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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纷云一怔。
系统的透视功能只能让她看到人体轮廓，并不能让她看清细节。
莲衣拍了拍她的脸，“你能易容成我，我自然也可以易容成你。”
她话音刚落，脸就变成了柳纷云的样子，连同一头褐色的长发也变成了黑发，一双和人眼无异的墨色眸含着柔波，笑容和柳纷云几乎没有差别。
这般变化，只在瞬息之间发生。
“方才，她将我当成了你，是在对你好。”莲衣没有马上变回去，而是凑到柳纷云耳旁，轻声提醒，“阿云，趁早离开锁月阁，不要被她当作某个人的替身。”
作者有话要说：
柳纷云：奇怪的八卦增加了
第13章 关怀
柳纷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替身啊？”她一头雾水，“我认识的人可没和大祭司有什么奇怪的交情……”
“可你师父虞清月，似乎和她有段冤孽债呢。”莲衣提醒道，“这个地方，刹阑依曾带着我来住过，当时并不叫锁月阁，但在四年前，络冰轮从流织国回来后，便将之改了名。”
柳纷云顿时跟遭了晴天霹雳一般，惊得站起来。
“因着‘冰轮’在你们华族人的诗句里，是月亮的代称，旁人都觉得这是络冰轮用来自省的静室。”莲衣继续说下去，“但若是有什么人名中带‘月’……”
“这可真是细思恐极。”柳纷云喃喃，“四年前，大祭司的确来找过我师父，当时我给她倒完茶，之后就去药房帮忙了，不晓得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总之那天晚上师父的脸色很差。”
她顿了顿，“但她们那时要是闹过矛盾，大祭司见了病中的你……呃，准确来说应该是‘病中的我’，又怎么会那么好心地给‘我’喂姜茶、加被子？大祭司是这样热心肠的人吗？”
“自然不是呀。”莲衣眨了眨眼，“所以我才觉得奇怪极了。”
柳纷云越想越觉得诡异，甚至寻思要不要给师父传信问一下。
此时已是午后，柳纷云一觉睡到这个时辰，又跑了一趟远路，肚子都在叫了，先将这事搁在脑后，打开食盒，和莲衣一起解决午饭。
“又这么素！”看着她拿出的菜，莲衣磨了磨牙，抱怨一句，却还是硬着头皮动筷子。
柳纷云笑道：“等殿下的肠胃养好了，便能放心吃口味重些的食物了。”
莲衣轻哼一声，瞥见她碗中有肉片，蓦地伸出筷子，夹到自己碗里。
“你变作我的模样回府，没人问什么吗？”吃完饭，莲衣托着腮，好奇地打量起身旁的小驸马。
“没有。”柳纷云摇头，“只有起居女官叮嘱了几声。”
“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无非是‘殿下注意身体’这样的话。”
“哼，我们一夜未归的缘由，连起居女官也不过问了？”莲衣笑了笑，眸中的落寞转瞬即逝，话锋一转，“阿云，你愿意住在公主府，还是搬到宫中的圣女殿？”
柳纷云正收拾碗筷，闻言动作一顿。
“公主府和太医院之间的距离，你也体会过了。”莲衣道，“若你住在圣女殿，每日睡到接近卯时，也赶得上太医院点卯。”
柳纷云不知她为何突然问起这事，想了想，“那殿下为何一直住在公主府，而不是圣女殿？”
“圣女殿正对面便是祭司殿，我不想一出门就看见络冰轮和她的弟子们。”莲衣不悦地皱起眉，“络冰轮要是真想对你动什么不好的心思，有我在附近，多少能让你安心些。”
柳纷云大为感动：“原来如此，多谢殿下关心，不过我想我应该可以对付……”
“莲衣黑化值上升30点，宿主别作死！”系统突如其来的警告，让柳纷云立即顿住话。
黑化值是个啥啊？！
“可以对付她弟子！”来不及多想，柳纷云慌忙改口，“但是络冰轮我肯定对付不了，还请殿下庇护我！”
莲衣：“……”
她微微抬起下巴，看向柳纷云。
管闲事，她从不喜欢，哪怕管的是夫君的事。
这一次是试探，如果柳纷云坚持拒绝她的好意，那么她一辈子也别想再受她的关怀了。
柳纷云正紧张，忽见莲衣勾起唇角，朝自己弯了弯眉眼，笑道：“我自然会庇护你，今夜我便去找络冰轮要个说法，等你‘病愈’之后，我们便搬入圣女殿住。”
“莲衣黑化值归零。”系统适时播报数值变化。
柳纷云悬着的心放下了。
