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饭量忽然见涨了。”
“是啊,谁知道呢?大概是大王最近找王后找的太累了。快些绐大王送饭去吧。”
不过是无心的两句话,落在沈修宇耳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沈修宇隐藏在一棵大树后,等她们走远了,这才不动声色的走了出来,一双拳头已经攥成了铁拳。
他朝着旁边的树狠狠砸了一拳,便离开了那里。
他没有回去寝殿取东西,而是直接找到了金元恺,叫金元恺这两日好好带人盯紧了仇霄,必须时时刻刻都盯紧了,一刻都不能松懈。
金元恺料定他是找到了什么线索,于是便照着他说的去做了。
夜里三更的时候,金元恺发现仇霄的寝殿内亮起了微弱的光芒。
金元恺蛰伏到了屋顶上,揭起一块瓦片往下看,就看到了仇霄启动密室的情形。
他的身体一动不动的紧贴屋顶,直到仇霄进入了密室,这才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沈修宇此时还带人在城外一家一户的搜寻周南的下落。
只见他身着黑色披风,一张英俊的如同刀削斧凿的面孔上写满了阴鸯杀意。
“皇上!”
金元恺下马,在他面前单膝跪下,“属下有要事禀告!”
沈修宇纵身下马,“你们都下去吧。”
喝退身旁人,他急切道,“如何,你查到了什么?”
金元恺走上前去,附在他耳边窃窃私语了一阵,沈修宇面上绽出冰寒冷笑来。
“果真如此。很好!金元恺,你现在便随朕前去仇霄的寝宫!
今日若是他不给朕一个满意的解释,朕的铁骑定要踏平他的寝宫!”
沈修宇怒火正炽,且此次仇霄做的确实过分。
金元恺也不敢劝,便随着他去了,希望他的怒火可以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被浇灭。
沈修宇带领大军将整个羌国王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了起来,就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金元恺亲自带人打开了密道,爬了进去,将周南、周鸣轩和仇霄带了出来。
“仇霄,你可真会藏啊,可真让朕好找啊!”沈修宇冷笑道。
“沈修宇!周南他根本就不愿意同你回去!你这样武力相逼,只会叫他更讨厌你!”
“讨厌不讨厌,是朕和他的事,你这个外人有什么资格插足我们!
若是你还想安安稳稳的当你的羌国国君,便给朕让开!
朕对你已经仁至义尽!
再不让开,朕便叫你的羌国即刻易主!”
“易主便易主,我绝对不会让开的!”
仇霄毫不退让。
沈修宇冲上去和他厮打起来,两个人完全不顾自己的形象,就像两头发疯失智的狗熊,不要命的朝着对方的脸上招呼。
“行了,仇霄,别打了!”
周南心急如焚的制止道,“动手解决不了问题!够了沈修宇,你不要再打他了,我跟你走就是!”
沈修宇听他这样说,即刻便住手了,仇霄痛心疾首道,“周南,你不能跟他走!沈修宇!你这混账,我跟你拼了!”
仇霄拔刀便朝着沈修宇的命门处砍去,沈修宇攥住他的手,狠狠的将他向后一推。
仇霄身后刚好是一张桌子,他叫沈修宇掀到了桌角上,后脑勺碰到了桌子的尖角上,当即便不省人事的晕倒过去。
“仇霄,仇霄!”
周南冲上去抱起他,仇霄睁开眼睛,奄奄一息的对他说了一句“别跟他走”,便昏死过去。
“来人啊!”
周南目中含泪的向外叫道,“快将王上带到御医那里!”
全程都无视了沈修宇。
沈修宇极为不甘的对他道,“小南,朕的脖子叫他划破了…”却被周南迎面甩了一巴掌。
周南眼眶通红的瞪视着他,“沈修宇,若是仇霄有个三长两短,我自会下去陪他!你休想叫我回去!”
说罢便丢下了满脸受伤的沈修宇,追着仇霄出去了。
沈修宇死死盯住他的背影,喉结上下剧烈滚动着。
“陛下,”金元恺迎了上来,“属下带您去包扎伤口。”
沈修宇狼狈且伤心的叫他扶着走了。
仇霄伤到了脑袋,一时之间没办法醒来了,只能叫仇绝代为掌权。
周南想要留下来照顾仇霄,却被沈修宇用灭了羌国作威胁,只能极不甘愿的带着儿子和沈修宇走了。
为了仇绝,长歌留了下来,却在第二日便等到了一个叫他心如死灰、晴天霹雳的消息。
仇绝要和洛离成婚,要洛离正式成为他的王后。
听到这个消息,长歌难以置信的闯入了仇绝的寝宫。
“仇绝,你要跟别人成婚?!”
