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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沈非皱着眉，声音透着不悦。
郁肆抬起了头，“我……”
“原来你还是个堕落少年呢。”沈非双手抱胸，明显不太高兴了。
郁肆说的这话让他很不爽。
郁肆愣了一下，忽然笑了，笑得眼角弯弯的，说：“我说的是以前。”
郁肆抱住了沈非，在他耳边轻声说：“那些想法在我再次遇到你之后，就飞走了啊。”
沈非安静地靠在郁肆的肩膀上，忽然意识到，到现在了，自己对郁肆好像还是一无所知。
这么长时间了，他一直都在被动地了解关于郁肆的事，却从来没有主动询问过。
“你之前回去，是回去哪了？”沈非抓了抓郁肆的头发，“你真正的家？”
“……嗯。”
“我也想去。”沈非说，“带我去么？”
郁肆愣了几秒，点头道：“好。”
郁肆侧过脸，嘴唇在沈非的后颈上碰了碰，忽然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我不变猫了，你会不会不高兴？”
沈非愣了愣，差点被这个愚蠢的问题蠢得闪了腰。
郁肆的担心不是没有理由的，他变相记仇，到现在还记得当初自己恢复人形的时候，沈非对待自己态度的巨大转变。
对小猫儿那是没事就亲两口，对人直接冷漠脸。
沈非既无语又无奈，忍笑道：“都这种时候了，你居然还能问出这种问题？你想什么呢？再说了，你算什么小猫儿啊？”
郁肆一怔。
“你的真身不是猫。”沈非在他耳边轻声道，“我早就知道了。”
郁肆抓着沈非衣服的手忽然收紧，一时间竟然有些无措。
感觉到郁肆的紧张，沈非轻轻地抚了抚他的背，“不就是跟狼差不多的物种么，这么怕我知道？”
郁肆好像很怕别人知道他身体的秘密。
沈非有些不解。
郁肆垂着脑袋，声音闷闷的：“我怕你不要我。”
“你是不是欠揍？”沈非忽然有点生气，郁肆的声音委屈巴巴的，他又强硬不起来，只能摸着他的脑袋好声好气地哄：“你都对我做过那种事了，还觉得我会因为这种事不要你？”
言外之意，我连你强.暴我这件事都原谅了，你还不知道我对你的接受程度到底有多高？
郁肆搂着沈非没吭声，两个人已经在书房里呆了快二十分钟了。
“别一直搂着我，热死了。”沈非推了推郁肆，拉开校服拉链透气。
衣服一敞开，郁肆一眼就看到了沈非锁骨上方的红印。
沈非半敞着校服，撩起衣服下摆扇着风。
蓝白色的校服底下还是那件黑色的背心，沈非的校服滑至胳膊处，露出了半截肩膀。
半露不露的肉.体，在郁肆眼里，看起来有些性感。
虽然心里头荡起了一层涟漪，郁肆的表面依旧云淡风轻。
“你穿这个衣服，有点可爱。”郁肆说，“像小孩儿。”
沈非啧了一声，正准备反驳，手机响了。
是他妈打来的电话。
“喂？妈？怎么了？”沈非看了郁肆一眼，点头应着：“知道了，我现在就过来。”
说完他挂了电话。
“怎么了？”郁肆问他。
“没怎么，我爸想买个西瓜，找不着超市。”沈非把校服重新拉了上去，遮住了自己的脖子，“我出去一趟，一会回来。”
走出书房的时候，两个人竟然有种做了什么苟且之事的感觉，莫名的有些心虚。
是该心虚。
孤男寡男共处一室，呆了那么长时间，亲也亲了，抱也抱了。
许熠低着头看手机，抬头看到沈非和郁肆一起从书房走了出来，也没说什么，继续低头看手机。
沈非出了门，屋子里只留下郁肆和许熠。
郁肆不喜欢这个人，准确来说，是很讨厌。
不为别的，就为他小时候对沈非做的那件事，郁肆也不可能对他有好感。
沈非好好的一张小俊脸，因为这个人，留下了一条难以消除的疤痕，如果他不是沈非名义上的哥哥，郁肆大概会让他经受同样的痛苦。
郁肆打算回房间，许熠叫住了他，直接就问：“你跟沈非是什么关系？”
郁肆转身看着他，没有回答。
许熠放下手机，抬头迎上他的视线，“你不是他的学弟。”
郁肆还是不语。
许熠扯着嘴角轻蔑一笑，“这种鬼话只有我爸妈才会信。”
