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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此剑乃信物(古代架空)——Dagger

时间:2020-10-05 11:21:49  作者:Dagger
  大祭司的眼睛再次变成一双蛇瞳,仿佛是从地狱望向人间般,燃着仇恨的火焰,“要不是她,你爹不会落魄至那种地步……不会声名扫地,不会最终……不敌沈昱诚,被沈昱诚这道貌岸然的小人杀死……”
  “你说什么?”沈放心神一震,难以置信地看向大祭司,脱口道,下意识手腕微振,就欲扬剑刺出,却被庄离抬手拦下。
  “庄离……”
  庄离比以往更加柔美精致的面容如覆了一层冷霜,“让他说下去。”
  “你爹叫苏厄,是我弟弟,我们一族身负祭祀蛇神的血脉,这大祭司之位,本该属于他。若非当年他执意代我前往昆仑相助西凉,也不会在途中遇到你娘,也不会被骗得这般惨。”
  庄离颤抖着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所以我爹,不是抛下了我和我娘。”
  “你娘本就是齐棣的一枚棋子,你爹上了那个蛇蝎妇人的当,之后,是被沈昱诚杀死的。”大祭司冷笑一声,一双妖冶的眸子不知不觉染上了几分疯狂,幽幽道:“没错,站在你身旁的,就是杀父仇人之子……”
  “不,庄离,我爹他不是这种人!”沈放叫道,双手死死抓住了庄离的肩膀,见庄离的面容因吃痛而扭曲,又在一瞬间泄了力。
  “你不信我,大可问他。”大祭司目光如电,落在一直没有说话的归墟子身上。
  归墟子双唇紧闭,在三人的凝视中叹了口气,“沈放,你爹当年并无选择……”
  话音未落,沈放的手被庄离决然地推开。沈放眼看着,庄离眸中最后一丝神采也黯淡了,却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说不出。这一切,是真实的么……庄离冷漠如寒霜的眼神,让他心如刀绞。
  “到我身边来。”大祭司语气缓和,冲庄离道。
  沈放下意识要去拉住庄离,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途——庄离没有过去,但同样,只留给他一个落寞萧瑟的背影。
  “倘若真如你们所说,我与你走也是无益,你我虽是血脉至亲,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未完成师父托付之事,我哪儿也不会去。”
  “而且,你们,我都不信,办完事之后,我自会去问我师父要一个真相。”
  “你见过野客僧,”大祭司语气和缓了起来,“当年,你爹遇害后,他苦苦寻你多年不得,听说你被徐一苇带走,去焉支山要人未果,便来到镜湖旁相候,相信终有一日,会遇到你,不负故人所托……”
  “只可惜……岁月悠悠……他竟也心软了……竟然连仇都不愿意报了……”说到这,他的语气竟是又重了起来。
  “报仇?”庄离如梦初醒,似这才意识到摆在他面前的是怎么一个真相。他眼睛圆瞪,看向大祭司,又看向沈放,一时说不出话。
  “焉支山与灵蛇沼的修行皆是霸道,全然不可与旁门相通,你说的不错,我逼你回灵蛇沼,也是无益,更何况,苏厄他当日所作所为,已为灵蛇沼不容……我不逼你随我去灵蛇沼,但是,杀父之仇,你不可不报。”
  大祭司步步紧逼,庄离只觉自己呼吸越来越急促,仿佛就要窒息。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真正的仇人是沈昱诚,不是他沈放。日后,我自会去拥霞山庄讨一个说法。”
  听到这,面无表情的宛如石化的沈放这才神情微动,目光怔怔看向庄离,摇头道:“我说了,我爹不是那样的人。”
  话刚出口,沈放只觉自己的声音如此冰冷。两人的目光在风中相触,宛如冷刀割在彼此身上。
  “当年你爹是没有选择,今日,你爹不惜派你入宫去送剑谱,也是没有选择……”庄离不再看他,喃喃道。
  沈放无话可说。
  “可你又能怎么办呢……你入了宫,这江湖上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你什么也做不了。”庄离唇边竟是泛起一抹讥诮的笑,看得沈放心惊肉跳。
  庄离说到这,竟是转身朝来路走去。
  “慢着!”
  “慢着。”
  归墟子和大祭司异口同声道,说完,皆是一脸古怪地瞥了对方一眼。
  “大祭司,倘若贫道猜测得没错,沈放入宫送剑谱,也本是你们计划中的一环,为何你今日会在此处为难他,甚至要取他性命,这,寸草的那位知道么?”
  大祭司心中暗惊,没想到归墟子竟是算到了这一层,甚至,也知道自己与呼延东流种下了血誓之约,不可提及他的名字。
  归墟子神情肃然,接着道:“自古以来,一国存亡之际,无不是内忧外患,眼下,大梁已有澜州豫州的动荡,也许,明日便有大兵压境的威胁。这两步,我算得可有错?”
