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此时,以公正的立场上看。
向君华有点儿想让那张脸露出其他表情,不然一直被个大老爷们深情款款的注视,他鸡皮疙瘩都要掉满地了。
比起自己受罪,还是要对方多出一种风情来最好。
嗯,他认真的。
可惜暂时没有施展手段的立场,向君华心下黯然,准备回去后就和冯晓交流情报,如果能多打探出点儿什么,摆脱这浑浑噩噩的处境,那可就谢天谢地了。
不动声色的将手抽回,向君华淡然的模样倒是叫没有柔胰在手的陈靖泽收起可惜之意。
终究孤男寡欲,自己再孟浪一些,岂不是连点儿好印象都留不下来?
虽然一直对帮助自己的老和尚心怀戒备,但他确实感激对方提供了这个机会,不过对方不怀好意这点儿,陈靖泽也不会忽略。
领兵打仗的人真说他们智商低,那恰恰证明这样说的人脑子有坑。
战场上的阴谋阳谋绝不会少于朝堂,只不过将领们大多习惯了做出被文臣吸干智商的样子,这样正好能降低君主对自己的怀疑,毕竟有智商的人操控军队,很容易发生狡兔死走狗烹的惨案。
大丰立国时间不长,但武将们都非常有觉悟的样子。
陈靖泽初入朝堂时就意识到这点儿,但他背后的人需要他做出智商丰富,还没被文臣吸干,君上可大力依仗,不然等被吸干就没人可用啦!的假象,而大丰这一任天子也确实中了这个显而易见的圈套。
他现在权掌天下兵马的六成,已经是荣宠至极,他不知那些南朝余孽打算在年初之时打什么主意,但对方用得着自己却是事实。
有这个底线在,他倒是不怕流萤郡主翻脸,手中有天子交到他的兵权,这才是他自信的依仗!
这个男人其实受够了被人操控,一有机会,他会毫不犹豫反噬其主。
流萤郡主虽然看清了这一点儿,才打算在程珺婳身上做文章,力图用此女之死将陈靖泽的不安分念头迅速镇压下去,但是身为一个女子,她永远也弄不懂一个心怀大志的男人内心有多么深沉。
目前形势,闹翻是不可能闹翻的,但给个教训让队友长长脑子,流萤郡主觉得是举手之劳。
她是个玩弄阴谋的好手,可恰恰是这种人,有时候却是习惯了疆场对阵的将士的天敌!
起码流萤郡主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此时的陈靖泽还未曾将帮助过自己数次的流萤郡主当做蛇蝎毒妇,虽有不满,但还不到恨欲其死的地步,然而流萤郡主之后的作为,却让他看清了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在原本的剧情中,男主角陈靖泽会因为未婚妻的死对流萤郡主恨之入骨,之后数度交锋,也是抱着毙命枪下的憎恨念头。
不用说,这么多的虐心剧情,理所当然的会惹来读者的揪心哀嚎,如此才能衬托出后面的重归于好有多么难得。
不过当白月光换成了向君华,这个剧情……嗯。
有点儿看点。
这时的陈靖泽尚且不知明日才是自己命运的转折点,他此时看着心上人的脸庞,目光愈发深邃。
向君华不自在的动动肩膀,眼瞅着空气渐渐安静下去,周围有暧昧的空气在增加,他眼里的不耐逐渐明显起来。
同样是两个大男人单独相处,但是温池舟就不会给他这种怪异的感觉,还是自家小心眼的丞相好!
千钧一发之际,向君华洞悉到了温丞相满肚子黑汤还是有好处的,起码他从不将感情表达的那么明显,那么露骨。
现在的情况陈靖泽倒是享受,可他快支持不住了!
“咳咳,”清清嗓子,他不禁避开陈靖泽热烈的目光,随口提起一个话题,“将军还未曾告诉我,你来此地是为何意?”
“为了见你,这个理由你觉得如何?”陈靖泽紧紧的盯着他不放,在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局促后展颜一笑,冷峻硬朗的脸上露出一抹俊逸的弧度,“姑娘莫怕,我心慕于你在这长安城早就不是秘密。”
他既然主动提起这件事,向君华便顺势提道:“为何将军执着于我?还是说我与将军曾在何处有过交际?”
“……要我说……”
陈靖泽望着女子的脸不放,从那倾城绝色之间找到过去那名小女孩熟悉的影子,笑意漫上眼底,此时的他不像是身经百战的大将,倒像是一个在心上人面前手足无措的小鬼头,就差挠着脑袋瓜傻笑。
“要我说,这在我看来是命中注定的缘分,程姑娘会如何回我?”
神经病知道吗?
如何回你,这么回你!
向君华气闷,你这说了没说的大白话有个鬼的意思哦!
