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璃淡淡一笑,“想什么呢,我既然已经嫁绐你,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伏渊心里一动,将封璃紧紧地抱进怀里。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伏渊开始收拾东西,封璃见他连茶杯都想拿走,疑惑道:“你从前去打仗,也带这么多东西吗?”
“那怎么可能,这次情况特殊,我这是替夫人收拾东西呢。”伏渊仔细想了想还有什么遗漏的,突然想起来平时封璃最爱看书了,便把屋子里的书全都找了出来。
“替我?”封璃愣了一下,制止了他,“不用了,又不是去玩的,带几件换洗的衣物也就是了。”
“那怎么行,我怎么能让夫人跟着我受苦呢。”
伏渊执意要带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封璃没办法,只好默许了。
把包袱打好,伏渊装作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对了,沈墨均说让夫人别忘记说过的话,夫人对他……说过什么话啊?”
封璃可疑的沉默了一会儿,“没什么,就是答应过要帮他登上皇位。”
“哦,就这么简单?”
第六回 太子之位
“不管王爷想做什么,封璃都会陪您赴汤蹈火。
这话封璃该如何对伏渊说出口。
其实就算没有沈墨均的提醒,封璃也不会忘记这个承诺的。
不管怎么样,封璃还是很感谢能在年少时认识沈墨均,所以沈墨均想得到的东西,封璃会尽量帮他得到。
天一亮,竹匀打着哈欠去封璃和伏渊的房间看了一眼,难得的是,这个时辰,房间的门居然是打开的。
往常这个时辰,那俩人要么没醒,要么醒了在床上腻歪,竹匀一般是习惯性地瞄一眼然后转身就走的。今儿个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过,根据以往的经验,为了防止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画面,竹匀悄悄地扒着门框,往屋里瞄了一眼。
结果就看到封璃和伏渊穿戴整齐,坐在桌前似乎在商量什么,看样子,这俩人仿佛是一夜未睡。
不仅如此,他们面前的桌子上还放着一个大大的包袱。
竹匀这下就纳闷了,走进屋子里问:“将军和公子这是?”
封璃抬头看了他一眼,表情似乎有些严肃,“你来的正好,我有话跟你说。”
竹匀挠了挠头,走到了封璃跟前。
“过不了多久,我和将军就要去兰塞了,你暂且留在这里,关于茶叶的生意,就交绐你负责,等一切步入正轨后,你再交给合适的的人打理,到那时,你再回将军府。”
封璃的这些话竹匀根本来不及消化,脑子乱成了一团,他只好从头开始捋。
“公子和将军要去兰塞?为什么?”竹匀愣愣地问。
“南琼攻打了兰塞,三皇子派人来送消息说,皇上打算派将军前去。”封璃耐心地解释道,顿了顿又说:“恐怕现在,兰塞已经被攻破了。”
说到这个,伏渊皱眉道:“兰塞被攻打,皇上应该派离兰塞最近的军队前去才是,就算打不过,好歹也能多撑些时日,从东淄到兰塞,就算快马加鞭也需五六日,直接调派我的军队,到达兰塞也需要三四日,皇上这是老糊涂了?”
封璃若有所思,就连竹匀张口想说什么,封璃也打断了他,让他暂时噤声。
竹匀只好乖乖闭了嘴,心里却有好多个疑问。
突然,封璃一拍桌子,恍然大悟道:“皇上从一开始就没想救兰塞,而且皇上应该是不想和南琼开战的,如果—开始皇上便就近调派兵马,一定会和南琼的军队打起来,不管有多少伤亡,挑起战争本来就是南琼的目的,一旦开战,议和就难了。”
伏渊想了一会儿,说出了自己的疑问:“可如果皇上不想开战,为什么要特意派我前去?还把我城外的军队千里迢迢的调了过去,旁的不说,南琼的将领看到我,肯定会以为天辽要和他们打啊,那还不得拼命啊。”
军队……
封璃抓住了重点,心中有了一个想法,但不是很确定,“你说,皇上是不是故意把你和你的军队调走的?”
“夫人的意思是?”
