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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生通关全靠演技[无限流]——森麻皈

时间:2020-10-05 11:14:11  作者:森麻皈
  虞幼堂抿了抿唇,将手伸至何太哀脸边。没想到才一靠近,何太哀便偏着脸,像是闻到食物味道的小动物一样,咬住了他的手掌。
  掌心处的伤口被吮住了,虞幼堂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不断地正涌入何太哀口中。然后,他看到何太哀那一张苍白色的脸,肉眼可见地回复了不少血色,那因符箓带来的苦痛折磨而一直皱起的眉,此时也舒展了开来。他还听到,正在吮吸血液的何太哀,发出一声很轻的细哼,不容他忽略,仿佛是满足的喟叹。
  虞幼堂顿时心中一颤,只觉得身上没由来得一寒。
  他用另一只手掐住何太哀的下巴,迫使何太哀住口。两人有一瞬的对视,何太哀双目神色混沌,眼中没有人影,只有对血液的欲求,因不满于“食物”突然离口,所以抓住了虞幼堂的手腕,又要咬上来。
  这副模样,简直同失了神智,只渴求人类血肉的鬼怪一般无二。虞幼堂当下便用“错金银”捆住何太哀,制止了何太哀的举动。
  碎镜被丢出去时,反置于地面之上,所以鬼皮程征没见到现场画面,但听动静,它便猜出了一二,它道:“虞天师的血肉确实很‘金贵’,怎么,给了这样两口,就舍不得了?”
  虞幼堂面带薄怒:“你对他到底做了什么?”
  鬼怪尝了血肉,哪有不露丑态的,即便这个叫做何太哀的鬼,看起来无比像是活人,但在“大餐”面前,想必也是相当迫不及待的垂涎模样吧?更何况现在又是个近乎失智的状态。
  鬼皮程征目光一转,笑了笑:“就是稍微特殊一点的鬼上身而已,不然虞天师觉得我是做了什么?”
  虞幼堂按住在他怀里挣扎不休,一副急着要咬他的何太哀,冷声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鬼皮程征轻笑:“一件小事。我需要你们喝一杯交杯酒,喝完我就绝不再纠缠你们。”
  虞幼堂目色极冷:“你做那么多,只是为了完成‘鬼王娶亲’这一件事。这么大一座鬼镇,之前我在其间行走,还不曾碰到过半只鬼。‘鬼王娶亲’对你们定有特殊意义,非是你们自愿,而是副本的限制条件,比如说,礼成之前,你们不可妄动,礼成之后,可以大开杀戒——我猜得可对?”
  鬼皮程征:“不错不错,需不需要我为你鼓掌?那既然你猜到我的意图,你便是不打算喝这杯交杯酒了?可惜你的小新郎在我手上,你不肯喝这杯酒,我达不成我的目的,我就只好折磨他来泄愤了。我这手法,也不是普通的鬼上身,虞大师大约也会很乐意留下来一观吧?毕竟是新型鬼术,你回去现世之后,还可以写篇学术论文。”
  虞幼堂:“你敢?”
  鬼皮程征哈哈一笑:“你可以试试我敢不敢。”
  虞幼堂自进天师府,诛邪除魔从未受过掣肘。有人牵挂诸多,贪欲诸多,或是心性温善过多,总有失手不能完成任务的时候,而他牵挂鲜少,所欲近无,出行任务以来,从无一次失手,天师府中有人开玩笑说“虞师叔是没有感情的杀鬼机器”。
  所以他才讨厌人际关系。
  多了一个朋友,多一份牵挂,便多一分害人害己的可能,感情这种事,最是误人,容易蒙蔽人眼,叫人做出失常的错误判断。
  鬼皮程征见虞幼堂不说话,得意起来,进而咄咄逼问:“那么,这杯酒,你是喝还是不喝?当然,你可以选择不喝,我也不强迫你。”
  先前青玉棺材里,它同何太哀谈论后手布局,说起虞幼堂,它便说虞幼堂是个硬点子,怕是很难对付。何太哀提出自身做饵的建议时,它还大声进行嘲笑了,毕竟虞幼堂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下手无情,是无血无泪的杀鬼机器,这传闻十分出名,灵界关注时事的人都耳闻,其中各种真真假假的故事不断,譬如当年天师府前代掌门重伤,有化鬼之兆,现掌门下不了手,最后便是虞幼堂动手清理的。
  鬼皮程征说:“你要装鬼上身,还要装清除不了的那种,‘鬼王娶亲’一事又处处怪异,依我看,他会直接‘渡化’了你。既彰显人道情怀免得你痛苦,又省了后续麻烦。”
  何太哀却说:“但凡留一线生机可能,他就不会这么动手。”
  鬼皮程征:“哦,我忘了,你们感情很好——至少,你以为你们感情好。”
  何太哀:“看你这话说的。他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好不好?该死之鬼不留,自绝之人不救,在这两者范围之外的,不管他认不认识,熟悉不熟悉,他还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鬼皮程征当时“哈”地笑了一声:“你怎么把他说得跟个大善人似的,你是没听过他的故事。而且,我做人的时候,也做过除鬼一类的事,有时候嫌麻烦,我也不会很努力地去救人。毕竟,有些人,也不是非救不可。世界上每天死那么多人,车祸死的,和被鬼害死的,又有什么区别呢。”
  何太哀:“真难想象,你居然是以‘捉鬼’为职业的,你这种思想很危险,我该说,还好你死了吗?”
