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坐在书桌前处理着那些堆积如山的折子。
沈修宇在他身后帮他按摩,时不时的给他端茶送水,捏肩揉腿,好不体贴。
过了小半个时辰,白公公忽然走了进来,向沈修宇说道,“皇上,右丞相求见!”
右丞相,可不就是那心怀不轨的林善。
沈修宇看向周南,不知道该怎么说。
忽然见周南拿毛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见字,便立刻威严道,“见!”
周南拿着笔墨纸砚躲到了书桌下。
书桌上铺着厚厚的长锦缎,从前面根本看不到里面藏了人。
“修宇哥哥,等一下不管他说什么,你都只管应声就行。
到了需要说话的时候,我会在下面写好,你照着我给你写的东西念出来便行。”
周南说道。
“好,我都听你的,小南。”
林善很快走了进来,向沈修宇行礼。
沈修宇向来对他恩宠有加,今日朝堂之事叫他倍感失落,颜面大跌,他下定决心来问个究竟。
“陛下,臣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叫陛下在早朝时对臣那般不满。
还请陛下恕臣愚钝,对臣指点一二,叫臣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他说罢,便跪了下去,头也不敢抬的等候沈修宇的发落。
周南飞快在纸上写下,“林善,你做过什么事,你心中应该还清楚吧?还要朕来提醒你吗?”
沈修宇反问道。
只见他英俊的脸上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
锐利的眼神好像已经穿透了一切伪装,直直看到了林善的心底。
林善呼吸一滞,一颗心疯狂的在胸膛里乱跳起来。
难道沈修宇已经知道了刺杀之事?
他勉强凝出笑脸,敛去心中的恐慌,用略带发颤的声音问道,“臣真的不知,请皇上赐教…”
“既然不知道,那就回去好好想想罢。”
沈修宇阴鸯道,“白公公,送林爱卿回去!”
“曰 白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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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告退…”
林善走了,沈修宇一扫刚才的凶狠表情,邀功似的对周南笑道,“小南,怎么样?”
“很好。”
周南站起来摸了摸他的头,“你就这样保持着,再接再厉。”
“那小南,奖励呢?”
沈修宇眼中绽出兴奋光芒来。
周南没办法,只能凑了上去。
深夜,沈修宇的寝宫内。
周南睡得正熟,忽然被一阵剧烈的摇晃给弄醒了。
只听沈修宇带着哭腔说道,“小南,我好难受…”
“怎么了?”
周南一下清醒了,“修宇哥哥,你哪里不舒服?我去帮你叫太医。”
“这里”
沈修宇难受的向他拱了拱腰,“好难受…小南,我是不是要死了…”
周南意识到他说的难受是哪方面的难受之后,脸立刻红了。
沈修宇趴在他身上磨蹭,“小南我不想死,我舍不得你…”
“修宇哥哥,你不会死的。”
周南满脸红晕道,“我会救你的…”
他抬手扯下了床帐,将一片旖旎风景隐匿在帐中。
林善从沈修宇那里离开,内心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看起来沈修宇对他的所作所为已经尽数掌握,不日便会制裁他。
他到底应该谋反,还是应该主动去向沈修宇承认错误?
羌国王宫。仇绝大步冲了上去,把长歌从仇郢怀里给抢了过来。
“对不起,表兄!我后悔了!我不能把他交绐你!”
“仇绝你怎么能这样出尔反尔!
若是一开始你不愿意交人,我也体谅你了!
可你交了人却忽然要回去,你是在耍我吗!”
任谁经过这一遭横刀夺爱也不会开心。
“表兄,是我思虑不周,”
仇绝认错道,“但他真的不能让你带走…”
“仇绝,你这混账!”
