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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葱遇斐然(近代现代)——三月晓柳

时间:2020-10-21 09:32:00  作者:三月晓柳
  “不会的,他在那里有住的地方,衣服什么的都有。”陈铭生把眼睛从林时新的脖颈处挪走,那里已经青红交错、满布伤痕,没法看了。
  林时新不安道:“中途醒了怎么办?会……打他吗?”
  陈铭生翻了个白眼:“齐连淮是他亲爹,怎么舍得打?不被他打就不错了。我准备了药,上飞机之前会再给他喂一次。”
  林时新:“……吃那么多药会不会出问题啊?”
  陈铭生:“不会的,我试验过,就是会昏两三天,浑身没力气。”
  林时新不知道说什么了,踌躇地望着齐斐然,心想,这就告别了?
  陈铭生看他满脸的哀戚与不舍,问道:“还有什么要给他带的吗?”
  林时新让陈铭生从客卧的衣柜里拿出一个行李箱和一个包:“几身衣服和身份证件、驾照、笔记本电脑什么的都在箱子里,还有我复印的几份通知书,你放好,他可能还会撕。护照和原件在外面那个包里,别让他看到。里面有一个U盘,过三天吧,他要是……还发疯,就放给他看。”
  林时新本来想把自己给他的蝴蝶书签装进箱子里的,那是他给齐斐然的唯一的礼物,但转念又想,既然断了,就要断干净,何必把书签给他,让他睹物思人呢?他捡起齐斐然扔在地上的手机,手机屏碎了,屏保是自己抱着欢欢笑得很开心的照片。
  他看了看,说道:“他的手机也别带了吧,屏都碎了。”
  陈铭生不忍道:“还有时间,要不我出去一下,你一会儿喊我。”
  “不用了,该说的,我都跟他说完了。他醒了之后问到我,你一定要把我教你的话说给他听,知道吗?”林时新说道。
  “知道了,之后怎么样我会告诉你的,你的新的手机号我已经记下了。”陈铭生说完之后,把齐斐然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一步步往外挪。要出门口时,他转过身对林时新说:
  “你……可能发烧了,叫谁来照顾你一下吧。”
  林时新点点头,看着陈铭生扶着齐斐然,慢慢离开他的视线。
  他愣在那里,突然心慌起来。他站起来往阳台那里跑,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他艰难地爬起来,跑到阳台边往楼下看,他看到楼下一辆车里,下来了几个身穿黑衣服的男人,还有管家老于,他们帮着陈铭生把齐斐然放到后车座里,门关上后,车开走了。
  院门开着,两边的树安静矗立着,树叶仿佛都不动了。
  天微微亮着,已经是四点多了。林时新不知道在那里望了多久才回过神儿来。刚刚拥抱着的温度似乎还没冷却,留在他身体里的东西也没清理干净,而那个人,是真的走了。
  他麻木不仁地一步步挪回卧室,看到床边一滴也没用到正地方的瓶子还躺在那里。他弯腰把瓶子捡了起来看了下,“幽暗百合香氛”。他有点儿想笑,机械地把瓶口拧紧,拉开床右边的抽屉,想把瓶子放进去,却看到里面放着的一份红色的公证文件和一个宝蓝色丝绒布面盒子。
  他颤抖地拿出了公证文件,那是一份房屋赠与协议书,上面写着自然人林时新年满18岁时,康墅自动变更户主,过户到他的名下。
  他打开那个蓝色盒子,里面是一枚闪着光泽的男式钻戒,托举钻石的是两只工艺精巧的小蝴蝶,那蝴蝶翅膀的纹理花样,分明是出自林时新的笔下,与那书签上的一模一样。
  林时新把戒指戴在无名指上,大小正好。
  “齐斐然……”
  一声凄厉的哭喊,响彻空荡荡的康墅。
 
 
第61章 
  昏沉地睡到第二天中午,阳光洒满床单,林时新被敲门声惊醒,他一瘸一拐地开了门,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鱼贯而入,带着乐器、鲜花、保温箱,把一顿丰盛的大餐摆满桌子。
  精致的银制镂空雕花器皿盛着各种生猛海鲜,炖盅下的火被点着,不一会儿玉米竹荪龙骨汤的香味飘散出来,白米饭在圆盅里冒着热气儿,鸽子肉外皮酥脆内里软烂,法式香草柠檬大虾、红花格子鱼、贝尔玛火腿、焗鳕鱼柳等十几道菜被盛放在盘子中间。一大束白色百合花滴着水珠,被放入玻璃花瓶中。
  林时新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男人问道:“齐……夫人您好,是您的先生预约的上门服务,午餐已准备好,现在可以演奏吗?”说着打开了小提琴盒子,其他几个男人也准备就位。
