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指纹,我们还在他的车内发现了一些毛发,经过化验,与你的DNA也是一致的。”
“对,对啊,人都会掉头发的。”
“好,最后一个问题。”纪元钧取出一张照片,放在顾寒滨面前,说,“照片上的女人,你认识吗?”
看到照片的一刻,顾寒滨的脸色倏地变了,若说刚才只是一副有理说不清的慌张神情,现在的顾寒滨,便像是被人抓住了把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他咬了一下嘴唇,问:“你们……知道美歆的事了?”
“我们当然知道了,不然也不会来问你了。”一旁做笔录的警察说。
顾寒滨愣了一会儿,接着站起来,指着傅离吼道:“是不是你告诉他们的?!”
见顾寒滨如此激动,纪元钧生怕顾寒滨会对傅离不利,于是使了个眼色,顾寒滨身后的警察立刻走上前,将他重新按回了座位上。
“我,我什么都没说。”傅离一脸无辜地说。
“那就是你!”顾寒滨又指向玉笙寒,“你向来看我不顺眼,一定是你把我和张美歆的事情告诉了警察。”
玉笙寒摇了摇头:“我也没说,都是他们自己查出来的。”
查出来的?如此说来,那些事情也全都查出来了?
一想到这里,顾寒滨双唇微微颤抖,他看向纪元钧,再次问了一遍:“你们……什么都知道了?”
“是,什么都知道了。我们知道了你和张美歆的恋情,也知道了她五年前被人轮/奸,然后自杀的事情。”纪元钧见顾寒滨神色越来越难看,担心刺激到他的情绪,便稍稍放缓了语气,“告诉我们,你是不是为了给张美歆报仇,所以杀了杜仲,伍知原和蒋诗礼。”
他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神色十分复杂,让人根本猜不出他在想什么。尔后,顾寒滨将张美歆的照片拍在桌子上,呼出一口气,说:“不,我没有杀人。”
“那你要怎么解释这些证据?你要怎么解释那三个人被杀的时候,都没有人能证明你不在杀人现场。”
顾寒滨挑了挑眉:“可是光凭这些,你们根本无法定我的罪,你们根本就没有更充足的证据证明我是杀了那三个人的凶手。”
“是,我们现在是没有更充足的证据,但是凭借着这些证据,我们足以将你定为犯罪嫌疑人,将你关押进看守所。”说罢,之前站在顾寒滨身后的警察便取出手铐,将其拷在了顾寒滨手上。
顾寒滨盯着自己手上的手铐,再也无法冷静下去,他几乎情绪失控,瞪大了双眼,冲着纪元钧怒吼:“你们不能这么做!你们根本就没有证据,凭什么说我就是凶手!”
纪元钧不想再看顾寒滨在审讯室撒泼,冲着下属说:“去,把他带去看守所,让他冷静一点。”
“你们不能!你们不能这么做!我没有杀人!”
顾寒滨暴怒的声音渐行渐远,慢慢消失,傅离听到他的声音,再看到桌子上张美歆的照片,心情复杂无比。他的私心其实是同情顾寒滨的,如果他自己是顾寒滨,他也想杀了那三个人,给张美歆报仇。
可是没办法,顾寒滨杀了人,杀人犯法,这是事实,他没有蒋诗礼那样强大的背景,所以不可能像他们一样,犯罪了还能逃脱法律的制裁。现在他被警察逮捕了,就只能认罪,尽管傅离真的很想帮他,却也无能为力。
顾寒滨被带走后,纪元钧像是卸下了心中的担子,松了一口气,他转过身,同玉笙寒说,“谢谢你们这段时间以来的帮忙。”
“没事儿,我们其实也没帮上什么忙。”
“其实你们能陪着澜澜,就已经算是帮忙了,”提到叶澜的时候,纪元钧恢复了他温和的表情,“他总是觉得很孤单,我又不能时时陪他,还好有你们。”
“往后多陪陪就行了,”玉笙寒说,“接下来呢,你们打算把顾寒滨怎么办?”
“先关在看守所,接着就是找其他证据,坐实顾寒滨的罪行。除此之外,我们也要找出昨天夜里警察集体昏睡的原因。如果是人为的话,就要找出那个背后操作的人,或许那人与顾寒滨就是一伙的。”
“那好,祝你顺利。”
离开警察局,傅离望着天边的晚霞,深深地叹了口气,说:“结果,我们还是没有完成张美歆的心愿,非但如此,还害得顾寒滨被关进看守所了,真是太失败了。唉,希望张美歆不要生气。”
“这不是你的问题。”
“你说得对,这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傅离看向玉笙寒,说,“早跟你说了昨天晚上早点出去看着顾寒滨,你都不愿意听我的,你看吧,出事了吧。”
玉笙寒点了点头:“哦~所以你是怪我喽?”