仇郢向着他脸上重重打了一拳。
仇绝没有闪躲,也没有反抗,就这样毫无遮挡的接下了他的一拳。
仇郢怒气冲冲的瞪了他一眼,将那本春-宫-图往他身上一摔,就离开了那里。
他们推操间长歌早已醒来,将他们的谈话尽收耳底。
仇绝只感觉自己怀中传来一阵湿热。
他低头看去,只见长歌埋首在他怀中哭了。
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长歌瘦削的后背一耸一耸,只是看着,都能叫人感觉到他的痛苦。
仇绝只觉得心中说不出的沉重,就连和长歌上床的欲望都叫冲淡了许多。
把人送回笼子便走了。
约莫一月之后,周南派人秘密的将药和猛虎心头血全部都送到了御医那里。
在长歌的指点下,御医将那些药材制成了解蛊的药,又买通了王室膳房的人,每天定量的往仇绝的饭菜里加药。
只要服药三月,仇绝身体中的蛊便可以完全解除了。
事情已经成了大半,现在只需耐心等候,便可以看到成果了。
但长歌心中没有半点欣喜的感觉。
他已经叫仇绝折腾的彻底麻木了。
后面仇绝将他放出了笼子,因为他早已经失去了逃跑的勇气。
这天,正当他在房中昏睡时,仇绝忽然闯入了他的房中,把他从床上拎了起来。
“仇绝,你要干嘛?”
长歌惊骇道。
“你跟我过去便知道了!”
仇绝火急火燎的将他带到了洛离房中。
只见洛离胸前不知怎么地中了一箭,血流如注,身旁还站着一个民间大夫模样的人。
仇绝把长歌往那民间大夫面前一推,说道,“快试试他的血!”
长歌这才意识到,是洛离受伤了,仇绝要用他的血来救洛离。
他心知反抗不了,便恭顺的站在原地,叫那民间大夫取了他的一滴指尖血。
那大夫故弄玄虚的将他的血抹到了一张纸上,将那纸烧了,去闻烧出来的味道。
闻过之后,他大喜过望的对仇绝说道,“王上,他的血是阴人血!他的心头血可以救王后!”
“心头血…”
长歌难以置信的看向仇绝,看向这个他爱了快十年的男人。
“那便不要犹豫了,快些让我来取血吧!”
“不要啊王上!”
御医在角落对仇绝大喊,“王后的伤只是普通的伤,不过是流的血多了一些,用何人的血都可以,用何处的血都可以!
没必要非用刘长歌的心头血啊!
刘长歌本来身子便弱,取了他的心头血他会死的!”
“王上,若是不用阴人的心头血,王后便有性命之虞。
王后的肚子里可是还怀着您的孩子啊!”
那民间大夫不住说道。
仇绝面上闪过挣扎之色,但他最终还是拿起了匕首,走向了长歌。
“刘长歌,本王真的没有办法。”
说话间,那双曾经好过他的手已经解开了他的衣服,将一个银白小碗和一副锋利匕首抵在了他的胸前。
“你放心吧,孤会很快的,不会叫你太疼的…”
长歌只是木然的盯着他的动作。
看着那锋利匕首划过自己的血肉,再扎入自己的心脏。
仇绝像是怕捅得太浅,没办法剜出他的心头血,竟然插得更深了些。
甚至还在里面转了一圈。
长歌几乎疼得快站不住了,汗血齐流。“不要…仇绝…不要…疼…”
出于本能,长歌无力的攥住他的手,希望他能将那匕首拔出去,但仇绝并没有。
直到他的血将那个小碗滴满,仇绝才将匕首拔出。
“长歌!长歌!”
御医惊叫着扑了上去。
而仇绝转身将那个碗交给了床边的那民间医生。“王上,您…”
所有人都惊恐的看着他。
“我怎么了?”
