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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白莲花上色需要分几步(近代现代)——西呱

时间:2020-10-21 09:36:14  作者:西呱
  刷手机刷得无聊,江画不自觉打开微信,想起越歌被自己拉黑了,瘪了瘪嘴,心烦地收起手机。
  舞台上已经开始演出,新来的主唱是一个清清秀秀的男孩子,声音很干净,但没有赵夜白那种与生俱来的故事感,总显得有些单薄,偶尔稍稍走调,不过不伤大雅。
  江画有些挑剔的听着,渐渐的,感觉这样出来透透风也挺好的,晚风吹过时,胸口积攒的郁结好像也跟着一点点消散了。
  一首结束,广场上响起一阵掌声欢呼,主唱面颊微红,不断朝台下鞠躬,那种与摇滚形成反差的羞涩又引得女孩子一片尖叫。
  然而很快,尖叫着突然凝固了一瞬,几秒后,犹如火山爆发一般炸裂开来。
  江画注意力被拉回台上,看见拿着话筒站在舞台中央的赵夜白时,着实呆住了。
  他真以为赵夜白去了厕所,没想到所谓的魔法,就是听他唱歌。
  一片欢呼中,赵夜白在舞台中央站定,即便相隔很远,拿起话筒时,那双漆黑的眼睛也准确望了过来。
  可能是赵夜白带着对儿毛绒耳朵的原因,台下拍照的热情非常高,闪光灯接连不断,夹杂着纷纷扰扰的激动交谈。
  时隔几个月,赵夜白再次回归夜话乐队,确实是一桩激动人心的新闻。
  台上,他端起话筒,一如既往的从容不羁:“我认识一个小傻瓜,他原本就像是生活在城堡的小王子,日子无忧无虑,每天简单而快乐。”
  江画后悔了,他后悔没找机会把赵夜白打死,实在不行,提前封住他的嘴巴也好!
  “不过最近,这个小傻瓜被欺负的差点自闭了,总是闷闷不乐的,今天呢,我想做个坏蛋,不再哄他开心,而是让他认清现实,尽早回到自己的世界里。”
  赵夜白声音越发深沉,强行无视江画的眼神,说:“下面是一首抒情歌,《就当他没来过》”
  随着有些悲伤的前奏响起,广场安静了下来,赵夜白唱歌时闭着眼睛,他的声线深切动人,在某个瞬间,透过一段段歌词,江画好像真的在他身上看到了这几天的自己。
  然而他只听了不到三十秒。
  痛处被一层层揭开,在代入感太强,眼眶都红了时,耳边的声音突然消弭了大半,与之替代的,是两只温凉的手心。
  江画霎时僵住,挣扎就要反抗,就在这时,鼻间嗅到了熟悉的味道,清香中混杂着咖啡的苦涩。
  他扭过头,果然对上了越歌淡色的眼眸。
  两只手随着姿势调换了位置,再次罩住了江画的耳朵。
  “不要听。”
  其实用不着越歌这么做,此刻江画脑袋里嗡嗡作响,根本就听不清什么音乐,他只是怔怔看着越歌的眼睛,思绪迟迟无法跟上。
  越歌的眼眸清浅明亮,第一眼看去便清澈无比,就像折射着晨光的潺潺溪流。
  然而,如果仔细盯着,就会发现那玻璃珠一样干净剔透的心灵之窗只是天生优势而已,窗外无形遮着一层屏障,根本透不进外界的光芒。
  越歌半抬他的脸,清隽的眉微微皱起,扫过舞台上的赵夜白,摘掉了江画头顶的兔耳朵。
  “很可爱,但现在不要戴了。”
  听到他又说自己可爱,江画眼神一阵颤动,无意识咬紧了嘴唇。
  越歌目光下移,空出只手端着他的下巴,强行抚出了那片唇。
  “说了很多次,不准咬。”
  几天不见,按理说,越歌并不知道他偷看到了什么,就算真的逮到他没去旅游在撒谎,见面后最先问的应该也是他怎么在这才对。
  他把越歌拉黑三天了,越歌一直没有打来电话询问,江画基本认定这家伙恐怕压根没发现,但如今碰面,越歌这番强硬陌生的语气又着实把他吓到了,不禁怀疑难道自己还没发脾气呢,越歌先因为被拉黑而生气了。
  因为不爽,所以伪装出现了漏洞,才流露出与温柔不沾边的一面?
  江画眼睛睁得更大,嘴唇翕动,想回呛‘关你什么事’,但对于这样的越歌,一时竟没能说出来。
  可憋着不说反而更难受,他本来就不是能忍气吞声的人,最后,江画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竟然自虐似的狠狠咬了嘴巴一口,在下唇咬出了一排小牙印,然后挑衅地瞪着越歌,眼神里赤.裸裸写着‘我乐意’!
  越歌沉默半晌,似乎气极反笑,他又朝舞台看了眼,江画被捂着耳朵听不清楚,视力却没受影响,清楚从他的嘴型里看出一句脏话。
  “...?!”
