但我已经不想听了,我将那股冲动压下。起身,走到依旧在研究地图的九王爷身后。
  我看着他俊雅的风姿和满身的活力,想着他能够好好活下去了,心中逐渐平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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