陪莲衣看了会儿书，又喂她吃过药，等她歇下，柳纷云随意翻着书册，问系统：“黑化值到底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系统回答，“当宿主做出令莲衣不满的决定，或是他人伤害宿主达到一定程度时，莲衣的黑化值就会增加。”
“也是100点为满吗？”
“是的。”
系统说完，柳纷云再看好感度面板时，发现好感度值下方果然多了一个数字，因为莲衣的黑化值已经归零，这个数字就是0了。
越看越像病娇养成系统了……
“这么说来，要想莲衣不黑化，只要保持黑化值为零就行？”柳纷云问。
“还有好感度不能过低。”系统补充。
柳纷云表示明白，转头见莲衣的猫尾巴从被子里钻出来，便捉在手里，轻轻抚了抚，笑道：“原来你有这么在意我。”
睡梦中的莲衣翻了个身，柳纷云掌心的猫尾巴也跟着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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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送饭的弟子来时，发现锁月阁门口正蹲着一只大白猫。
“拜见圣女大人！”弟子们忙对大白猫行礼。
变化成大白猫的莲衣点了点头，旋即弓起身体，散发出威压。
“昨晚也不知是谁胆子那么大，竟在饭菜里下毒了，害得夫君昏迷一整日，到现在才苏醒，神智都不清。”她阴森森地道，“怎么，大祭司栽桩人不成，是想杀人灭口么？”
弟子们面面相觑，不知是谁起的头，扑通一声跪下，其他人闻声，也慌忙跪倒。
“圣女大人恕罪！吃食都是从百膳殿送来的，和大祭司大人无关啊！”一名弟子颤声辩解。
莲衣冷笑一声，忽地纵身扑上去，一爪子将弟子们手捧的菜盘打翻在地。
她自然知道不是络冰轮下的药，但她要让络冰轮知道此事。
动静一闹大，不多时就见络冰轮赶来，面色阴沉地看着碎了一地的餐具，以及被猫爪挠伤的众弟子。
“圣女这是犯癫病了么？”络冰轮压着怒意问。
“是呀~”莲衣慢悠悠地迈着猫步，走到她面前，“不过我的病自有夫君医治，用不着大祭司拿‘翻云覆雨散’来凑热闹。”
络冰轮脸色顿变，瞥了眼满地狼藉，与莲衣对视时，明白了她的意思。
“圣女说笑了，本座的祭司殿中可没有这种龌龊之物。”络冰轮淡淡道，“至于圣女所说的‘下毒之人’，本座今日刚捉了个本草堂的药师，公权私用，毒害柔妃，还没来得及搜身，不知圣女有没有兴趣同本座一起审问他？”
络冰轮早已和莲衣结下梁子，加上知道莲衣痛恨自己，此番盛情相邀，实则是在膈应她。
谁料莲衣却变回人形，抚着垂在耳旁的发丝，笑吟吟地道：“好呀，还请大祭司带路。”
络冰轮：？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祭司您是否有很多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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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一下字数争取多点存稿，v后给你们吃肥章
第14章 太乖
莲衣离开期间，柳纷云留在锁月阁装病，顺便浏览阁中的藏书，看看络冰轮有没有留下日记之类的书册。
浏览一圈，柳纷云心情更加复杂。
她本来以为莲衣在这儿看医书是偶然，现在发现这里的藏书几乎都是医书，偶有几本食谱野史，和她师父虞清月的书阁相差无几！
联系莲衣的分析，柳纷云开始慌了。倘若大祭司和她师父，真闹到要把对方关押起来的地步，她必须尽早离开这里！
还得名正言顺地离开，不能逃跑，逃跑只会刺激大祭司。
师父那里也要想办法传个信回去，问问对策，最好能问到当年的事。
计划是定好了，可柳纷云到底不熟悉这里，且不知道自家师父对妖的态度，在屋里转了一晚上，也没想出个头绪。
子时三刻，柳纷云趴在窗边看风景，忽听房门吱呀一声响，旋即是一阵咳嗽声。
审问的地方环境很差，络冰轮还用了酷刑，满屋子血腥味，莲衣体弱，待久了肺部很不舒服，在络冰轮面前能忍着，但到了信任之人的面前，她就再也忍不住了。