“如果你和你的军队都去了那么一个偏远的地方,朝堂上若是趁此有什么大动作,你还干涉的了吗?”伏渊一愣,心中瞬间明朗,只是这个所谓的“大动作”到底是什么呢?为什么一定要在这时候把他调走?封璃眯了眯眼道:“如果我没猜错,这件事可能跟太子之位有关。”
悦来茶楼一一
大堂内人来人往,有细心的常客发现,戏台子上唱戏的,似乎又换人了。
客人来店小二询问是怎么回事,店小二的表情意味深长,说那个叫小蝉的戏子,今日嗓子哑了,所以暂时找了个替他的人。
应付完这些问东问西的客人,店小二继续去后厨催菜了,经过楼梯时,往上瞥了一眼。
“眶”
二楼的一个名为碎雨阁的雅间里,传出了不明的撞击声,随后,是瓷器摔碎的声音,旁边雅间的客人不满地出来看了一眼,但又不知道传出声音的那个雅间里是不是什么大人物,所以有火气也忍下了。
碎雨阁里的圆桌旁,一个体型略显臃肿的中年男人,提了一把裤子,系了系自己嵌玉的腰带,一脸猥琐地看着倒在地上未着寸缕的男子……
这男子便是小蝉。
小蝉身边尽是破碎的茶杯,他表情痛苦地想爬起来,却用不上力气,重重的又跌了回去,胳膊正好被破碎的茶杯割破。
中年男人顿时一脸的心疼,伸手拉住他的胳膊,“哎呦呦,你也不小心一点,这细皮嫩肉的,留疤了多难看。”
小蝉紧咬着牙关,借力狼狈地爬了起来,丝毫没有在意血流不止的胳膊,径直走到角落里,去捡自己的衣服。
中年男人一脸玩味地看着他,心情特别的好,“小宝贝儿,我给你一千两银子,你跟我回去吧。”
小蝉慢条斯理地穿上了衣服,面无表情道:“多谢大人厚爱,只是小蝉的卖身契在茶楼掌柜手里,掌柜说了,要一万两才肯放小蝉走。”
中年男人嗤笑一声,“你是不是把你们掌柜伺候的特别舒服,他不舍得放你走啊?”
小蝉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换了个表情,一脸谄媚地走到男人身边,搂住男人的脖子撒娇道:“大人下次什么时候来找我?”
男人刮了刮他的鼻子,哄道:“这几日朝堂有重要的事,等过去这阵子,我再找你,你乖一点。”
小蝉顿时拉下了脸,松开胳膊哼了一声,“能有什么事啊,大人分明是怕夫人责骂,才想躲着小蝉的。”
男人无奈道:“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是真有重要的事,皇上要立太子了,你说是不是重要的事?”小蝉眼珠一转,“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嘘,这事儿你可别往外说啊,就连几位皇子都不知道,说漏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小蝉露出了害怕眼神,男人立刻把他搂在了怀里,“没事,有我在,没人敢动你。”
缩在男人怀里的小蝉,眼中一片阴冷。
午后,一个熟悉的身影进了悦来茶楼,店小二轻车熟路地带着他来到了碎雨阁。
见到来人,小蝉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欣喜,待到店小二关上门,小蝉立刻恭敬道:“王爷。”
“嗯。”
来人正是大皇子沈玉麟。
沈玉麟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紧皱着眉头就是不肯坐下。
小蝉下意识地的打量了一眼已经收拾干净的桌子和凳子,分明看不出一丝不堪的痕迹。
不知道为何,小蝉觉得沈玉麟似乎是猜到了什么。
不过,沈玉麟也没提这件事,只是冷淡地问了一句:“如何?”
小蝉将男人的原话转述给了沈玉麟。
沈玉麟皱了皱眉,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确认道:“果真?”
“是,属下听他亲口说的。”
沈玉麟这才露出一丝笑意,“堂堂的兵部尚书,竟也有这失言的时候,父皇若是知道了,一定会被他气死。”说完,沈玉麟淡淡地扫了一眼小蝉,“难为你了,一定受了不少委屈。”
小蝉抿了抿唇,就这么一句似乎是关心的话,让他有点想哭,“属下为主子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不委屈。”沈玉麟沉默了一会儿,冲他勾了勾手,“过来。”
小蝉乖乖地走到沈玉麟身边,沈玉麟一手抬起他的下巴,深邃而幽深的眼神似要把他看穿。
看着沈玉麟的眼睛,小蝉只觉得心砰砰跳。
“告诉我,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沈玉麟的声音低沉而又充满了吸引力,靠的这么近,他身上好闻味道传到了小蝉的鼻子里,小蝉不由得愣了愣。
“王……王爷此话何意?”
沈玉麟皱了皱眉,“你说我救了你,你愿意用尽一切来报答我,给你银子你不要,还你自由你也不要,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这句话就在嘴边,小蝉却怎么也不敢说出口。
他这样肮脏卑贱的人,怎么可以触碰沈玉麟呢?
