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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真军(近代现代)——四面风

时间:2020-10-04 11:36:52  作者:四面风
  “但是对于同一个概率,人和人的想法却不一样。乐观的人会觉得,坏事发生的概率只有万分之一,发生到我头上的可能性很小;而悲观的人就觉得万分之一也是一种可能,如果发生到自己身上,那就是百分之百。”
  沈戈问他:“那为什么有的人对命运乐观,而有的人就很悲观呢?”
  他当时回答说:“因为有的人能力强,有的人……能力太差。”
  “你觉得我是能力强的人还是能力差的人?”沈戈问他。
  他这才知道,原来沈戈也是一个“悲观”的人。沈戈对他说:“我也经常感觉到命运的飘忽不定,当一件事没有完全成功时,就总是下意识地去假设它最终可能会失败。”
  凌笳乐惊讶极了,因为沈戈看起来总是那么信心百倍、干劲儿十足。
  “我仔细想过我为什么总会有这种倾向,想起从我父亲的工地突然传来的噩耗,想起我母亲突然的不辞而别,我觉得我的这种悲观就是从这两件事里养成的,就是,我在按部就班地生活着,潜意识里却时刻准备着不好的事会突然降临,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乐乐?”
  凌笳乐真是心疼极了。
  “所以这就是我们每个人对命运的感悟,从自己经历过的有限的事件里面提取经验。如果我把花面朝上表示为好事,当一个人只经历了三次抛硬币——”他飞快地将硬币抛起三次,竟然三次都是花面,不由笑了,“看来这个人运气真的不错,那他就会从他的三次经验里养成他对生活的信念……这个人应该会挺乐观的。”
  “但是如果反过来呢,把花面朝上当做坏事,那这个人经历完这三次后,一定会变得十分悲观,所以,乐乐——”
  “你的悲观只是因为你之前的经历,并不是你笨,或者犯傻什么的。所有人都是同样的思维模式,只不过有的人经历得多,他的观点就更相对;你确实经历得比较少,圈子又窄,观点就会更绝对。尤其是刚拍完那部戏,相当于刚经历了一场印象深刻的悲剧,必然会影响你的思路。这是种必然,不是你的错,更不能说明你对我的感情不如我对你的深,不是这么回事。”
  “如果非得说哪里错了,那就是命运一开始对你太坏了,所以才让你总想到最坏的结果。但是,”他话锋一转,“一次的坏结果是不能影响下一次的——”
  他怀疑沈戈手上使了什么花招,沈戈将硬币抛出去第四次,依然是花,他再抛一次,将硬币抓在手里,向他摊开手心,是字。
  沈戈看着他,认真地对他说:“之前运气不好,并不能代表以后运气一直不好。更何况,除了命运,更能起作用的是我们的手。”
  他将硬币拿起来,问他:“你想要花还是字?”
  “……花?”
  沈戈将硬币轻轻地放到他的手心,是花,再将他的手指合拢,将这枚花面朝上的硬币藏在他的手心,“明白了吗,乐乐,命运不可抗争的那部分只是起很小作用的一部分,绝大多数时候,是我们的行为决定我们的未来。”
  凌笳乐明白了,原来这就是“悲观”的沈戈始终表现得坚不可摧、不会被打倒的原因。他将这枚硬币牢牢握在手里,心里的那个结,彻底地解开了。
  沈戈开上不限速的路段后,将巡航速度定到一百五十迈。他想起来的时候他几乎一直开在最左边的车道,速度几乎一直在两百以上。
  他忽然笑了,那可真不是他的风格。
  他一下子就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令郑经纪瞠目结舌的出格事了,也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像演戏似的,在两台摄像机的注视下将凌笳乐拉上电车,像说台词似的对他说:“我们私奔吧!”
  这些丝毫不计后果的冲动全都不是他的风格。
  他总说凌笳乐入戏太深,难道他自己入戏就不深吗?当他冲动地坐上去机场的出租车,完全是因为酒精的作用吗?还是因为他潜意识里察觉到自己在浪漫与洒脱方面的欠缺,而不自觉地向潇洒随性的张松靠拢呢?
  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因为不再有这个必要。他对凌笳乐说,“分开一年也不是浪费”,那时他还是在安慰他,但是此时,他自己也坚信了,真的不是浪费。
  他们分开了一年,在这分开的每一天里,他们都在思念对方、挂念对方,他们就这样想了三百六十多天。如果有一个人与另一个人分开了三百六十多天,却每天都没有忘记想念他,那这份爱情就一定是真的,跟其他什么人、什么故事都无关,而这两个人,也永远不会再分开了。
  回到《福签饼》剧组后的第八天,整部戏的主体部分拍摄完毕,为了庆祝杀青,剧组点了中餐外卖,时蔬炒面、左宗棠鸡等经典美式中餐摆了一大桌,当然还有最不能少的福签饼,每个主创人员都有一只。
  沈戈碰巧拿到了一个调皮的,不是吉祥话,而是一句玩笑:“Oops...Wrongcookie.”