柳纷云忙过去搀扶她，抚了抚她的额头，觉得还有点热度，拉开门吩咐宫女烧两桶热水，而后将她抱上卧榻躺好。
“……你明明是人族，力气怎么这么大？”莲衣虚着声音问。
柳纷云本想说“从小锻炼的”，一想到好感度数值，决定冒一次险：“殿下是我的妻子，我抱殿下天经地义！”
“莲衣好感度上升5点，当前好感度70点。”
系统的声音让柳纷云激动了一秒，没等她说出更多土味情话，莲衣又咳嗽起来。
“咳咳……真会说些乱七八糟的胡话……”她白了柳纷云一眼，嗔道。
柳纷云心想哪怕是胡话，好感度上升说明你爱听。
口嫌体正直。
“明日你可以回太医院了。”喝了些水，莲衣道，“好好抓药，我会将我们的东西带到圣女殿，夜里你便能住在圣女殿里了。”
“那怎么成！”柳纷云下意识摆手，“你是女子，搬家的活合该交给我……”
“你不也是么。”莲衣轻声提醒，往她耳中呵了口气，拂开她的发丝，在她额角落下一印，“至少在我面前是，有我在，你不必逞强。”
酥麻顿时传遍全身，柳纷云良久才回过神，只觉两颊滚烫，偏过脸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
“你又脸红了。”莲衣伸手搭在柳纷云的脸上，轻轻摩挲，“你怎么这么容易脸红？扮作男人的时候，也会这样吗？”
柳纷云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不会，我只在殿下面前如此。”
莲衣眨眨眼，若有所思。
夜阑人静，柳纷云润湿软布，敷在莲衣额上。
“这又是干什么？”莲衣摸着软布问。
“给殿下退烧。”柳纷云道，“有没有舒服些？”
“好像是舒服多了。”
莲衣的病来得快，但有柳纷云的悉心照顾，去得也快。
“明日我回了本草堂，再去抓一副药，喝了能止咳。”柳纷云搓着她浸在水里的发丝，“这两日殿下咳嗽加剧，千万不要再到寒风里乱跑了！”
烛煌国的冬月少雪，但刺骨寒风无时无刻都在吹刮。
莲衣不当回事：“那又如何？有你在，什么样的咳嗽都能止住。”
柳纷云叹了口气，将她搂进怀里，耐心解释道：“人的身体和妖的身体不一样，更何况七公主生来体弱，这大冬天的要好好养才行，不然以后落下病根，难受的是殿下。”
“阿云你很奇怪。”莲衣在她怀里抬起下巴，“你既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人，又像个事事都要操心的老妈子。”
柳纷云：？？？
这些是什么奇怪的比喻？
“殿下是觉得……我操心的事太多了吗？”她试探着问。
莲衣却笑着摇头道：“我倒是喜欢被你这样照顾。”
她记忆之中，在此之前唯有七公主刹阑依待她好，不过那时的她尚未暴露妖族身份，只以猫的模样跟在刹阑依身边，做她的宠物。
然而，也只是宠物罢了。
烛煌国仇视妖族，莲衣很清楚，一旦她在刹阑依面前显出妖身，必定会遭到厌恶，更会被杀死。
在遇到柳纷云之前，从未有人如此坦率地照顾她，无论是什么身份的人。
不过……她依然对柳纷云抱有戒心。
人族的心思复杂得很，阿云也许只是为了活下去，或是为了保全流织国而讨好她，故意装给她看呢？
毕竟，流织国的住民也是敌视妖族的。
柳纷云压根不知道她会想这些，见莲衣笑而不语，好感度和黑化值也没动静，便为她推拿起退烧的穴道，好让她能更舒服些。
热腾腾的洗澡水很快送来，等宫女内侍们离去，柳纷云往水里放了个小药包，对莲衣道：“今夜的药浴只能这样了。”
祭司殿到底不是自家地盘，哪怕屋里的装饰非常华美，宫女内侍的服务也很周到，柳纷云依然没有安全感。
莲衣迈入暖水，雪白的肌肤一寸寸浸到浅棕色的药液里。
“今日阿云还陪我一起泡药浴么？”在池中坐好，她问柳纷云。
柳纷云笑着摇头：“不了。”
“可我想要你陪。”莲衣用食指划着水，笑盈盈地看她。
“那就如殿下所愿吧。”柳纷云没有拒绝，或者说是顺从惯了，未等莲衣反应过来，面前已落下衣物。
散了头发，柳纷云走入池中，和之前一样靠近她，为她搓洗身体。
莲衣皱了皱眉，有意将她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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