“属下……只想报答王爷的救命之恩,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这是他心里真实的想法,可是,他不知道这种执念还能维持多久。
他爱沈玉麟,正因为深爱着,当他每次和别的男人接触时,心宛若死灰,就像是一把刀插在了心里,那么残忍的提醒着他,他和沈玉麟,永远都不可能了。
小蝉没有注意到,在他说完这句话后,沈玉麟的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失望,似乎就连沈玉麟自己都没有察觉。
沈玉麟松开了手,转身背对着他,语气温和了很多,“等我登上了皇位,我赏你万两黄金,好好生活吧。
“谢王爷……”三字说出口,小蝉的视线已经模糊,眼泪夺眶而出。
而这些,沈玉麟并没有看到,他连头都没回,径直走出了雅间。
小蝉一下子瘫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一边苦笑,一边流泪。
好好生活?他现在这样,还能好好生活吗?
走出茶楼的沈玉麟脚步顿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而后不留一丝眷恋的离开。
就像湘贵妃说的,他是皇长子,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他不能沾染。
第七回 前去兰塞
封璃和伏渊捋清楚这些事情没多久,就被人找上了家门。
那人外面喊了一嗓子,“伏子殃出来接旨。”
“这么快?”封璃皱了皱眉,“我们隐姓埋名,皇上派来的人是怎么这么快就找到我们的?难道我们被监视7?”
伏渊沉思道:“不管是不是监视,问问便知。”
来给封璃和伏渊送信的人很陌生,但伏渊能感觉的出来,他的身手很好。
这人五官倒是端正,严肃的站在院子里,似乎是翻墙进来的,闻声赶来的家丁都懵了,心想这人谁啊,怎么擅自闯进来了?
封璃冲家丁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伏渊往前走了两步,问道:“你是何人?为何知道我的名字?”
这人淡淡道:“我是皇上派来的人,伏大将军的名讳,自是人尽皆知。”
“我的意思是,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
伏渊看了这人一眼,这人立马感受到了一股杀气,不由得警惕起来。
他眼珠一转,似乎在思量该不该动手,或者动起手来他的胜算有多大。
这人挺直腰板拱手道:“不瞒将军,是将军的一个手下,说将军要在东淄买宅子,我此行来到东淄一打听,
伏渊瞳孔猛得一缩,面上看起来却很淡定,“是吗,那就怪我没管好手底下这帮人的嘴了,说正事吧,皇上是不是有重要的事找我?”
这人从怀中掏出圣旨道:“伏子殃接旨。”
伏渊和封璃还有竹匀齐齐跪下,伏渊面无表情道:“臣接旨。”
圣旨上所写,和沈墨均提前告知的一模一样,一共两件事,一是派伏渊前去夺回兰塞,二是让封璃去议和,在议和失败之前,让伏渊先不要动手。
在接圣旨的时候,这人飞快的将一个纸条塞到了伏渊的手里,并冲伏渊眨了眨眼,意有所指的一抬下巴,指向的是封璃,然后又摇了摇头。
这意思是这张纸条上的内容,千万不能让封璃看见。
而此时,封璃正恭恭敬敬地低着头,对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伏渊不动声色地把纸条收了起来,接过圣旨,还要装作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的样子,惊讶道:“南琼好端端的为何要攻打兰塞?”
“这谁知道呢,这也是皇上委派封公子去议和的原因。”
此人说完这句话,便跃上墙头消失了。
三人起身,封璃从伏渊手中拿过圣旨仔细看了看,严肃道:“果然……圣旨上所写,是让你去夺回兰塞,而不
是让你守住兰塞,由此可见我们的猜测是对的,皇上心里清楚的很,等你赶到兰塞,兰塞早就被南琼攻下了。”
伏渊紧抿着唇,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封璃以为他在担心接下来的事情,便没有多想,转身回了屋,“赶紧收拾好东西,即刻动身吧。”
竹匀紧随其后,看着封璃在打开包袱确认还有没有忘记带的东西,竹匀犹豫道:“公子和将军这一去,要几时回来?”
封璃看了他一眼,叹气道:“我也不知道,看看南琼那边的目的再说,也许,赶不回来过年了。”
见竹匀一脸失落的样子,封璃安慰道:“你不用替我们担心,帮我们照顾好这边的茶叶生意,就是对我和将军最大的帮助了。”
“可是……小的没做过生意,怕做不好。”
封璃想了想,找出纸笔,密密麻麻地写了满满两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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