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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毕竟不是选美比赛。
殷氏财团招聘特助，来的全都是些社会精英们，单是一份简历拎出来，就能秒杀他们家穆少爷。
钱鹤隐约有些后悔，听说穆少青着急找工作，他自告奋勇来帮忙，打听到这八万块一个月的底薪，立马联系了对方，却不想，一个特助的岗位，竞争那么激烈。
万一没应聘上，反而打击到他们家穆少爷的自尊心……
“尽人事，听天命。”
作为当事人，穆少青的反应明显要淡定的多。
很快，面试开始了。
第一轮，笔试。
将近三百号应聘者，按照顺序分别进入三个“考场”。
穆少青来的晚，排在第三号考场，比他们学校上大课用的阶梯教室面积还要大的多功能媒体室，每个座位全部隔开，配备最新款电脑，直接上机答题，限时一小时。
第一部 分是听力，第二部分是阅读理解，第三部分是应急答题，最后一部分需要用两种外语来写一篇至少五百字的职业规划和未来展望。
比高考还折磨人的感觉。
听力部分涉及了英语、俄语、西班牙语三个外语种。
穆少青飞快地浏览了一遍题目：“……”如果面试分等级的话，这绝对是地狱级别的难度。
·
一个小时后，交卷，离开考场。
周围全都是唉声叹气。
钱鹤竖着耳朵偷听了一会儿，心头直跳，等看到穆少青的身影从门口出来，立马迎了上去：“累不累？我给你买了水和面包。”
“还行。”穆少青接过矿泉水，拧开盖子，喝了一口，白皙的脸颊，微微发烫，涌现出一丝薄红。
跟紧张无关，他每次注意力高度集中超过半小时，就容易脸红。
只是这模样，落在外人眼中，难免会产生几分误会。
果然是考砸了！钱鹤暗自垂泪，勉强打起精神来，提议：“听说隔壁那栋楼在举办新秀艺人海选，等会咱们去看看不？”
“你觉得我适合混娱乐圈吗？”穆少青看了眼时间，三点三十五分，再过十分钟，主办方会直接宣布进入第二轮面试的人选。
“适合啊！”钱鹤又瞄了他一眼，跟自己又黑又壮的形象相比，他们家穆少爷从幼儿园开始就特别招女生喜欢，连他爸他妈都想认穆少青当干儿子，“你要是出道了，回头我帮你拉资源！”
“我考虑考虑。”穆少青再次喝了口水。
十分钟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主办方宣布了第二轮面试的人选，一共十人，穆少青的名字排在第一位，说明他笔试的得分最高。
结果一出来，钱鹤目瞪口呆：“穆少爷，你可真是替咱家争光了！”
“运气好罢了。”如果没有经历过穿书那七年，穆少青估计自己连个及格分都拿不到。
他的英语和俄语还行，西班牙语则是穿书期间，为了讨反派大佬的欢心，专程去学的，还有很多职场应急问题，也是那期间累积的经验。
第二轮面试，十人一同进了会场，按照顺序坐成一排，中间隔了两米距离，另一边是殷氏科技的面试官。
两个部门经理、一个行政主管，还有一位三十出头的青年，黑框眼镜，黑色短发，深灰色西装三件套，气质沉稳干练。
穆少青猜测，最后那位没有标明身份的青年，应该就是殷家大BOSS的特助之一。
“先自我介绍一下吧。”行政主管率先开口，“限时一分钟。”
一个人一分钟，有人语言风趣幽默，有人言辞简洁干练，基本围绕背景介绍、经历介绍、其他亮点三处发挥。
穆少青的发挥中规中矩，但因为他是十个人里面长相最出色的一个，面试官在提问环节，对他格外关注。
“你是Z大美术系的学生，怎么想到来应聘特助的？”
穆少青已经回答了五个问题，这是第六个，他略一犹豫，坦然道：“缺钱。”
此言一出，不禁面试官笑了，连旁边坐着的九个人也忍不住笑了出声。
会场的门再次被人推开，一个打扮的花里胡哨的中年男子一脸懵逼地看了眼室内的情形后，连声道歉，退了出去。
这是第五个。
穆少青幽幽地收回目光，果然，下一秒，面试进入真正的考核。
“刚才第三个进门的人是男是女？年龄大概是几岁？穿着什么款式的上衣？鞋子是什么颜色的？谁能告诉我？”面试环节中，一直没吭声的西装男身体微微前倾，看向对面排排坐的十人。
“我知道，是女的，年龄二十五岁左右，穿着藕色连衣裙，鞋子是浅黄色的。”十人中，坐在中间位置的一个青年举手回答。
西装男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没有评价是对是错。
他右手边的部门经理拿着笔，刷刷记录了一些文字后，抬头：“还有不同答案吗？”