  江画用力眨了眨眼,几乎以为自己被彩灯晃花了眼睛。
  四周小范围的观众若有似无地往杨树这边瞥,显然是注意到了他们亲密的举动,其中就包括刚刚两个偷拍的女孩,她们一眨不眨地盯着,也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像是觉得赵夜白碍眼,越歌不由分说,把他拉到树后的阴影处,江画被迫抵在树干上,总算找回了语言功能。
  他问:“你干什么啊?!”
  越歌盯着他嘴唇上的牙印,嗓音空幽:“你说的旅游,原来是在a市旅游。”
  江画僵了僵,而后梗着脖子问:“对,不行么。”
  说完,他咬牙切齿地补充一句更像埋怨的质问:“你也没问我去哪啊,我就喜欢在a市旅游。”
  他怒瞪着越歌,眼神火.药味十足,偏偏越歌一脸的平静,一腔怒意打在棉花上,江画气得直喘,胸腔不住起伏。
  不知不觉,伴奏的声音结束,江画没注意,只觉得越歌放下了手。
  他说:“江画,我以为你出国了。”
  骗子,避重就轻。
  他出不出国,跟越歌有没有问他有什么关系,根本不是一个问题!
  大冬天的,江画生生被气得涨红了脸,都想一拳揍过去:“你...!”
  结果,悬在身侧的右手刚要作势抬起,忽然被人从后方扣住了。
  不是越歌,越歌在他身前,一只手搭在他耳边,另一只手还插在口袋里。
  江画有刹那的迷茫,就在他转头去看时,被只有金属才能反射出的寒光晃了下眼。
  电光火石之间,越歌从口袋里掏出什么,朝他被抓的手腕直直挥下。
  一切发生的猝不及防,越歌的动作太快了,从他的手势和那道反光来看,赵夜白下意识以为越歌挥的是把小刀,瞳孔紧缩,身体比大脑更快地松开了手。
  下挥的趋势停在了江画手腕上方。
  赵夜白屏住了呼吸,不敢置信地看向越歌,就像在看一个疯子。
  “躲什么?”
  越歌偏了下头,樱色的唇畔勾出一抹讥诮玩味的笑。
  手心翻转向上,轻轻抛起一道闪烁的银光,金属制的钥匙串在半空彼此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
  看着赵夜白瞬间褪去血色的脸,他随手接住下坠的钥匙,重新揣回口袋。
  “钥匙而已。”
 
 
第69章 分手 。
  江画万万没想到, 是赵夜白拉住了他想揍越歌的手。
  要不是清楚两人之间积怨颇深,他都要怀疑赵夜白是不是被白莲花蛊惑的内鬼,突然倒戈了。
  杨树下的气氛有些异样, 江画看了看越歌, 又犹豫转向赵夜白,暗忖这两个人碰面不会打起来吧。
  见识过越歌另一面, 他不再天真地认为越歌弱不禁风,那远超高中生的手段绝非赵夜白能比的。
  再度回忆起阴影般的一幕,江画飞快做出了决定。
  他转向赵夜白:“赵夜白,你先回去吧,我想和他聊聊。”
  赵夜白不放心,在他眼里, 越歌就是个没有心的冷血混蛋, 自始至终都在玩弄江画感情罢了, 现在越歌装不下去了, 让这两个人独处的话, 说不准会发生什么。
  在江画没了利用价值后,他不觉得越歌还会保留那份耐心,但刚才发生的事又让他心生疑窦。
  江画看不出来,他却感受得到那占有欲十足的举动。
  ...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赵夜白眼眸忽明忽暗, 在江画无声露出拜托的眼神后, 嘴唇动了动,终是火大地转身走了。
  他不想管了,江画这没良心的, 根本就不领情。
  傻成这样,活该被骗的团团转!
  走出五十米,赵夜白插在口袋中的手一点一点攥成了拳头, 脑海里久久萦绕着越歌方才似笑非笑的表情。
  刚经历过一场演出,广场许多人的视线仍在他身上徘徊,赵夜白知道自己应该忍着,起码忍出这片闹市再发作。
  但在路过一颗差不多的杨树时,他终究没忍住,泄愤似的狠狠踢了一脚,枝丫上的积雪簌簌落了一地,四周传来或惊或吓的抽气声。
  这股怒火不是来自江画,而是来自自己。
  赵夜白撑着树干,鼻间呼出阵阵白色的水汽,树干上的拳头再一次攥紧。
  艹,只是把钥匙而已!
  他打过那么多场架,又不是从没受过伤,就算真是把刀,用手臂挡一下就是了。
  他怎么就松手了呢。
  ......