长歌声音发颤、面色惨白的问道。
洛离叫人带着去试婚服了,所以房中只有仇绝一人在。
“什么别人?”仇绝沉下脸来,“那可是本皇此生的挚爱之人!倒是你,一直对本皇纠缠不清,还有没有一点廉耻之心了?”
仇绝的一番话讽得长歌心如刀绞,泪光涌动。
他就站在那里,泪眼模糊的望着仇绝,而一言不发。
仇绝看他这个样子,只觉得心头无辜的升腾起一股烦躁。
仇绝走到他身前,细细端详着他的面貌,觉得他长得甚是好看,蛊惑人心,看上去便不是什么好人。
“本皇此生心悦的只有小离一人,本皇会娶的,也只有小离一人,本皇劝你尽早死了攀龙附凤的心,早些离开羌国,不要自取其辱了。”
长歌毫不留情的讥讽道。“若不是你身上余毒未解,你以为我愿意留在羌国?”
长歌冲他喊道,“只要你身上的毒一解,我便立刻离开羌国,一刻都不多做停留!”
说完,便伤心的离去了。
仇绝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只觉得胸口处隐隐作痛,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是什么原因。
第二日,仇绝便正式迎娶洛离过门,宫中的人全部都去参加他们的大婚了,唯有长歌独自一人待在房中。
他回想着过去同仇绝的种种甜蜜往事,不敢相信曾经生死相许、至死不渝的恋人就这样把他绐忘了,却又在听到外面的烟花炮竹声后,被迫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他拿着他和仇绝曾经的定情信物,痴痴的望着,热泪滚滚落了下来。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送入洞房…”
远处隐隐约约的传来喜庆的吆喝声。
想到接下来他们要做的事,长歌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像是叫人给活扯开来似的,疼得他坐立不安、无所适从。
他从小便是孤儿,孤苦伶仃,孑然一身,好不容易遇到仇绝这样一个可以倾心相待的人,将自己的整颗心都捧着送了上去,却叫老天这样的捉弄。
仇绝就是他的命,就是他的心,今日之事无异于剜心割命。
他实在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只能拿起桌上的酒,通通给自己灌了下去。
“阿绝,阿绝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第84章 能亲你一下挨这一刀也不算亏
回凛朝的马车上。
沈修宇和周南单独坐在一辆马车上,金元恺带着周鸣轩坐在后面的马车上,紧随他们其后。
“小南。”
沈修宇又是心酸又是喜悦的抓住他的手,“朕这次一定不会辜负你了,等到回朝,朕便封你为皇后,封咱们的儿子为太子,给你们母子一个名分。”
周南想到仇霄,只觉得心痛如绞,他的心思全部都在昏迷不醒的仇霄身上,所谓身在曹营心在汉,说的便是如此。
“小南,你不要不理朕,你跟朕说说话,求你了…”
沈修宇的声音不断回响在耳边,强行打破了周南的思绪。
周南冷淡的把手从他手里抽了出来,“沈修宇,你是高高在上的凛朝皇帝,我周南不过是一介草民。
你要做什么就去做,不用跟我说,反正你也不会听我的!
你从来都是这样自私,不是么!”
“小南,除了叫朕跟你分开,其他的朕全部都允了你,求你别这样…”
这样的周南叫沈修宇感到恐慌,虽然周南人在他身边了,可周南的心却离他更远了。
“小南,朕真的错了,求你绐朕一个机会,叫朕好好弥补你们母子…”
沈修宇攥住他的肩,眼中弥漫着异样的狂热,深深的看着他。自从他们重逢以来,沈修宇都没有机会这样好好看看他,比起当年,周南更加消瘦、白皙了不少,却依旧是姿容绝丽,堪比天人。
沈修宇痴迷的看着他殷红的薄唇,情不自禁的凑了上去,霸道舌尖在那微凉薄唇间舔/舐起来。
周南只觉得心中无限悲愤,都五年了,这人还是要强迫他!
"小南…小南…朕好想你…"
沈修宇双臂如同铁臂,死死的环住他的腰,滚烫唇舌撬开他的唇,长驱直入,大肆征伐。
“放开!沈修宇!”
周南带着泪意挣扎道,这人这样大费周章的将他弄回来,不过是因为缺少一个好上的床伴吧?
