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没想到多年前随便讲的一句话戚长柏还能记在心里,他总是能把这些细枝末节都熟记于心,所以桑榆才会轻易地相信戚长柏的每一句话。
这其实是不对的,他不能太依赖戚长柏。
一个男人和另一个男人,不该一直是依附关系。
桑榆没有拒绝戚长柏的建议,今天树芽去了杨程雨家,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戚长柏靠在他的腿上闭目养神。
“想要什么礼物?”桑榆轻轻按着他的头皮。
戚长柏突然睁眼,两眼放光地看着桑榆:“要什么都行吗?都答应我?”
桑榆莫名有点后悔,戚长柏坐起身凑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逗得他面红耳赤:“你怎么还记得这事儿。”
戚长柏搂着他的肩膀笑。
桑榆第二天接到孟园的电话约他小聚,一到咖啡厅发现还有三个室友在,大家笑着说了一会儿话,这才说明目的。
陈倧家里条件不错,想要投资他办个小型宠物医院,他想到几个室友也想留京,也就问问大家的意见,愿意留下创业的话可以考虑技术入股。
桑榆正好有兴趣,他学了这么多年,还考了研,本来打算读完研再考虑,既然舍友也有这种想法,他自然是支持的。
陈倧把计划大概说了一遍,又给他们发了相关资料,桑榆看着很不错,提出自己也可以投资,陈倧看着他像是看到财神爷,两个出资的商量了一下,地段和铺面都能再挑个好的。
剩下的孟园和姜信笑着表示都听老板安排,桑榆自己因为要上学带娃,很大程度上没办法每天都营业,于是商量一下,孟园和姜信算是技术入股,主要作为劳心劳力的负责人,两人各占一成五的股份,另有正常的工资待遇,桑榆因为时间分配不确定,占三成,陈倧出资出力占股百分之四十。
京城寸土寸金,这样的分配已经很不错,毕竟投资太大,还会有其他的额外支出都需要两个老板的出钱。
桑榆正查了查自己的资产,他的投资后期戚长柏帮着管了一些,平时花钱的地方不多,存下的钱还真不少,至少掏个一千万还是轻松的。
但他不太懂这些,陈倧家里给找了靠谱的负责人,给他们做了很好的评估方案。
晚上回去跟戚长柏提了提,戚长柏给他大略看了一下,说要和陈倧谈谈。
桑榆把陈倧的联系方式给了他,第二天陈倧给他打电话:“桑榆,我说你的兄弟哪里找的,给我介绍一个成吗?可太靠谱了。”
桑榆其实不想事事这么靠着戚长柏,他搞不懂自己的心思,他们自己弄的话很可能走弯路,毕竟大家都不是专业的,可是老是麻烦戚长柏总让他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桑榆懊恼地搓了搓头发,对这个项目也没了多少热情。
七月初,桑榆的微博再次沦陷,上一次这么多私信和艾特的时候还是赵导找他买版权。
当时桑榆觉得不能用这个故事盈利,也就意思意思拿了赵导给的费用,价钱都没有谈。
这次的波澜是因为谢将明。
七月五日金花电影节开幕,《旧事》斩获最佳影片,饰演晨曦的谢将明和饰演斜阳的齐书泓双双获得最佳男主提名,而最后拿下影帝的居然是名不经传的齐书泓。
而后记者爆出访谈,谢将明自爆出柜本色出演的头条热度久居不下,桑榆颤抖着手点开视频,谢将明的脸上挂着冷淡而疏离的笑容。
主持人问:“我想问一下将明,本次影帝提名铩羽而归,你对此有什么看法呢?”
“书泓很努力,他演活了斜阳,输给他我并不觉得可惜,他是实至名归的影帝。”
“第一部 电影就有如此高的评价,会不会让你有压力呢?有什么让你入戏的秘诀吗?”
“压力肯定会有,”谢将明彬彬有礼地说道,“入戏是没有秘诀的,全靠导演指教和自己琢磨。”
“你那自己如何评价你的演技呢?”
