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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大佬暗恋我(近代现代)——宇宙第一小可爱

时间:2020-10-18 20:52:33  作者:宇宙第一小可爱
  他从刚才到现在只会说这一句,因为只有贺卡真的不是他写的。
  皎洁的月光下,瑟瑟的秋风里,林酒的一声声反驳全都变成实质的捶打,一下一下的砸向江元野的脑袋,瞬间就引爆了江元野的怒火。
  “你胡扯!”江元野眉骨力压、手指用力的捏着那半张贺卡,像是捏着什么罪证似的高高的举起来:“这就是你写的,你——”
  “滴滴——”
  一声车笛从他们二人身后炸响,将两个沉浸在某种莫名对峙氛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林酒整个人都打了个哆嗦,双目无神的看向了对面过来的车。
  是一辆黑色的车,林酒不认识车标,但江元野明显是认识的,林酒察觉到江元野的脊背突然挺直了些,冲着车窗喊了一声:“舅舅。”
  是江元野的舅舅啊,也就是江元野母亲的哥哥,看起来那样光鲜亮丽,和他的母亲有云泥之别,想必,江元野的母亲也肯定是个有钱人家的女儿吧。
  林酒在心里酸了一下,说不出怎么回事儿,就是莫名的觉得有点自惭形秽,不想去看那个叔叔的脸,想躲开,他不该站在这里被对方看到,可是他的脚却又发麻的钉在原地,动都动不了,只能像是一尊雕塑一样站着。
  这时候,那人正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对江元野说:“你妹妹突然打电话来,一直在哭,你知道怎么了吗?”
  江元野此时眉头紧蹙着站在原地,他一只手死死地拉着还在挣扎的林酒,脑子里全都是林酒说的那些话,一面还要应付他舅舅,一直在分神,胡乱的回了一声“嗯”。
  他的反常自然被他舅舅看在眼里了,舅舅从车门里探出来一些身子,诧异的看向江元野身边的人,问:“这是——?”
  江元野在心里轻“啧”了一声。
  他爸在外的那些风流账舅舅都知道,但不代表能掀到眼前来,更何况林酒是林艳秋的儿子,身份太尴尬了,他下意识的把林酒拉过来,挡在身后,和舅舅说:“是我同学。”
  林酒被他这样一拉,刚才还钉在哪里的脚也被拉的挪动开了,他被江元野扯到后面,足足愣了几秒钟,来消化“是我同学”这几个字。
  他浑浑噩噩许久,但在像是在这一刻,却突然明白了自己的身份。
  不管他曾经住在哪里,不管他妈妈拼命挣来了什么,等真正的正主来了的时候,他们这对鸠占鹊巢的假货还是要给人家让道的,他们在对方面前,连一个得到承认的身份都没有。
  在听完江元野的话之后,坐在车里的人瞥了林酒一眼,是用那种意味深长、看穿世事的眼神,轻飘飘的落在林酒的身上,又飞快的收回,像是多看一眼都嫌脏一样。
  林酒的小脑袋嗡的一声响,他的身上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力气,狠狠地撞了江元野一下,直接把没设防的江元野撞开了,然后一扭头,如同一只发了狂的小鹿,“蹭”一下就撞向了另一个方向。
  等江元野受惊之下回过头来时,林酒已经一路奔出好远了。
  江元野心里一焦,腿脚刚迈起来,就听舅舅在后面慢悠悠的说:“这就是那个女人的儿子吧?”
  江元野忍着胸腔里翻转着的躁戾,回过头来,看向他的舅舅。
  江家白家这么多亲戚,江元野唯独尊重他的舅舅,因为他舅舅是当年唯一一个,散尽家财要救他母亲的人,江元野跟谁发疯都可以,但轮到他舅舅这里,他永远愿意低头。
  否则也轮不到白蕊儿在他家那么撒野。
  “是。”江元野哑着嗓子,说:“他说,要让他们走。”
  他,是说江父,他们,是林艳秋和林酒。
  舅舅像是随口一问似的,又不太在意的点了点头:“应该的,你爸这个想法对。”
  说完,舅舅随手停了车,下车来,转头往江家别墅走——林酒和江元野闹起来的这个地方,离别墅也不远。
  江元野还在原地焦躁的站着,鞋底都等不及了似的碾着地板,但偏偏舅舅走的很慢,要好久才能走到别墅里,这么一会儿功夫,林酒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元野啊。”突然间,走在前面的舅舅回了个头,在江元野骤然看过来的视线中,轻轻地叹了口气:“别让你妈妈失望啊,她一直在天上看着你呢。”
  江元野焦躁不安的脚步就这么僵在了原地。
  而这时候,林酒已经冲上了出租车了。
  A市是一座不夜城,四处都是出租车。
  他跑的浑身都冒了热汗,但偏偏手脚又觉得冰凉,肚子里像是揣着一个冰坨,让他一阵阵的发抖,他的脑袋里不断地回响着江元野的声音,想,江元野还是觉得他丢人吧。
  就算是不再叫他杂种了,也还是觉得他丢人吧。
  否则,为什么不敢和别人承认他的身份呢?
