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掉虞翎风总会有机会的,至少现在云师姐站在她这边,对虞翎风的印象从“陌生人”到“师妹已解除婚约且对师妹有人身威胁的未婚夫”,而且她还拿走了虞翎风的第一个金手指。
看南姝予吃的欢快,云晏卿都有觉得胃口大开。
出于对自身安全的考量,她们没有在一楼的大堂里用餐,而是要了间包厢。
被美食安抚了焦躁的情绪后,这几天的事情再度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如果她没有跟云师姐一起去寒山窟,云师姐还会遭遇到这些事么?水池里的那个女人还会出现么?
南姝予愈发觉得自己是那只引起风暴的蝴蝶,可现在一切都无从考察,只要没有发生就存在任何可能。
见南姝予明显又走神了,云晏卿出声说:“不好吃吗?这是华膳楼的招牌菜,要不要再点其他的?”
“嗯?”南姝予回过神,看到满桌子的菜肴连忙摇头,“别别别,这已经够了,点那么多做什么,我们俩又吃不完。”
自从修仙之后,南姝予每餐要吃的食物是前世的两倍,她还担心自己会不会长胖,后来发现整个修仙界就没有一个胖的,可大家都很能吃,于是她淡定了。
思前想后,南姝予还是开口了,“师姐,关于阎王令,你有什么头绪吗?”
云晏卿的眼神微冷,但不是针对南姝予,她说:“大致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她在拜入玄宗以前一直在无上圣境中,直到正式踏入修仙之路才离开无上圣境,进入玄宗。若说要结下什么仇怨倒也说不上,唯有可能是出于嫉妒。
而且拿得出九星仙草做悬赏,也只有那几个世家了。
南姝予点点头,既然云师姐已经对此有头绪,那她没必要跟着瞎掺和了。只不过——
“师姐,若你查出了,还请告诉我最后的结果。”南姝予正色道。
她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对方能以“九星仙草”作悬赏,自然是对云师姐恨之入骨,这种东西即便是在顶尖世家恐怕也是要记录在册,什么时候拿的、作何用途,至少得是世家精心培育、颇为看重的人才能够拿到这种东西。
尽管不知她为何想知道这件事,可这又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更别说她两度出手相救,云晏卿不至于连这个都要瞒着她。
“这是自然。”云晏卿爽快地承应。
得到保证的南姝予在心中将此事暂时揭过了,正吃了两口,又听到云晏卿说:“方才我听到商贩说今日是花神节,等会要不要去看看?”
这节日的名字怎么一股子选美大赛的味道?
南姝予内心默默吐槽,问:“这是什么节日?”
“不知道。”素来博闻广识的云晏卿摇了摇头,“不过看起来挺热闹的。”
“师姐不是不爱去人多的地方吗?”南姝予好奇地看她。
她刚拜入玄宗那会儿冲谁都笑呵呵的,一副没心眼的傻白甜模样,云师姐对她颇为照顾,她要是课业上有不会的,云师姐都会手把手地教她。
后来其他峰的师姐妹们有举办过一些活动邀请她去玩,她每次邀请云师姐一起去都会被拒绝,起初她还以为是不是冒犯到云师姐了,后来云师姐才解释说她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太嘈杂的位置会让她头痛。
从那之后她就自觉地没有再邀请过云师姐了。
云晏卿轻拍了下她的手背,“谁叫你心事重重的,这不是想让你散散心么。”
南姝予差点笑的呛到,“不、不用了,比起凑热闹,我还是去补充点蜜饯果脯,我的存货都吃完了。”
“上次给你做的,你也吃完了?”云晏卿略显惊愕,她都没怎么看她吃过,怎么就没了。
南姝予抬手蹭了蹭鼻尖,“咳……那个我三天就吃完了。”
她其实老早就吃完了,光是自己买的零食就堆了许多,要不是乾坤袋里也是有时间流逝的,她能买包下一整个零嘴铺子都放进乾坤袋里囤着。
“我明白了。”云晏卿面色无奈地看着她,原以为她碍于情面不好说不合胃口,原来是早就吃完了。
因为她的坦诚,云晏卿便同她去逛商铺买零嘴。
云晏卿经过灵草堂时进去购买草药,南姝予被街边卖蜜饯果脯的小摊吸引注意,两人便稍稍地分开了一会儿。
买了六七包零嘴后,南姝予先是往嘴里丢了颗蜜饯,这才把蜜饯包好丢进乾坤袋里,眼角不经意瞥见一抹亮色的身影。
不管在什么时候,穿着红色外袍都是十分显眼的。这般亮眼的颜色让南姝予的目光在那人身上停留了一秒。
可就是这一秒让南姝予格外不爽起来,那是个容貌出众的女子,相貌清纯却气质妖娆,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在她身上融合的恰到好处。
尽管南姝予不想承认,但这个人是她见过的人里面,仅次于云晏卿的大美人了。
南姝予不爽完全不是因为她嫉妒这人长得比她好看之类的,实际上她还挺喜欢欣赏美人的,只是因为这人在看她。
用一种充满恶意的,含着轻蔑、不屑的目光看她。
在此以前,南姝予一直觉得小说里描写的那种眼神完全就是扯淡,说的那么夸张,哪里看得出那么多情绪了。直到今天她才发现,原来不加掩饰的恶意竟能明显到这个地步。
她不认识这个人,这人却对她充满恶意。
这股恶意叫南姝予觉得嘴里的蜜饯都没那么甜了。
红衣女子冲她轻蔑一笑,转身走进人群之中,红色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人群之中。
看着逐渐消失在人群中的身影,南姝予心里有种预感,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和这人再次相见。
“在看什么呢?”