  鬼皮程征:“‘捉鬼’只是兼职为了宣传教义,这又不是我的本职。算了,就先按照你的办法来吧,毕竟,要通过武力强行逼虞幼堂喝酒,也不太可能。”
  何太哀意味深长道:“放心,酒他肯定是会喝的,只是,要看时机。”
  当时何太哀在棺材里说出这么一句古里古怪的话,鬼皮程征也没细究,此时“阴亲楼”中,他逼问虞幼堂,虞幼堂拍了拍怀中逐渐平复下来,不再那样一副要食人血肉模样的何太哀,说了一个字:“等。”
  “等?”
  虞幼堂侧目看向楼外。
  这空中楼阁之状的“阴亲楼”最顶层,其实同虞幼堂梦境中,那红色小楼内里的布置有些相仿,又或许该说,是和这个副本里,所有新娘子梦境里的红色小楼相仿。
  红色的薄纱帷幔,自屋顶一直垂直地面,一重又一重,但留了阁楼正中一大片空间,是可以搁置两口青玉棺材的空间。这不过,这回只有一口棺材浮上来,而且还整个都碎了。“阴亲楼”四面皆空,无墙无栏杆,夜风一吹,红色帷幔悠悠荡荡半飘起来。眼前朝北的方位,摆着一张窄小的喜桌,上头放着以供新娘新郎喝交杯酒的器具。
  鬼皮程征警戒之心提起,它狐疑问道:“等什么,你到底要等什么东西?”
  虞幼堂并不回话,这时,忽然一声拖长了音“咻”声,自西南方传来,接着“呯”的一下,一朵烟花灿然绽放于血色夜空之中。
  碎镜另一头的鬼皮程征,显然也是看到这一景象了,它失语了片刻,随即阴沉道:“这烟花是怎么回事,你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打算?”
  虞幼堂闻言,直接笑了一声。
  天上七轮弯月猩红,他披着一身血色的月光,转过脸,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不如你来猜一下,我是想要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我一定ko掉这个副本!
  游戏本重新规划了一下,还有2个就可以掉马结束到现世本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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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更算2号的,是我写迟了嗷,3号的更新我会尽量在3号晚上10点之前写完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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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鬼王娶亲17
  鬼皮程征一张鬼脸,阴沉得几乎要滴下水来。
  虞幼堂的反应,何太哀先前似乎早有预料,可偏偏它半点也猜不到其中关窍,不知道虞幼堂想要做什么。这种失控的感觉很不好,让它一时觉得,何太哀似乎是背着自己,偷偷跟玩家阵营达成了某种共识。
  它心中有一瞬暴虐的杀意泛出,但在出手没有一半成功率的现实面前,它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以更理智的情绪去看待整件事。
  事实上,何太哀是不可能跟虞幼堂完全联手的。
  这两人之间微妙的关系,也是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虞幼堂不是会“御鬼”的那种人,何太哀显然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才会极力在对方面前,隐瞒自身的鬼怪身份。
  再加上因为“游戏”的存在,它们鬼怪们的利益被捆绑在了一起,只要它不做过激行为,何太哀没道理要背叛出卖它。
  但道理是如此,可心里还是很不爽。
  鬼皮程征语声阴戾地道:“我不管你要做什么,这交杯酒你给我赶紧喝下去。”
  虞幼堂道:“这个不急,等何太哀醒来。”
  鬼皮程征明显察觉到了,自那怪异的烟花点燃之后,虞幼堂整个人好像就轻松了不少,而它做鬼之后,就不太能见别人太顺心,一时心内情绪杂糅,它一张风流倜傥的俊俏面孔就有些扭曲。它喝道:“那烟花是什么?是你们天师府人放的吧?是暗号?你们想做什么?”