  毕竟是杀青宴,有朋友怕他介意,便让他再开一只。沈戈却说不用,从包里摸出一个包装和别人都不太一样的福签饼打开,从里面抽出张字条:
  一面印了两种语言,一行是英语的,“Thelosttreasurescanberegained.”一行是大家都看不懂的,别人问这是什么语言,他说:“应该是卢森堡语。”
  就在别人热切讨论卢森堡的官方语言是什么的时候,他将字条翻到另一面,那上面用汉语写着:你将失而复得。
 
 
第127章 不剧终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只要有一点空闲,哪怕是一分钟的时间,沈戈都要在脑海里将凌笳乐、江路、王序这三个形象摊开,挨个比较,企图证明这三人之间有着截然的不同。然而鉴于他们三者之间既存的微妙关联,这种过于执着的求证注定是一个痛苦的过程。
  幸好经过“卢森堡一日游”后,他这段时间几乎一次都没有想起过那部戏——上课、社交、偷偷约会,他有很多事要做。
  反倒是老柏对那部戏的结局耿耿于怀。
  冯姒结婚了,新郎不是他,他们长达二十年的文艺曲折的爱情故事,最终竟是这样一个他平素最瞧不上的烂俗结尾。
  冯姒的婚礼十分低调,新婚丈夫是圈外人,而且是她的影迷,并不介意她为拍戏牵涉太多精力与情感,甚至鼓励她突破自己,大胆去接具有挑战性的角色。
  因着对方这样的表态,冯姒决定暂时息影,安心备孕。
  老柏得知消息后,把沈戈从学校里拉出来,让他陪着自己喝了多半宿的酒,醉彻底后才哽咽起来,问沈戈:“你当时给我说什么?知道她心里有我才较真……我当时没听进去。”
  沈戈默默地喝酒,没有吱声,脑子里忽然冒出前不久听到的关于“愚蠢”与“无知”的说法。难怪璇姐会说“无知”比“愚蠢”可爱,“无知”是站在一个上行的曲线上,注定会随着时间的延长而越来越好。而愚蠢则相反,其中不乏王序和老柏这样傲慢的聪明人,却是要闷头滑到底才能醒悟。
  沈戈心中生起几分唏嘘与庆幸,他曾经也险些滑下去,还好及时悬崖勒马了。倒是一些担心更为实际,他怕老柏酒醒以后会后悔在自己一个无名后辈面前失态,会因此而再一次地疏远他。幸好和他预见的最坏结果相反,老柏酒醒后待他亲切依旧,甚至有更交心的倾向。
  老柏对他说,很多“暂时息影”最终都会变成永久性的,“万一她以后再也不拍戏了……我一定要给她把这部戏剪出来!”
  可惜尽管沈戈告诉他后面的剧情走向,老柏依然对剪出来的效果很不满意。他与王序不是同类风格的导演,而王序后面的拍摄手法又极其诡异,将两个主角在同一剧情走向里的镜头完全割裂开,让他剪得极为头疼。
  他之前是不愿问王序,王序一口咬定现在的结局就是最终结局,老柏自然不会放下身段去求他,让这个电影陷进僵局,而如今却是他想放低姿态也不成了。
  王序做完第二次胃部切除手术后,癌细胞再度扩散,情况很不乐观,这种时候谁都不好和他提电影的事。
  在王序做完第二次胃切除手术后,沈戈曾随蒋老板和老柏去医院探望过一次,当时因为电影结局被改,沈戈极力克制着,才没在他那金纸似的脸上来上一拳。
  如今他将和那部戏有关的事都看淡了,在随着老柏他们过来探望时,便心平气和地带了束花。
  蒋老板他们是来劝王序继续接受治疗的,但是王序似乎已经失去了斗志,说那些治疗都太痛苦,不如就这样吧。
  蒋老板和老柏苦口婆心劝了半天,没能将王序劝动。王序的固执众人都是领教过的,再坐着也没什么意思,蒋老板便提出要离开。这时王序对一直站在他们后面、始终沉默的沈戈说:“沈戈能不能留下,我有话和你说。”
  沈戈看看蒋老板,应了下来。
  两人相对无言,沈戈估摸着蒋老板两人已经走远了,对王序说:“我去给你把护工叫来。”说着就已经转身往门外走了。
  “等等……”王序喊住他,“笳乐最近怎么样?”
  听见他提凌笳乐,沈戈平静了许久的心里忽然又生出股怒意,他肃着脸转回头,淡淡道:“挺好的。”
  王序仔细地盯了他两秒,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带着些许欣慰,还有几分释然。
  沈戈心里顿时五味杂陈。不管他接受与否,因为那部片子而互相望进对方心底的,不只是他和凌笳乐。他和王序也早把对方给看透了,心底那些阴暗的、狭隘的心思,在对方的视线里无所遁形。
  “你们能和好,真的好……”王序因为虚弱而显得疲惫,说话都慢声慢语的,“我给他推荐的戏,他不肯接,你能——”
  他话没能说完,沈戈已经打开门要出去了。
  “我都要死了……”病床上传来恹恹的声音。
  沈戈忍无可忍,回头怒道:“有病就治!去做手术啊!去化疗啊!跟我说这个干什么!”好像他们稀罕他这点好处,用一两部戏就能弥补他们这一年的缺失和痛苦!
