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骆允节朝着于塔摇了摇头:“骆某似乎并没有成功。”他觉得眼前这位于二公子的态度有点奇怪,如何就能断定他能得钱大小姐青睐呢?
“不急,以后机会多的是,骆兄只要用心些,必能抱得美人归。”于塔冷笑一声,前世江三言虽然入了钱大小姐的眼,可最终入赘钱府的却是骆允节,这位骆公子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最后活生生地夺了权,成为了钱府说一不二的新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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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廊桥上的身影已不知何时远去,于塔目送着骆允节离去,他被杖责后,足足卧床了两个多月,自伤好后便知晓失去的不只是一个秀才功名。
平常围在身边的知交好友都避而不见,就连父亲才升起的看重心思也淡了去,他多番打探才找到这位骆氏布庄的小少爷。
与他这个庶子不同,骆允节是嫡生,但依然是次子,虽然父母疼爱,却依旧比不过嫡长子的天然优势。今后也最多分些田地和财务罢了,父母再疼爱,家族产业依旧要留给嫡生的长子,自古以来的规矩便是如此。
最重要的是骆允节运道很好,记得钱府在百钺二十六年招赘那女秀才不成后,钱大小姐就染了风寒,最后钱府公开招赘,钱大小姐选的就是此人。
只可惜冲喜不成,继钱大小姐病去后,钱义也中了风,至于钱家那个草包少爷,在骆允节的手段之下根本就没有反击之力,最后偌大个钱府就易了主。
虽然不明白江三言为何会早三年就中了秀才,但她已然入了钱大小姐的眼,所以这是不是说明,最终入赘钱府的人还是骆允节呢。
历史果然不能改变,自己只是中了秀才就落得如此下场,还让那江三言走了大运。于塔反思多日,决定换一条路走,先把这个骆允节收入麾下,果然一见面两人就达成合作,他日后只等着坐享其成了。
此时江三言正带着钱小乔一路去寻李铢,来到一处装饰精致的院外,她恍惚有种错觉,感觉是自己在跟随着钱大小姐而来。
进了门,路过亭台时,同样沉默了一路的钱小乔却轻轻开了口:“等一下,你这身衣服与发带搭配有些不相宜,换一个可好。”
江三言停下脚步回头看来,佳人巧笑倩兮,手里拿着一个深蓝色发带,看得人不舍拒绝,她原本有些别扭的情绪顿时就淡了。
就仿佛是一潭湖水遇到了一条清澈的河,不露痕迹的、慢慢的侵占着她的领地,略有惶恐却不反感,甚至有些隐秘的欢喜,欢喜于这种令人舒服的靠近。
她便点了点头,伸手道:“多谢钱小姐了。”
“此处无铜镜,江秀才待如何整理,不如坐下片刻,我来帮你。”钱小乔干脆先坐下,然后把另一个竹凳拿到自己的膝盖前,示意江三言坐下。
“这……不妥吧。”江三言眉毛微蹙,脸颊微微发烫,总觉得这等事太过亲密,她们初次相见便如此,是否有些太快了,虽说君子之交也有一见如故,她对这钱小姐多少也有些如故的感觉,但感觉是一回事,彼此接触亲密又是另一回事。
“若你不愿让我帮忙,便由霜儿来吧。”钱小乔看了眼霜儿,眼底暗含着一丝深意,身子却没有站起来,依旧亭亭地坐着。
多年来主仆的默契,让霜儿一瞬间就领会了小小姐眼神的意思,只见她夸张的双手一抬,像戏台上的角一样碎步靠近,语气和动作都极为造作道:“哎呀,那便让奴婢来为你宽衣……不,为你束发吧。”
江三言身子一僵,本能的侧身躲开,然后从善如流坐下,应道:“有劳钱小姐了。”仿佛晚应一会就要落入霜儿的毒手一样。
主仆两个对视一眼,眼底皆有笑意,笑这人性子简单,也笑她们主仆过于浮夸的配合,不过好在结果达到了。
钱小乔伸手,霜儿便把准备好的木梳递过来,她缓缓把发带解开,然后把头发复又拢起,再用自己准备好的发带束起。简单的动作仿,却仿佛让这亭台下的时间都停住了一样,静谧的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多谢。”待绑好发带,江三言站起来便直接往前走,仓促道了声谢,却连头都不回一下,她几乎可以预见自己的脸已经红了,毕竟呼吸已如此灼烫,脸颊尤甚,怎好意思再回头。
殊不知身后的人无声地笑了笑,耳根也升起一抹淡淡地绯红,只有霜儿在一旁看着两人的反应,面不红气不喘地捂嘴忍笑。
进得厅去,江三言才发现除了李铢之外,还有一位看着面色不善、衣着富贵的老者端坐在主位之上,她向自己的恩师行过礼后,走过去坐下。
却见身后紧随而到的人朝着那老者甜甜喊了声:“爹爹,你怎么来了。”
原来这位老者就是钱父,他把目光从江三言身上收回来,心道这气度与样貌勉强算能与女儿相配吧,就是不知性格和为人怎么样,他在心底打定主意,但凡有一点让自己不满,就坚决不同意招此人入赘。
寒暄过后,便是钱父与李铢谈论一些时事与商场见解,钱小乔在一旁偶尔接一下话,江三言则规规矩矩的一言不发,静静坐在那喝茶聆听。
钱父看了眼江三言,心道还算沉得住气,他话锋一转,问到:“世人总觉得这出嫁后的女子在外抛头露面有些不妥,江秀才你觉得呢?”
