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然是最好的,我只在意你一个,所以你不用再吃庄可爱的醋了,它只是个狗子,你……你是我的宝贝儿。”
第一次说这种肉麻的情话,简漾不由有些心慌气短,拍着胸口小声喘气,满脸羞红。
程郁似乎对这个称呼十分满意,紧紧抱住自己的私有品。在简漾睡着之前,恃宠而骄的大猫啃遍了自己所有的“领地”。闭上眼后,嘴里还吮着简漾的下唇,最后百般不舍地放开,触类旁通道:
“兔,宝贝。”
声音虽然嘶哑生疏,却蕴藏着缱绻柔情。
与楼上的温香软语相对比,漆黑安静的一楼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蜷缩在冰凉狗窝里泪流满面的庄可爱:我可能不是人,但那个柠檬精是真的狗!
第41章 盖个戳
程大猫的脾气秉性飘忽不定,排雷工作仍在继续。
简漾作为一名尽职尽责的铲屎官,时刻把宠物的心情变化当作头等要务,并适时做出调整,势必将程郁宠成个废物点心,以便日后能哄着他彻底卸下防备,敞开心扉。
一想到“铲屎官”这个词,简漾就有点头晕,一圈长着翅膀的卡通便便围着自己的脑袋飞舞,大声高唱着:
Cause baby you’re a fire ega,和我是同性。”
程郁闻言握紧的拳稍稍松开,视线巡过阮凉黑黢黢的皮肤和健美的肌肉线条,似是在考量简漾话里的真实性。
虽然对方怎么看都不像个omega,但主人说是,那一定就是。傲娇大猫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带了点蔑视,权当打了招呼。
与程郁的冷漠相反,阮凉看到程郁便两眼发光,热情万分:“这就是咱们的新邻居吧,这身材,啧啧啧,有空和我练两手,自从搬到春和苑,我都一年没打过拳了。”
简漾尴尬地笑了笑,觉得阮凉有上赶着找死的嫌疑。
“他现在有精神方面的病症,不太能控制自己的行为,还是等他好一点吧。”简漾委婉地表示拒绝。
“黑,弱。”程郁言简意赅,斜睨了对方一眼,眼神满含鄙夷,表达了自己对阮凉的不待见。
简漾连忙捂住程郁的嘴,讪笑道:“他不太聪明,你别跟他计较。”
自认为非常聪明的程郁挣脱简漾的手,急于挽尊,手指点着自己的鼻尖,用水润清澈的眸子盯着简漾:“小郁,很,聪明。”
“好好好,你最聪明。”简漾满头黑线,抬手摸头安抚。
一旁的阮凉从两人亲密的互动中看出点端倪来,八卦道:“简哥,你和他之前就认识?”
简漾牵着程郁在院中的小木椅上落座,坦然道:“嗯,他之前就是我的病友,认识好几个月了。”
阮凉很少听到“病友”这个说法,印象中是那种慢性重病患者交流治疗经验和抱团取暖的一种交际方式,不由好奇道:“病友之间要怎么相处?”
简漾刚准备开口描述,却发现自己和程郁的相处模式根本没有参考价值,他们朝夕相处的那段日子,算是哪门子的病友,根本就是在找由头谈恋爱。
同吃同住,形影不离,除了接吻和do i,该做的都做了。
原来这就是病友互助的千层套路吗?
简漾有些后知后觉的羞涩,脸不受控制地红起来,还毫不自知,努力迎上阮凉探究的目光,磕磕巴巴道:“咳……就是经常在一起交流病情,向对方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简漾刻意模糊概念,将事实说得模棱两可,又找不出错处。
“哦……”阮凉若有所思,盯着简漾红成一片的脸颊和耳根,饶有兴致道:“你刚刚说你们之前是病友,那现在是什么关系?”
“啊?”简漾被阮凉的话引入了另一个盲区。
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关起门来,便是随心所欲,一切全凭心意驱使。可搬到光天化日之下,在外人的度量和揣测中,就需要一个切实的说法。
这个说法又被称为“名分”。
简漾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他与程郁之间的重逢实在有些特别。自己的心意已经昭然若揭,可程郁还是个傻的,在这种状态下,真的能够随意安上一个名分吗?
“就是……关系比较好的……病友吧。”简漾的话语断断续续,明显有些心虚。
程郁一听就不乐意了,他强势地捞过简漾的纤腰,把人圈进自己的臂弯里,脊背与胸腹相贴,隔着单薄的秋装传递彼此的体温。
“兔,”程郁指了指简漾的脸颊,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我的,”毫不遮掩两人之间的亲密,用不太灵光的脑子表达直白的恋爱宣言,眼神坚定。
“哦~~~”阮凉的语调绕了八个弯,尾音无限拉长,有些阴阳怪气道:“原来你们是这种关系啊。”
当面吃了一嘴狗粮,阮凉打了个哈哈:“简哥,看不出来啊,你男朋友挺帅的,又年轻,果然成熟的omega最有魅力,小狼 狗都好这一口。”
程郁听到“男朋友”这个词,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也不知道以他现在的智商到底能不能理解其中含义,反正就是很爽的样子,爽到头发丝都挣脱了发胶的束缚,竖起一撮呆毛。
“男朋友?”简漾的表情却像是有些迷茫,眉头微皱,视线也直勾勾的:“他现在这个样子,我可以让他当我男朋友吗?”