“本色出演吧。”谢将明淡然的话让人迷惑,毕竟晨曦这个角色其实并不讨喜,谢将明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人惊掉下巴,“我没有什么演技可言,因为这部戏是我本色出演,我就是宋晨曦的原型,我就是东隅。”
主持人的笑容也僵硬了,显然她也不知道谢将明会给这么大的爆料。
谁知道谢将明依旧诚恳地说:“我就是东隅本人,很抱歉和大家想象的我不一样,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很多缺点,也不够完美,实在配不上大家的喜欢。”
桑榆看着下面的评论,骂的人居然不是特别多,谢将明的粉丝居然很多都在说他太真实,说心疼这个故事,因此到桑榆这里私信的、感谢的、询问的人就非常多 。
现在的网友对性取向的包容性已经这么强大。
甚至有粉丝把那年谢将明酒吧闹事的新闻联系在一起,说谢将明的经历实在太让人心酸。
谢将明的工作室又说私人感情不要去打扰不相关的人,桑榆这边也没有表示,他之前就说过不知道东隅是谁,不需要再花时间应付这些。
但是谢将明能这样为所欲为依旧有这么多粉丝也是娱乐圈的一朵奇葩。
桑榆叹了一口气,除了希望谢将明越变越好,他已经不会再做别的。
去w城的那天,戚长柏抱着小树芽在客厅等他,桑榆看着镜子里长发飘飘红裙鲜艳的自己,头一次发现他和母亲是那么相似,一样的容貌,一样的栽在男人身上,头破血流也不想回头。
桑榆的裙子有小小的立领可以遮住喉结,盘扣下面有一点点镂空部分,透出他白皙的锁骨,裙摆长到小腿肚下方,虽然没有胸,但是修长窈窕。
他没有化妆,但是涂了鲜艳的口红,整个人站在那里不用说话已是艳光四射。
小树芽和戚长柏都被款款走出的桑榆惊艳了一把,他的个子一七七,只穿了平底鞋,黑色的假发柔软地垂在胸前,嘴唇红颜,眼波流转,顾盼生辉。
戚长柏没想到那天的笑言也有成真到时候。
小树芽张着嘴看爸爸,口水都快掉出来了,往日一见桑榆就迫不及待要抱抱的小孩儿连说话都忘了。
桑榆走过去抱他,小树芽蹭在他身上还是懵懵的,他口齿不清地囔囔了一声:“爸~”
桑榆笑着亲他的脸。
戚长柏眼神火热,桑榆被他看得脸红:“好看吗?”
戚长柏把桌上的遮阳帽给他戴上:“亭亭玉立,风情万种。”
戚长柏今天穿得休闲,三个人一起到机场,戴着墨镜的桑榆还是引起了不少人侧目。
红裙飘飘的大美人抱着漂亮的奶娃娃,俊美的混血男人在一手拎着行李箱一手搂着美人腰,三口之家简直自带光环,去哪里都惹眼。
三小时后飞机落地,w城的游客非常多,三人找到预订的客栈,休息一下午打算晚上逛逛古城。
桑榆午觉睡醒,树芽还在睡觉,走出去看,戚长柏正在休闲区和老板打台球。
老板是个和善的中年男性,微微有些发福,看上去很好相处,旁边的老板娘正在做果汁,看见桑榆下楼也给他递了一杯:“喏,妹妹喝点果汁消消暑,这边天气热,有什么不习惯的跟我们说。”
“妹妹”桑榆窘迫地接过去道谢:“我嗓子哑了,谢谢姐。”
他真是昏头了才要穿裙子!他只想着扮个女性,怎么忘了还要跟女人打交道呢!
戚长柏伏在桌上一杆进洞,抬头看着桑榆笑:“芽芽还没醒吗?”
桑榆摇摇头,戚长柏对他招手:“玩不玩这个?”
老板笑着说:“你们一家可太年轻了,刚毕业就结婚了么。”
戚长柏道:“是啊,这不是等不了了想娶老婆嘛。”
老板笑了几声,桑榆瞪了他一眼,戚长柏拉着他的手问:“想不想试试?”
桑榆兴致缺缺:“不了,你们玩,我看看就行。”
戚长柏边玩边跟老板打听w城的景区和美食,差不多的时候就带着桑榆回了房。
树芽已经醒了,正坐在自己的小床上发呆。
小孩儿又黑又卷的头发贴在脸上,和戚长柏如出一辙的长睫毛又卷又翘,水灵灵的眼睛看着门口,没睡醒的样子简直呆萌。
戚长柏走过去把他抱起来,在他的小胖脸上亲了两口,把孩子亲的哇哇叫。
桑榆坐在旁边看着树芽苦恼的样子,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小树芽在戚长柏怀里挣扎着冲桑榆伸手:“爸爸!”
“男子汉不能随随便便就喊爸爸。”戚长柏戳戳他的脸,直接把孩子托到肩上。
小树芽坐在爹地的肩上,一时也忘了要爸爸了,指着窗外人来人往的街道:“去!”
“谁去呀?”
“芽芽、去~”
“那你自己去,我们不去。”
小树芽还不会说复杂的话,被戚长柏气得要掉金豆豆:“要爸爸……哇……”
桑榆坐在沙发上笑得腰疼。
生小孩不拿来玩简直毫无乐趣。
那头戚长柏还故意凶道:“要爸爸就自己去找。”
小树芽瘪着嘴扭头看桑榆,又看看自己坐在戚长柏的肩上,地面太远他不敢乱动,一包眼泪又在酝酿,最后他伸手擦了擦自己的脸,胖手抓住了戚长柏头发。
“要爸爸!”
