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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维暗暗皱眉，却没插话。
他俩你来我往的又说了几句，老方总既没答应也没拒绝，反而跟霍樊打起太极来，霍樊也不着急，慢慢悠悠的陪着打。
不大会儿进来几个小姑娘，个个跟小青葱似的，往那一杵就招人稀罕，老方总先叫了个过去，霍樊随后喊了一个，方维想拒绝，却又觉得不伦不类，也冲着其中一个招招手。
他这副勉为其难的表情逗的霍樊直笑，搂着小姑娘冲着他努嘴，“诶，没搂过女人是怎么着，手放这儿……”
老方总也看不下去，一脸嫌弃的瞪他，“小维，你这放不开啊……”
方维冷静的擦了擦手，起身往外走，“我去趟卫生间。”
热气熏腾的汗蒸间里，两个男人都换了个姿势，甚至连表情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老方总先发制人，“小霍，明人不说暗话，这个项目我一分钱都不会投。”
霍樊瞳孔快速收缩，却又瞬间恢复正常，连笑容都没有一丝破绽，“方总，怎么讲？”
老方总意味深长的打量他一番，随后有些轻蔑，“咱俩也算打过两次交道了，你这个人，不可信。”
最后这三个字说的非常重。
霍樊这才收起笑，眼神锋利如刀尖，“方总这是打算过河拆桥了？”
“哪能啊，我是个商人，你没有让我看到该有的价值，仅此而已。”
两个人眼神交锋数秒，霍樊突然笑了，“算了，就当是我的报应吧。”
这句话隐藏的深意使得老方总阴了脸，“你想说什么？”
霍樊朝着几个姑娘挥挥手，“先出去吧，省的一会儿瞧见你们老板恼羞成怒……”
老方总的面色更冷，阴森的看向他。
“方总，你这么看我干什么，咱俩是一条船上的人，我做过的恶都会报应在我身上。”霍樊苦笑的摇了摇头，“但愿佛祖没空管。”
老方总这才缓和了表情，“小霍，别跟哥哥玩心眼，你玩不过我。”
方维已经到门口了，拉开拉门进来，正好老方总起身往外走，霍樊拿着毛巾擦汗，心里头火愣的直蹿……
第二十二章
霍樊火气不顺的回到酒店，先检查了一圈没有监控设备，这才和齐叔通话，“那只老狐狸还真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却不知道那些破烂事早就让咱们扒了个透，哼，让他再得瑟几天……”
“好东西当然要留到最后。”齐叔那边顿了顿，“陆昱铮最近，好像有点奇怪，你尽快回来去探探吧……”
“嗯？怎么奇怪？”霍樊突然想起那夜他不在床上，心口莫名发寒。
“他住院了，而且是封闭治疗。”
西京仁爱医院，沈齐疆站在门外，跟医生探讨，“我觉得以他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出院，他有严重的抑郁症和躁郁症，他需要继续治疗。”
医生却持有不一样的看法，“我已经和他沟通过好多次，他对自己的病情以及控制都很好，而且他这种病不能单单依靠药物，最主要的还是要让他对生活对亲人产生眷恋，最终目的是让他回归正常生活。”
沈齐疆抓了抓头发，“他最近一直没有吃药，所以状态才会越来越差，他，可能心理上出现了另外的疾病。”
医生摇摇头，“他本身的心理创伤没有愈合，要是应激反应愈演愈烈，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病房内的陆昱铮敲击着笔记本，眉宇间依旧冷漠平淡，他知道他们在外面观察，他把自己伪装的非常好。
霍樊是在第三天坐飞机回来的，期间又见了两次老方总，一次是和方维一起，一次是单独，回程的时候方维没有跟着，霍樊快速敲击着扶手，想着上次张晓来说过的话。
张晓说，陆昱铮有病。
霍樊立刻去调查，但没有病历，连记录都没有，唯一有价值的就是，那个沈齐疆真的不是他男朋友，而是他的心理医生。
心理疾病，说好听点，心理承受能力低下，说难听点儿，就是矫情……
谁生活不苦，凭什么就你被折磨成了疯子？
谁没被生活欺骗侮辱，凭什么唯独你放不下看不开？
霍樊从不是个乐观主义者，也不是个悲观主义者，他认为人定胜天，谁他妈敢搞他，他就敢百倍千倍的搞回去，谁让他长了个好使的脑子……
