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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反派前未婚妻[穿书]——虞二两

时间:2020-10-13 09:48:28  作者:虞二两
  可圣山就是这样,等级森严,莫说是把他的面子往地上踩,就是当场对他动手,他也得生生受着。
  他不敢表达不满,生怕再触怒那位喜怒无常的丹阁阁主,于是转头大声呵斥看热闹的顾三刀:“看看你给我惹的什么祸!我当初真是疯了才会收你这个弟子。”
  顾三刀垂着头。
  教训一通,中年男人心里舒服些,冷哼一声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顾三刀站在原地揉了揉发胀的额角,叹出一口气。
  “山精……山精……刚刚的山精跑哪儿去了?还是得找啊……”
  另一边,崔小酒已经离开密林,视线豁然开朗。
  她拍了拍自己脸颊,一张冷脸略松,颇有点不好意思——但不得不说,原身的凶名,在这个时候还有点好用。
  眼前苍穹广阔,议事厅的全貌落进眼底,只见它气势恢弘,不像“厅”,倒像个五脏俱全的宫殿。
  陆续有仙友进入,崔小酒神色如常应对各种问好,走进去,坐在其中那个属于她的位置上。
  山主早已在上首等着了,待人都到齐,便说起关于清谈会的事。
  清谈会是三年一度的修真界盛事,其实就是论道会。
  山主在上面布置琐碎事宜,崔小酒在下面跑神。
  ——也不知道被留在监牢的灵钧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忽略自己留的纸条?醒之后她看到被救治过的伤,又作何感想?
  这时,耳边忽然听到有人提及“灵钧”的名字,崔小酒回过神,发现换了议题,心中一凛,竖起耳朵细听。
  山主说道:“已经请摘星楼的楼主算过了,十日后,便是日食之日。”
  坐在山主右方的白衣女子美目微亮:“那岂不是说,十日后就要举行仪式了?”
  也有人皱眉:“十日,那也太仓促了。”
  “有什么仓促的?反正也不需要准备什么东西。赶快把那妖物处理掉,想想她曾经也坐在阁主的位置上,我就浑身难受。”
  “我们还未能找出她有外心的证据,恐怕不能服众,现在已有不少人对此颇有微词。”
  “哼,证据……还需要什么证据,她是半妖不就是最好的证据?”
  崔小酒心中一沉。
  竟然是这个时间点!
  曾经十二圣首传讯诸人,提示说,灵钧血脉特殊,非寻常方法可以斩杀,需得在日食之日,将其推入罪渊。
  什么是罪渊?罪渊中流淌着恶水,是污浊之地,是世间最纯粹的“恶”的化身,每一个进去的生灵必遭侵蚀,好的出来之后半人不鬼,失去属于“人”的灵智,坏的直接尸骨无存。
  十二圣首说,如果是罪渊的话,一定能消泯那罪人。
  原世界线里,被折磨的遍体鳞伤的灵钧,带着沉重的镣铐,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步一步,走到悬崖边,一跃而下。
  漆黑粘稠的“水”将她淹没,侵蚀,自始至终,没有人来救,所有人都盼着她死。
  在黑水中发生了什么,书中没有写到。崔小酒只知道,灵钧并没有在罪渊死去,再后面出现时,她已经靠武力一统西洲魔修,性情大变,残暴冰冷,那些恶名在外的魔修老怪,都不敢触她的霉头。
  ——这个仪式,是崔小酒计划中一定要叫灵钧避开的东西。
  她宽大衣袖中手悄然攥紧:那日食之日,竟然就在十天后!
  这意味着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之后会议没有什么重要内容,在场的诸位阁主宣泄一番心中不满,山主宣布:“散会。”
  崔小酒揉了揉发胀的眉心,起身准备离开。
  这时,有两位阁主态度自然的走到崔小酒身边,容貌娇美的女子熟稔道:“今天怎么这么沉闷,可不像你。”
  另一个三角眼吊梢眉的干瘦男人幸灾乐祸:“是在灵钧那里吃了瘪?”
  崔小酒往外走的动作一顿。
  从记忆里翻出这俩人的身份,他们一个是花阁阁主,叫湛霖,掌灵田灵草,性格善妒。
  一个是在灵钧之后继任剑阁阁主的人,叫晁文光,心思狭隘,因为常被和灵钧做比较,对灵钧心怀怨恨。
  她们和原身臭味相投,经常结伴去熔岩牢折磨灵钧。
  “有事说事。”崔小酒冷冷道。
  湛霖也不恼,咯咯笑着:“今儿个结伴去看看我们的笼中鸟?十日之后就是仪式,她定十死无生,可摆弄玩乐的时间不多了。”
  晁文光没说话,显然也是这个意思。
  崔小酒被恶心的有点反胃,神情看起来更家冰冷。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为什么能把那么残忍的事,说的很理所当然?