  这个问题的答案越歌非常清楚。
  人在突然面对无法判断的危险时,大脑也会进入混乱状态,这时候,身体就会像膝跳反射那样,本能的选择保护自己。
  这只是身体的选择,不一定是赵夜白的选择。
  当然,如果他真明晃晃拿着把刀,越歌也不认为赵夜白会舍己为人。
  不过对于这种有人擦屁股的富家公子哥,他一向懒得招惹,后续处理起来太麻烦,所以一把钥匙就够了。
  碍事的人走了,越歌扫过围观偷拍的路人,用没在商量的语气对江画说:“去我家。”
  江画刚要点头,中途才想起现在不是以前,越歌是个危险份子,眼不眨就能让人下巴脱臼那种。
  他点头的动作僵在半路,越歌看出他的想法,自嘲似的笑了声。
  “你在想什么?”
  江画不想承认自己害怕,死要面子:“去你家就去你家!”
  反正是司机送他们去,越歌如果不傻的话,肯定不会在这时候对他下手的。
  还有一半原因,潜意识里,江画总是有种他不会伤害自己的盲目感觉。
  毕竟除了偶尔咬破他的嘴唇,越歌从没有伤害他的前科,几天以来搭建好的防备意识在遇见本人之后,终是被称作习惯的东西打败了。
  他们离开嗨街时将近七点。
  从嗨街到阳明区又用了半个小时,一路上,车子后座的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江画本来想说的,但顾忌到司机还在,说得太多担心司机会告诉江父江母,而越歌则全程眉头紧锁,头偏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司机也很紧张,后排活脱脱就是一副分手前的冷战气氛。
  到了许久没有光顾的筒子楼,江画肢体僵硬地下了车,穿过昏暗的楼梯间时,第一次没有抓住越歌的衣服。
  越歌走在前面,上楼一路也没有管他的意思,直到两人走到三楼,一个穿着灰背心的干瘦青年突然从拐角出现。
  男人脚底趿拉着双脏兮兮的拖鞋,手里拎着个黑色垃圾袋,似乎正打算下楼,瞥见江画时,那双三角眼色眯眯地在他脸上转了一圈。
  老旧楼房的楼梯非常狭窄,擦肩而过时,在男人刻意贴近的举动下,江画根本无处可避。
  他正低头走着神,视野里突然伸来一只指甲缝里满是黑泥的脏手,作势就要往他脸上摸。
  江画吓了一跳,本能的想抓住越歌,然而他刚抬起手,忽然听到一声惊恐的惨叫,那只脏手随着男人的身形一起滚下了台阶。
  越歌不止何时停下了,面上寒气氤氲,一脚将男人从楼梯踹了下去,动作利落得好像压根没考虑对方摔下去的后果。
  “...嘶!”
  江画被这一幕慑得屏住了呼吸,白着脸朝二楼的平台看去。
  男人滚落平台,抱着膝盖惨厉尖叫,确认他没有生命危险后,江画才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这也太吓人了...!就这么把人踢下去?!
  更可怕的是,他回头后,发现越歌竟然已经走了。
  江画呆滞片刻,也顾不得那哀嚎的男人了,拖着发软的两条腿便追了上去。
  一路追上顶楼,在天台大门前的平台,越歌靠在墙边站着,楼道昏暗,凸显出了照在脸上的屏幕亮光。
  江画气喘吁吁地爬上楼时,越歌正在翻看手机。
  澄澈的眼底映出了两张照片,是赵夜白刚发的朋友圈,一张是被化成狸猫的江画,另一张是他刚刚见过的、戴着兔耳朵的江画。
  “...你、你就不能等我一下么?!”憋了一晚上,江画扶着把手,终于爆发了。
  怒气蒙蔽了头脑,他也不管是在谁的地盘就发脾气:“你走那么快干嘛!”
  越歌仍在看手机,语气很敷衍:“抱歉。”
  江画:“...!”更生气了。
  江画想回家了。
  他就是再迟钝也感觉出了异样,今天的越歌没有半点白莲花气质,装都没有装一下。
  要么就是越歌在生他撒谎的气,要么就是越歌知道他发现了,索性不演了。
  江画第想到了那个油嘴滑舌的光头,很可能他已经被光头出卖了。
  “我以为你会被吓跑。”越歌收起手机,楼道内只剩昏黄的感应灯:“挺意外的,你跟上来。”
  “还不是因为我有问题要问你!”
  江画确实吓得够呛,现在的越歌让他感觉非常陌生,陌生的他有些想逃,但如果不问清楚,他又不甘心被骗得不明不白。
  越歌像是猜到了他会这么说,靠着墙壁笑了下:“你想问什么?”
  他的笑容懒洋洋的,在昏暗的光线下有种迷离的美感,还是白莲花的长相,背后却好似弥漫开了纯黑的底色,莫名更加勾人眼球。
  作为唯一的观众,江画没心情欣赏美色,对比越鲜明,他的怒气值就越攀升。
  “为什么骗...?!”
  话刚说出口,越歌突然动了。
  越歌站直身体,脚步朝江画逼近,两只手分别搭上他身体两侧的楼梯栏杆,眨眼之间将他圈在了原地。
  熟悉的气息笼罩而来,江画愣愣抬起头,理智告诉他应该害怕,赶紧逃走,感性却让他在看见近在咫尺的脸时,变得异乎寻常的委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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