“你想说什么？”郁肆开口了。
许熠看着他，用一种极其笃定的语气说：“你跟他在交往。”
郁肆皱了皱眉。
许熠拿起茶几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水，继续道：“刚在厨房帮阿姨洗碗的时候，我看到他脖子上的吻.痕了。”他抬起眼皮看了郁肆一眼，挑眉道：“你留下的？”
郁肆没承认，也没否认，许熠这个不容置疑的口吻，否认是白费的。
许熠悠然地喝着茶，嘴角扯出一抹轻笑，“没想到沈非还喜欢男人啊。”
一瞬的功夫，郁肆已经走到了许熠面前。
他一把揪住许熠的衣服，把人整个从沙发上揪了起来。
许熠手里的茶杯差点掉落在地，被郁肆眼疾手快地抓住了。
郁肆稳稳当当地握着那只差点摔在地上的杯子，另一只手死死地揪着许熠的衣领。
他有种冲动。
把茶杯摔碎。
用玻璃碎片在许熠的脸上狠狠地划一刀。
就在沈非脸上那个疤痕的位置。
郁肆面无表情地看着许熠，眼神冰冷。
他紧握着茶杯的手慢慢放松了下来。
不行啊。
非非一定会生气。
许熠刚才被郁肆突如其来的行为吓了一跳，差点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的时候郁肆已经把手里的茶杯放在了茶几上。
“你想干什么？”许熠一脸平静地看着他。
郁肆揪着许熠的衣领，绿色的眼眸透着寒意。
许熠表面冷静，手心却冒出了一层汗。
“你想干什么？”郁肆反问，声音没什么温度。
第78章
许熠快奔三了,年纪比郁肆大了一轮，此刻却在郁肆冷峻眼神的注视下，失去了一个“大人”该有的气势。
许熠不是个好惹的人,心思也很难捉摸，沈非对他的讨厌由来已久,虽然在小时候那件事后，许熠也确实没再做什么恶心人的事，但有一种厌恶是天然的，没有理由的。
郁肆还紧紧地抓着许熠的衣领,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许熠阴着一张脸,默不作声地看着郁肆。
他不是怕面前这个少年，只是郁肆浑身散发的怒气确实压过了他的气势。
许熠还是有些迷惑。
沈非跟个男的在一起，是觉得好玩儿，还是来真的？
他实在是想不通,这样一个浑身是刺、恨不得日天日地的小野狼,居然会喜欢上一个年纪还没他大的小男生。
沈非跟郁肆讲话的状态，在餐桌上的表现，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对郁肆的关注，许熠刚才都看在眼里。
那种自然又放松的状态是装不出来的。
反正这么多年了，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沈非。
‘没想到沈非还喜欢男人啊。’
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单纯的感慨,或许是他说话的语气有问题。
好像他从小说话的语气都有问题。
不然为什么不管他对沈非说什么，沈非都是一副厌恶的样子。
所以他和沈非的关系才一直无法改变？
许熠忽然有些迷茫。
算了。
改不改变又有什么不同。
“放开。”许熠试图扯开郁肆的手。
郁肆的力气大得吓人,许熠挣扎不开,忽然着了恼,冷着声音道：“怎么？怕我把你们的事说出去？”
郁肆看着他没说话。
许熠哼笑了一声，像是要故意激怒郁肆一样,似笑非笑道：“沈非的眼光倒是挺高，连找个男人都要找个这么漂亮的。”
郁肆闻言忽然一把掐住了许熠的脖子，用冷到骨子里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就为你过去对沈非做的那件事，我现在就可以弄死你。”
郁肆压着火，本不想提起那些往事，奈何许熠嘴欠，非要惹怒他，往枪口上撞。
听到郁肆的话，许熠的脸色瞬间变了。
郁肆掐着他脖子的手并没有使多大劲，许熠的脸却涨得发红。
