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通知阿瑾,准备聘礼吧。”凉皇道,说罢摆摆手,让郁钺出去。
郁钺依言出了房门,回屋磨墨传信,将父皇已同意陶陶与楚尧之事,告知郁瑾。
楚尧出了凉皇房门,与郁钺短暂交流后,便走到郁陶房门前,轻轻地推开门,入了内。
清晨凉爽,郁陶睡得正熟,身旁多了个人都没意识到。翻身抱着薄被,单衣往上滑了一截,露出一抹白皙紧致的小腹。
楚尧坐在床前,垂眸看着他,眸中是化不开的温柔与爱意。
楚尧手指微动,抚上郁陶的面颊,顺着眉眼鼻梁滑动,好看的手指落在了他粉嫩的嘴唇上。
倾身吻上,却不想郁陶哼哼了几声,似在烦有人扰到他睡眠一般,翻了个身脑袋都埋在了薄被下。
楚尧将他挖了出来,理顺了他被磨蹭的毛毛躁躁的发丝,附身在他额头吻了一下。
他想现在就把郁陶叫醒,拿着圣旨与玉玺,放在他面前,让他赶紧盖个戳。
但郁陶睡得熟,他不忍心把人喊醒。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郁陶,楚尧久久未动。
养心殿,刘方估摸着时辰,等楚尧回去上朝。可这离上朝的时辰越来遇近,楚尧还是没有回来,刘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来回走了一圈,刘方咬牙,叫上伺候楚尧更衣的内侍,捧着朝服,浩浩荡荡朝含凉殿走去。
停在郁陶房门外,刘方敲门,哒哒哒三声,“陛下,您可醒了?”
屋内没有动静,刘方又敲了三下,稍稍提高音量,就要接着询问,面前的门却开了。
陛下还穿着昨日换上的常服,即便如此,却也不损他的威严。
刘方道:“陛下,快到上朝的时辰了……”
楚尧道:“今日休沐。”
言外之意,今日不上朝。
刘方感慨,郁陶果真是个小妖精,把陛下迷的五迷三道的,连早朝都不去上了。
“那大臣们……”
刘方赶在楚尧关门前,小声发问。大臣们可不知陛下今日不上朝,早早的就来了,却告知他们不上朝……这……不好说啊。
“江南精美布匹,地库寒冰,各自打赏……”楚尧说着,忽然顿了一下,而后道,“罢了,孤还是亲自走一遭吧。”
刘方甚是欣慰,伺候他换上朝服,乘上御撵赶往金銮殿。
大臣们等了许久,眼看时辰就要到了,陛下却没来。要知道,往常可从未发生过这等事。
大臣们不敢交头接耳,安静的站在原地,默默数着时间。
“陛下驾到——!”
忽然一道略显尖细的声音响起,昭告着楚尧的到来。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臣们行礼高呼,等他们喊完后,刘方照列道:“有事起诌,无事退朝!”
话落,朝臣们没有声音,似乎是无事。但身后却传来一道声音。
“钦天监何在?”
“臣在。”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臣颤颤巍巍出了列。
楚尧道:“爱卿夜观天象,可知道最近的宜成亲的日子是哪天?”
他这一问,还真把老臣给问晕了。
适合成亲的日子……老臣默了许久,这是陛下要成亲了?
也是,凉皇都来了几日了,同不同意成亲,近来也应当有了分晓。
“最近一日是十天后,其次是一个月后,再然后是六十六天之后。”老臣道,“这些是好日子,但仍需与新人的八字相和,才能真正的称为好日子。”
楚尧颔首,“下朝后,你随孤至养心殿。”
老臣:“……是。”
楚尧又叫了兵部尚书,说要大赦天下,三年内免征徭役,让他全权落实。
安排完了兵部,他又叫了礼部,让他们着手准备成亲事宜,一切按最高规格来。
一时间,礼部叫苦不绝。不过陛下就要成亲了,他们也不能哭丧着脸,只得笑眯眯的。
体谅他们的难处,楚尧又道:“你们与內侍合作,你们负责商量方案,内侍则负责按你们所说的做。”
一整个早朝,楚尧安排成亲事宜,大臣们战战兢兢听着记着。等下了朝,不过半个时辰,陛下着手准备大婚之事便在达官贵人间传了个遍。
楚尧神清气爽,带着钦天监的老臣回了养心殿后,将他与陶陶的生辰八字交给他,便孤身入了内室。等再出来时,手上多了两样东西。
圣旨与玉玺。
等他再到含凉殿时,郁陶已经醒了,正统郁钺一起坐在院子中。
两人不知在说些什么,郁陶直直望着郁钺,眼睛亮晶晶的,似盛了满天繁星一般,耀眼夺目。
“二哥,真不练武了?!”郁陶问道,笑弯了眼睛。
郁钺道:“嗯,不练了。”
父皇已经同意,那与楚尧在一起就是铁板上钉钉的事。还继不继续习武,都没什么用了。
反正都会被……欺负。
郁陶得了肯定的答案,差点一蹦三尺高,抓着郁钺胳膊晃啊晃,吹捧夸奖的话随口就来。
“二哥是最好的二哥!”