突然被点到名的江三言,马上放下手中的茶杯,恭谨道:“晚辈以为,世人如何想是世人的事,有无不妥要看那位已出嫁的女子,她喜欢如何做才最重要,毕竟日子是她自己的,只要不是行恶事,即使我们不能理解也需尊重。”
就像她的妹妹不喜欢读书便要学做绣活一样,这对江三言来说依旧不能理解,但不论自己的身份如何,都不应该强行去指责或改变江小丫的选择,因为那是妹妹喜欢的、想要的生活,她能做的也只能是慢慢引导,以及尽力支持。
钱父心底认同,面上却仍旧不满意,他追问道:“若世人不这么想,偏要来指责甚至为难呢,你待如何?”
“若想做个普通人便只管默默过好自己的生活,不显山不露水不惹人嫉便可,若是想做行大义者便努力去影响乃至改变世人的看法,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活法。”
江三言想了想,思路清晰道,她看向这位赐县首富钱义钱老爷,又看了眼老神在在的李铢和不露声色的钱大小姐。
依稀找到了当初入钱府还欠条时被李铢考校的感觉,只是不知这钱老爷考校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她隐约猜到了一些,这下心里便踌躇了起来,要不要好好作答呢?
“那江秀才呢?你是想做普通人还是要做行大义者?”钱父抿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总觉得这女秀才在打太极,说出的话也模棱两可,没有认真表态。
他最在意的是女儿,是这个人行事有没有把女儿考虑进去,很显然到现在,钱义还没听到想听的答案。
“凡事量力而行,若只能做个普通人便默默欢喜,以免护不了身边人周全,若有能力去做行大义者,便尽力去影响更多的人改变看法。”
江三言顿了顿言尽于此,不想再多说什么,她已经知晓此中深意,这所谓的考校便不单指字面的意思,无论是自己走科举之路,还是钱府意图招女子入赘都是同理。
钱父皱了皱眉收回了话茬,继续与李铢交谈几句就先行离去了,他说不清自己是满意还是不满意,但就像这女秀才说的,是女儿自己想要的,这等选择之后会是什么日子她自会识得其中滋味,他这个做父亲的能做该做的也只有尊重和支持了。
厅中仅剩三人,钱父一走,江三言也放松了许多,方才一问一答间总觉得压迫感倍增,这下总算是轻快了。
“时辰已晚,家中只有小妹一人在家,学生就先行告退了。”
眼看着就要到亥时(亥时初是晚上九点),江三言不免有些担心妹妹,不得也要先走一步了。
幸好钱府想得周到,院外竟然还有三辆马车在侯着,其中一辆正是为她准备的。
李铢看了眼天色,不急不慢道:“如何,我这徒弟表现的可还让你满意?”
