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妆诗作罢,袁家大兄忙让人将诗给新嫁娘送去,新嫁娘的闺中好友看过诗无一不赞叹司煦的文采。
“早教鸾凤下妆楼,可见我们新郎官早就等不及了,不知新娘子是否愿意下妆楼啊?”一好友念出这句诗打趣着新嫁娘,惹得新嫁娘那敷了粉的香腮露出淡淡红晕,让妆面看起来更加娇羞可人。
招来贴身侍女,新嫁娘在她耳边轻说了几句话,侍女便点头,脚步匆匆往外走着。
“让新郎官进府!”袁家大兄喊出这一句话,那原本围堵在门口的众人纷纷让出一条道,给司煦一行人走过。
随着仆从不停地禀报司煦的进程,当司煦跨进院中门,新嫁娘的娘给她盖上了鸳鸯戏水的红盖头,将她的手交到司煦手中。
之后便是拜别父母,由兄长背着出了门。
当走出府门的那一刻,伏在兄长背上的新嫁娘心中酸楚难耐,忍不住低声啜泣,听得司煦那叫一个心疼。
“起轿。”媒婆一声令下,轿夫平稳地抬起花轿,跟在骑着马的司煦身后,开始往司府的方向走去。
听着花轿外面吹吹打打,新嫁娘用手帕轻轻擦了擦泪水,心里有些期待又有些惶恐,不知道未来的日子会是什么样。
与来时一样,去时路人仍对着新人送去真挚的祝福,媒婆也从手中的小篮子往路边抛洒着糖果,惹得众人哄抢。
迎亲队伍一路行至司府门前,司煦翻身下马,射了箭踢了轿门,随后媒婆牵着新娘子下了花轿,将红色绸缎两端各塞入两人手中,领着新人进了府。
“新娘子跨火盆,以后的生活红红火火。”跨过火盆,媒婆说了一句祝词,接下来的每一项仪式后,媒婆都会如此。
等进了正屋,两人站在蒲垫前,等着司仪。
“一拜天地!”司仪唱出声。
两人转身,面对大门深深一拜。
“二拜高堂!”
又转了回来,对着上位的司父司母深深鞠了一躬。
“夫妻对拜!”
听着唱词,司煦和新嫁娘面对面站着,行了一礼。
“礼成!送入洞房。”司仪高喊着。
司煦牵着新嫁娘,跟着媒婆回了新房。
第85章 第八十五天
一进到新房,媒婆搀扶着新娘坐到了床上,随后又把秤杆递给了司煦,让他揭开红盖头。
司煦握着秤杆,心跳砰砰乱撞,险些连秤杆都拿不稳,站在原地几个深呼吸后,司煦挑开盖头,盖头落地,新嫁娘的相貌就呈现在众人面前。
司煦倒吸了一口气,显然被精心装扮过的新娘子给惊艳到了,眼神直勾勾地落在她身上。
新嫁娘眨了眨眼睛,适应了一下盖头被揭掉后的光线,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司煦,很快又收回视线,垂头看着地面,那红红的耳朵,不停颤动的睫毛无一不彰显羞涩与紧张。
司煦弯腰握住她的手,低声说了句别怕,有我在,新嫁娘轻点了头。
看着新人的互动,媒婆和房内其他的人都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请新郎官和新娘子坐到床上”,媒婆开了口,司煦听话得和新嫁娘坐在喜床正中央,乖乖地任人摆弄。
蹲下把二人衣角拴在一起,媒婆拿着花生,莲子,桂圆,红枣等东西往两人身上撒去,边撒边唱着撒帐歌:
“进洞房,喜洋洋,满心欢喜来撒帐
一撒撒在房上沿,洞房花烛好姻缘
二撒撒在鸳鸯枕,郎才女貌两称心
三撒撒在金玉床,夫唱妇随福满堂
四撒撒在红绫被,新郎新娘同床睡
五撒撒在床上边,生的儿女中状元
六撒撒在床里边,生的儿女做高官
七撒撒在床外边,生的儿女搞科研
八撒撒在柜上边,绫罗绸缎穿不完
九撒撒在箱子边,金银财宝堆成山
十撒撒在梁上边,荣华富贵万万年
恭喜恭喜,新郎新娘百年好合!
永结同心,随(携)手共度美好人生!”