他死命的去咬沈修宇,但沈修宇实在太想念他的气息了,非但没有放开,反而将他强行搂得更紧了。
“唔唔”
周南只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过去,回到那个暗无天日,叫沈修宇压着欺负的深宫。
逼仄绝望涌上心头,叫他再也克制不住,一把拔出了腰间的匕首,朝着沈修宇的胸前捅去。
匕首才插入沈修宇胸前一点,周南便清醒了。
他颤抖着停了下来,眼泪夺眶而出。
“沈修宇,够了,放开我…”
沈修宇的身体也因为疼痛剧烈战栗起来,但他并未因此而丝毫放开周南,反而是笑着对周南说道。
“没关系…只要你能解气,怎么样都可以…”
他甚至将周南抱得更紧了些,叫那匕首插得更深了些。
只见他忍痛含笑,嘴角有血沬淌出,“小南,只要你能解气,就算叫朕生受那凌迟之刑,朕都能受住了…只要你别走…”
沈修宇一手扣住他的后脑勺,紧得像是要将他楔进自己的身体中似的,一边断断续续,口吐鲜血的说道。
“能亲你一下,挨这一刀,也不算亏。”
沈修宇说完,便一头栽倒在了周南身上。
周南彻底被他逼得方寸大乱,只能含着泪将他的身体放平,一咬牙,把他胸前的匕首拔了出来。
匕首拔出后,沈修宇的鲜血当即便飞溅了出来。
周南取岀随身携带的金创药撒在了他的伤口上,看着他英俊的面孔由于疼痛扭曲的缩成了一团,内心并不好受0
如果可以,周南只想一死了之,再也不必被这些情爱所牵累,但他又舍不得儿子,只能这样艰难的活着。
沈修宇昏迷了小半个时辰,忽然大汗淋漓的从座位上弹了起来,脑袋都撞到了马车顶上。
周南正要问他怎么回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却见沈修宇连滚带爬的朝他扑了过来。
不顾自己还在受伤,死死的把他给抱住了。
“小南,你别自尽,求你了,朕知道错了,你别自尽…”
沈修宇惶恐的声音不断回响在耳边,重重敲击着周南脆弱的心脏。
周南被他这样紧紧抱着,这才发现他身上的衣服全叫汗水给浸透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周南叹道。
沈修宇抱着他,形似疯魔的喃喃自语了一会儿,终于平静下来,胸前的衣服再度被鲜血浸湿了。
“好了,你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了…我答应你,鸣轩成年之前,我都不会寻死,这样你总满意了吧…”
周南泪光涌动道。
“好,好,谢谢你小南…”
得了他的应允,沈修宇总算能够放心的闭上眼休息一会儿了。
然而,即便是休息,他也一直都死死的握着周南的手,连半分松动都没有。
他生怕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南会消失不见。
他们连着赶路赶了两日,第三晚的时候,决定好好休息一下。
在沈修宇的极力要求下,周南无奈,只能同他同床共枕。
只是二人中间放了一碗清水,若是沈修宇敢逾越,打翻了那碗水,周南便再也不会陪他睡了。
虽然还是不能和周南肌肤相亲,但沈修宇已经很满足了。
然而,夜深后,忽然有一队黑衣人朝着他们的营帐逼了过来。这些黑衣人人多势众,且个个都是高手,不动声色的将他们的营帐给包围了起来。
沈修宇因为五年来第一次可以和周南同寝,而亢奋的睡不着。
周南则是因为心绪复杂,也没有睡着。
沈修宇的手又大又热,将他的手给包裹起来,隔着那碗清水,对方和他十指相扣。
有种难以言说的微妙情愫。外面的黑衣人靠近时,他们两个都察觉到了那脚步声,不由得互相对视了一眼。沈修宇向着外面扬了扬脸,两人便一齐坐了起来,分别拿起放在床边的武器,悄无声息的朝着营帐门口走去。
羌国。
—座毒物盘旋的险峰上,长歌正顶着肿的像桃子似的眼睛,在悬崖峭壁上移动着。
即使仇绝已经把他给彻底忘了,他也没办法对仇绝弃之不理。
御医说了,仇绝体内的毒一日不清,便一日会影响到他的安危。
为了彻底清掉仇绝体内的毒,必须每日都以断肠草入药,只是这断肠草都生长在悬崖峭壁上,所以他必须以身涉险。
他把绳子放到最长,下去采那一株断肠草,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那断肠草的时候,原本结实的绳子却忽然断了。
长歌惊叫一声,身体向着悬崖下急速坠落。
慌乱中他从身上拔出了一把剑,朝着身前的悬崖当中死命的插入,希望可以借此减轻下落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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