“我肯定是上辈子做了许多许多的善是,积了很多的福,才能遇到二哥,和二哥当兄弟!”
郁钺:“……”
郁钺既受用又有几分不自在,移开目光,恰好看到站在外的楚尧。
“楚尧来了。”郁钺提醒道。
郁陶:!
郁陶回头,对上楚尧的目光,眼睛晶亮,“楚尧,你来了!”
说着,他就起身直奔楚尧而去,握着他的手,拉着他一起坐下。
坐下后,两人虽没说话,但流淌在二人间的氛围,明明白白的在述说着,不想第三人旁观。
郁钺朝郁陶道:“我有事,先走了,你……与他说说话。”
说罢,他便起身回了房,补觉。
院子里,楚尧将拿着的东西放在郁陶面前,不说话,眉眼含笑的看着他。
郁陶一怔,“怎么把这拿来了?”
不是说等父皇同意后再盖吗?
不对……他既然这样说了,楚尧就不会在父皇没同意之前拿出来。
郁陶看着圣旨,心里泛起惊涛骇浪,这是不是、我不是意味着,父皇同意了?!
郁陶抬眸,看向楚尧。楚尧就似知道他所思所想一般,肯定的点了点头。
郁陶嘴角忍不住扬起,笑容越来越大,看着有两分傻气。
楚尧催促,“陶陶,盖章。”
“好!”
郁陶拿起玉玺,沾了印泥,在立后的圣旨上,盖上了章。
圣旨落了章,便有了效用。
从即刻起,楚尧与郁陶,就是不可分割的一体了!
只等选个良辰吉日,热热闹闹举办成亲宴,以帝后大婚之名,昭告天下——
大凉五皇子郁陶,与大楚皇帝楚尧,在一起了!
楚尧小心收好圣旨,情不自禁在郁陶嘴角落下一吻。郁陶笨拙的回应,呼吸交融,气氛正好……却被“啪——”一声给搅了个稀巴烂。
两人同时朝声音传来处看去,隐约可见颤动的窗户,还有一道人影。
是凉皇。
郁陶:……?!
郁陶脸颊瞬间涨红,瞪了楚尧一眼。
亲什么亲,看吧,被长辈抓了个正着!
楚尧若无其事,无视他气呼呼的瞪视,拉着他进屋,把没做完的事继续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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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0章
自楚尧吩咐后,关于帝后大婚之事,便井然有序的开始进行准备。
钦天监合八字,挑选吉日,内务府便着手准备宫内布置。可钦天监吉日都还未挑出,皇宫内外便被内务府布置的张灯结彩,喜庆极了。
凉皇前来,怎么也得喝到儿子成亲的喜酒才肯离开。而身为一国之君,他又不可在大楚呆的过久。
是以,楚尧让人准备好一切,只要钦天监选出最近最好的吉日,再稍作准备,便可拜堂成亲。
绝对不是他急,而是为了顾及岳父。
楚尧如是想道,批阅奏折的朱砂笔却久久没有落下。
“陛下,李大人来了。”刘方快步上前,道。
李大人就是之前楚尧叫到养心殿的钦天监老臣,他命李大人选日子,总算选出来复命了。
楚尧:“请进来。”
刘方应声出去请李大人,不一会便带着人进来了。
李大人年岁虽然大了,但身子还算硬朗,毕恭毕敬的行礼,慢悠悠的刘方都替他着急,恨不得扶他起来。
陛下等了那么些时日,这李大人来了,不直接说好消息,偏要死板的慢吞吞的行礼。
还好楚尧沉得住气,这么些日子都等过来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李大人缓缓起身,抚了抚袖摆,“陛下,好日子老臣已经挑选出来了。”
“合了您与五皇子的八字,又连续几日夜观天象,选出了个大好日子。”
“九月六日,诸事皆宜。”
九月六日,恰好在二十天后。不近不远,楚尧还算满意。
当即便拟了圣旨,宣布帝后大婚日子的同时,大赦天下。
普天同庆之时,郁钺送出的信件,也到了郁瑾的手上。
被留在大凉监国,负责秋考事宜,日日被大臣骚扰,郁瑾已经够烦闷了。
现在收到郁钺从大凉传回的信件,心底稍微好受了些,脸上显露出笑意。迫不及待的撕开信封,仔细看信上内容,越看脸色越差,阴沉的似要滴出墨一般。
什么叫父皇同意陶陶和那劳什子皇帝在一起了?!