  沈戈摔门而去,心情是近来少有的愤怒,这与他和凌笳乐分手那天近乎一致的环境让他极为烦躁。
  他迈着大步怒气冲冲地走出去几米,又忽的停住,脑子冷不丁冒出这么个想法:要是凌笳乐会怎么做?
  王序落寞地坐在病床上,倚着两只大枕头,他瘦太多了,让他身后的枕头都比他魁梧。
  他没料到沈戈会去而复返,印象里沈戈不是这样的性格。但他顾不上想这么多,他怕沈戈又要走,忙说:“我把片子剪完,想办法让它公映,够不够来赎罪?”
  从王序那里出来后,沈戈急急地赶去机场。《福签饼》需要补几个冬天场景的镜头,不过进组是后天的事,他此时这么着急,是要去给凌笳乐过生日。
  冬天的飞机总是误点误的厉害,他落地后紧赶慢赶,总算没有迟到。
  凌笳乐用帽子围脖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就算在国内恐怕都不容易被人认出来。
  他等在剧院门口,此时离开场不远了,剧院门口冷清下来,他站在台阶上,一下子就看到从出租车里跑出来的沈戈,忙冲他招手:“咳咳!”
  沈戈奔过去,在他帽子上按了一下,笑道:“‘咳咳’算什么打招呼的方式?”
  凌笳乐扒着他肩膀在他左右脸颊上分各自亲了一下,“好了,打完招呼了!”然后就急急地拉着他去检票。
  今天是凌笳乐的生日,也是施时的舞团这一季巡演的最后一场。凌笳乐嘴上说是为了给师哥捧场,但沈戈心里清楚得很,凌笳乐是被他之前赶飞机的波折给吓怕了,生怕自己会因为要给他过生日而耽误了进组,所以先提前跑美国来了。
  异国他乡也好,在国内的时候,凌笳乐是坚决不和他见面的。两人同城却像是异地恋,每天只能隔着屏幕交流。这样漂洋过海的虽然折腾,但好歹能看得到、摸得到,凌笳乐明显也自在许多。
  两人进去时,厅里的灯已经比较暗了,但观众席还有很多交谈声,人们都喜欢在这个时候与自己的同伴聊上几句。
  凌笳乐拿的是施时送给他的黄金票,就在第一排。两人很快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这时厅里的灯才真正暗下来,周围的交谈声也戛然终止了。
  沈戈凑到凌笳乐耳边飞快地说了一声:“乐乐生日快乐。”帘幕拉开了。
  凌笳乐看得十分投入,演到动情的地方,沈戈甚至在他眼里看到盈盈水光。沈戈本来是看不太懂这种现代舞的,他对于舞蹈仅有的一点领悟都是来自凌笳乐从小跳到大的古典芭蕾。可是因为留心着凌笳乐的反应,慢慢的,他竟然也从那些迥然于古典舞蹈的自由表达里品出些奥妙来。
  演出结束后,演员们依次亮相谢幕,凌笳乐和其他观众一起站起来用力鼓掌、欢呼叫好。这台舞剧他虽然没有直接参与表演,但是从施时编舞开始,他就贡献了不少想法,这台舞剧里面亦包含了他的很多汗水与智慧。
  这一场谢幕持续了好几轮,施时带着他的演员们每每已经退到后面,听到观众们的热情,又回到台上来向观众致意。尽管每个人都累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却依旧精神饱满,不需要特地的表情管理就能展现出骄傲自信的笑容。这是他们用多少年的汗水和常人无法企及的天赋所换来的尊重与感谢,他们应当在这一刻好好地享受这些,这是每个舞者在奉献出一场成功的表演后,应得的荣耀。
  在这样漫长的谢幕里,凌笳乐的鼓掌声渐渐弱下去,整个人显出一种游离的怔愣。当台上最终只剩下施时和另外三名主演时,观众席上的欢呼声达到空前的热烈,甚至还有人激动地吹起响亮的口哨声,似乎只有用这样嘹亮的声响,才能释放刚刚由这场舞剧所带来的情感与情绪上的激越触动。
  沈戈看到凌笳乐双手捧在胸口,以一种极致渴望的眼神回望了一眼这沸腾的观众席。
  散场后,凌笳乐带沈戈去了后台。沈戈不得不赞叹一下这些舞蹈演员的精力,刚跳完那样一场高强度的舞,稍作休息就生龙活虎起来。
  他们这些人都与凌笳乐很熟,尽管语言交流不是很便利,但他们这些从小跳舞的人,沟通起来可以完全摒弃语言,只需要表情和肢体就能沟通。
  沈戈笑吟吟地看着凌笳乐与他们挨个拥抱,舞者的每个拥抱都极为厚实,有两个格外身强力壮的,还把凌笳乐抱起来转了两圈,大声感慨,说凌笳乐要是参加他们的演出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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