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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有归处(玄幻灵异)——秦世溟

时间:2020-10-08 11:29:13  作者:秦世溟
  水龙头哗哗地放出水来,顾州倒掉了发凉的咖啡,将杯子冲洗干净,倒扣在消毒柜里。顾岐川不言不语地搭着手走向堆满了文件夹的桌子,沉思片刻后才点了点头:“我会联系季垚的。你通知技术部那边,让他们研制新药剂。如今形势迫在眉睫,事不宜迟,我们应该立刻行动。另外调查的事不要声张,以免打草惊蛇,唐霁背后的庞大势力非你我所能撼动。”
  顾州沉默一会儿,收拾掉桌上的文件,关闭电脑:“你我确实不能撼动,但如果联合另外几家呢?”
  顾岐川笑了一下,来这儿之后他一直忧思重重,还没见他笑过。他说:“新一轮的角逐迫不及待地就要开始了。”
  *
  季垚接到顾岐川的电话时正在对几个执行员进行考核。手机忽然响了,季垚抱歉地跟旁边的魏山华打了声招呼,压住衣扣站起身,快步走出门去接起了电话。
  “公司又新研发出了一种高爆晶体,比之前的性能更加完好,测试合格之后我会为你换上全新的弹头,请你知晓。”
  “我知道了。希望能加快进度,时间不多了,我们得跑在时间前头。”
  顾岐川答应了,过了一会儿他又补充道:“唐霁已从牢狱逃出生天,现在弄得人心惶惶。他之前谋杀过你,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请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季垚笑了一下,很快就不笑了。他垂着睫毛轻轻地敲着栏杆,抿了下嘴唇:“谢谢,我会注意的。我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我死,但一命抵一命的道理我是懂的。”
  挂掉电话后,季垚没有马上赶回去,而是站在走廊里吹了吹和煦的风。他倚靠在栏杆上,硬梆梆的金属桁架硌得他腰部生疼。季垚反复抚摸着鼻梁,每当他愁绪满怀的时候就会不自觉地去抚摸鼻梁。顾岐川的话是多么的令人忧心,是何等骇人!季垚隔了一阵子才回到考试厅内继续监考,当在椅子上坐下时,身旁的符衷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身上所散发的忧郁。
  符衷坐在他旁边,因为负伤而被季垚准许充当监考员。见季垚闷闷不乐地坐下来,符衷凝视了他好一会儿才小心地挨过去了些,悄声问道:“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季垚叠起腿来,靠着高背椅软和的垫子,一边审视着场中正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格斗,偏过头挨近了符衷一点,耳语道:“没什么大事,家里人打个电话来问平安的。”
  热乎乎得气体扑在符衷耳廓,把他的耳廓都扑红了。符衷撑着下巴笑了起来,转过鼻尖不着痕迹地悄悄闻季垚头发的香气:“是您的妈妈吗?”
  “不是我妈妈,妈妈很久没有联系过我了。”季垚含着笑摇摇头,垂着睫毛在记录册上写下数字,“我经常会记不起她到底长什么样子。”
  符衷点点头,他知道季垚不常提起家事,尤其是母亲。符衷没有多问,他们两个肩挨着肩坐在一处,符衷一扭头就能看见季垚的鼻梁和眼睛。季垚的面色很平静,让人倍觉亲切,于是符衷心里就更加喜欢不迭了。季垚的一对眉毛一如飞燕的双翅,眉尾修理得整整齐齐,没有一丝冗杂。他的长眉带着一双时而忧郁、时而欢快的眼睛,在符衷看来具有一种无法言传的魅力。
  考试在两小时后才宣布结束,考官们列着队从洞开的封锁门离开了。季垚以“照顾伤兵”的理由留了下来,说他等会儿单独把符衷送回去。他们两人为了好说话,紧紧地靠在一起,季垚斜着上半身坐了太久,起身的时候脚下绊到了,出其不意地往符衷怀里倒去。符衷不假思索地伸手搂住他,将他往自己怀里抱去,这才没让季垚磕伤。
  “抱我干什么?”季垚靠在符衷胸上问,拿手背去贴住符衷的脖子。
  符衷如实回答:“您绊倒了,正好倒在我臂弯里。”
  “就这样?”