  “齐……先生不在家,不用演奏了,谢谢你们。”林时新磕磕巴巴道。
  人都走了,林时新坐在桌子旁,看着眼前这冒着热气、异常丰盛的大餐和七色慕斯奶油蛋糕,忍不住笑了。齐斐然还是那么古板和老套,这尬到让人无语的浪漫,也不知道他是从哪个老电影里学的。
  这一晚上经历了争吵、惊惧、离别、痛哭之后,他虚弱得仿佛一个游魂儿,此刻闻到饭菜的味道,才好像重回人间。
  他把蛋糕上写着 “订婚快乐”的巧克力糖片拿了下来,放到嘴里吃掉。
  这顿丰盛的大餐加蛋糕,他足足吃了三天才吃完。三天之后,他的烧退了,身子也养好了,把房屋过户证书和戒指都锁到了抽屉里。不属于他的东西,他不能带走。
  抱着那捧尚未凋谢的百合花,他终于全身而退,离开了这栋满是甜蜜与伤痕的房子,回到了自己的家。
  -
  齐斐然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他在旧金山北湾别墅里的天花板吊灯。他皱了皱眉,很久没有梦到这里了。
  Tomales海湾在雨季时会给Point Reyes带来一片浓雾,能见度只有几米,他的居住地就在附近,也躲不了浓雾的侵袭,所以现在窗外是看不清的,白雾迷蒙,是以前熟悉的那种被包裹着的窒息感。
  齐斐然的手往边上划拉,没有摸到那个人,床的另一半冰凉一片。
  他坐了起来,环视周围,房间的陈设是如此熟悉又逼真,不是梦,梦里不会这么清晰,这就是他在旧金山的房子,他回国前养伤的地方,他从小一个人长大的地方!
  他像疯了一样跳下床到处找林时新的影子,没有。他低头看自己还穿着之前的睡衣,外面穿了一件夹克外套,竟然还穿着袜子,这是怎么回事!
  时空错乱感让他像无头苍蝇一样转了几圈,这时,陈铭生拿着托盘从外间走了进来,托盘里放着水杯和药。看到站在那里满脸愤怒的齐斐然,那一刻,陈铭生的腿是抖的。
  “这是北湾,你回来了……”
  陈铭生话没说完,托盘就被齐斐然掀翻了,杯子摔到地上碎了。
  “怎么回事!我怎么在这里!他人呢?林时新呢?”齐斐然一步步逼近陈铭生。
  陈铭生有点后悔自己单独照顾齐斐然了。
  求生欲让他说话快如炒豆:“林时新要我和你爸把你运回来的!他给你下了药,你吃了之后昏迷了,被我们用私人飞机带过来了!”
  很有效,齐斐然注意力转移了,“他……他给我下了药?!让你们把我带到这里来?”
  齐斐然像是在听天书,他一贯知道林时新胆大妄为,但没想到已经到了下药的地步了!
  陈铭生跑到门外,从外面把门关上,朝里面的他喊话道:“是啊,他说跟你分手,他特别害怕你,求我们一定要把你带走,带到越远的地方越好。”
  “把我护照拿来,我手机呢?你给我订最早回去的机票。不用,我爸的飞机停在哪儿,我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现在雾这么大没法飞行,我也没有你的护照……”
  门被齐斐然踹得震天响,陈铭生的牙齿都打颤了,他整个人抵在门上,对峙了好久,老于和其他几个人终于回来了。
  陈铭生像看到救星似的喊道:“老于!快点快点,他醒了!”
  半个多小时后,镇定剂打了进去,针头都歪了,齐斐然倒了下去。老于和陈铭生坐在地上喘气,几个保镖东倒西歪。
  职业保镖兼管家的老于一边脸都是青紫色的,他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沫,皱眉问道:“老板是什么意思?这么关能关几天?我不想跟少爷打。”
  陈铭生指了指地上的安康他定分散片。这种药吃了浑身无力,但是意识是清醒的,可以好好跟他对话。
  齐斐然过了镇静剂的有效时间,睁开眼睛之后就觉得使不上劲儿了,只能凶狠地瞪着陈铭生。
  陈铭生开始反复陈述林时新教他的话,什么“他躲你像躲瘟疫”“避之唯恐不及”“连夜从你家逃走”“手机都不让你带着,他自己已经换号了”“删光了你的所有照片”等等,越说齐斐然的心越晦暗,睡前大吵的那一架,林时新连“神经病”“杀人犯”都骂出来了,再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似乎也不意外了。
  浑浑噩噩到第三天,齐斐然虽然药劲儿已过了,体力恢复,但意志消沉,依然拒绝吃饭,看见端来的饭就打翻。坐在那里头发胡茬凌乱,颓然地思考着什么。
  他一遍遍在心里回忆和林时新最后的争吵。林时新已经憎恨他到这个地步了?改志愿,下药,连夜把自己发送到地球的另一端,没有联系方式了,连自己满是林时新的照片、视频的手机,都不给自己带着,这么狠绝,难道真的不想要自己了?