  她沉默片刻,道:“湛霖,三日后的清谈会,灵米灵食可备好了?”
  湛霖一怔,一时没明白她为什么说起这个。
  崔小酒又主,我记得你道侣被妖兽袭击,尚在卧床养伤,这就急着来寻乐?”
  晁文光:“……”
  两人就是再迟钝,也明白了崔酒的意思,脸色不太好看。换做平时,崔酒装腔拿调一番,便带他们去了,今天这摆明就是拒绝他们啊?
  晁文光直接就问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面对质问,崔小酒不急不躁,淡淡道,“我这是关心你们呢。坐在这位子这么久了,还用的着我教?非要在这种当口落人口舌?”
  确实也是这个道理……两人对视一眼。
  这段时间有了灵钧,众人的恶念借这个口子泄洪,圣山空前一致的团结,他们几乎忘了,底下还有那么多人看着,随时准备拉他们下去。
  只是,崔酒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不爽利?
  “我……”晁文光还想说些什么,转头一看,崔小酒已经走远了。
  湛霖咕哝:“不去就不去。崔酒今天这是怎么了,好大的火气!”
 
 
第五章 
  崔小酒乘仙鹤飞离中心主峰,回到自己位于丹峰的洞府。
  晁文光和湛霖已经被崔小酒记到心里的小本本上,不止是这两人,还有许多在记忆里对灵钧做了不好的事的家伙,她迟早要为灵钧讨回个公道。
  但不是现在。
  此时已经将近深夜,崔小酒挥退童子,走入洞府。里面一片漆黑,她拿了火折子,点燃桌上的灯。昏黄的暖光笼住四周不大不小的空间,给了她一点安心感。
  十日之后就是日食,对比整个圣山,她和灵钧的力量何其渺小。
  无法对抗,便只能逃。
  等逃出去之后,想法子为灵钧恢复修为,再然后,才能考虑复仇的事。
  “只有十天的时间了啊……”
  问题已经摆在眼前——该怎么带灵钧离开?
  圣山是一个传承数千年的大派,拥有完备的防御体系,哪怕崔酒是一阁之主,也很难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带灵钧离开山门——一旦发生冲突,很容易惊动阁主和长老。
  更何况她没有任何的对敌经验。
  崔小酒在桌边坐定,撑着下巴陷入沉思。
  必须要找出一个机会,一个众阁主和长老无暇他顾、不能时时监控圣山的机会。
  “要怎么做呢……”她一下一下敲着桌延,忽然眼睛一亮。
  比如……清谈会?
  ……
  顾三刀滚进草丛,眼疾手快攥住闪动的浅黄色光点,把它放进预备好的封盒,松出一口气,身上沾满了草屑也顾不上。
  终于抓到了!
  她脱力趴在树丛里,小东西在里面撞得封盒砰砰响。
  “也不知道为什么炼器一定要加这些玩意。”顾三刀有些纳闷的小声嘀咕。
  师父说,炼器这行当,要有顶级的材料和祭物,名气也至为重要,可是,仅真的是那样吗?
  她曾经是普通铁匠的女儿,因为机缘才来到这圣山。在家打铁时,父亲告诉过她,无论干什么事,最重要的是心诚,外物多了反倒累赘。
  名气……祭物……这些东西不都是外物吗?
  顾三刀忽然想起在白天,师父强行让她给蛇蝎心肠的丹阁阁主磕头,握住封盒的手紧了紧。
  在入圣山之前,她一直怀着对对圣山的憧憬,进来之后才发现,这地方和她想象中不太一样。
  比如说剑尊的事。
  就顾三刀的认知来说,她所在的村子就曾受过剑尊的恩惠,剑尊是一个好人,断不可能是什么奸细。
  可圣山却不由分说给剑尊定下那样的罪,谈起证据来支支吾吾,能拿出来的只有一个“妖族血脉”。
  妖族又怎么了?东洲有名的散仙“子骞道人”,不也是妖族吗?
  不仅如此,对于崔酒恶鬼一样的行径,圣山却持漠视态度,任凭她对剑尊做出种种恶事。
  “怎么会这样……”她叹口气。
  她也曾在同门面前为灵钧辩解两句,可人微言轻,改变不了旁人的固有想法,还被孤立在小圈子外面。
  是她错了吗?
  “沙沙……”
  忽然听到践踏草木的脚步声,且愈来愈近,顾三刀回神,仔细辨别了一下,应当是两个人,一前一后。
  她心里咕哝,该不会是对道侣?
  谁这么异想天开,来主峰这么荒僻的地方谈情说爱?