“别抓别抓,小坏蛋,你爹的发型给你抓乱啦。”
第60章 做梦
晚上两人去吃了著名的全莲宴。
古城临水,夜里整座城都亮起灯光,街道上挂着各式各样的灯笼,穿汉服的游客也非常多,在往里走就有租衣服的地方。
树芽看上了一个兔子花灯就不肯走,他奶声奶气地指着:“猴叽~要~”
“是兔子。”桑榆纠正他。
“要兔叽~”
戚长柏把他放在脖子上坐着,小孩儿下午闹了一回已经适应了,小胖腿在戚长柏两肩快乐地晃着,嘴里哼哼唧唧也不知道说得什么语言,很快就把兔叽花灯忘光光。
一条古河贯穿了整座城市,挂着小灯笼的游船载着游客缓缓从桥下划过。
小树芽撒娇半天终于得偿所愿趴在桑榆怀里,戚长柏搂着桑榆走到租船的地方,抽着烟筒的老人家笑着站起来给他们撑船。
桑榆这才知道书上描写的江南水乡不是虚名。
他们选不是公共游船。
一家三口坐在摇橹船的小篷里,老人家在船头动手摇橹,树芽好奇地看着老伯:“呀~”
“是爷爷。”桑榆揉揉他的脸,戚长柏坐在他的旁边,两岸灯火重重,另一只木船载着一对年轻的情侣越过他们,那个撑船的人正值壮年,站在船头对着老伯喊:“郑叔,客人想听听咱的小调!”
老伯二话不说应了一声,悠扬的小曲儿从他嘴里哼唱出来,婉约的曲子带着当地人特有的方言,颇有一番风味。
桑榆侧耳倾听,戚长柏却凑过来吻了吻他的嘴。
他今天看桑榆的眼神恨不能把人生吞活剥了,此刻景色正好,夏风微凉,正是个偷香的好时候。
桑榆看到他的唇上沾了一点点口红:“偷吃的老鼠露馅啦。”他抬手擦了擦戚长柏的嘴唇。
戚长柏看着他被裙子衬托得艳丽的眉眼,心动道:“我怕什么,所谓牡丹花下死——”
他的喉结动了动,本就深邃的眼睛更加幽暗,他那些心思还没说,桑榆就懂得透透的。
戚长柏的气息再一次靠近,桑榆面红耳赤地闭上眼,红润的嘴唇任君采撷,戚长柏恨不得直接找个地方把人办了。
但他告诉自己先亲一亲解个馋也是可以的。
“爹地,亲亲!”奶声奶气的童音打破旖旎的气氛,戚长柏低下头看,他的宝贝疙瘩睁着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看着他,“芽芽要~亲爸爸~”
桑榆看着戚长柏吃瘪的样子噗嗤一声笑出来,他让树芽站在他的腿上,小孩心满意足地啃了啃他的脸:“亲亲~”
戚长柏掐了掐眉心,咬牙切齿地默念了一声小克星。
晚上两人回去,戚长柏早早地在路上把孩子哄得昏昏欲睡。
桑榆看他急色的样子突然有些腰酸,这还被做出条件反射了不成。
客栈里的游客回来了不少,很多在休闲区和老板聊天的,老板娘眼尖地看见三人回来,笑着问桑榆:“妹妹,玩回来啦?”
戚长柏在旁边噗嗤一声,桑榆掐着他的手对着老板娘笑:“是啊,姐,你们忙。”
桑榆脸都绿了,戚长柏手臂给他拧得通红,一进屋到底没忍住笑。
迷迷叨叨的小树芽被戚长柏笑醒了,憋着嘴就要找爸爸。
戚长柏乐极生悲,连忙托着小宝贝哼摇篮曲,这是这几天新养的习惯,小树芽在戚长柏的轻声的哼唱下睡得更加安心。
桑榆看着新晋奶爸满头大汗的样子,笑着换了睡衣,裙子穿了一天他打算洗一洗连夜还能晒干,七月的天还是太热了。
这头桑榆洗完衣服,那头戚长柏看着软趴趴的小宝贝爱不释手,他的小树芽不捣蛋的时候,活脱脱就是一个小桑榆,又乖又甜。
他小心翼翼地把宝宝报到婴儿床上,这时桑榆正好进来,被他直接拉到了床上。
桑榆的口红已经掉光了,他毕竟不是真的女人,不会注意着要补妆。
戚长柏压着他亲了几口,看着桑榆饱满又带着淡红的嘴巴,忍不住舔了一口。
“你有完没完……”桑榆被他看得起鸡皮疙瘩,戚长柏从床头拿过他的口红,轻轻拧开闻了闻。
“好香,你这一天都是香的。”戚长柏凑过去在他脸上轻嗅,他伸手擦了擦桑榆的嘴巴,然后低声说,“你什么时候买的这些东西。”
桑榆的假发还没有摘,整个人陷在床上,凌乱的卷发黏在他的唇边,他没说话,戚长柏也不是真的想要他回答。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桑榆笑了,他抬手捧在戚长柏的脸,又轻又柔地诱惑道:“你想干嘛呀?”
戚长柏不说话,轻轻抬起桑榆的下巴,右手拿着那只口红擦在桑榆的唇上。
他的动作很柔,涂的非常仔细,口红淡淡的香味就在两人的呼吸里交换着,桑榆静静地等着戚长柏涂好,他什么都没做,却能清楚地看到他越发幽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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