什么又叫二人即将大婚?!
两个大活人去了,没把陶陶带回来便罢了,还同意了二人之事。郁瑾怒气冲天,信纸被他拽的稀烂。
好友见他这般模样,忍不住劝道:“冷静冷静,冲动是魔鬼!千万冷静!”
他的好弟弟被猪拱了,他哪能冷静下来?!
郁瑾眼含怒火,无差别的扫射,“换作你家妹子被人拱了,你能冷静?”
好友家中有一个小妹,千娇百宠着长大,于好友的意义不啻于陶陶对他的意义。
果然,好友一听这话,立马同他站在了一边,声讨:“是哪个乌龟王八蛋干的,尽然敢对五皇子殿下动手。”
郁瑾凉凉的瞥了他一眼,“楚尧。”
楚尧?!!
好友闭嘴,抿紧了嘴巴,不说话了。
郁瑾一人生气,气的午膳都未用,饿了一下午后,在晚膳前下定了决心,他要前往大楚一趟。
只是,他若离开,谁人坐镇大凉?!
郁瑾思量了许久,想了个完全的法子。左相与右相向来不对付,可两人权势相差不大,谁也奈何不了谁。由他们二人处理政事,再由亲信监督,可应付十之八九的问题。
下定决心,想好解决方案后,郁瑾次日宣布此事,再下一日便收拾行囊出发了。
在出发前,还收到了楚尧让人快马加鞭,送来的请帖。
郁瑾气的脸都绿了,想把请帖扔了,但看着上面郁陶签的名字……好歹忍住,给收到了怀里。
入了秋,天气凉爽了许多,郁瑾赶路也不太受罪。只是,不成想在半路时落了大雨,大雨接连不断下了好几日,郁瑾只得呆在驿站,等着接连几日的大雨过去。
等雨后,他再赶到大楚都城时,离郁陶与楚尧成亲,只有一日了。
楚廷被楚尧叫进宫中,奴役一番后,终于得以离开。才出宫门,就见不远处一个与郁陶五分像的男人正看着皇宫,神色不明。
楚廷脚步一顿,不由多看了两眼。男人很敏锐,感知到他的目光后看了过来,顿了顿,挑了挑眉,顿时之前危险的气息便消失的一干二净,变得吊儿郎当。
“兄台,贵姓?”楚廷晃着扇子,朝他走去,先是自报家门,而后问道。
郁瑾道:“免贵姓郁,郁瑾。”
陶陶大哥?大凉太子……怎么也来了?!
楚廷扯了扯嘴角,笑道:“原来是大哥啊!我常听陶陶提起你,说你对他最好了,他最喜欢的就是你!陶陶给我讲了许多你们童年趣事,我很是羡慕。虽然我也兄长,但……唉不说也罢。”
陶陶最喜欢的果然是他?郁瑾心情好了几分,正要搭话,但楚廷却不给她开口的时间,一张嘴巴张张合合,没一刻停过。
“大哥风尘仆仆赶来,可有先歇息?您这般疲惫的样子,陶陶看到该心疼了。”楚廷道,“你若不嫌弃,就随我到我府上沐浴歇息,等迟些时候我陪你入宫。”
“不……”
楚廷:“大哥不必和我客气,我替兄长招待你,是应该的!”
他嘴巴不停,强行把人带到了府中。也不做其他,饭菜热汤客房皆准备好,让他稍作歇息。
郁瑾被抢了一路的白,对上这些东西也不好发作,道了声谢,沐浴去了。
直至现在,楚廷才松了口气。郁瑾这般模样,肯定来着不善,后日就是兄长与陶陶大婚之日,定不能被破坏。
“可都安排好了?”楚廷问去准备饭菜回来的小厮。
“一切安排妥当,王爷您放心。”
楚廷颔首,脸上露出一抹怪异的笑。
他比不上皇兄勤勉,还时常在市井转悠,无所事事。但还是学到了一些手段。
罗兰蒙汗药,无色无味,不易察觉,下在饭菜茶水内,完全不会被人察觉。只要被下药的人用下,定能昏睡个三天三夜。
郁瑾好歹是郁陶大哥,楚廷无心让他参加不成郁陶和他哥的成婚大典,是以仔细掂量了份量,让他在郁陶成亲前两三个时辰内醒来。既无法破坏他哥和陶陶成亲之事,又能参加成亲典礼,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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