穆少青眼帘微垂，记忆如同相机拍下的画面，需要用到的每一帧都清晰无比，他却没吭声，直到西装男的视线落到他身上：“穆少青，你的答案呢？”
“男，身高一米六八左右，年龄二十二岁到二十三岁之间，浓妆，黑长直假发，藕色连衣裙，佩戴了一根同色系的丝巾，鞋子是米黄色的罗马凉鞋。”
“男的？”刚才回答那人惊讶地转头。
穆少青肯定地颔首：“男的，他用丝巾挡住了喉结。”男性的骨架和女性不同，单是肩膀就要宽不少，虽然那人用假发做了遮掩，第一眼看过去，仍有几分违和。
别问他为什么那么清楚，说多了都是……孽缘。
·
“面试顺利吗？”或许是因为笔试第一的成绩给了钱鹤信心，他在外面等待的大半个小时里，越想越觉得穆少青希望很大。
穆少青：“还行。”
话虽如此，他却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在雅客居订了包间，现在赶过去刚好。”钱鹤乐呵呵地说。
两人离开殷氏科技大楼没多久，今日面试的结果便送到了顶楼的办公室，黑、白、灰三色主题的室内装潢，低调奢华，远处的夕阳被云层包裹着，暖光染红了天边的云霞，折射出绚丽迷人的光芒，穿过落地窗，洒在窗边的单人沙发上，为沙发上的人蒙上了一层神圣朦胧的光晕，也中和了几分他身上的冷冽气息。
“殷总，这是今日面试的结果，其中两人笔试和面试阶段，表现良好，这是他们的简历。”灰色西装男，即全盟，恭敬地将简历递上去。
殷程伸手夹住了简历，十指修长，骨节分明，冷漠俊美的脸庞不带一丝情绪，翻开第一份简历，甚是随意地扫了一遍，随即搁在旁边的茶几上，转向第二份。
全盟趁机解释道：“这个穆少青是今天所有应聘者里面，表现最出色的，笔试拿了九十二分，面试阶段，直接识破了三号的伪装。”
“穆少青？”低沉的声线带着一丝古井幽泉的气息，除了冷之外，还有一丝别样的性感。
“他是Z大美术系的学生，今年十九岁，曾经担任过两年学生会副主席，精通三门外语……”全盟对穆少青的印象还不错，虽然他来应聘的理由是“缺钱”，这样的大实话在一定程度上会拉低面试官的评分，但他觉得，那少年很真诚。
可惜，没等他把话说完，殷程已经抬手示意他可以闭嘴了。
穆少青的简历上，用的是他刚拍的大头贴，头发柔软蓬松，脸部轮廓清晰，线条流畅，混血儿的长相，五官格外深邃漂亮，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又明亮，被他注视着的时候，会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殷程盯着照片，看了三秒钟，随后眉心微蹙，合上了简历：“通知另外一个，明天来上班。”
全盟一怔，看殷总刚才的反应，分明是不满意那人的，怎么——
他下意识地问了出口：“殷总，这个穆少青是有哪里不妥吗？”
“性取向不对。”殷程出乎意料地解释了一句。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攻受见面，马上要甩两千万了，贼激动！
第3章
003两千万
“少青，爸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在雅客居吃了顿饭，之后去了趟学校，穆少青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玄关的灯亮着，客厅里，他爸正在清账，听到动静后立马站了起来。
“爸，什么事啊？”穆少青一眼就看穿了他爸脸上的不自在，还有几分别扭，他假装什么都没发现，换了拖鞋，又给自己倒了杯温开水，这才走到客厅的沙发前面坐下。
他们家破产后，就从两千平的大别墅搬来了这个不到一百平米的三室一厅，一家四口，终究是挤了点，连个像样的书房都没有。
“傍晚的时候，刚把之前欠员工们的工资都补发了，还有些欠款也基本平了，最后还剩下十万。”穆洪安将资金去向列了详细的清单，全部摊在桌上，这些事，他原本是不想说的。
为人父母，宁可将所有压力都扛在自己肩头，不到万不得已，是不愿意让子女跟着一起担惊受怕的。
在亲眼见证了儿子讨回两百万欠债的过程后，他改变了自己的想法，欣慰的同时，多了几分放心，同时也有些自责，是他的过错，让才十九岁的儿子在短时间内尝尽世间冷暖辛酸，迅速成长起来。
“我跟你阿姨商量了一下，准备开个小饭馆。”
“小饭馆？”