作者有话要说:哟,终于把另一本的补完了,我开始赶这一本,欠债欠的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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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55、她是女配啊
五十七
就在故事男主开始和恶毒女配进行第一次接触时, 一道滚过银丝的深色广袖漫不经心的搭在腿间, 衣衫上古色古香的福字纹路于光影之间缓缓流动,修长的身形藏于暗处,手指骨节曲起, 一下一下敲打着桌案, 仿佛对此事已经了然于心。
“叮铃——”
周围回荡的声响有种大珠小珠落玉盘的优雅,也不知此声从何而来。
石室内点燃的灯火在这富有节奏的敲击中突然恍惚了一下,光暗分界的位置毫无预兆的多出个人!
此人将黑色长发在头顶扎起, 英俊的面庞被面甲包裹的一丝不露, 贴身的劲装只在袖扣,腰带,下摆等位置留出代表特殊含义的符号, 淡蓝色的绳带则缠绕着一枚刻有天字形状的玉佩垂落在腰间。
“天一见过殿下。”
手指敲打的频率蓦然停止。
暗室内空气凝重的吓人。
自称天一的暗卫等了很久才等来一声轻缓有力的吩咐。
“查的怎么样?”
听不出男女的优雅声线慢条斯理的从前方传来。
天一恭敬的低下头, 连半丝目光都不敢落在前方的“殿下”身上,仿佛只不过是这一点点儿拥有自我意识的举动都是一种不容冒犯的亵渎。
能让一个人如此小心翼翼, 也不知此人究竟是何身份, 又是否怀有惊人的秘密!
“叮铃——”
又是一声清脆悦耳的响声,打断脑中不该出现的胡思乱想, 那根骨节修长的手指再次敲击起来,节奏一如刚才,半分不差,半分不少。
暗卫在这愈发凝滞起来的氛围中冒出冷汗,但专业的素养让他有条不紊的将探查来的消息禀报给对方。
一段时间后,空气再度安静下来, 天一不敢多嘴,也不敢询问自己的主上为什么对那程家大小姐感兴趣,过往经过的严苛训练,使他无时无刻不以自己主人的意愿至上。作为一个工具,主人没问之前,他不该表现出一丝不像是工具的模样。
但是很显然他的专业素养并不让自己的主子满意。
“你就查到了这些?”
被唤做殿下的声线遗憾的再度停下指节敲击的动作,改为掸去膝盖上并不存在的尘埃。
“作为棋子,没有自己意志的傀儡最为无趣。”
“请殿下责罚。”
天一毫不犹豫的跪附在地,不管对方的要求多么无理,全心全意的以对方的意志为上。
不过他的忠诚使对方愈发无趣。
“叮铃——”
又一声轻响,仿佛提醒一般回荡在整个石室之内。
“也罢,哪怕是看似毫无用处的干草也并非一无是处,起来吧,然后退下。”
“是。”
听从对方每一句话语的此人再一次于微微的火光中消失不见,当此地再不存在另一个人的声息,光影交错的位置才重新变得明亮。
乌黑的秀发于脑后别成发髻,被三根竹骨玉簪排列有序的固定住,其余黑发如瀑布般滚落双肩,青葱玉指捻着一串红绳系紧的铃铛,衬得指尖圆润宛若精雕细琢成的玉石。
这铃铛材质奇异,微微一摇,便有清灵之声回荡,正是刚刚不断发出的声响。
此人手里握住铃铛轻轻摇晃,状若思考般将视线停留在一束烛火之上。
先前光线昏暗还不觉得,此时一见,才发现这位被天一唤做殿下的“男人”,实则是一位妙龄女子,虽是一身男装,却不似那位郡主一般,遮不住的凹凸有致,而是疏朗玉颜,温秀的眉目之中遮不住的荣华风度。
“程珺婳,陈靖泽,流萤郡主……”
她嘴里吐出一个个将会影响天下大势的名字,然后飒然一笑。
“也是有趣。”
从石台上起身,沿着一条从黑暗中开始的通道来到整个暗室的出口,回身之际,衣袂翩翩,实则动手极快的压下玉瓶上方的开关,一阵细不可闻的机关转动声,便有书柜缓缓移动将她来时的暗道藏的结结实实。
“看样子凤凰主宰委派之人,并不打算将此地塑造成一副家长里短的无趣戏码……也好,不然我插手进来岂不是毫无意义?”
原来此人正是耐不住心思,特意伪装进来的温池舟!