飞机落地，齐叔来接，进了家门喝水吃饭，齐叔炖的参鸡汤，还有排骨炖豆角和干辣椒炒牛肉，焖的大米饭，霍樊一边吃一边问，“眉姐呢？不是出事了吧？”
“小眉暂时留在邰州，那边的事有点棘手。”齐叔给他盛碗汤，“那个家庭主妇有抑郁症，在家自杀了，多亏小眉及时赶到才救下她一命。”
霍樊听见抑郁症就皱眉，“她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丈夫出轨吗？”
“这个情况一时半会儿的也说不明白，反正咱们这边赶紧了结去帮小眉吧。”齐叔拿出来一沓资料，“这是从舒琴那套出来的信息，据说在陆昱铮五岁的时候，他曾遭遇绑架，被救出来后就患上自闭症，而且畏光，这是当时的病历，我拿去给朋友看过，说陆昱铮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症状，所以，这次为什么住院，你去探个虚实，究竟是真病？还是提前得到了什么消息？”
霍樊点点头，“行。”
吃完饭，霍樊开车回家，进门了一边脱外套一边往监控室里去，本以为会看不见人，结果，客厅里赫然有个人影，正是刚出院的陆昱铮。
沈齐疆陪着一起回来的，“这是药，你务必得每天都吃，记住了吗？”
陆昱铮伸手接过来点点头，“知道了。”
沈齐疆不放心的看了看他，“我还是不放心你，要不我搬过来跟你一起住吧，那天晚上要不是我给你打电话……”
沈齐疆想想就头皮发麻，他来的时候浴室里全是血水，而陆昱铮就漂浮在上面……
“不会再发生上次的事了，你走吧。”陆昱铮随意的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的美食频道。
沈齐疆尽量试探他，“要睡一会儿吗？”
“不用，我很好。”陆昱铮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他。
“好，那有事给我打电话。”沈齐疆确认了他的状态，才敢离开。
刚走没有两分钟，门铃响起，陆昱铮烦躁的捏了捏眉心，瞬间又恢复成冰冷淡漠的神色，站起来去开门。
他以为是沈齐疆去而复返，没想到，站在门口的却是另外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自从上次在霍樊的公司不欢而散后，两个人这是第一次见面，刚立秋，天气还很热，霍樊就穿着个白色半袖和短裤过来，手里头拎着车钥匙，冲着他性感的挑挑眉，“嗨，小宝贝儿……”
陆昱铮手指轻颤，声音很冷，“你来干什么？”
“什么口气？让开……”霍樊脱了鞋直接推开他进去，“喂，你在家干什么呢？哟，美食频道？”
霍樊扔了车钥匙坐在沙发里翘着二郎腿，晃悠晃悠的像个臭流氓，“你这几天干嘛去了？”
陆昱铮沉默的看了他鞋半分钟，才关上门。
霍樊看着走过来的男人脸色确实有些苍白，“问你话呢？”
见他不答，霍樊猛地站起来揪住他衣领子去闻他脖颈，还是那种香，艹，真她妈的好闻，“怎么有消毒水的味道？你去医院了？”
陆昱铮侧头看他，“关心我？”
冷冷的气息迎面扑到霍樊脸上，那种目光也让人难以抗拒，鬼使神差的，霍樊吻了上去……
叼着那瓣唇撕咬又温柔舔舐，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等到分离时，陆昱铮唇角轻微的带着点弧度，“你饿了吗？”
“嗯？你要给我做饭？”霍樊出口的声音有点哑。
陆昱铮低头挽起袖口，算是默认了他这个说法。
“行，挺贤惠。”
陆昱铮眸色深沉的睇他一眼，抬步往厨房走。
留下来的霍樊心虚的抬手摸了摸鼻子，半垂下的眸子晦暗不明。
陆昱铮进厨房很快就动起手，从冰箱里拿出来一条鱼，准备熬汤，又准备了几个素菜，霍樊无聊的换着电视节目，有些疲惫的倚着沙发。
陆昱铮趁着间隙回头看他，眼中的痴狂越积越甚。
霍樊迷迷糊糊的竟然睡着了，梦中他变成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小人，但手里却抓着个巨大的蛋糕，他努力努力的吃，但是蛋糕却丝毫不见缩小，依旧庞大无比……
骤然惊醒，霍樊坐直身体揉揉眼睛，正好看见陆昱铮在端菜，“好了。”
霍樊拍拍脸，站起来过去，别说，这小子做菜还有模有样的，四菜一汤，但，怎么都是素的？唯独中间的一条鱼还是汤？