穆少青刚抿了一口水，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
“少妍明年要升初中了，这补习班、兴趣班什么的，开销都不小，总不能坐吃山空吧。你阿姨厨艺不错，我正好可以给她打下手，顶多再雇个人。”穆洪安有想过要东山再起，他不缺经验，原先跟着他一同白手起家的老员工都还在，可问题是……没钱了。
“爸，还有我呢。”穆少青听懂了他爸的意思，他追回的债款，加起来有将近三百万，跟重新创业相比，也是车水杯薪，更何况——
他爸是个厚道人。
别墅、豪车什么的，全都卖了，才堪堪将之前的漏洞补上，拖欠员工的工资，跟其他几个合作商的货款，也在手头宽裕后第一时间还清了。
可这样一来，他们家是彻底穷了。
只剩十万，若是没有后续的收入，他妹以后上学的学费都成问题。
“爸，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先休息几天吧，我想想办法。”穆少青并不乐意看着他爸去开小饭馆，起早摸黑，活又太累，快五十岁的人，体力不比从前，更何况，他后妈的身体也不是很好，吃不了这种苦。
好说歹说才将他爸说服，穆少青临睡前，认真考虑了一下钱鹤的提议，或许……娱乐圈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第二天一早，殷氏科技的人给了他发了封邮件，遗憾地告诉他：他没被录取。
这操作，略骚气。
穆少青只知道，面试通过会收到通知，没想到这被淘汰了，还有事后安慰奖？邮件末尾，让他今天上午八点半，到一品楼的二号包厢。
一品楼是一家茶楼，在殷氏科技大楼对面的那条街上。
穆少青查了下发信人的邮箱，确认是殷氏科技的官方邮箱，而不是哪个家伙跟他搞的恶作剧，稍微收拾了一下，换了身浅色休闲装，整个人透着一股青春洋溢的气息，然后坐上了公交车。
家里就一部十万出头的代步车，今天又是工作日，他爸还得送小妹去上学，他就干脆自己提早出门了。
早上的路况不好，有点堵，等他到达一品楼的时候，已经晚了两分钟。
前台在确认了他的身份之后，便将他领去了二号包厢。
滑拉门一开，穆少青率先看到的是，正要出门的黑框眼镜西装男，昨天的面试官之一。
全盟悄然松了口气，扬起一丝职业笑容：“快进来，老板已经等了你一会儿了。”
他口中的老板……
是殷氏财团那位神秘的大boss？
穆少青微微颔首，表面淡定无比，内心慌得一比，穿回来后，第一次那么紧张。
穆家还没破产的时候，他爸也算是身价好几亿的富豪了，可跟殷氏财团比起来，依旧是九牛一毛，完全不值一提。
这样一个神秘厉害的大人物，为什么要“偷偷”约他见面？
一品楼的包厢布置的十分古典雅致，室内弥漫着一股沁人的茶香，窗户半敞开，可以看到外面绿意盎然的荷塘，粉红粉白的荷花点缀在绿色的荷叶间，清风徐来，令人心情愉悦。
风拂过额头，撩起一丝不听话的额发，穆少青礼貌地朝全盟点了点头，踏入包厢，眼帘微垂，余光打量着室内，一桌一椅用的都是上好的木料，做工精细，地上铺着细腻的羊绒地毯，视线正要上移——
身后咔哒一声，移门被关上了。
室内只剩下他，和那个还不曾正式见面的殷家大boss。
怦、怦——
穆少青十分罕见地心跳加快了一拍。
这种紧张到快要无法呼吸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了。
眼睫毛微颤，视线缓缓移动，终于捕捉到室内的另一人：纤尘不染的手工皮鞋，剪裁合体质地精良的黑色西裤。
咕噜。
穆少青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暗中评估着：这腿，很长，对方应该比他还要高。
视线继续往上移，虽然是坐姿，他依旧准确地推断出：这人的腰身挺窄的，黑色西装下，上半身的轮廓线条十分明晰，宽肩窄腰，而且九成以上是有腹肌的，这个肌肉程度，对方平日里应该有定时健身的习惯。
“哗——”
茶水倾泻而下，落入杯中的声音，从桌子的另一边传来，似乎在发出不满的抗议，抗议他跟个木头一样杵在原地不动。
穆少青鼓起勇气，抬头，视线略过对方修长的脖颈，对上一张冷漠俊美的熟悉脸庞，刹那间，呼吸凝滞，仿佛听到一道惊雷从天而降！
咔擦咔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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