他有心搅乱这一盘大局,让凤凰主宰无功而返,所以在选择角色时,特意找了一个看似无关紧要,实则和天下大势紧密相关的角色,皇室五殿下——朱颜白。
按照朱颜白在皇室之中拥有的能量,他明显拥有其他皇子求而不得的,来自皇帝的信任!只看她身旁有天字号暗卫协助,便可从中管中窥豹。堂堂一位大丰公主,不得不女扮男装委屈自己过日子,一不小心还有可能演变成欺君大罪,如此险峻的形势,这位“五殿下”在无顶级心机谋略的辅佐下,踏踏实实的安稳这么些年……
以温池舟的城府,怀疑这其中有八成和那位皇帝有关。
说不定,五殿下实则是个公主的秘密他早就知晓,不过是有意暗中谋划。
若自己的想法为真,那皇帝这些年的栽培很有可能是为了成全另一个人。
指尖拂过那串作为媒介帮助自己入驻到这副身体内的铃铛,灵宝“七魂珍”可是修真界内求而不得的好法器,被温池舟用在偷渡上实在大材小用。
他拿着铃铛在指尖一声一声回响,屋外不知何时已经度过了一整夜。
夜晚的星光褪去最后一点明亮,窗外一缕朝阳洒在朱颜白的脸上,略显孱弱的眉目在此时竟是有一种惊心的动人风华。此女的面貌本不出色,但因此时仿佛换了个人的内秀,连那贫弱的身姿亦是有种高人般超脱的风骨。
“来人。”随意的唤了声,温池舟冲第一个赶来的宫女说道:“为本宫备马。”
此身虽然在众兄弟之间没什么存在感,但毕竟是皇子,宫内上下,他有所吩咐,必有专人有所答复。
温池舟多少也是混过宫闱的人,不和平日伺候自己的仆从废话,干脆利落的提出自己的要求,接下来便是看他们用多少时间完成自己的命令。
这算是他初步整顿自己麾下的动作,看似不大,其实顷刻便可将宫内上下对五殿下的态度探个一清二楚。
茶盖拨弄着汤花,这是一位贴身宫女见他气定神闲的等在桌前深觉不妥送来的东西,他看对方那副强装冷静的模样也不为难她,换做平时他可能会有意收服这位颇有眼力见的宫女当个眼线,只因比起一旁浑浑噩噩的同僚,她灵秀的反应说明她颇有在宫中生存的天赋,然而眼下自己有正事要做,也就只能等回来后再着手布局。
将散发着温度的茶杯放下,温池舟状似无意的提道:“有些慢啊。”
周围的人大气不敢喘,想来这位皇子殿下不是多么耐心的人。温池舟平静一笑,丝毫不感到意外。
女扮男装,还能受皇帝信赖到将自己手下的天字第一号暗卫安排到她手里,这位五皇子殿下绝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只是在他将这个“五皇子”的秘密挖掘的差不多过后,倒是有必要对一位公主必须装作皇子虚与委蛇的原委查探清楚。
温池舟做过不少客大欺主的跋扈事,但凤凰主宰毕竟不同于一般人,这许多年,也就只有这位锦鸡成凤的天启钟离,能上千年如一日的找自己麻烦。
交手的次数多了,哪怕此次都是自己一巴掌糊在他脸上,却不代表对方就没有长进,钟离这人就好对付。
不做好万全的准备,万一在他这里翻车……恐怕这么一个黑历史就收不回来了。
温池舟考虑妥当,绝不愿意让那只锦鸡轻易得逞,故而讥讽的弧度自唇边一闪而过,放在旁人眼里,便是往日沉静的五殿下突然多了几分高深莫测,他越镇定,宫内各方的气氛也就越诡异。
相信再过不久,五殿下今早突然大张旗鼓的要出宫一时,立刻就会传到各宫主子的耳朵里,而这也正是温池舟想要的!
等了有一段时间,安排马匹的太监才用滚的跑了进来。
矮小的身子来到门口时猝不及防的被高高的门槛拌了脚,一路用滚的来到温池舟脚下,这个叫小尘子的太监用袖子挡住自己鼻青脸肿的丑态,以免污了贵人的眼睛,一面口齿清晰的将御马监的传话带到。
上好的青骢马已经准备妥当,只要五殿下愿意随时可策马奔驰。
这太监足够机灵,就是运气不太好。
温池舟看看他,突然叹了口气,然后便起身离开了。
他这一走,,额头肿了一圈的小太监立马跌坐在地,眼露绝望。
拿着宫牌给守门的禁卫看过,他淡然的牵着马离开,一身便服轻易伪装成了宫中某位伴读公子。
马匹性烈,刚到他手里时还想着挣扎,但温池舟不过是拍拍它的颈子,便安静下来,然后他回头看眼这巍峨的宫门,面上神色不由微妙几分。
若说他不知那名小太监的处境,那绝对是假话,但他为何又置之不理?
答案清晰明了。
他为何要救?
左右犯下错的人是他,在宫内生存不谨言慎行,毛毛躁躁,没有这一次也会有下一次,温池舟在代国没少碰到类似的情况,但无一例外,或命不长久,或别有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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