  “还有就是为了不让您磕到桌角。”
  “为什么现在还不放手?”季垚又问,他话虽这么说,身子却没离开过。符衷怀里又热又香,令他心醉神迷。
  符衷低头看着他,回答:“听命令行事。”
  季垚笑了起来,伸开手臂去扶住桌板。符衷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便松开了手臂,扶着他坐起身来。两人没有在说话,季垚专心致志地整理桌上的纸头,心里却不无激动地回想着刚才的怀抱。肢体接触让他心荡神驰,甚至不满于此,还想要更多、更深入的交往。时值正午,已是午餐时间,在临出门前,符衷将外套抖开来给季垚披上。
  大衣披在身上把季垚捂得暖暖的,就算是走出了训练场、吹袭了阵阵凉风,也没让他感到一丝寒意。符衷替季垚抱着文件,连着他的监考证一起都被符衷捧在手里。在前往餐厅的路上,季垚经过了一条走廊,在这空荡荡的无人之地里,季垚忽然问了符衷一个问题:“我知道你曾去成都看望过我,那时候我有没有对你说什么奇怪的话?”
  符衷微微地笑了,像是想起了什么喜事。他腿上的伤好了大半,已跟得上季垚的脚步。他走了几步路,思考了一会儿后说:“没有。我记得最清楚的一次就是您要喝水,是我喂的您。”
  他深知自己说了谎,因为何止一次。他把季垚说的每句话都记在心里,回北京后就一个人偷偷地哭。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一想起季垚就忍不住悲从中来。他在梦里和季垚见面,梦见烈日,梦见尘埃漫布的亚细亚古城。夜晚的幻梦让他又惊又喜,甜蜜的恐惧令他浑身战栗,而梦中的一切无不令他怦然心动、心旌动摇。
  季垚双手抄着衣兜,沉默着回忆当时情景,想起了温水流入喉咙时的触感。他抬手撩起自己的头发,装作谐趣地开口:“我就说朱旻的手怎么这么硬,还有股香味。手糙糙的,有茧子。”
  他要符衷摊开手心。只见符衷的手指长而有劲,骨头硬梆梆的,好似铁水浇筑的一般。由于长年累月地拿枪摸炮,磨起了薄薄的茧子,一看就很可靠。季垚搭着他的手看了许久,最后伸出食指在他结实的掌心不轻不重地点了一点:“就是你。”
  “您知道是我,为何还抓着我的手不放?”
  “你是唯一一个来看我的人,我当然要抓住不放。不然只有我一个人孤独度日,说出去没面子。”季垚随口找了个理由为自己开脱,虽然这理由拙劣、蹩脚,符衷一看即破。
  心里的火苗窜高了一些,符衷收回手,紧紧地捏着手指,想把掌心里那点儿触觉牢牢抓住。他感到一种古怪的真实,真实到他忽然忘了今夕何夕。他感到幸福、愉快,得其所哉,身不由己地、梦游似的把自己整个身心都投入进去。他不去想未来,也不去想日后会有什么等在前头,他只觉得这一刻是最好的,想珍惜这白日清醒时收获的甜蜜。
  临分别前,季垚插着兜站在路口问他:“你来看我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怕您生气,生气了就要罚我。”
  季垚压着眉尾笑了笑,踮了下脚:“你为什么这么怕我?那不是我的本意。我不凶,不要怕。以后对我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就像你昨晚对我说的一样,总要敞开心扉不是吗?”
  “我知道。您很温柔,也很善良。”
  “别忽然这么说我,高帽子不是谁都能戴的。”季垚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转过脸去不让符衷看到他喜气洋洋的表情,“谁教你说这话的?”