仇绝问道,他这时才感觉自己面颊上凉飕飕的。
用手一摸,不知道什么时候热泪已经淌了他满脸。
他在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时候,哭了。
大凛,右丞相府。
林善及其党羽正在议事。
最终,篡位的想法还是占了上风,他决定冒险一试。
恰巧近日沈修宇将主力大军都调出了皇城,他决定趁着这个机会拼一把。
第98章 沈修宇被箭射成筛子;周南离开沈修宇
“听说宫中现在就只有一百禁军,其余大军全部都朝着边境去了。
月国叫胡国入侵了,若是月国这道防线叫破了。
那胡国便要直接朝着大凛而来了。
右相,这是我们揭竿而起的好机会。”
“是啊,自从周南五年前铲除了匈奴,边境便变得太平了许多,再无任何重大战事。
好不容易遇上了这次战事,才将皇上身边的大军全部都调走。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连老天都在帮我们。
要是错过这次,下次要等大军出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我听说皇上因着自己的娘亲,之前没少折磨周南。
现下周南跟他回来,估计也是不愿的吧。
若是能将他拉拢过来,那解决皇上不在话下。”
“难说,还是不要轻易招惹他。
万一事情败露,你我都要诛九族。”
“右相,你快决定吧。”
礼部侍郎催促道,“这些日子皇上对你的态度大不如从前,叫朝中那些个狗仗人势的东西都来落井下石了。
右相,若是你继续隐忍不发,只会叫这些人更加变本加厉。”
林善面上闪过挣扎之色。
他想到这些日子沈修宇对他不加掩饰的冷漠和敌意,最终还是下了决心。
沈修宇已经对他起了杀心,若是他不行动,最后只会坐以待毙。
若是他行动了,或许还能登上皇帝之位。
“好,我决定了。”
林善站了起来。
“后天晚上城中有灯会,城中的禁军也要分散出去。
到时候皇上身边剩下的恐怕只有十人左右,我们便那个时候行动罢。”
“好!”
众人也都站了起来,“我等誓死追随右相!”
这些追随他的,大多数同他有姻亲关系,就算不追随他,他造反了,他们也要跟着受到牵连,那还不如铤而走险,放手一搏,助他登上皇位,今后他们也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这些人商议好具体的行动方案,便各自散去了。
殊不知这一切都被金元恺尽收眼底。
金元恺回去便将探听到的所有消息都告诉了周南。
周南靠在他耳侧说了些什么,他便信心满满的离去了。
到了灯会这日,周南和沈修宇一同前往城楼观看夜景。
身后仅有八个禁军跟随,其余的禁军全部都出宫去维持秩序了。
至于周鸣轩,早早便让金元恺送出宫,送到安全的地方去了。
“修宇哥哥,好看吗?”
周南问他。沈修宇从身后抱住他,“好看,但是没你好看。
小南,我又有点难受了,我们回去吧,你帮帮我,好不好?”
他说的难受,自然是欲求不满的意思。
沈修宇故意的向前顶了他一下,叫他急促的提高了音量,“修宇哥哥,别闹了!”周南转身推开他,“今晚还有正事要办,等办完正事,你再说这些胡话也不迟。”“那好吧,那你亲我一下,就当安慰我了。”
沈修宇撅起嘴凑过去。
“这里人太多了,等回去吧。”周南拒绝道。
沈修宇脸色大变,看上去又要闹了。
周南只能凑上去,势如闪电的飞快亲了他一下。
他们看完灯会上的舞龙,便携手往回走去。
走到一半,身后忽然传来踏踏的马蹄声,兵器和盔甲撞击之声在暗夜中格外响亮。
周南停了下来,看向声音传来的那个方向。
他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地方是宫中各条路的一个交汇点。
只见全副武装的兵士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将他们给包围成了一个圈。
这些兵士手持刀剑对准了他们。
他们自发的让出了一条路,林善和他的党羽骑马走上前来。
“皇上,你们已经被我的人包围了。”
周南目光森冷的看向他,“林善,这些年皇上对你不薄,你就是这样回报他的?”
“将军,我也没办法,皇上要杀我,为了自保,我只能起兵造反了。
将军,我敬重你的深明大义,坚毅不屈。
若是你愿意投靠我,我可以对你以礼相待,重新叫你回到将军的位置上。”
林善笑道。
周南也笑了,只是那笑意分外讥讽冰冷,“就凭你,还想当皇帝?”
“不然呢?”
林善反问道,“你们现在已经叫我的人包围了。
就算现在去搬救兵,也已经来不及了,等你的救兵到了,皇上的脑袋也掉了。”
周南没有说话,而是从衣服中拿出一个哨子,使劲的吹了起来。
悠扬的哨声响彻在整个皇宫上空,随着这哨声,地面剧烈摇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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