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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死后我立刻反了(古代架空)——苍灰

时间:2020-10-02 16:35:38  作者:苍灰
  在季三青眼中,季老丞相是温和而慈祥的爷爷,时不时还吹胡子瞪眼,被皇帝的迷惑行为气得险些中风;在老皇帝眼中,老丞相则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鬣狗,再多的肉也喂不饱,永远饥饿地盯着他的喉咙,时刻准备着将看似光鲜的皇帝杀死在皇位上。
  跟季老丞相比起来,我这种小动作不止的家伙,都可以称得上是忠心耿耿的不二之臣。
  季三青身为季老丞相精心培养的继承人,季老丞相做事的时候从来就没有瞒着他的意思。他不是不知道这些,他只是单纯的,无法对自己下狠手。
  季三青无法为了太子背叛自己的爷爷,也无法为了自己的太子割舍自己的爷爷,他两方都无法割舍,在两个势力之间挣扎,几乎要被撕裂。
  但他必须做出选择。
  我希望他选择季老丞相。
  “季三青,你要学季老丞相就学到底,你学人家的政治理想,怎么不学学人家的政治觉悟啊,怎么不学着成为一个政治动物啊?你口口声声地说,众生平等。这很好,季老丞相也常说这句话。七年之前,三十万难民来到京城城门之下,季老丞相为了这三十万难民的一条生路,鼓动了自己扶持十余年的三王爷,直接插手三王爷的逼宫计划,事后,如果不是季老丞相的嫡传弟子顶罪,再加上老王爷插手,季老丞相七年前就死了。那时候,你在哪里呢?一心保护太子殿下的季大少爷?”
  七年之前,大禹国北面水灾,南边旱灾,大水淹过的田地种不出粮食,阳光炙烤的禾苗尽数枯死,北面和南边的农民连续两年几乎颗粒无收。饥饿到极致的人们背井离乡,一路流浪,逃离被饥荒笼罩的家乡。难民想要寻找一个可以接纳他们的地方,可减产是全国范围的,哪个州郡都没有有多余的粮食分给流民,面对汹涌而至的流民,所有的城池都大门紧闭,地方的豪强组成私军,阻止流民涌入自己的州郡。
  逃荒的路上,百姓无路可去,无人收留,最后,南方和北方的难民汇聚在一起,形成三十万人之巨的难民潮,浩浩荡荡地来到京城城下。他们的想法很简单,京城是全国最富裕的城市,位于天子脚下,讨上一口吃的还是可以的。
  可惜,京城就算再富足,也养不起多余的三十万人。京城的救济粮由顾家把控,顾家趁着国家危难粮食大涨之际,倒卖救济粮狠狠地发了一笔国难财,根本不肯将供不应求的粮食免费供给流民。老皇帝出于治安和稳定的缘故,也不愿意让难民进城。京城中的守军都没有十万,三十万饥渴如狼的百姓聚集在京城之外,将这群家伙放进来,没有人知道会发生什么,也没有人担得起这个责任。京城中的世家无论表现地如何仁慈,其实质也是只顾及自己的利益集团,这群支配大禹国的世家在大难面前只要求自己的安稳,他们联合起来给向官员施压,再加上老皇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圣旨言辞暧昧,京城的大门永远都无法向流民打开。
  最终,就在天子脚下,帝都之外,流民饿死十之七八,三十万温顺的百姓,只为了讨一口吃的,却生生饿死了二十万。
  我和主子亲眼见证了那个地狱,却什么都做不了,或者说,正是因为我们尝试做出改变,所以我们失去了一切。
  “看得穿、说得出,这些都不算本事,真正重要的是你做了什么,七年之前,你为了太子置三十万万人的性命于不过。七年之后,你又要为了太子殿下害死这两万百姓吗?”
  “众生平等,二十万的人命,还比不上太子的一条人命吗?”