  “小孩儿,去哪儿啊?”开车的司机已经把车开起来了,透过后视镜发现后座的小孩儿脸色很难看,“哎呦”了一声,又拔高了嗓门问:“要不要送你去医院啊!”
  林酒涣散的瞳孔扫过来,在后视镜上看见了自己的脸。
  他还穿着那一身破军训服呢,脏兮兮皱巴巴的贴在身上,他的脸比他的身上更狼狈,头发乱糟糟的,脸色惨白,乍一看像是没一点血色。
  “不用了。”林酒的声音发颤着,一点点冒出来:“你送我回大学城的警校吧。”
  司机看了他一眼,问:“真不去医院?”
  林酒不说话了,司机就自己开去了警校。
  路上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林酒就一直在后座里坐着,半睡半醒间,司机跟他说:“到地方了。”
  等车子都开到了学校围墙下面的时候,林酒才反应过来,他居然就这么回来了。
  去的时候满心欢喜,回来的时候,连开门的力气都没有了。
  有那么几秒钟里,林酒觉得他整个人都是“虚无”的,做什么都提不起来劲头,只想找个地方安静的缩着,像是一只即将死掉的藤萝,连扎根在土壤里都做不到了。
  从江家别墅到学校,这么远的距离,在他的眼里却像是一眨眼一样,他想开车门下车,但手指头开门的时候居然都有些使不上劲,他下车的步伐也有些酸软,司机似乎有点担心他,一直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到围墙旁边,在围墙外助跑,踩上墙,手指攀上砖缝,然后骑上墙体,再翻过去。
  落在地面上的时候,林酒还是摔了一跤。
  那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大部分人都进入了梦想,天边翻着浅浅的鱼肚白,学校的墙根附近也没有人,估计保安大叔还没来这里巡逻,林酒借着天上的月亮看地面,落地的时候却还是崴了脚。
  这一下彻底把他摔懵了,他趴在地上足足一分多钟然后才爬起来,脚上很疼,但他顾不上疼了,他拍了拍脸,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讨厌的事,然后给自己打气,打起精神啊林酒。
  他吸了吸鼻子,揉着眼睛爬起来,一瘸一拐的往自己的宿舍里走。
  这个点老大爷早就锁了宿舍门了,他只能从一楼厕所的窗户翻进去。
  厕所的灯一直亮着,昏黄的照亮不大的厕所,从林酒的角度,能看见厕所里半开着的隔间门和瓷砖地上的污渍,最后,他的目光又落到窗户上,深吸两口气往里面翻,但窗户足有林酒胸口高,林酒又伤了脚踝,翻到一半儿卡在了窗外,上不去又不想下来,折腾了许久,终于进去了。
  他回到宿舍里的时候,阮行已经睡着了,阮行是在里面反锁门的,林酒打不开,他敲门,也没人出来开,林酒干脆缩着身子,把脑袋埋在臂弯里,在宿舍的门口坐下。
  彼时正是凌晨时候,具体几点林酒已经不知道了,他昏昏沉沉的靠着床板,脑袋里都是那些让他难受的画面。
  今天的事情,他不会和任何人提起的,没有人知道他去做什么了,阮行是唯一一个带他出来的,阮行都不知道,别人更不知道。
  他…他自己也当做全忘了。
  他的小脑袋在手臂蹭了一下,吸了吸鼻子,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这一觉睡过去,像是整个灵魂都跟着沉到了海里一样,有一段时间里,林酒分不清他是在床上还是在海底,他觉得自己漂浮在无边无际的深海里,四周空无一人,只有幽寂的深海,他漂着,浮着,潜着,想挣扎醒来,却睁不开眼。
  幸好,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他好像才一闭眼,就又被人晃着叫起来了。
  “林酒?”清晨,刚出来刷牙的阮行把林酒给晃醒了。
  刚醒过来的时候,林酒眼前都是一阵懵的,睁着惺忪的猫眼,看着阮行在他面前叭叭叭的讲话。
  “你怎么在这里啊!”阮行看起来都要吓懵了:“我天啊,你不是说回家了吗!你昨晚就在这里睡的吗,你敲门啊!”