买完药草的云晏卿走到她身旁,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然而并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
南姝予摇了摇头,“没什么,师姐买好了么?”
“嗯,已经买好了。你想逛什么?”云晏卿好脾气地问,她本就想陪她出来散散心,自然以她的想法为主。
南姝予搭着云晏卿的肩膀,歪在她的肩头,笑嘻嘻地说:“我都可以喔,有师姐作陪,做什么都开心。”
云晏卿心跳漏了一拍,面色镇定自若,甚至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既然这样,那陪我去趟飞火楼。”
又去买炼器材料啊,南姝予的脸都垮了下来,云师姐真不愧是首席大弟子,出来逛街都是买炼器材料、炼丹材料、画符材料,而她就是吃吃吃。
看她毫不犹豫地垮下脸,云晏卿止不住地笑,“你方才说有我陪你,做什么都开心。”
南姝予立刻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违心地说:“是啊,我很开心。”
天晓得她的这些课程都是靠着云师姐指点低分混过,在亲手实践以前,她也觉得这些东西很有趣,然而在做过一次后她就彻底不愿碰这些东西,那些个炉子还不如板砖来得有用,至少后者还能打人。
“那走吧。”云晏卿笑道,伸手挽住她的手臂。
被扯着往飞火楼,南姝予看着环在自己手臂上的手,刹那间有点转不过弯来。
明明以前都是她挽师姐的手臂,现在反过来还有点不习惯。
不过,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不过是挽手臂罢了,她们都同床共枕过了,挽个手臂又怎么了?
“师姐这次想做点什么?”南姝予随意地问到。
云晏卿捏着她的手臂,眼底是明晃晃的笑意,“上次你不是说我骗了你没能回家,这次正好经过北岛。师妹不介意邀请我去北岛做客吧?”
“真的吗?”南姝予这次真是喜出望外了,想到玄宗后,她又忍不住皱眉,“这真的不要紧吗?不会耽误么?”
云晏卿笑了笑,“难道你还赶着回去关禁闭吗?”
“……”
没想到云师姐竟然是这样的云师姐!
大概是南姝予看她的眼神太过震惊,云晏卿伸手去遮挡她的目光,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再过几天就是内门大比,师尊自然会让你参与内门大比,禁闭也就不了了之。”
“现在赶回去还要关几天禁闭,就算你乐意,小耳朵也不乐意。”
这番话听的南姝予目瞪口呆,她都不知道云师姐竟然这么……狡猾?
“师姐,你怎么知道内门大比?”南姝予追问到,因为刚才云晏卿说话时压低声音,她便也压低了声音。
云晏卿私下看了眼,指尖微动掐了个禁音诀,确保周围人都听不到她们的声音后,她才说:“因为东玉幻境即将开启,玄宗没有东玉令,只能靠实力争取名额。”
第17章
云晏卿打算买点材料,给南姝予的弟弟做几个小玩具,两人正挑着材料时收到揽月的来信。
信上只有四个字:
“要事 速归”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只得迅速打包材料赶回玄宗。
黛绿的群山绵延伸展,山脚的湖泊与苍翠青山寥寥几笔描绘出温暖的色彩。
“云师姐、南师姐——”
偶遇的弟子纷纷同她们问好,若是放在以往,南姝予定是会和他们寒暄两句,只是这次情况紧急,加之素来对其他人冷脸的云师姐在身旁,她只是冲那些弟子点头以示问候。
连绝峰
南姝予和云晏卿刚下飞剑,在旁边等候已久的师弟眼睛一亮,神色中难掩崇敬之色,“大师姐、五师姐,师尊在正殿等候已久,她说让你们到了峰上就去正殿。”
“嗯,我知道了。”南姝予点点头。
这倒是十分少见了,从她拜入玄宗以来,除了拜师的第一天,这连绝峰的正殿就没用过,没想到这次竟然让她们直接去正殿。
总该不会是乌勘的事情暴露了吧?
