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间时，无狱丢给他这个资料“好好看看，明天去一中了。”
纪然哦的一声接过，也没看，回去丢在床上就去洗澡了，等靠在穿上休息的时候他才拿起来看。
死者刘苑，十七岁，云省一中高二一班学生，死在浴室里，被发现时整个人都泡在浴缸里，浴缸里全是浓稠的血，还有白色黄色的不明液体分部在里面，死者身上没有一点伤痕，但是身体里一点血液都不剩，应该说一点液体都不剩，经过对浴缸里的血液分解出有脑浆、胆汁等体内分泌物，咽喉处有大量积血残留，初步推测，浴缸里的东西都是吐出来的，死因是失血过多。
纪然看着资料，眉头都皱在一起，脸色也不太好，只有死因，什么都没有，这种死法不是自杀，说他杀都有点牵强，最后是照片，纪然忍着胃里的不适看完，对于下个受害者的资料，他有点抗拒看下去了，想着自己现在的工资福利待遇，纸张继续往下翻。
死者王俊，十七岁，云省一中高二一班学生，死在浴室里，被发现时死在浴室地板上，手脚被肠子捆住，地上整齐摆放着内脏，经过检验，现场内脏及其捆绑用的肠子都属于死者。死者身上没有伤口，但咽喉处有大量粘液，初步推测，地上的东西都是吐出来的，死因是内脏破损。
两个死者的死因注明都很含蓄，纪然眉头已经成拧成了川字，手微微抖的向下翻，后面是死者的图片，纪然呕的一声起身冲向厕所。
无狱出现在纪然身后，伸手拍了拍他后背“你还好吗。”
纪然吓得的缩起身子，差点跳起来，发现来人是他，哭丧着脸“还，还行吧。”他希望以后无狱出现能先打个招呼，看了那些资料，整个人都发怵，正敏感着呢！
无狱见他反应，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要是害怕，今晚可以来我房间，明天我们要去看看现场。”他觉得小孩挺有意思的，表现出来儒雅的文质彬彬，实际上宋耸应该把怂怂的外号送人了，名副其实的怂怂在这呢。
纪然内心很挣扎，他一个人今晚肯定失眠，犹豫再三还是点了点头，默默跟在无狱身后。
无狱转身后无声的笑了起来，他也只是随便问问，没想到他还真认真思考后答应了，虽然很恼怒纪霄的暗算，现在看来，这小孩起码没那么让人反感。
来到无狱的房间才发现，他房间是有沙发矮几的，套间的主卧挺大挺齐全的，纪然心里感叹着。
“听说你喜欢男的，恐怕不会愿意跟我睡一起，你不介意的话，柜子里还有新被子，我床上的枕头你可以拿走一个。”无狱坐在单人沙发上喝着茶，很善解人意的说到。
纪然默默的照做了，一个人占领了大沙发，裹着被子做躺着，想想解释说“我不喜欢男的，我们公务员以身作则，要不信谣不传谣。”
无狱原本微笑的嘴角慢慢收起来，挑眉问“有喜欢的女人了？”
纪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得出的结论，摇头“没有。”
无狱继续问“那你的意思是要跟我一起睡？”
纪然沉默了一会，拉起被子躺下，只留了个后背后脑勺给无狱。
无狱无声的笑看他的后脑勺，喝早茶关灯也躺下了。
八点纪然准时被无狱叫醒，睁眼还有些涣散，见无狱笑眯眯的看着他，他也愣神的看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起身“早。”然后起身出去回了自己房间，刚刚那羞耻感是怎么一回事！
两人下楼后，无狱去前台取了车钥匙，纪然拿着早餐过来，这个酒店离云省一中并不远，开车也就十分钟左右，下车前纪然两三口解决了早餐，把剩下的早餐递给了无狱，无狱接过没下车，对纪然说“你询问下这五个人，时间到了我来接你，我去趟这区域警局，跟他们交接下。”
纪然接过资料，王强，高二二班；刘林，高二二班；刘高兴，高二二班，张广军，高二一班，彭京高二一班；又看了介绍资料，跟两个死者经常混一起打架旷课，还有勒索其他同学，纪然暗自腹诽，这种不良少年基本每个高校都有啊。
纪然拿着这些资料进了学校，警局那边已经打过招呼，他拿出证件就有老师在校门口迎接他了，纪然打了招呼自我介绍了一番。
年轻的女老师见人脸都不由红了红，说 “纪警官可真是年轻有为，需要询问的学生我已经叫到教务室，听说你们会经常过来这边，教务室暂时清出来借你们办案，有什么需要可以叫我。”突然有点犹豫的问道“凶手是学生吗？”
纪然表示感谢后摇头“没有证据，所以还没有凶手。”纪然见她反应猜对外应该只是宣布死了两学生，怎么死的瞒了下来，怕引起恐慌，也是，那死法也太不科学了。