圆乎乎的东西从空中落到身上,虽说不算太疼,却也不是没有感觉,这不一颗红枣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司煦的额头上,随后又稳当地掉到了衣服上。
唱完撒帐歌,媒婆又拿着金剪子从二人发髻上各剪了一小撮头发,用红绳拴在一起,放到了垫着红锦布的红漆盒中,意为“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随后又各给了新人一杯酒,让他们饮交杯酒。
所有流程都走完之后,媒婆和其他的人也都识相退了出去,将空间就给这对新人。
“我还要出去招待客人,若觉得压的慌,你可以先卸了这满头珠钗,你我之间,不要在乎这些虚礼。另外饿了就让侍女给你送吃的,填饱肚子最重要。”司煦有些唠叨地交代着,执起新嫁娘的手,轻吻了一下,随后离开了房间。
一离开房间,原本坐得端正的新嫁娘,瞬间松懈了下来,招着侍女赶紧过来帮她拿下头冠和珠釵。
忙活了半天拿走头上所有的饰品,新嫁娘只觉得头上轻了许多,活动了一下被压得有些酸痛的脖子,让侍女又去厨房拿了些吃食,坐在房间吃了起来。
天知道她为了穿喜服好看,已经饿了两日,今天早晨怕三急,几乎滴水未进,现下腹中早就唱起了空城计。
这边新嫁娘在房间内吃着,外间的司煦确实挨桌进酒,轮番被灌,若不是有符离和薛晓替他挡了一二,只怕连新房都去不了。
宴席一直进行到戌时末,宾客们才逐渐离开,而司煦则是有些脚步虚浮地被小侍扶进了房间。
一进了房,司煦便推开小侍,眼神清明,脚步坚实地踏在地上,拿了干净衣物,进去了净房沐浴更衣。
待出来时,新嫁娘已经躺在床上,盖着大红的鸳鸯戏水的被子,闭着眼睛装睡。
司煦轻笑了一声,走过去用剪子剪了一下烛芯,保证龙凤烛整夜都亮着,又放下帐幔,钻进了被窝。
月隐星半尽,波光映天晓。涓涓清浅溪,潺潺分芳草。执手权少歇,细品佳人笑。最喜初夏美,相偎尝红果。
龙凤烛一夜到天明,第二日,便是新妇给公婆敬茶,认亲戚的一天。
早晨,袁珏儿忍着浑身的酸痛起了床,在侍女的打扮下用脂粉盖住了眼下的青黑。
回想着昨夜,袁珏儿只觉得羞涩难当,她着实想不到司煦的花样会如此之多,耐力如此强。好在司煦是个怜香惜玉之人,见她有些不适便停止了,叫来了热水。当二人沐浴后重新躺回床上,司煦抱着她没有半分不规矩,只是吃豆腐免不了。
当袁珏儿梳妆打扮好之后,司煦才幽幽醒来,看着坐在铜镜前的人,嘴角止不住得上扬。
随后快速起身穿衣服,梳洗洁面,同袁珏儿去了正厅敬茶,认亲戚。
这边,司府内因娶了新妇热闹非凡,反观薛府,薛晓和符离还在睡眠之中。
昨夜委实挡酒有些厉害,回来时二人身上的酒味很远便能闻见,用着仅剩的一点清醒,两人喝了醒酒茶,沐了浴,倒在床上就进入了梦乡,丝毫没有其他想法。
正午时分,房间内传来一阵怪异的声音,原来是薛晓的肚子饿得咕咕作响。
被声音吵醒的符离,看了一眼睡在身旁的薛晓,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蹑手蹑脚起身,开门,让来福去厨房端些吃的过来。
当符离再次回到内室时,此时薛晓也已经醒了,只是意识似乎还没归拢,有些懵地眨着眼睛。
“昭哥儿,你何时起的?”昨日喝酒太多,薛晓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哑。
“刚起,可是饿了,我让来福送吃食来了,若是困再睡会儿。”符离走过去,把被角给他掖好了。
薛晓摇摇头,“我好饿,现在只想吃东西,困的话我午后再睡个回笼觉就是了。”
符离也不反对,只是轻嗯了一声,叫着侯在门口的招财送热水来。
两人洗了脸,漱了口,来福也从厨房端来了两碗香喷喷的葱油面。
面香和葱油香混合在一起,向人鼻间袭来,薛晓忍不住,端起来碗就开始吃了起来,虽然饿极了,可吃相仍是优雅。
待一碗葱油面下肚,薛晓觉得整个人舒坦极了,等符离吃完后,拉着他到花园了走了几圈。
本打算去找司煦,可转念一想他刚成亲,不好多打扰,薛晓和符离便在薛府过起了悠闲二人生活。
第86章 第八十六天
在扬州逗留五日之后,薛晓和符离乘着马车去了固县。
从去年固县开挖渠道至今,虽然听薛让和薛晋说了不少好消息,可薛晓还是想亲自看看这项工程。
“郡王,符先生,现在正是春耕时节,村名们都在田地里耕种,所以暂时停下来了。”固县县令如实向薛晓说着情况。
“嗯,那在施工的时候,有没有发生混乱的事情?”薛晓嗯了一声,随后又问起施工中的事情。
“这倒没有,听说有工钱还管饭,报名的人很多,而且干活也很卖力气。”县令摇摇头,倒是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这样便好,那就不叨扰县令了。”随后,薛晓和符离从县衙走了出来。
离开县衙后,两人骑着马来到了城外,又一次故地重游,来到了河岸边。
翻身下马,符离让薛晓走在里侧,自己则是靠近河边,两人牵着马,悠闲地走着。
微风拂面,空气中夹杂着青草香和不知名的野花香,地上的小草堪堪遮住马蹄,真真应了那句“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
“昭哥儿,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我落水,是你救得我。我当时还一度以为要溺死水中,在水中看你朝着我游来,有多么惊喜。”薛晓指着那水面回忆着往事。
符离嗯了一声,“你不是说让我教你凫水吗?现下这天气正好,要不要试试?”