  七年之前的流民是季三青心中永远的疼痛,成为了他永远无法醒来的噩梦,季清霜跟我说过,因为七年前的那件事,季三青的余生都活在了自责之中。
  我承认,我就是往季三青的心窝里捅刀子,我就是要剜开他从未结痂的伤口,逼迫他从过往的苦痛的之中挖出鲜血淋漓的体悟。
  季三青,现实不像书本,人世也不是你所希翼的那个人世。居庙堂之高,是看不见真实的人世的,不身处江湖之远,永远都无法理解那些愚昧而疯狂的选择是从何而来。
  季三青的情绪处于剧烈的波动之中,唯有依靠着小竹,才能撑住自己脱力的身体。我对自己的口才有自知之明,我知道,我既没有说服季三青,也没有点醒他,我只是揭开了他自我欺骗。
  我令他逃无可逃,直面自己内心,直面选择。
  他想要凭借死亡逃离一直折磨自己的东西,他想要凭借简简单单的死亡让自己从痛苦的挣扎中一劳永逸地解脱。但我不准许,我是个自私鬼,我想要他活。
  所以,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他选择的机会了。
  君与民。
  主君与爷爷,忠诚与孝道。
  相依相伴的挚友与无法割舍的理想。
  来吧,季三青,做出选择吧。
  如果你再做错选择,如果你再选择逃避,我不知道我会做出怎样的行径。
  竹影幽幽,秋风飒飒,清晨的鸟儿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绝世而独立的翩翩佳公子立在屋中,竹叶自敞开的窗口飘入,忽忽悠悠地落在地上。
  “我投降。”
  季三青推开小竹,真正做出选择之后,他自己一人也能站得笔直。
  “我,季三青,向八王爷投降。”
  季三青闭上眼,从怀中掏出早已经写好降书,亲手交到了我的手里。
  我弯下腰,双手接过,可季三青没有立即放手,他握住降书,声如洪钟,要我同他许诺。
  “李念恩,两万宛城百姓,不得有任何损伤。”
  季三青的神色无比严肃,他的眉头皱得很深,目光炯炯有神,活像是大家族之中威严无限的老族长。
  老族长的眸子倒映他族人的身影。
  他终于看见了我。
  我历来讨厌强权者,但我喜欢如此强权的季三青。
  他本该如此,不需要挣扎在两个势力的边缘,不需要因为他人错误做出妥协,他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了。
  我的长公子啊,就这样,为了自己活着吧。
  “是。”
  幽静的竹屋变成威严的宗祠,于故去先祖的注视之下,年轻的族人接受老族长的任务。
  在季三青面前,李三胖愿意低下他的头颅。
  101、
  在临走之前,我提醒小竹,不要放任何人进来,小世子和太守都不可以。
  小竹同意了。
  我将季三青的降书小心翼翼地藏在怀里,路过太守府大门的时候,申宏抱剑站在那里,见我要走,讨好地冲我笑了笑。住在太守府的这几天,申宏人品虽然可圈可点,但没有给我惹麻烦,现在我的任务完成了,他笑脸待我,我自然笑脸回他。
  我们两个,一个叛主的混账,一个胳膊肘往外拐的混账,混账对混账,其乐融融,亲如一家人。
  太守早就嘱托了手下,无人敢拦我,我一路畅通无阻,毫发无损地回到了军营。军营中的气氛较之我离开的时候有了很大的变化,更加接近临战状态,士兵们的神经绷得很紧,随时准备拔出腰间的武器。
  季清霜就是一个狗鼻子,我回营的事情又是第一个知道的,她第一时间凑到了过来。三天不见,她明显憔悴了很多,眼下青紫,头发凌乱,神色有点神经质。季府的时候,季清霜贵为皇亲国戚,她父亲管不了她,季老丞相懒得管她。只有季三青,唯有这个异父异母的兄长,整天盯着她,管教着她,打着担心她祸害别人的名号,一直一直保护着她。
  与我一样,季清霜也很在意季三青。
  明明,她是个女孩,我是个仆人。
  却都想要守护那个憨憨的大公子。
  现在——我们成功了!
  我掏出怀中的降书,遥遥地向她挥舞着。她捂住嘴巴,整个人瘫倒在地上,周围的士兵吓坏了,想要来扶起她,被她拒绝了。
  遥遥地,她冲我抱拳。
  我回以抱拳。
  我赶到主子所在的帐篷,主子裹着厚衣服,正缩在椅子里喝中药。主子从小是在糖罐里养大的,十二岁之前,没有人敢让这位爷吃半点苦。经历这么多年的动荡,主子习惯了受伤时的痛苦,却依旧没有习惯苦味的药物。
  我喜气洋洋地对主子挥了挥手中的降书。
  “主子,小的出马,三天不到就完成了任务,怎么样,帅吧。”
  拧着鼻子咽药的主子被我欢快感染,紧皱的眉头松开了些许,他半开玩笑地责备我:“最后一天才完成任务,你还得意了是吧?”