刚到教学楼，校长匆匆忙忙过来接替了女老师，校长是知道死状有多惨烈，他不相信有学生能做出来，一般成年人也干不出，就刚才他好说歹劝才说动一个其中一个学生说出了笔仙的事情，他从教三十几年，也不太信跟笔仙这这种游戏有关，毕竟玩过的学生很多，禁止后，风行才下来，但死去的学生诡异的模样，他觉得这事要跟警察说说。
等女老师走了，校长带着纪然上了一节楼道就停了下来，因为二楼楼梯拐口就是教务室，他选择在这里说没人“纪警官，我就直入正题了，方才我一个一个学生叫出来问话，劝了好久，其中叫彭京的学生说他们玩了笔仙，但他没参与，是死去的那个叫王俊的学生跟其中三个玩的。”
纪然听了汗毛都竖了起来，表面还是很镇定“谢谢校长提供的消息，作为人民公仆，我不会相信这些迷信鬼怪杀人，倒也是一个方向，我会注意的。”其实在他看了重刑部的案子，其中大部分案件都还有很多疑点都结案了的，他认识无狱后，并不认为那是渎职草草结案的，密字封面上都有无狱的签名。
校长点头“我也不信这些神神鬼鬼，只是这次，唉！这些孩子都是不好管的，我就怕他们接触一些社会上的混混，从而被盯上。”可他说服不了自己，谁有这么大本事把人杀成那样！校长摇头晃脑一会，连忙说道“不打扰纪警官办案了，我先走了。”
第9章 木盒
校长走后没多久，纪然脚步刚踏上一节台阶，就听到上面楼梯拐角处传来衣服带风的声音，紧接着是拉链头撞击墙上传来啪的一声，纪然眯了眯眼，脚步不慌不忙的继续往上走。
纪然上到二楼转了个弯就是教务室，他进入后，看到五个大男孩，四个是歪七扭八的站在里面，唯一像样的是站在最里面的男孩，有些颓废，脸色更是难看，纪然已经猜到刚才有人偷听，校长口中透露笔仙事件的人八成是那脸色苍白的学生，都想得到事后这学生肯定讨不了好。
纪然随便搬了个椅子坐下，看向他们“我看了你们的资料，都十七岁，很小，你们对之前警察问的问题一口同声都是不知道，刚刚偷听的，我不说谁了，现在是两条人命，再要出事，你们恐怕要去警局喝茶。”谁偷听他也不知道，只是敲打他们不要太为难那个学生，他是想一个一个轮流问，但之前这边警察都轮流问过好多次了，打架旷课勒索的问题倒是回答的很老实，说到王俊跟刘苑有没有得罪外边什么人，他们都是不知道，说只是一起玩，没有跟社会里的人接触，两名死者的死亡时间里，他们也都各自在家。
纪然也就不拉开一个一个问了“说吧，笔仙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玩的？”
刘林先开口“这游戏是我们抢的，刘苑死后第七天我们打算试试，问他谁杀了他，问问题的是王俊，谁知道隔天晚上王俊就，就也死了。”
王强这时候也开口了“是，是啊，都说不能问鬼有关于他生死的问题，我们也以为这是游戏，做好了失败的准备，没想到王俊就真的死了，按理说刘苑是我们朋友，经常一起玩，就算死了，不应该会杀我们才对，我们也是想帮他。”
纪然眼睛看向答话两人，余光都注意这其他几个人，除了最里边那个，其他人在刘林开口说时紧张，到松口气，隐藏的并不高明。
“你们玩的笔仙游戏是从谁哪里抢来的？你们叫过来，然后可以走了。”纪然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他要的结果，与其听他们的鬼话吓自己，不如换个方式，团队有裂痕，那就好办了。
虽然刘林跟王强他们觉得有些不得劲，但还是走了，这次来的警察年轻好忽悠的样子，他们之前准备一肚子话，最后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出去走了一段，王强恶狠狠瞪向彭京“张广军，放学后看着他，别让他跑了。”等听到张广军的回答才往二班走了。
刘林恨不得吃了彭京，好不容易摆脱死亡的阴影，又让他给破坏了，所有人都眼神阴狠的看向彭京，跟在王强身后走了，只留彭京一个人在原地，身体一直在颤抖着，有后悔也有恐惧。
黄勉跟刘盘忐忑的走进教务室，这可不是见老师，是见警察，学校有两个同学死在家里，全校都知道，也是这段时间热门话题，但是警察见他们是怎么回事，总不会是怀疑他们干的吧！当他们进门看到是一个年轻帅气比他们大不了多少的人，连警服都没穿，突然就没那么紧张了，两人互看一眼，打招呼“您好。”这面貌他们也不能说警察叔叔好。
纪然看了两人，拖了其他位置的椅子过来“坐吧，只是聊聊，不用紧张。”这话一幕是跟别人学的。
等他们都坐下，纪然白问“听说王强那伙学生勒索过你们？”
黄勉、刘盘眼睛一亮，以为他们查案终于顺藤摸瓜查到那群混混勒索人的事，叫他们来问话，两人点头如啄米，黄勉说“是的，就上段时间还抢了我们十几块钱，一共三十多块。”