  阮行的声音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穿过水声,空旷的在他的耳边回响,林酒被喊起来的时候脑袋都跟着疼,眼前一阵阵发晕,手脚也跟着睡得发麻,他先是被喊起来,晕头转向了一会儿,然后才像是被人从深海里捞出来一样,堪堪清醒了过来。
  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居然就在宿舍门口坐着睡着了,他还以为自己一睁眼,一眨眼就醒了呢。
  “我没——”他想说一句自己没事儿,但是嗓子里干干涩涩,说那两个字时反而像是一声怪喃,让人都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再然后,嗓子里一阵疼,他都冒不出声音了。
  阮行赶紧把他扶起来,拉着他回宿舍,让他上床睡觉,但他才刚躺下,脑袋里正爆炸的难受的时候,阮行又接了个电话,又狂跳过来,踩着林酒上下床的台阶蹦:“快,林酒,快下来!你昨天偷跑出来的事儿被发现啦!辅导员打你电话打不通,就打到我这里来了,让你现在去他办公室呢。”
  林酒只觉得脑袋一阵炸响似得疼。
  他昨天偷跑出来的时候就知道这件事儿一定会败露,但他就像是J虫上脑了一样,不管不顾的非要过来,现在好了,被人家打了脸还不算,还要自己爬起来承担结果。
  林酒只好爬起来,晃晃悠悠的下了床。
  林酒刚下床走路的时候还险些直接扑倒,他刚才没注意,现在一走起来才发现,他的脚踝伤了,是昨晚上伤的,睡了三个多小时,脚踝都肿起来了。
  阮行看林酒这状态不对,很担心他,就搀扶着他往外走,俩人一起去了辅导员的办公室挨骂。
  说是挨骂,但也没挨多少骂,都是成年人了,教导员就是想知道林酒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突然跑出基地,林酒对这件事守口如瓶,一句话都问不出,教导员也无奈,只好临时给林艳秋打了个电话,林艳秋也没接。
  “行了,你不愿意说就算了,记你一个过,明年补一个军训吧,以后再这样可是要记大过的。”辅导员也心累了一整天了,生怕林酒从基地跑出去之后出什么事儿,到时候他们学校担责任,既然林酒没事儿,他也就安心了。
  从辅导员这里出来的时候,林酒晃晃悠悠的都要晕了,眼睛闭着,小脑袋歪在阮行脖颈上,全靠阮行扶着走。
  阮行见他状态不对,伸手摸了一把,摸了一手的烫,才发觉林酒居然都烧起来了!
  这是换季时候寒气入体了,恐怕要病一场。
  阮行有点急了,恨不得背上林酒回宿舍,结果从辅导员办公室出来,在他们下楼转弯的时候,阮行“砰”的一头撞上了个人。
  “哎你这人——啊,学长?”阮行一抬脑袋,还没来得及骂人,正看见对方一双泛着血丝的吊睛眼。
  吊睛眼很少见,活了这么多年阮行就见到一个,再配上这张躁戾的反派脸,除了江元野满警校挑不出来第二个。
  “学长,怎么了?”阮行扶住林酒,又问了一遍。
  站在拐角处、正在上楼的江元野定定的盯着满脸通红、正掀开眼皮费力的看过来的林酒。
  一见到江元野,林酒似乎还有些发愣,他的小鼻子也被烧得通红,轻轻地吸了一下。
  在那一刻,阮行的所有动作都成了背景音,别人的话他都却听不见了,眼睛里只剩下林酒,他手背青筋都一鼓一鼓的跳,一股又疼又热的刺痛顺着他的血管爬上了他的脑袋,他的太阳穴都跟着生疼。
  他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心脏在嗓子眼儿吊着就没落下来过,脑子里像是放电影似的重复的播放着昨晚发生的所有事,他找了一晚上,终于才琢磨出来林酒是为什么会突然翻脸了。
  说来说去,还是要怪那张破床。
  他想,就像是他不能允许别人进他的卧室里一样,林酒对自己的东西也许也看的极重,哪怕这张床是白蕊儿丢的,但确实也跟他有那么一点关系,他勉强能接受林酒因为这件事情和他生气,从而拒绝承认表白的事。
  所以,他愿意先给林酒服个软,所以他在舅舅走了之后就开始出来找林酒,找了半个晚上,林艳秋的电话他都捏着鼻子打了,但就是找不到,最后,他百寻无果,只好在一大早就奔着封闭基地回来碰碰运气。
  他就是回来看一看,说不定这里也没有呢,但没想到他还真找着了!更没想到的是,昨天还翻阳台去给他过生日的人今天就能趴在别人肩膀上睡觉了!
  “学长?”偏偏这时候,被趴的那个还要凑过来,在他面前彰显存在感,一脸担忧,又带着点保护性质的拉着林酒的胳膊,看样子是想要把林酒送回去:“不好意思撞到你了,我朋友脚受伤了——”
  江元野的□□桶“砰”一下就炸了,他一把将林酒甩到身后去,厉眉一蹙,推开阮行,看都不看阮行一眼,然后扯着林酒就往楼下走。
  江元野力道太重了,林酒的右脚都不敢点地,全靠江元野拖着走,就这么七八秒钟的功夫,江元野已经拽着他下了楼,靴子跺在楼道的走廊里,发出清脆的脚步声,林酒才挤出来一句“你放开我”,江元野已经带他走出了大楼梯层,拉着林酒随意进了一个洗手间里,“砰”的一脚踹上洗手间的门,在门板的惨叫声里,摁着林酒的肩膀,把林酒甩到了墙上。
  林酒的后背“砰”的一下砸在了墙面上,不太疼,就是让他清醒了些。
  厕所内还有“嗡嗡”的回音,和江元野粗重的呼吸混在一起,直到两三秒后,他才冷静了一点,眸光定定的盯着林酒看。
  林酒好像还有点懵,他那颗小脑袋永远搞不清楚状况,出什么事儿都得先认真思考上好一会儿,然后才能慢腾腾的冒出来一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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