“也,也不能说是怪你吧,”傅离觉得自己把错都推到玉笙寒头上,也实在是不公平,毕竟玉笙寒也不知道会出事。他垂头丧气地说,“算了,还是怪我,张美歆嘱托的是我,又不是你,是我没做好她拜托的事。”
“她不会怪你的,”玉笙寒拍了拍傅离的肩,“因为你也已经帮助张美歆完成了她的心愿,之一。”
“什,什么叫帮她完成了她真正的心愿之一?”傅离不解地望着玉笙寒,“我明明把她委托的事情都搞砸了。”
玉笙寒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这样吧,我接下来带你去一个地方,去了你就知道了。”
傅离隐约觉得事情即将要出现什么转机,便问:“去哪儿?”
“黑笼镇。”
“去那儿干嘛,”傅离很是疑惑,“见张美歆吗?”
“不是,”玉笙寒嘴角一勾,说:“我要带你去见真正的凶手。”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很多人应该都猜出来顾寒滨不是真凶了吧
我感觉我把他写的就很不像凶手
哈哈哈哈
☆、第 25 章
顾寒滨被押送进看守所后,刚在外头撒泼骂人的气焰一下子就消失了,小小的一间房内,摆放着十几张床,房内挤满了人,大家虽然算不上凶神恶煞,可也看得出都是不好惹的主。
顾寒滨的性格,说好听点是温温吞吞,说难听点就是怂,见到了一群厉害的主,就更怂了。进了屋之后连头也没抬起来过,瑟缩着身子像只鹌鹑一样,走到指定的床位,然后就坐到床位上抱着腿发呆。
所幸身边那些看上去不好惹的人也都没注意到他,都在自己做自己的事。
然而别人不惹他,他不热别人,却不代表着不会出事,果不其然,他来了这儿还没过一个小时,同房的两个犯人便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打了起来。
看守所的日子很是无聊,有些人或许只在这儿关了几天,有些人或许在这儿关了一年以上,长时间的关押并不是将他们的血性消磨殆尽,只是暂时封笔了起来。只消一个小小的契机,那些血性与戾气,便又会喷涌而出,重新回到他们身上。
于是顾寒滨看到的是,并没有一个人上前劝架或是拉架,反而都在一旁起哄,甚至有人冲了上去,加入了打架的行列。于是房间内顿时闹作一团,打架的打架,起哄的起哄,房间内形成了小小的战场。顾寒滨作为一个才刚来的人,只想远离这些纷争,一直平平安安地待到那些警察终于清醒过来,发现他根本没有杀人。
突然,眼前的景象静止了,那些打架的人,起哄的人,所有人的动作都凝固在了那一瞬间,吵闹的声音也消失了。可顾寒滨发现,静止的仅仅是这个房间里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人,因为他明显地发现,窗外的树木还在随风摆动,小鸟也站在枝头,发出清脆的啼鸣。
接着,他看到一个谪仙似得男人,穿透墙壁,进入了这间房间。
这里可不是一楼。
那个男人的样貌十分漂亮,看年纪,像是十七八岁,皮肤白皙,左眼下方的一颗小小的泪痣颇有一种魅惑感。只是这男人的气质太过清冷,因此那颗泪痣并未使他看上去显得媚态,反倒使他更增添了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感觉。
顾寒滨看到男人的面容,不由得呆了一瞬,清醒过来后,他不由得警惕起来。他向后退了几步,抄起椅子架在身前,问道:“你你你,你是谁?”
“我姓言,想怎么称呼是你的自由。”男人一开口,气质就变了,不再像是那个清冷的谪仙,反倒是带了些许邪气。
“言……我不认识你。”顾寒滨说。
姓言的男人嘴角一勾:“可我认识你,顾寒滨,张美歆的前男友,因被怀疑是杀人凶手,所以才关了进来。”
听到男人居然知道这么多,顾寒滨稍稍放松了一些:“你都知道?那你是来做什么的?”
“我是来帮你洗清冤屈的,”男人从口袋里取出一个手机,扔到床上,说,“把这个交给警察,他们就能知道,真正的凶手到底是谁。”
顾寒滨看到那个手机的一瞬,楞了一下,接着他将椅子往地上一丢,慌张地拾起手机,反复查看过后,惊讶地说:“这,这是美歆的手机,我明明一直藏在床底下的箱子里,你是怎么拿到的?”