  大祭司默然了数秒,颔首,“不错。”
  “敢问第三步,是不是便在那个人身上?”
  大祭司下巴微抬,戒备地看向归墟子。
  庄离和沈放一时再次被两人的对话感到困惑,到底,寸草和灵蛇沼的计划是什么?
  “沈放是不是非死不可?”归墟子遽然离座,再次追问。他站起身依旧比大祭司矮了一个头,身子颤颤巍巍,再加上一身黑袍,宛如被雷劈过的一棵焦死之树。
  “不错。”大祭司断然,“那个人,已经去往洛阳了。”
  归墟子突然抬手,对着沈放遥遥一指——沈放只觉胆寒心震,气血翻涌而上,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大祭司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嘴角绽出微笑。而那头青蛇却是躲在他身后,嘶嘶地吐着信子,仿佛极为害怕对面那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老者。
  庄离眉宇深锁,厉声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只是确认了一下他体内的情况罢了。”归墟子淡淡道。
  然而沈放却清楚,方才归墟子那一指,绝不是那么简单。待咳嗽完,他先是感到体内一阵酥麻,紧接着胸口越来越痒,仿佛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来回地轻抚。他抬手抓住胸口,然而痒的地方并不在表面,而是在皮肉之下……仿佛要把胸口抓破,才能止住那股令他狂乱的痒意。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沈放勉强站直身子,只觉远处的归墟子比记忆中的那位矮小了很多,“你——”
  归墟子打断了他的话,“沈放,你脑海中那个一直接不上的环,是不是接上了?”
  痛痒难耐的沈放尝到一丝鲜血的滋味,他咬破了自己的唇,获得了短暂的清明,也听清了那致命的一句话。
  “他们要你下山受死,所以你大师兄,才会死的啊……”归墟子语带哀矜,神情却是漠然,“大祭司,我说的可有错?”
  大祭司冷眼看着这一切,没有否认,他知道,那确实是呼延东流的计划。
  离沈放最近的庄离,清晰地看见,沈放眼里如长风而起的浩浩剑意。“沈放……不要去送死……”他飞身而上,可这次,他却没有沈放快。
  一剑如虹,白云苍狗,变幻虚空。眨眼睛,沈放的剑已到了大祭司身前,刺向那双蛇瞳。大祭司身后罡风如旋涡,张开虚空之口,吞噬着剑气的虹光。
  一滴雨,从九天而来,经历了漫长的一段路途,就在这时,落在了沈放的右肩,沈放身形猛地一滞,只觉有千斤之力压在了自己的身上,鲜血从口里汩汩涌出,却始终不肯垂低那握剑的手。
  大祭司嘴角似笑非笑,左手捏咒,右手对着沈放胸口一拍。虹光霎时间如雪融潮退,乙未剑发出剑鸣,却是惶然而凌厉。
  “蝼蚁也配慕海天之阔,擅拟此等剑意?”大祭司撤掌,沈放直直飞了出去,跌落在风云台的石阶上,乙未剑落地,银光蒙尘。
  哗啦啦,灰茫茫的雨线终于压了过来。雨轰轰烈烈地下了起来,此时周遭的一切早已是昏晓不分。残月不知被掩埋在何处,满天的黑云压顶而来,东南西北,皆望不见头。
  沈放看向归墟子,却见他重又坐在湿漉漉的石墩上,丝毫没有拦住大祭司的意思。
  “沈昱诚当年习得春秋十九,也只敢在苏厄功力尽失时乘虚而入,他的儿子,也配在我面前用剑?”大祭司赤脚走在雨里,却是片滴不沾身。他穿过潇潇雨幕来到浑身湿透,颓然在地的沈放面前。
  “你既然这么想替你大师兄报仇,就该明白,我有多恨你们沈家……”
  “我功力受限,若非如此,那一剑,你躲不了。”
  “你伤我一剑,又如何?”
  沈放睁大眼睛,不去理会大祭司话语里的极度轻蔑,雨水落在他的眼里,视野一片模糊。他站起身,凭借着微弱的感应,重新拾起了乙未剑。
  不远处,庄离神情冷峻,目光来回地落在三人身上,心中无数个念头飞闪而过,一个念头追着另一个念头,逐渐交织成一张粗糙的密网,勾勒出沈放垂死前的脸。
 
 
第64章 山渊残影
  风雨飘摇,天地昏暗,连绵山峦如群魔之影,风云台之于乌有峰,如一粒砂石立于断崖边,在九天的如墨云海间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随地,都会堕入魔渊。
  沈放弯着身子,站在一片水烟腾腾中,目光冷冷落在他身前的大祭司身上。
  大祭司右手抚上胸前的骨链,红唇白齿间呢喃着迷幻诡谲的音节,骨链处闪烁出宝石般的红光,地面的积水刹那间沸腾如潮水般涌向沈放!