  虞幼堂将意识还不太清楚的何太哀,按在自己腿上,然后像摸不听话的大猫大狗那样,安抚着拍了几下,他口中漫不经心道:“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鬼皮程征被这个敷衍的态度给气到了,但又不好出手,它连着又问了虞幼堂一些问题,但之后虞幼堂都没怎么理它,直至何太哀醒来。
  意识清醒的那一刻,何太哀还未睁眼,就先感受到了口中还残留的一股血腥味。
  这感觉很奇妙。
  一方面,他清楚知道这是血的味道。另一方面,他竟觉得这血液滋味可以用“美味”二字来形容,甚至让他生出了不满足的感觉,想要再尝两口。
  而显然,这股诱人的气息源头,正是来自身旁之人——更确切来说,是对方受伤的手。
  何太哀情不自禁握住对方的手,本能地就想再把对方愈合的伤口咬开,来一品鲜血的滋味,然而手已牵住了,他冷不丁一抬眼,对上虞幼堂的眼神,何太哀一个激灵,立刻清醒了不少,顿时,想要吸血的渴望,被他自己一个重锤打回内心深处。
  他竟然想喝血?!
  做鬼以来,何太哀从未觉得自己有多像鬼,甚至很多时候,他会忘记自己是鬼,还以为自己尚在做人,但此一刻如此明晰的,那仿佛来自灵魂深处般的对鲜血的渴望,让何太哀胆寒了一瞬,他真的已经不再是人了。
  虞幼堂看着何太哀牵住自己的手,就这么发愣不说话,居然也没抽回自己的手然后把人一脚踹开,反而还算和颜悦色地问道:“你是哪里觉得不舒服?”
  何太哀猛然回神,发现自己傻球一样牵着人的手不放,他连忙松手,问:“我这是?”
  虞幼堂简单一讲经过,没提喂血一事,然后将何太哀扶起来:“还站得稳?”
  何太哀自行站住了:“我们接下来是要?”
  虞幼堂尚未说话,鬼皮程征先是不甘寂寞地隔着镜子提醒道:“当然是喝交杯酒。你要不喝,就等去死好了。”
  虽则喝酒一事乃是何太哀所愿,但为达目的他反而还要装一装不能理解。何太哀立刻进入演技全开模式,皱眉道:“什么意思,你对我做了什么?”
  虞幼堂拨开重重水红帷幔,将何太哀领到喜桌跟前,他在鬼皮程征说话前开口道:“不用管它,你先喝下。”
  何太哀看了看桌上的酒具,又抬头看了看虞幼堂:“刚刚那鬼——”
  虞幼堂:“怎么?”
  何太哀显得颇为犹豫:“刚刚那鬼说,是要喝交杯酒。”
  虞幼堂:“……嗯。”
  何太哀:“现场就我跟你,难道是我们俩喝?这——不太合适啊。”
  鬼皮程征:“……”
  鬼皮程征不知道虞幼堂听了这话是什么表情,但是知晓故事“黑幕”的它,此刻听到何太哀说出这种话,简直都想要骂何太哀是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无耻小人了。
  虞幼堂脸色不变,只说:“情势所迫,你喝。”
  何太哀“哦”了一声,乖乖拿起酒杯递到嘴边又停住:“呃。”
  鬼皮程征听不下去了,暴喝:“你又怎么了?!”
  何太哀一副担心的模样道:“这酒没下毒吧?”
  鬼皮程征:“……”
  依鬼皮程征的性子,还真的说不定会做出趁机投毒来毒死新娘的事来。
  鬼皮程征冷笑:“放心,留着你们的命还有用,要杀也等之后杀,不急在这一刻。”
  何太哀听完这话,“嗯”了一声,旋即便伸出两只手,他一手一个酒杯,在虞幼堂动手制止他之前,就快速各饮了半杯。
  然后,他将剩下的搁置在桌上,笑道:“挺难喝的,也尝不出有没有下毒。虞幼堂,你先等一段时间,我要是毒发,你就别动剩下的酒了。”
  虞幼堂看了一眼何太哀因为笑起来而露出的虎牙,转头二话不说,直接将剩下的酒喝完。他抛下空了的酒杯,说:“走了。”
  说完,直接拽住何太哀就往楼外跳。
  瞬间,血色月光直接照耀在人身上。
  湿冷阴寒之意伴随月光挥洒人间,带来说不尽的幽幽邪意。凡是活人接触这样阴邪的月光,定会觉得不适,然而何太哀现成鬼体,所以沐浴其中,却是倍感舒适,就好像做人时去泡温泉,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叫他舒服得脚趾都蜷缩了一下。
  虞幼堂在这邪氛之下,皱了一下眉。他单手一划,顿时,无数金线闪耀半空之中,交错着铺就出一道璀璨的金桥。血月虽是诡谲不详,仿佛要腐蚀人间一切,但金桥因天师灵力所注,尽显无限神圣庄严的浩荡苍茫意味,丝毫不受血月影响,甚至可以说是,自出现开始,便生出一股仿佛是要与妖月对抗般的意志。
  何太哀身喜妖月,此时跟着虞幼堂一步踏在金桥之上,只觉隔着鞋子,自己的双脚都被那浓郁的灵力给灼烧腐蚀了。他痛得脸色一变,好险才没痛呼出声。何太哀脸色扭曲地想着,他以后再也不要在天师旁边装人了,不然迟早玩脱了害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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