顾寒滨抬起头时,那个男人却不见了踪影。
与此同时,打闹的声音,再次响起。他不敢再捧着这么个东西待在这个随时都有危险的房间内,于是顾寒滨进了厕所,将自己关了起来,并打开手机。
自从五年前张美歆死后,顾寒滨便将张美歆的手机收在了一个盒子里,并放到了床底下,之后再也没有拿出来过。按理来说封存了五年的手机,应该早就没电了,但顾寒滨却发现这个手机电量是满的,且使用起来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一打开手机,顾寒滨便发现,左下角的收件箱,上面红色的小圆点内,是一个十分显眼的数字:999+。
望着这个数字,顾寒滨点开了短信收件箱。
短信有很多,毫不夸张地说,恐怕有好几千。顾寒滨没有一条一条全部看下去,只看了其中几条,脸色就变了。
他将手机揣回兜里,跑到门口,猛地砸门,一直到看守所的管教走了过来,凶巴巴地说:“吵吵吵,吵什么吵。”
“让我出去,我要见纪元钧!”
管教听到这句话,像看啥子一样看着顾寒滨:“你没事儿吧?你这才关进来多久,就要见纪队,你有啥事儿啊?”
“我有证据可以证明我没有杀人。”
玉笙寒带着傅离,御剑飞行回到了黑笼镇。
此刻夜已经黑了,黑笼镇的居民习惯了早睡早起的生活,开店的很早就关闭店铺,在外溜达的也都回去吃晚饭去了,因此这个时候,街上很难再看到其他人出行。
傅离心里终究是好奇,究竟谁才是杀死那三个人的真凶,张美歆的心愿究竟是什么。可是玉笙寒一直要卖关子,他也没办法。
二人一直朝着镇子深处走去,穿过街道和房屋,一直来到妄山脚下,又绕着妄山走了一段路,一幢破旧的小平房,出现在二人眼前。
“那就是凶手住的地方?”
玉笙寒点了点头,将眼纱取下。
看着那幢好像连鬼都不想接近的房子,傅离紧张得吞咽了一下,问:“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凶手到底是谁?”
“是张美歆的父亲,张嵊。”
“张美歆的父亲?”傅离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都懵了,“可,可是纪元钧不是说,张美歆的父亲已经死了吗?”
“他没死,只不过隐姓埋名,改变样貌,潜伏在黑笼镇内。”玉笙寒望着破旧小平房的窗户中,透出的微微光芒,忽然,对着前方大声喊道,“出来吧,我们为此事做一个了结。”
傅离初时还以为,玉笙寒是在叫张嵊出来,然而随着玉笙寒的话语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并不是张嵊,而是张美歆。
张美歆的样子,与傅离那天晚上看到的那个温柔贤淑的样子,完全不同了,虽然是同样的装扮,可是现在的张美歆,眼神中带着哀怨与悲伤。她直勾勾地盯着玉笙寒,说:“没有想到,我刻意避开了与你正面接触,却还是被你看穿了。”
“你能想到避开我,确实很聪明,只可惜,正是你叮嘱傅离的那些话,暴露了你真正的目的。你不让傅离阻止警察办案,又不让他告诉顾寒滨,他已经见过你,却又假意要他阻止顾寒滨,其真正的目的,根本就是想让所有人都以为顾寒滨是杀人凶手。这样不单可以让真正的凶手顺利杀死蒋诗礼,还能让顾寒滨背上杀人的罪名。”玉笙寒微微一笑,道,“我说的可对?”
“是啊,多谢你们的帮忙,总算让我达成了我的一个心愿。”张美歆笑了,可她的笑容也不似傅离之前所见的那般温柔,她的笑带着一种阴谋得逞之后的快感,却又透着一种凄凉。
“可这,这是为什么?”傅离已经完全弄不懂了,好像现在其他人都知道真相是怎么一回事,只有他自己被蒙在鼓里,他看向张美歆,问,“你不是和顾寒滨相爱的吗?你们不是男女朋友么?那为什么你想让他进监狱?”
“因为我恨他!”张美歆怒吼道,“因为是他出卖了我,他为了前途,为了利益,把我出卖给了那三个畜生!”
“你,你说什么?”傅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从他第一次见到顾寒滨起,那个男人给他的印象,便是一个专一,痴情的男人,可现在张美歆却告诉自己,是顾寒滨将她出卖给了别人?
张美歆看到傅离的表情,冷笑一声,说:“看来那个男人伪装得不错嘛,如果不是我告诉你,恐怕所有人都会以为他真的是一个痴情的男人吧?那我现在告诉你,他不是。我的死,也不是因为强/奸,不是因为别人的辱骂,而是因为我无意间偷听到顾寒滨和别人的对话,我这才知道,原来是他,把那三个人带到家里,又将我迷晕。他这么做,就是为了能在那几个有钱人那儿,谋求一个好的职位!”
“多么可笑啊,”张美歆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在傅离看来,却更像是为了掩饰悲伤而故意做出来的表情,“原来我一直以为的那个深爱着我的男人,到头来也不过是把我当成追名逐利的工具罢了。我偷听到了他和那个畜生的对话,愤怒之下跑到了天台上,而顾寒滨也追了出来。在天台上,我和他发生了争执,我一不小心,从楼上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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