  不,也许只是一时生气呢?齐斐然总是给自己希望。他想,也许只是为了让自己上斯坦福?那,异地恋也没有什么,只要跟自己好好说,别分手,自己多跑回去几趟看他又能怎么样呢?寒暑假的时间很长,把林时新接来住这里也好啊。
  齐斐然又决定退步了,跨国恋也可以接受的,各上各的大学也可以啊。现在通讯这么发达,又不是不能联系,不能视频见面。只是离得远,想抱一抱都难了。齐斐然想到林时新温柔地靠着自己、眼角湿润地看着自己的样子,就想得要命。
  想到这里,他调整自己的呼吸,轻松了一些,心里似乎有了一丝安慰,多了一分生机。林时新对自己那么好,肯定希望自己能读更好的大学啊,只是怕自己不听,所以采取的措施看起来比较狠罢了。
  陈铭生看着齐斐然坐在那里,表情严肃,皱着眉,一双有神的眼睛慢慢地眨着,像是一个刚发过狂的野兽,正在酝酿着发动第二轮攻击。他心里发毛,林时新的法子到底有没有用啊?!
  “把你手机给我,我要打个电话。”齐斐然朝陈铭生伸手。
  陈铭生暗叹林时新料事如神,果然是要开始第二招了。
  他麻溜地把自己手机递给了齐斐然。
  齐斐然给林时新拨过去,总是拒接,再打,就是拉黑了。他烦躁地打开微信,要给林时新发消息,却看到三天前他离开的晚上,林时新给陈铭生发的内容:
  -我换手机号了,新号码不会告诉你的,你也不要找我,有关齐斐然的消息我一概不想知道,让我彻底消失吧。
  齐斐然看着这段话犹如被狠狠捅了一刀,他把陈铭生的手机扔向窗户,和窗玻璃一起砸得粉碎!
  没有手机、没有护照、没有网络……甚至连钱都没有的齐斐然,揪着自己的头发暴跳如雷,接着,他开始新的一轮的打、砸、扔。
  陈铭生迅速离开房间,把门锁好。
  林时新的新手机号他已经加上了,只是目前的姓名叫做“中国移动”。这条消息,是林时新故意在分开时编好发给陈铭生的,告诉陈铭生不要删掉,齐斐然一定会用到它的。
  齐斐然挖空心思,也找不到林时新还要他的证据了。
  第二天,他心情貌似很平静,问陈铭生:“我走的时候,外套是他给我穿的吗?我的袜子也是他给我穿上的对吗?”
  陈铭生回答:“不是啊,是老于给你穿的,他知道你衣服袜子在康墅的哪个衣柜里。”
  老于伺候过他,知道他衣服放在哪是很正常的。
  “那我的行李箱是他装好的吗?我看各种证件和公司的资料、电脑都装在里面。”齐斐然不死心地问道。
  “那是我装的啊,我毕竟是秘书嘛,平时也给齐总收拾行李。”陈铭生回答得滴水不漏。
  齐斐然着急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怎么办!好像没有什么证据了。他开始一遍遍问陈铭生,自己走的时候林时新是什么样子。
  “他满身的伤,奄奄一息的,话都说不利索,他求我快把你送走,说他一天都待不了了,说……你有暴力倾向,经常揍他……”陈铭生开始添油加醋。
  “我没有!是他惹我的……”齐斐然站起来乱转圈,“哪一次不是他惹我的,一次又一次,我已经够忍耐了……”
  “他说得很坚决,说再也不想见到你。”
  “你给我出去!滚!”
  第10086次,陈铭生再次被赶出去。
  陈铭生怕他再不吃东西会伤身体,终于把u盘拿出来插到电脑里,给齐斐然播放。
  视频画面是直播后的录屏,时间在齐斐然离开后的几天。林时新身着黑色正装,扎着一个可爱的小领结,他站在桜市公安局的报告厅礼台上,正在被授予“优秀市民奖”,奖金有二十万。
  林时新讲述了自己如何不惧危险,乔装成站街女,潜伏到红灯区,埋伏了两周,把“413”案件抽丝剥茧,从四个受害人身上找到共通点,最后推理出案件的真相。他的发言生动有趣,讲到案情时犹如在讲鬼故事,气氛渲染十分到位;讲到自己和其他站街女孩吵架时又幽默风趣,惹下面的人频频大笑。他时不时挠挠自己的后脑勺,有些害羞,时不时又引经据典,正义凛然,说“去除身上的污秽,才能走向美好新生”。
  齐斐然一动不动循环播放了一天一夜这个10分钟的直播内容,眼睛犹如毒蛇一般盯着屏幕里谈笑风生的人。
  在他的印象里,这人前不久还在自己的桎梏里艰难地喘息着,不停的求饶,几天后,他就脱胎换骨,“走向美好新生”了。
  原来离开自己,他活得这么开心。
  又到夜幕降临,齐斐然坐在电脑前还在一遍遍地看这个视频。陈铭生把饭菜放到托盘里端给他,这次没有被打翻,齐斐然就着视频里比比划划、开着玩笑的林时新,开始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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