  符衷摇摇头否认了:“没人教我。这不是高帽,这都是我的心里话。你告诉我有什么话想说就说,我就一吐真情了。”
  季垚的脖子和耳垂都不自觉地发起热来,心跳也更快了。他竭力克制自己大为激奋的心情,说:“坏家伙,就会钻我空子。不过说话拿捏住分寸,要是把我惹气了,你就别想过舒坦日子了。”
  “收到,长官。”符衷回答,坠入情网的他眼里亮亮的,耳朵下的耳钉也亮亮的。
  “吃饭去吧,我猜你又要吃草莓酸奶。”季垚把自己的文件从符衷臂弯里抱过来,“等你腿伤好了记得要来补考,如果你觉得要找个人陪练,直接告诉我,我会帮你批下来的。”
  符衷点头,然后加补了一句:“我想有个陪练。”
  季垚抬起眼皮看他,准备拿笔写审批:“把名字和编号告诉我,正好审核名单在这儿,顺便就给你签了。”
  “季垚。”符衷说,“我想找这个人当陪练。长官,这样可以吗?”
 
 
第51章 仪风唐霁
  “先不说这个可不可以,符衷。”季垚把唇线往上抬了一抬,看起来面露喜色,同时并不避讳地看着他,“你知道我一直很忙,可能腾不出时间来当你的陪练,我觉得你有点得不偿失。”
  符衷笑着点了点审批单,撩起眼皮看向季垚的眼睛,激动又克制地开口道:“在您分出一点时间给我的同时,我就把全部的时间给了您一个人。我还挺乐意的,怎样都乐意。”
  这话让季垚惊讶了好一会儿,他惊讶于符衷的真心炽烈得有点令人难以置信。季垚还从没听人说过这样话,一下就攫住了他的魂灵。他交扣着两只手,手心手背都热烘烘、暖洋洋的,还没有人能让他这么暖和过。空荡荡的走廊里没有人来往,淘气的凉风从通道尽头钻袭过来,绕着他们两个打转,一会儿之后就意兴阑珊地舞着旋儿飞走了。
  凉悠悠的微风吹得季垚心情舒坦、周体通泰,仿佛受到鼓舞,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劲儿。他端详着符衷的面部,脑子里却思考着他这个人,符衷让季垚花了大心思去琢磨,令季垚难以忘怀。
  符衷见他不出声,也未作他言,安静地等着他说话或落笔。季垚有些犹豫不决,他侧转身子踮踮脚,正欲找个理由说些场面话,眼梢瞥见另一头过来一个白影子。
  白影子是肖卓铭身上的白褂,她一出现,白褂反射出的银光把走廊照得更加通敞了。肖卓铭踩着靴子走过来,行色匆匆,身上有一股由于年深日久待在实验室里而浸泡出来的药水味。她手里提着金属箱和试剂盒,看样子她是要赶往下一个实验室去,准备做一番惊世骇俗的研究。
  肖卓铭的出现加快了季垚下定决心的过程,他主意已定,拔出笔帽来在纸上签好了名,再写了一行“审批意见”,最后将纸头撕下来折进符衷的衣襟里。季垚把水笔盖好,固执地别开了视线,装作泰然自若的样子说:“单子给你了,别弄丢了它,等伤好了拿着这张纸来找我。如果光是人来了,没带纸,我也不会答应你任何请求的。咱们不搞特殊,也不搞区别对待。”
  说完他有意无意地把目光飘过去,在符衷脸上扫了一圈,最后与他对视了。仅是对视的一瞬就把季垚灼了一下,他的心快跳到了嗓子眼,催促着他说些什么多情话、做些什么欢乐事。
  符衷将纸头从衣襟内取出来,他现在乐得心花怒放,薄薄的一张纸好像变成了什么珍贵之物,真叫人爱不释手。符衷把纸头叠好后放进衣兜里,又是紧张又是激奋地垂着头颅,两只手也不知所措地扣在了一起。他本想炫耀一下自己的胆量和机敏,不知不觉中却被季垚弄得心荡神驰,一时间竟然忘了自己要作何回答了。
  正当符衷想随便说点什么来缓解心头之喜的时候,肖卓铭正好走到了他们身边,规规矩矩地给季垚敬了礼。她一反常态,停下了匆匆的步履,在符衷面前停了下来,好心地询问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肖卓铭放下箱子,伛下身撩起符衷的裤腿帮他检查了一下伤口,确认一切无误后才心满意足似的地点了点头。