阮凉明白了简漾的意思,合着说这俩人之前还没发展到那一步,是alpha病了之后才有所进展。
“你是怕等他清醒之后不记得这段时间的事,把你忘了?”机智的巧克力点破了简漾的迷惘。
简漾有些讨厌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用食指戳了戳程郁脑门上的呆毛,咕哝道:“他清醒的时候也很傻,呆呆的,我怕他变回原来的样子后,又缩了回去,不敢正视与我的关系。”
阮凉十分好奇,这位alpha明明长了一张芳心纵火犯的脸,为什么听起来却像个早恋免疫的小学鸡:“哪种傻?反应迟钝,还是不解风情,坐怀不乱?”
简漾听着阮凉的描述,突然发现自己躺枪了。反应迟钝,不解风情,怎么听都像是在说以前的自己。
回想起之前与程郁相处的细枝末节,简漾顿悟了:原来傻的不是程郁,而是自己。一直以来,小朋友都表现出明显的示好,以及朋友关系以上的依赖和宠溺,是自己那根破天线没有接收到而已。
简漾感觉到程郁的胸膛有些颤抖,但他知道,那并非因为害怕或生气,他的小朋友一直宽容又贴心,是最温柔的伴侣。
程郁胸腔颤动,焦急地掰过简漾的脸,直视他的双眼,逐字逐句磕巴道:“直……一直,喜欢,兔。”
又点点自己的鼻尖,委屈道:“小郁,不傻。”
alpha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来自东方天幕的日光,将怀中的omega笼罩在自己的庇护下,仿佛顶天立地的创世神明,值得任何凡人托付终身。
在这一方碧草石垣的小小院落,充斥着两人争先恐后散发出来的多巴胺、苯乙胺和信息素。
当生理和心理全都处在热恋状态时,只有傻瓜才会选择逃避。
简漾心大的毛病又犯了,管他现在傻不傻,管他以后会不会记得,先盖个戳再说吧。
“谢谢你过去包容我的迟钝和自闭,那么,未来请多指教。”
“幸会,简漾的男朋友。”
第42章 梦为果
眼看着这两人之间冒着甜齁齁的热气,仿佛下一秒就能亲上,再来个旁若无人的法式热吻。阮凉只觉得辣眼睛,没眼看,立刻下了逐客令。
“简哥,我突然想起来,我妈昨天说要和我视频,我们约好了上午十点,现在到点了,不好意思啊,咱们下次再约。”
说完还煞有介事地看了眼腕表,手脚麻利地打开了院门,不留丝毫回旋余地。
简漾此刻根本没有心思去分辩阮凉话里的真实性,他满心满眼都是刚刚“拐”到手的男朋友。
简漾独身了小半辈子,出了趟院门,便领回来一个男朋友,这种从天而降的惊喜,对身为大龄剩O的简老板产生了巨大的冲击力。
与惊喜伴生的是无边的焦虑,人本刚毅,却因爱而脆弱。
“喂,等你清醒了,这事儿还算数吗?”简漾同手同脚地迈着步子,还不忘再三确认自己的名分。
“唔?”程郁关键时刻又傻了,似乎听不懂诸如“这”和“那”的指代词,不太灵光的脑子生锈般咔咔转了几圈,到底没想到该怎么答复。
“哎,肯定算不了数,”简漾双手捂脸,叹息间带着绵软的气音:“你那么好,怎么会看得上我这种没有上进心的老男人。”
程郁没听清这句话,他的脑回路还在处理之前的指代词,没有立刻给出回应。
爱人的态度是一切情绪的放大镜,简漾才卸下不久的乌龟壳又颤颤悠悠背回了背上,“一定是我自作多情了,你需要的可能只是我的治愈能力,把病友当成伴侣的事你也不是没干过……”
程郁越发不能理解简漾的发散思维,抿着唇一声不吭。以前的程郁极度缺乏安全感,这次发病后,仿佛是为了弥补从前的残缺,他并不能理解“爱深情怯”这种情绪,也就无法和患得患失的恋人产生共情。
简漾像个心智低下的小孩一般,越想越委屈,只觉得从前的那些好都能和信息素挂到一个钩上去。自我怀疑的情绪也被无限放大,仿佛真像梁思诺所说的一样——这么大年纪,天天游手好闲,算什么东西?