  “嘿,我就是——”
  我冲主子扮了一个滑稽的鬼脸,逗得主子哈哈大笑。这种毫无芥蒂的欢脱气氛,令我恍惚之前回到了七年前,我们仍旧年少的时候。
  主子也不嫌苦了,笑着把药喝完,一目十行地看降书,一边看一边夸我。
  “这件事干得不错,给你记上一功,等会你就带我的亲卫队去把小世子接出来。”
  “好嘞~”
  “都这么大的官了,整天没个正行。”
  面对我哗众取宠的表现,主子笑着敲了敲我的头,我借机退了出去。
  主子的亲卫队人数不多,不过个顶个都是好手。亲队伍直属主子,身份高贵如九王爷也指挥不动。现在,主子竟然毫无芥蒂地让我指挥,由此看来,我未来还可以再往上蹦跶两下。
  位极人臣真的不是梦啊。
  近卫队仅有五十余人,肃穆地站成两列。统一佩戴着专门打造的腰刀,穿着黑色的细鳞甲,铁盔的顶部缀有翠鸟的羽毛。这队黑甲士兵不过十余人,气势却像是身经百战的大军,令人望而生畏。
  真是威风极了,我心中暗想,等我未来有了自己的大宅子,也要弄几个这样的近卫给我看家护院。
  借着主子精心打造的近卫队,手握主子赐予的金令,狐假虎威的我昂首挺胸地回到宛城。宛城太守亲自出城迎接,一众官员跪地接驾。
  我又一次感慨皇权的强大,不过小小的一块令牌,就使得这些官员如此惶恐。
  太守的大门敞开,小竹站在门口张望,我有点奇怪他怎么会站在这里。
  “你不是答应我守着季三青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没有什么责怪的语气,只是单纯的好奇,毕竟我就没见他主动离季三青超过十丈。
  “还不是申宏那个混账,离开京城以后没人管着他了,他就现了原型,自从来了宛城以后,天天往外跑,不是妓院就是赌场。现在好了,太守带着府中的人去迎接八王爷了,府门也大开,他慌了,担心债主借机来找他麻烦。那个家伙人缘不好,整天调戏府里的侍女,得罪了不少人,他只能找我来帮他望风。”
  看着小竹气鼓鼓的包子脸,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谁敢追他的债啊,他就是看你好欺负,逗你玩呢。好了,你就别在这儿傻站着了,带我手下的这群军爷去找小世子,早点吧事情搞完。”
  “可申宏?”小竹还是有点不放心。
  “不用搭理他,把这件事情处理完,我帮你把他揍一顿!”
  “那你……”小竹显得很犹豫,最后还是咬紧牙关说出了,“那你要揍就揍得狠一点,一定要让他保证,不准再欺负女孩子!”
  小竹对暴力和野蛮的事情一向嗤之以鼻,申宏竟然能够让他破格说出这样的话来,看来申宏这家伙平时应该真的挺混账的。
  我说不定跟这个家伙会聊得来,与小竹的义愤填膺不同,我对混蛋和色狼一向另眼相看。
  就这样,小竹再被申宏忽悠着守门之后,又被我忽悠着代替我去找小世子了。将任务推到别人的我没有任何负罪感,哼着歌,高高兴兴地去找季三青玩耍了。
  没有了叽叽喳喳的小竹,空无一人的竹林显得万分冷清,风穿过竹子,发出类似女鬼的尖啸声,整个氛围带着难以言喻的阴森。我裹了裹衣服,想要快点赶到竹屋,同季三青讨一杯热茶。
  或许还能同季三下一盘棋,好好消磨一下时间,我颇为愉快地计划着,这样就不用再看小世子那张牛逼哄哄的臭脸了。
  主子整出这么大的阵仗让我来救小世子,一方面是对小世子的关注,另一方面也是希望小世子对我的印象能够好点。主子的良苦用心我理解,不过我并不打算按照主子的暗示行事。
  我死也不会上小世子这艘贼船的,像小世子这种跟我们家小崽子抢东西的家伙,我就算现在没有机会搞死他,未来也一定会弄死他的。
  还让我舔着脸去救他,下辈子吧!
  竹屋已经出现在视线中,屋门在风中嘎吱嘎吱地响个不停,我加快了脚步,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季三青了。
  “季大少爷,我回来啦!”
  我笑嘻嘻地跳入屋中,在踏入屋中以后——
  第一刻,我听到了鞋底的水声。
  第二刻,闻到了扑鼻的血腥味。
  第三刻,是铺满眼底的血红色。
  这幅场景刺激的我眼睛发痛,在剧烈的情绪冲刷之下,我的大脑无法运转,身体无法支配。力气被抽出我的躯体,大脑一片空白,我摇晃着,跪倒在了血泊之中,跪倒在了——
  季三青的尸体面前。
  “李大人这一拜我可受不起。”
  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干涸许久的泪腺涌出腥咸的液体,于朦胧的视线之中,我愣愣地抬头,看向坐在一旁,正拿自己的衣衫擦拭长剑的申宏。
  “为什么?”
  我的问话毫无意义。
  “他背叛了吾皇。”
  褪去了贪生怕死的假象,申宏神色刚毅,周身的气势宛若磐石一般不可撼动。此刻的他,不见怯懦,不见讨好,有的只是为君赴死的觉悟。
  申宏是太子最忠诚的侍卫,他曾握紧长剑,将自身尸骸化为太子登上王座的血肉之阶梯,为了太子的荣耀之冠不惜赴汤蹈火。暗杀,毒药,流放,他拼劲了自己的血肉之躯才换来太子的完好无损。
  太子多疑,较之政绩和武功,他更看重忠心,太子身边之人都对他有着近乎愚昧的忠诚。
  主子曾经告诉过我的,主子提醒过我的。
  可是我忘了,我对种种违和视而不见。傲慢使我看不起唯唯诺诺太子,懒散使我忘记了申宏是太子的心腹,轻信使我相信了申宏的假象。
  猩红的鲜血铺满眼底。
  ……都是我的错。
  是我杀了了季三青。
  都是我的错。
  剑上最后一滴鲜血被擦拭干净,申宏比他手中的刀剑更像刀剑。我麻木地抬头看着他,利剑刀刃光滑如镜,正面和背面照出我和申宏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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