听到这话,薛晓下意识想要转身离开,可又觉得自己不能这么胆小,便答应了下来,左右有符离在身边,他定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随后,两人脱下外袍,鞋袜,只着内裳,将裤腿卷到膝盖处,赤足走到水中。
虽说春光明媚,可河水还是有些冷的。符离并没有带着薛晓走多远处,只来到一处离岸边不远,刚漫过小腿的水域。
看着因走动,周围荡起一圈一圈涟漪的水,薛晓有些晕眩,这时,一只大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胳膊,仿若吃了一颗定心丸。
慢慢地将水撩到身上,弄潮了衣服,被水浸得有些透明的衣裳贴到身体上,皮肤若隐若现,曲线有些撩人。
渐渐地薛晓放松了心态,开始用手捧水玩了起来,眉眼都舒展开,脸上洋溢着耀眼的笑容。
余光瞥见符离,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掬起水往他脸上泼去,水珠顺着脸庞往下滴落,滑过喉结,落到了衣服里,再看那睫毛上似乎还有两颗水珠不愿离去,正挂在那里,摇摇欲坠。
见薛晓笑得恣意,符离也愿意同他一起玩耍,于是两个即将及冠之人,在水中打水仗玩得不亦乐乎,衣服早就shi透了。
正躲避攻击准备进攻的薛晓,突然踩到一颗小石子脚下一滑,直直向符离扑去。
符离张开怀抱接住了,可忘记了薛晓的重量,往后跌坐,薛晓的身体不偏不倚地处在两退之间,手还放在他的匈上。
看着这姿势,薛晓脸上一囧,想要爬起来,却被符离的大掌紧紧按住,抬头正疑惑着他要做什么,头就低了下来,嘴边传来了温温的触感。
耳边传来鸟儿清脆悦耳的叫声,眼前是自己的心上人,薛晓就这么默默地接受着。
“哗啦”一声水响,符离像抱孩子一般抱起了薛晓,走到了岸上,走到了树林茂密之处。
半个时辰过来,符离掩好薛晓的衣领,把他的外袍,鞋袜给穿上,随后又快速地整理自己的衣着,将他放在马背上,随后自己翻身上马,抱到怀中,一手牵着缰绳,吹了一声口哨,就这么回城了。
到了府邸,将马绳丢给门口的小侍,符离抱着薛晓进了门,吩咐招财给二人送上热水,他们要沐浴。
听着符离说的话,薛晓将脸往他的怀里紧紧贴着,那露在外面的耳朵仿若八月成熟的石榴般,红得滴血。
考虑到玩了许久的水,又做了荒唐的事,怕薛晓寒气入体生病,沐浴换上一声干燥的衣服后,符离让招财去厨房熬两碗浓姜汤过来。
招财应下,抱着脏衣服出去了,走到门外事,腰尖地发现衣服里夹杂着一根草,不禁有些疑惑,这两人难不成还玩草来着。
被锦被裹住的薛晓,背身面对着符离,无论他说什么也不肯转过身,无奈,符离凑到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你,你无赖!”薛晓有些恼羞成怒地说着,虽转过身可视线仍然不愿意落在符离身上。
“我知道我是荒唐了,没有下次了,或者下次让你主动如何?”符离把玩着薛晓的头发,有些痞气地说着。
“你,你若再提,我,我便让你一个人睡。”被这话调戏得,薛晓连话都说不利索,放出了一个毫无威胁力的威胁。
符离见他有些炸毛,也懂得适可而止,便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喝了姜汤之后,见时间还早,符离也钻进了被窝,抱着薛晓美美地睡去了。
等二人一觉醒来时,天早已经黑了,院内和屋中都点上了灯,薛晓有些迷糊地揉了揉眼睛,符离怜爱地亲了亲他的额头,拉着他起身,用起了晚膳。
“我们在外逗留时间有些长了,等明日我们便启程回雍都吧。”薛晓咽下嘴中的食物同符离商量着。
对于回去还是继续逗留,符离并没有太多想法,现在对他来说,只要和薛晓待在一起,哪里都可以。
回了句行,两人接着用着餐。因着睡了一觉,薛晓精神十足,拉着符离就出了府,走着走着,就来到了如意楼。
夜间,如意楼灯火通明,不少女子身着薄纱,擦脂抹粉,在二楼甩着娇滴滴地拉着客。
“要不要故地重游?”薛晓挑了挑眉,冲着符离善解人意地笑着,大有拉着他进去之意。
想到那次的经历,符离心下是拒绝的,嘴上也刚想说着不用,就被薛晓给拉了进去。
“两位哥儿,可有相好的?”站在门口的小侍见两人往楼内走,连忙迎了上去,满脸笑容地问着二人。
“没有。”薛晓如实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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