高功能自闭症像是一座牢笼,囚禁简漾的同时也为他覆上了一层保护罩。如今的简漾如同破壳新生,大量未知的情绪纷沓而来,砸在幼嫩的雏鸟身上,一丁点猜疑和否定都能让它遍体鳞伤。
程郁虽无法与简漾共情,却看出了恋人的脆弱,他手足无措,只得牵着简漾的衣摆轻轻摇晃,喉结滚动:“兔,喜欢,最,喜欢。”
简漾原本还能自控的情绪,在听到这句话后彻底崩塌,红着眼眶控诉道:“你现在说的话都不算数,我知道的,我就是不好,我哪里配得上你。”
程郁被简漾泫然欲泣的模样吓得差点质壁分离,只以为是自己做了什么错事,惹主人伤心了。
他迅速躬身蹲下,蜷坐在简漾脚边,紧紧抱住对方的膝盖,抬头凝视简漾,左手乖乖举起摊开,意思是知道错了,主人可以打自己的手板心。
简漾有一瞬间愣神,程郁的这副模样,和他那只Q版麦伦手办彻底重叠了——裹着绷带的小人蜷膝蹲坐,眨巴着清澈水润的大眼睛,手中握着一朵废土玫瑰,等待有温柔的路人前来认领。
心疼的情绪在胸腔内滋生,暂时压制住了那些妄自菲薄。
“你这个小傻子,”简漾破涕为笑,和程郁一起蹲下,与对方额头相贴,别扭又娇嗔地开口道:“等你醒了,可不能告诉我这是一场梦,只有我一个人把它当真,那就太混球了。”
程郁太阳穴突突直跳,大脑超负荷运转,“这”、“它”、“那”……如此多的指代词,小傻子真的很为难啊。
“你现在喜欢我,以后也要喜欢我,要是你醒过来不认账,我就诅咒你当一辈子傻子。”
简漾难得任性,话说出口的瞬间便后悔了:怎么能当一辈子傻子呢?自己的小朋友可是弄潮游戏市场的不世奇才,万般荣誉加身,永远光芒万丈。
是个像星星一样闪耀的人。
仰望星空的自己,能否伸手触及他的星点荣光,做一个与有荣焉的忠实信徒呢?
莫须有的单恋总是容易使人产生自卑,简漾虽然脆弱,却没有那么胆小,即使程郁当下的状态无法给出任何承诺,他也愿意去试着相信。
相信梦境中的昙花,终能结出饱满的果实。
他也没再胡思乱想,在程郁面前,最多的感受永远是满满的安全感和被纵容出的自以为是,并不需要太多的伪装和猜忌。
“程郁先生,请你时刻谨记,你在变傻的时候给自己找了个男朋友,黏在身上甩不脱的那种,要是你敢始乱终弃,我就……”
简漾牵着程郁的手往孔鸥那栋别墅缓慢踱步,“我就”了半天,也没想好该怎么胁迫对方,最终以一个非常孩子气的说法搪塞了过去:
“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程郁膝盖一软,被这个听起来十分严重的威胁吓到了,食指在简漾掌心轻轻挠过,带起又痒又烫的触感,似是讨好道:“兔,我的。”
“你就只会说这一句,真是个小傻子,”简漾笑骂一声,敲响了孔鸥院子的大门。
与阮凉的雷厉风行相比,这座别墅的主人明显温吞了许多,过了五分钟才出现在小院的石径上。
简漾隔着黑色铁栅门望过去,第一次清晰地看到了孔鸥的容貌。
对方巴掌大的小脸上,五官清秀灵隽,眉眼精致得好似工笔画一丝丝勾出来的,扎在裤子里的深灰色衬衫将他残存着少年感的腰身掐得极细,深色面料则将他的皮肤衬得格外清透白皙。
果然瘦得像个纸片人,如果阮凉没有事先强调对方是位alpha,简漾一定会认为他是个肤白貌美且纤细柔弱的omega。
“你好,我们是三号楼的新邻居,很高兴认识你,今天有空就过来拜访一下,打扰了。”简漾率先开口,打破了安静的氛围。
“你……你们好,”孔鸥看起来颇为不安,步伐轻且乱,三两步走到门边,颤抖着手拉开了大门。
三人都带着颈圈,本是相安无事,这位瑟瑟缩缩的小邻居却因为过度紧张而自报了家门:“你们能来做客我……我很荣幸,我……我叫孔鸥,是alpha,已经在春和苑住了半年。”
原本只是稀疏平常的寒暄,类似于“我叫某某,性别男,爱好女”,可落在程郁耳中就不是那么个味道了。
程郁该聪明的时候比谁都聪明,他一听到alpha这几个字眼,眼珠一转,剜肉般狠狠瞪了孔鸥一眼。
还不等简漾阻拦,他便虎着脸凑近些,略一踟躇,像是要挑事,一开口便是粗声恶气:“你,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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