  季垚在旁把医生的话一一记下,待到肖卓铭拍拍膝盖站起来后,他才故作淡定、默不作声地把支棱起来的耳朵压下去。肖卓铭身着麂皮短袄,海獭皮镶嵌的衣领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挺精神,劲头十足。她别出心裁地在前襟的位置系上了一条银花花的领巾,光彩夺目,叫人挪不开眼睛。
  事毕,她以老师催促为由与符衷二人告了别,很快地从两人身边擦了过去。只见她行动迅速,三脚两步就穿过走廊,转过两座建筑之间的楼梯后步入了下行通道里。
  *
  实验室里摆着巨大的仪器,通风管一刻不停地将室内受到污染的空气排出去,再源源不断地把冷冰冰、洁净的新鲜空气送入房中。各种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标本错落摆放,有的是死去的婴儿,还有长着翅膀的猕猴、狰狞的怪鱼。除此之外,在某处隔间里甚至还存放有一条红尾巴的人鱼,任谁看了都要大吃一惊!
  肖卓铭在外间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拉开柜子找出自己的衣服,然后去了消毒间。她戴上口罩和防护目镜,穿好防护服后走进了实验室里,她一眼就看见了正聚精会神地盯着显微镜的杨奇华教授。肖卓铭喊了一声老师,把皮箱放在一旁,首先取出试剂盒来放在空隔板上。杨奇华滑开椅子,摘掉眼镜揉揉酸痛的眼睛,起身去盒子里挑选了一支试剂来撬开了封口。
  皮箱里面码着各种各样的解剖和检测仪器,肖卓铭把他们一样一样抱出来:“老师叫我来有什么事?”
  “北京那边寄过来一件东西,叫我来鉴定物种。”杨奇华去倒了两杯温水,一杯递给肖卓铭,也不管她到底要不要喝。接着他转身去打开了中央冷冻柜,下面升起一个小小的玻璃柜来。
  肖卓铭吞了一口温水,走到冷冻柜前审视着里头的东西:“什么物种要不辞千里专门送过来给您鉴定?CUBL总部的专家们难道还做不了主?”
  杨奇华在一旁给舱柜输入参数,伸手拉过灯罩,好让光线都打在玻璃柜上。肖卓铭挨得很近,鼻子几乎贴到了弧形玻璃罩。在强烈的灯光照明下,她看见玻璃柜里盘着一条细细的银线。
  “这是什么?不是鉴定物种吗,这看起来可不像是生物。”肖卓铭抬起身子摇了摇头,目光却从没离开过那条古怪的丝线。
  强光灯转开了,肖卓铭抬手遮了一下光。光线照得杨奇华胸口的铭牌闪了一下,上面写着“全球不明生物研究联合会中国区会长”。杨奇华放下水杯在显微镜前坐下来,摆出正襟危坐的样子,给肖卓铭递去一叠纸,说:“这是某种生物的某个组织,总部给了我关于它的化学分析报告表。你只消看上一眼就知道,它具有生物组织的常规形式,甚至检测到蛋白质、DNA。”
  肖卓铭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把杯子丢入粉碎机:“那这是哪里还有不清楚的地方呢?”
  “检测出来的DNA序列与现存的所有已知物种均对不上,匹配结果为0。”杨奇华和蔼又严肃的眼睛冲肖卓铭眨了眨,这位老教授有一副清癯的面孔,但精神矍铄,“你别看那细细的一条线颇不起眼,然而它的比强度高于超高强聚乙烯纤维的百倍不止。你知道,超高分子量的聚乙烯纤维,强度不过是比钢丝高了15倍。至今还未发现有那种生物的组织能达到这种强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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