“良人如玉。”钱小乔嘴角微微上扬,眼底带了笑意,显然是很满意了。
“哈哈,这评价似乎太高了些,我看不是玉,是木还差不多,不过这一身行头还算得体,钱大小姐费心了。”
李铢轻笑出声,没有想到钱小乔会说出这么四个字来,虽说江三言方才的应对之言有些中规中矩,但也算表明了态度。
一个量力而行,足以让钱老爷放下心,毕竟为人父母最怕的就是女儿所托之人不知轻重,迎难而上是好事,但若没有方法,没有能力,盲目的迎难而上就是蜉蝣撼树,不仅自讨苦吃,还会苦了身边的人。
“还有三个多月就要府试了,先生觉得她可否下场一试?今后又是否能请您喝一杯钱府的喜酒呢?”钱小乔浅笑一下,似乎也认同了李铢的话,她话头一转,问起了自己最关心的事。
“前面的问题我可以回答,后面的问题我就不知道答案了,三言对经义方面的掌握很扎实,策论多练习一番也不成问题,唯一的变数就是诗赋,目前最好的办法也只能是多多练习了。”
李铢面色严肃了几分,想起江三言在诗赋上的天分,忍不住摇头叹息,她这个先生任重道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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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刚好三言也来了, 不如我们问问她怎么想的吧。”李铢听完钱小乔的来意,就见江三言走进门来, 她便将问题又说了一遍。
原来是府试在即,江三言不日就要赶往襄北府府城备考,届时她的妹妹就没人来照料,所以钱小乔提出可以把江小丫接进钱府,代为看顾。
“这委实不妥,钱府于我有恩,怎敢再让妹妹叨扰。”
“你不同意把妹妹托付给钱府, 难不成想送到为师这里来,我李园可没人会管教孩子。”李铢想也不想就把自己这条路给堵上了,她大约能明白钱小乔的心思,也乐意顺水推舟。
“不劳烦恩师, 我打算将妹妹托付给邻家的一位老人家,想来应该不会有问题。”江三言想了想,唯一的人选就是对门的张奶奶了。
“老人家难免精力有限,再者说你既然说我钱府于你有恩,我是个商人,看重的是利益, 江秀才以为钱府对你就只是白白施恩吗?”钱小乔见她态度坚决,她想着自己的打算,不得已只能换种方式让江三言妥协了。
江三言面色一红,这话不知道该怎么接,犹豫了片刻她才答道:“我乃重诺之人, 也感念钱府雪中送炭,若我中了举人,一定将那二十两纹银还上,至于我名下能免赋税的田产也可全挂在钱府。”
左右她就两亩薄田,如此一来既还了恩情,又没损失什么,也算一举两得吧。
钱小乔轻笑,眼底带了一点审视道:“你又如何认定自己一定会中举,万一落榜,那我钱府的付出不就都打水漂了。”
“钱小姐放心,无论中与不中,我都会想办法把银子还上,哪怕是去钱府做工也会还上。”
她知道商人投资看重的是回报,而不是仅仅回本,但最差的情况便只能如此。
“你以为我花费心思是为了那一点赋税,我要的是你心无旁骛,我要的是你一定中举,不然你哪里有底气做我钱府的姑爷?”
钱小乔语气缓慢,每一句都似有千钧重,她要的是那点蝇头小利吗,她要的是这个人,是这个人有一个能和别人抗衡的身份。
事已至此,她不介意把事情说的直白一些,既然已经认定了这个人,便无需再拖沓。她的行事风格一向是雷厉风行,也最讲究效率。往日已经为这个人破例许多,这一次她不想再兜圈子了。
“我何时答应要做钱府的姑爷了?钱小姐慎言,免得有损姑娘家名节。”江三言眸光一惊,在心底速速思虑着昨夜,生怕自己遗漏了什么细节,她不记得有这一回事。
“昨晚家父对你十分满意,我亦如此,不知江秀才看不中我哪里?”她神色不自觉的倨傲了一些,语气也放得更慢了。
“这……是在下高攀不上钱府。”
“我们身高相差无几,谁也不高谁一等,又谈何高攀?”
“白首之约需情投意合,我与你之间并无情意,怎能贸然在一起?”
“不试过怎会知道不能琴瑟相和,你又如何断定我对你并无情意呢?还是说江秀才看不上我等商户之女?”
空气里莫名有了丝剑拔弩张的味道,江三言看着钱小乔即使神色侵略也不损貌美的脸,她只是下意识的拒绝,带着前世残存的偏见与执拗,心底不知不觉已溃不成军。
看不上商户之女吗?怎会?配不上人家的是一穷二白的她,更何况自己就真的没动一丝一毫的情意吗?
昨晚看到霜儿的那一刻她就做不到无动于衷了,长巷里的买诗之举,以及后面每次的违和感仿佛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而不是猜测。
但诚如她所言,结白首之约应彼此有情,这位钱大小姐所求的是一份纯粹的感情吗?她虽然不曾有过男女之情,对钱小乔也不排斥,但那日酒楼雅间里接连走出的男子依旧还在脑海,如此广撒网的行为,怎能保证自己不是那众多上钩鱼儿中的一个呢?
“我所求相伴之人,需一心一意钟情彼此,而不是什么利益相和,钱小姐既然是商人,应该也明白因为利益走在一起的人,也往往会因为利益分开。”江三言思虑一番,语气诚恳道。
“巧了,我也正是此意,既然我们想到一块去了,明日就把令妹送到钱府来吧,我还有事就不打搅李先生了,霜儿,我们走。”钱小乔明媚一笑,此来的目的已达成。
“钱小姐,你有没有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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