刘盘连忙问“是不是钱拿回来了，现在要还我们？”
纪然沉默了一会，继续问“除了钱，还有什么被抢吗？”
刘盘连忙摇头，除了钱，其他都不算什么。黄勉看了他一眼，白了一下，小声提醒道“你捡的游戏。”
刘盘恍然大悟“哦！有了，那天我们回去路上还捡了一个盒子，里面是一款笔仙游戏，也被抢走了，不过钱要回来了就行，那个无所谓了，可惜了那盒子，怪好看的。”
纪然挑眉“哪里捡的？盒子呢？”
“那天我们车都坏了，推着车回去的路上捡到的，为了走回去快些，我们回去抄的小路，盒子在被抢的时候被王强踩地上给磨花了，我就没要了，丢在校门口不远处被他们堵的地方。”刘盘说着。
纪然站起身“走吧，带我去那两个地方看看。”
黄勉和刘盘有点为难，黄勉说“我们还要上课，再过一个多月要期末考了。”
刘盘点头“是啊，我们的钱要回来了吗？”
纪然从钱包里拿出了两张二十块“走吧，配合警察办案是每个公民的义乌，即便你们是学生。”
两人眼睛一亮，刘盘点头如捣蒜的附和“是啊，是啊，我也这么觉得，我们是三好公民，学生还是祖国的未来。”他说着，黄勉已经伸手把钱拿了过来，现场就分了一人二十块。
黄勉和刘盘是没想到，身为警察，没有一辆警车，摩托车也没有，最后是两人骑着自己的自行车，刘盘对纪然嫌弃的很，最后是黄勉带着纪然走的。
两人带着纪然先去了他们被堵的那个地方，黄勉停下车，脚站稳地说“就是这个地方，很多学生都在这被堵，要么被打，要么被勒索，你们也管管。”
纪然脚落地站起身，对，他的坐单边的，看了看下四周地上“盒子丢哪里了？”
刘盘指了指一个方向“因为踩花了，我踢了一角飞那边去了，那么多天了，都不知道还在不在。”
纪然跟两人找了半个小时，什么也没有，只能让他们带着自己去捡到笔仙游戏的地方看看，小道也不是很小，主要是偏僻，放在这个时候也就久久才有一两个人骑着自行车或者摩托车经过，他目测那天要不是推着车走在路上，他们还不一定能注意到角落有一个木盒子。
纪然看着捡到盒子的角落，突然出现一只带白手套的手把一个木盒子放下，他睁大眼睛，戴着白手套的手跟木盒子都没有，跟幻觉一样。
刘盘看这警察瞪大眼睛的出神，低声问黄勉“他怎么了？难道王俊跟刘苑的死跟，跟笔仙游戏有关？”他也就随便问问的。
黄勉白了他一眼“有多少人玩过，不都活的好好的吗。”说完上去推了推那个警官“如果看完了，我们就要走了，中午下课时间都到了，我们也要回家吃饭了。”
纪然回过神，戳了戳手臂，又来了，又是这样，看了冷清的道上，他坐上黄勉自行车后座“还有点时间，带我回你们学校你们就可以直接回家了。”
黄勉跟刘盘都被这个警察的厚脸皮给震惊到了，这里走回去不过十分钟，看在二十块份上，他们还是把人送到了校门口，招呼都没打，放下人头也不回踩着车走了。
纪然刚劲校门，下课铃响了，一堆学生里涌来，无狱还没联系他，他折回去保安室里问了问，学校也要吃饭的食堂，但是去吃饭的人少，大多都回家吃，纪然在宝安指路下去随便的吃了一点，去教务室路上，他看到教务室那栋教学楼后面有一个学生从墙边摔了出来，没多久从墙边伸出了几双脚踢在摔出来人身上，纪然认出那个被打的学生，是彭京。
纪然大喊“你们在做什么！”喊着跑过去。
墙边里的刘林听到声音认了出来，看王强他们没有要走的模样，出声提醒“快有，是早上那个警察，要是去警局就不好了！”说完他先往一旁一楼一个教室窗户爬了进入，从里面跑了，随后几个人小声咒骂的跟上。
纪然跑过去时只剩彭京靠坐在墙壁上，鼻青脸肿的，额头都流血了，纪然看着他问“要不要我送你去医务室？”
彭京摇头，爬起身来就走，纪然说“他们不会放过你的，我能帮你。”
彭京停住背影“王俊和刘苑的死真的跟笔仙游戏有关吗？”
“为什么问刘苑？王俊才玩过笔仙吧。”纪然问。
彭京沉默就一会，问“如果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你能保护我吗？”他没有退路了，要么被打死，要么死的跟王俊他们一样惨，他当初跟王强他们混，也只是为了在学校里面的高人一等，他不想死，也不想天天被打，眼前的警察是他现在最好的选择。
纪然点头“我会跟你们学校沟通，案子结束之前，你可以待在教务室配合我，如果王强他们真的有问题，他们也不可能再出现在学校了，以后你就更不用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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