  沈放知雨的不正常与大祭司脱不了干系,但知道了又有何用呢?他抬手擦拭掉脸上的雨水,伸两指于口中狠狠一咬,将指尖鲜血抹上了横于胸前的剑刃,紧接着,血剑绕身扫出,血与水在空中相触,交融,剑身一时间冒出蒸腾的水汽。
  白烟缭绕中,沈放振腕扬剑,血脱离剑身溅于空中,而那些雨水竟是追逐着他的鲜血而去,不再向他围聚。空中带出一片扇状的血雾,而沈放手中的乙未剑又恢复了皎洁。
  “还挺聪明,知道是血的问题。”大祭司嘴角微微一扬,击了击掌,一道青光从他身后飞似地窜了出来,自风云台外缘绕向了沈放的后方,正是那头青蛇。
  如此,青蛇与大祭司对沈放形成了包夹之势。
  沈放看似泰然,实则心里已经骂天骂地骂了个遍——怎么就能想到上峰如此凶险?这大祭司就不用说了,仇二十年前就结下了,这归墟子更是有大问题,南宫芙云想来已是凶多吉少。
  他深深看了犹在沉默的庄离一眼,再次看向了归墟子,但已不抱几分希望。归墟子抱胸看着天,如在观察雨势,知道沈放看了过来,却是神神叨叨地自言自语:“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沈放着实看不透这黑白通吃的老道。
  大祭司也是看出了归墟子对于沈放一事的模棱两可,没急于动手,“敢问道长,此乃何意?”
  归墟子抬手放于唇前,“大祭司在老道这拙地布雨,老道可得借你的灵蛇宝地还债。”
  “归墟子既肯成全我,就算要移山填海,为君驱策又何妨。”
  不再理会归墟子,大祭司死死盯着沈放,眼里满是疯狂,瞳中烧着两团自地狱索命而来的青幽冥火。
  如果,庄离会出手的话——沈放抬起头,奔向大祭司。大祭司微一眨眼,青蛇方动,庄离便跟着动了,可庄离比蛇更快!只见一道灰影飞过,自成风势,所经之处,雨水斜飞,偏离了原来的轨道。
  从未见过庄离出手的大祭司的目光一下子被牢牢吸引,只见那抹灵动的灰后发先至,扑住了前方小小的青蛇。
  青蛇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笼罩在灰影当中——被庄离精准地捏住了七寸,提了起来,按理说,它该为了自由奋力挣扎,不顾一切地攻击庄离,此时却是温顺地耸拉着头,一双瞳子滴溜溜地看着庄离。
  庄离眉头紧皱,将青蛇提着离身体远远的,躲着那一对宝石般的蛇瞳,听见大祭司低低一笑:
  “这就是徐一苇带出来的徒弟么。”
  而这一切,沈放都没有瞧见,这短短的时间内,沈放刺出了七剑,风急雨骤,天昏地暗间,风云台上竟有七点星芒明耀闪烁!早已在心中敲定了结局的那位黑袍道人也忍不住看了过去——少年人白衣猎猎,他的剑光如流星般落至大祭司身前,仿佛要把后者吞没,可就在近身的最后一刻,星散如灯灭。
  黑暗再次笼罩风云台的一瞬间,大祭司唇边的笑容消失,右手穿过雨幕,朝前一步,如囊中取物一般,握向沈放的脖子。
  沈放的眸光黯淡了,他第一次遇到这般强大的对手,这根本就是一场毫无悬念的虐杀。若之前他还对野客僧所说有些怀疑,眼下他已是大开眼界——他根本不未曾领略武道之巅的风景,哪怕是一眼,也不曾瞧过!
  耳畔传来切割空气的尖锐之声,白色的一片薄光突兀地刺入二人之间。沈放猛然回神,奋力一退——这般薄巧的剑光他再熟悉不过了。
  剑芒刺向大祭司的右掌,大祭司眸光一寒,指尖刚触及沈放的脖颈便收回了手,当他再欲出掌时,他惊骇地发现,面前的沈放不见了。
  他转过身,压抑着心中怒火,“若再阻挠,莫怪我不念及血脉之情。”
  方才庄离竟在他手下把沈放救走了!
  庄离松开沈放,神情从容,仿佛方才只是恰好经过,“你说的对。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拾起落在地上的那把短剑,随手一抛,短剑不偏不倚,落在了沈放脚边。
  “还给你。”他对沈放道。
  沈放蹲下身子,握住了剑,掌心感觉到残留的一点温热,“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不需要了,”庄离垂眼一笑,看见沈放脖子上那一抹触目惊心的红痕,“你连自己都顾不好,怎么护旁人安危。”
  沈放正要说话,却咳出一口血,可当他狼狈地擦干嘴角的血,庄离已经不再看他,脸上只余一丝嘲弄,而他疏离的嗓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还记得你那夜许的愿吗。”
  沈放不假思索道:“枫山一夜,永生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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