  正要出去,免得听壁角,其中一人说的话,却让她陡然停住动作。
  “山主,您让我做什么不妨直说。”
  那是一个沙哑粗噶的声音,辨不清男女。
  顾三刀屏住呼吸:另一个人是山主?他们没有发现我在吗?我要不要出去?
  压在怀里的封盒不知什么时候没了动静,微光一闪而逝,她没有发觉。
  就是这么犹豫的空当,那两位密谈的话语已经流入她的耳朵,她瞪大双眼。
  居然是……有关那位剑尊。
  山主和另一位交谈着逐渐行远,顾三刀僵着不敢动,直到露水打湿衣衫,身体冷的发抖,这才谨慎的看看四周,猫着腰往外走。
  她心中愤怒又惶惑,还隐约有点绝望:这个消息,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呢?整个圣山还有谁愿帮她?谁能帮她?
  “铮!”耳边剑鸣声似有似无。
  顾三刀忽然心有所感,像被野兽盯住一般,忍不住战栗。她只来得及略一侧身,恰好躲过自背后射来的剑光,整个人却被余波掀飞出去,痛的脸色惨白。
  大宗师的一击何其可怖,她的右臂展开血花,伤势深可见骨。
  ……
  崔小酒收笔,看着写满一整篇宣纸的计划,有些苦恼的敲了敲额头。
  都不算完备,可能发生的意外情况太多了。
  这时,洞府外有童子求见,崔小酒回过神,把纸叠了叠,收进储物袋中,这才撤去禁制。
  来的人是一个叫饮河的道童,算起来是原身的徒弟,性格沉默乖巧,只可惜原身从没有把他当徒弟看待过。
  “什么事?”
  饮河垂着头进来,恭恭敬敬道:“阁主,这是今日的糕点。”
  崔酒调动记忆,恍然。
  原身曾经命童子给她搜罗各种不同的糕点,傍晚呈上来,且每日不能重样。一旦令她不满意,她便会“小施惩戒”,鞭尾划开布料,在童子细嫩的皮肉上留下一道狰狞伤痕。
  今天饮河带来的是桂花糕。
  玉质的碟子上,淡黄糕点小巧饱满,莹润可爱,还做成了桂花的样式,看起来就让人很有食欲。
  崔小酒前生体弱,每日与苦涩的草药为伴,这种精致小食,向来是能看不能吃的。见饮河端上这盘糕点,她才恍然,现在和以前是真的不一样了。
  “以后不必再送来了,退下吧。”崔小酒模仿原身的语调,淡淡吩咐下去,就像是取消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饮河垂着头,看不清是什么表情,恭恭敬敬应了声,退出洞府。
  见四周无人了,崔小酒看着小巧的桂花糕,弯了弯唇,小心捻起一块放进嘴里。糕点还是热的,入口酥滑,甜而不腻,吃完口中仍满是桂花的清香,好吃的让人想哭!
  还想吃……嫩白中透着点粉的指尖刚碰到糕点,动作一顿,又收了回去。
  崔小酒想起了灵钧。
  这个时间,灵钧已经醒了吧?
  那个人在熔岩牢,有多长时间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了?修真者能辟谷,可她被废了修为,会不会觉得饿?一个人在那里,会不会觉得孤单?
  她……会喜欢吃桂花糕吗?
  这么一想,崔小酒就坐不住了。
  她手忙脚乱的把桂花糕拿油纸打包,揣进怀里,又忽然想起来自己有储物袋,拍了拍额头,把油纸拿出来放进特制的储物戒里——这储物戒中空间虽小,时间却是近乎静止的,到时候桂花糕拿出来还热。
  没有惊动任何人,她偷偷驭灵鹤前往主峰,不知是因为动作太急还是因为激动,小脸微红,像个即将熟透的桃子,莹润可口,似乎掐一把就有汁水流出来。
  叫灵鹤停在半山腰,崔小酒让它在原地听命,自己往监牢所在的方向走。
  今日的主峰静的有些反常,连值守的弟子都见不到。她心中升起疑窦,走动的脚步都要更小心些,警惕留意着周围。
  树丛沙沙的响,崔小酒绷紧身体,这时,一个人从树丛中跌跌撞撞跑出来。
  “谁!?”
  凝神一看,这人浑身是血,高高梳起的马尾有些歪斜,因为脱力,最终摔倒在她前面。
  不是顾三刀又是谁?
  这也太有“缘分”了吧?
  崔小酒眼皮忽然一跳。
  下一秒,一道凌厉的剑光破开树木的掩映,崔小酒下意识往前两步,挡在顾三刀身前,运起灵力,构筑成半透明的护罩。
  剑光锐利无匹,凝着怒气,崔小酒成功挡住了剑光,却难免气血翻涌,喉中涌起腥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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