平时看他自己都是三文鱼红条肉，怎么一轮到他就做全素宴？
这厮绝对是故意的……
霍樊磨磨牙，咬牙切齿的问，“你就给我吃这些？”
陆昱铮摆碗的手一顿，反问他，“好像，你对我会做饭这件事并不惊讶啊？”
惊讶个狗屎，天天看你做饭，但这些没必要告诉他，霍樊的声音突然很大，“不是你自己说要给我做饭的吗？然后就做这个……”
“不爱吃算了。”陆昱铮就势把碗筷收回来。
“别啊，我还一口没吃呢……”霍樊自己抢过来碗碟，叨了口大腿蘑放嘴里，唔，还挺好吃，就是淡，“你把卖盐的打死了吧？”
陆昱铮喝着鱼汤，“淡？”
霍樊嫌弃的撇撇嘴，“淡出个鸟……”
“哦，下次咸一点。”
霍樊也盛了碗鱼汤慢悠悠的喝，眼底精光乍现，“你还没说你干嘛去了？”
“找我干嘛？”陆昱铮擦擦嘴，看着他慢条斯理的喝汤。
霍樊刚在齐叔那吃完饭，哪儿还有肚子放这些，象征性的吃了几口后，就撂下了筷子，却没发现对面的男人在他放下筷子的一瞬，垂下了眼睛。
“你那个副总呗，天天来堵我，闹挺，想让你管管……”霍樊双手悠哉的撑着桌角，笑眯眯的说。
“怎么管？”陆昱铮的声线一贯很冷，反正霍樊是闹不清他情绪高低的。
霍樊没说话。
陆昱铮放下碗筷，“对于你那块地，我很感兴趣。”
霍樊很突兀的笑了笑，“你是太阳啊，世界都围着你转，感兴趣也得给老子憋着。”
“你不是缺钱吗？”陆昱铮的手腕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了个宽的负离子钛手环，他还不太习惯，伸手去摆弄。
霍樊恼羞，“谁说的？”
他一心虚就爱摸鼻子，或者，抬高声音……
陆昱铮眯着眼笑了，颊边有个浅浅的梨窝，“我最不缺的，就是钱。”
瞅瞅给你牛逼的……
霍樊暗暗骂了两句，仍旧不打算松口，“老子也不缺钱……”
陆昱铮这次没再继续争执，“打壁球吗？”
“不打，我找虐吗？”霍樊拿了车钥匙往外走，“走了……”
霍樊目的已经达成，准备回去睡个觉，然后，潇潇洒洒的浪去喽……
第二十三章
巨大的落地窗前，餐桌突然被掀翻，乳白色的鱼汤顺着大理石的地面一直往外流淌，像是要去追男人的步伐……
陆昱铮脸色阴沉，突然伸手把手环拽开，露出来一道刚缝合完还留有淤痕的伤疤。
霍樊在家睡了整整一天，才去齐叔家混饭吃，“陆昱铮那边没问题，过几天烧把火就结了。”
齐叔端过来一大盘子辣子鸡，还有一盆水煮肉片，又拿了杯刚榨的橙汁，“凉的，慢点吃。”
霍樊拿起来喝了大半杯，继续说，“我明天去找舒琴，让她把余款付干净。”
“行，那我今晚就飞邰州。”齐叔给他倒橙汁，“小眉那边情绪不太对，我先去看看。”
霍樊皱眉，“她怎么回事？要不我过去？这边先拖着……”
“不行，这边两个大头，处理不好咱们都别想走。”齐叔心里有数。
霍樊想了想，继续低头开吃，“行，那你去吧，我这边肯定没问题。”
两个人商量好，各自行动。
第二天，霍樊一早就开车去舒琴常去的那家会所守株待兔，果然，九点多打扮低调的舒琴露面，霍樊拨通电话，那边很快接通，“小砚，早上好。”
听起来女人的心情非常好，霍樊透过后视镜看她的身影消失，“舒琴女士，早上好。”
舒琴冲着一个服务员挥挥手，躲进个包间里，“有什么事吗？”
“最后一笔款该到位了……”
舒琴皱眉，“还有一个月才是股东大会，你也太心急了吧？”
霍樊用手指点着方向盘，“规矩最大。”
“钱我可以给你打过去，但是你要告诉我后续的计划。”舒琴心里头没底，万一不成……
霍樊皱眉思考，“股东会的前一天，陆昱铮会有牢狱之灾。”
陆昱铮这几天都很忙，沈齐疆是在中午过来的，“感觉怎么样？按时吃药了吗？”
“嗯。”
沈齐疆真是无奈，坐在他对面，“昱铮，开始吧。”
海水冲击沙子的声音悦耳动听，陆昱铮看着晃动的金色怀表，慢慢陷入睡眠。
沈齐疆轻柔的声音问，“你看到了什么？”
“一个光着上半身的男人……”
沈齐疆下意识的皱眉，“他在做什么？”
“他在挖沙子……”
沈齐疆等了很久，才听见陆昱铮继续说，“他藏了个宝贝，我一靠近他就躲……”
“没关系的，你别激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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