南姝予下意识看向云晏卿,云晏卿倒是淡定自如,对她微微颔首,“走吧。”
正殿前厅里一站一坐两个身影,坐着的自然是师尊揽月,而站着的那个——
南姝予看到那人当场愣在原地,“爹?”
来者赫然是南姝予的父亲、北岛南家的家主南裕瑾。
南裕瑾神色难掩焦急担忧,在看到她的瞬间快步走到她身旁,握住她的肩膀,确定她身上没什么伤才放松下来。
南姝予被他这番动作弄的反应不及,愣怔地问:“怎么了?”
南裕瑾还没说话,那边正气定神闲地喝着茶的揽月出声说:“明瑜昨日急匆匆地赶到玄宗找你,没找到你人差点把连绝峰给炸断了。”
明瑜是南裕瑾的字,揽月和南裕瑾曾经也是至交好友,这也是南裕瑾让她拜入玄宗的原因。
“找我做什么?”南姝予不明所以地看向南裕瑾,后者肃然道:“你此次外出历练遇到什么人了?”,锐利的目光叫南姝予闪避不得。
遇到什么人?
说起来大概就是乌勘、虞翎风、池子里戏水的女人,还有那个充满恶意的——
等等!
南姝予看了眼揽月,发现正殿里没有其他什么人,便如实说到:“我们遇到乌勘了。”
“啪——”
瓷器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揽月倏地站起身,神色严肃道:“你们受伤了?”
云晏卿摇头否认,“没有,乌勘是冲我来的,若不是师妹出手相救——”
“哎,”南姝予出声打断道,“我们都没事,就是靠那套符篆……”,她也不觉得可惜,只是现在想起来,她用掉那套符篆时,父亲只怕是察觉到了,毕竟是他亲手制作的符篆。
南裕瑾若有所思地看向云晏卿,又转身看着南姝予,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就好,当初给你也是防身之用。”
南姝予抓住自家父亲的手臂,探着脑袋对揽月眨了眨眼,说:“师尊,您若是不介意,我先带我爹回院子里了。”
得知她们没有受伤,揽月神色缓和了许多,点点头,道:“去吧。”
云晏卿还要复命,便站在原地同南姝予交换了一个眼神。
南姝予这才抓着自家父亲出了正殿,一边朝自己的院子走,一边兴致勃勃地说:“爹,你那套符篆简直太厉害了!”
南裕瑾听到这话手痒的想敲她的脑袋,又看到不远处还有弟子在悄悄地往这边看,便强忍了下来,“你以为天劫是什么?”
听出父亲这句话其中的意味,南姝予连忙抓着南裕瑾的手臂晃了晃,“那时候真是太可怕了,我差点以为自己要凉了,就那一会儿我就想起了爹娘……”
这话狠戳中南裕瑾,他到底没控制住,一把敲在南姝予的额头上,“凉什么凉,胡说八道什么呢!”
“哎哟!”南姝予捂着额头,差点没挤出泪花。
金丹期修士信手一击竟然如此厉害,她觉得她脑门都要淤青了。
南裕瑾这会儿还有些心绪难平,前几天他在睡梦中察觉到天劫惊雷符被激活,醒来时心都快跳停。
他在把这套符交给小予儿时可是千叮咛万嘱咐,现在这套符被激活,定然是小予儿遇到足以危及性命的危险!
他慌忙中穿上鞋子就往玄宗赶,动作太大惊醒了自家夫人,还是在夫人的提醒下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着亵衣,连忙裹上外袍朝玄宗出发。
尽管小予儿的本命玉牌还好端端的,但他始终无法放下心。在得知小予儿和她师姐一起去寒山窟摘天元草后,要不是揽月拼命阻拦,他都想直奔寒山窟了。
灵界中谁不知道命运无常,可这种事发生在自己孩子身上,他又怎么可能保持冷静?
南姝予安抚似地拍了拍自家父亲的手臂,“我这不是没事吗?不过,爹,你画符那么能厉害!我都没有和乌勘正面交锋,直接一套符把他给拍了。”
她怎么一点都没继承这种能力?
“幸好你没和他交锋,不然你连符篆都掏不出来!”南裕瑾瞪了她一眼,那乌勘可是不折不扣的元婴修士,就算是他也得艰难应对。她这次是走了大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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