他拿水果刀伤了沈非这件事，除了沈非和他，没有其他人知道。
当年，他本以为沈非会跟许志远告状，结果他胆战心惊地等了好些天，预想的结果都没有出现。
他没有勇气承认自己对沈非造成的伤害，对沈非一直以来的厌恶从此夹杂了难以剔除的愧疚。
那件事在两个人的默不作声里，逐渐石沉大海。
沈非的不在意或许是真的不在意，但许熠却从来没真正放下过。
那件事一直是长在他心头的一根尖刺，拔不掉，却也不敢轻易示人。
郁肆的话，无疑是把那根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刺拔了出来，把许熠一直不想提起的过去又毫无保留地摆在了他面前。
许熠忽然生气了。
是因为恼羞成怒。
“你要是做得到，你现在就可以弄死我。”许熠冷冷地看着郁肆。
郁肆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道：“你对名义上的弟弟做了那种事情，还能这么心安理得地坐在这里？”他的手微微收紧，眯着眼睛道：“你以为我不敢吗？”
许熠额头的青筋冒起，扯着嘴角笑了一声，“心安理得？你又知道什么？我跟沈非之间的事，轮得到你来多管闲事吗？”
许熠不知道哪来的一股蛮劲，忽然一把推开了郁肆，揪住他的衣服，面带愠怒地说：“你以为你是谁？跟他谈个恋爱就能管我们俩之间的恩怨了？”
许熠的脸色很难看，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也想跟沈非好好相处啊，他也想当个普通的哥哥。
他不是没做过努力。
可是他和沈非，好像也就只能那样了。
许熠揪着郁肆的衣服把他往后使劲地一推，他低下了头，咬牙道：“你知道什么啊……”
郁肆往后踉跄了一下，挂在脖子上的血石顺势从领口滑了出来。
许熠抬头看到了郁肆胸口的透明小石头，他愣了愣，盯着那块石头呆呆地看了几秒。
他猛地看向郁肆，忽然问道：“你跟郁野是什么关系？！”
许熠的问题让郁肆愣了愣，他还没说什么，许熠已经快步走到了他面前，一把抓住了他胸前的血石。
许熠看着那块石头扯了一下嘴角，感觉在笑，又好像没在笑。
“这东西是你的？”许熠问郁肆。
“你认识郁野？”郁肆有些疑惑。
许熠没回答，抓着石头问他：“这石头是不是郁野给你的？”
郁肆越发疑惑了。
这人跟郁野是什么关系，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许熠打量着那块半透明的红色石头，少时亲眼所见的怪事重新浮现在眼前。
他喃喃自语道：“真是什么怪事都能被我碰着，沈非这个白痴，血都差点被抽干了，亏他还能活奔乱跳活到现在……”
郁肆皱了皱眉，“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许熠看了郁肆一眼，冷冷道：“你以为你比我好到哪里去吗？”他抓着郁肆胸前的血石，目光变得寒冷，“戴着这个东西，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对沈非做的那件事？”
“你到底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了，郁野跟你是什么关系？”郁肆揪住许熠的衣服。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许熠冷着声音说，“他的身份好像不简单啊，难道你跟他一样？”
郁肆眉头紧皱，不敢轻易回答许熠的问题。
许熠冷笑了一声，“沈非真是厉害了，找个男人也就算了，还找了个连正常人都算不上的男人。”
“你知道什么？!”郁肆揪着许熠的衣服把他按在了墙上。
许熠也揪住了郁肆的衣服，“你给我客气点，你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
两个人四目相对，眼底都透着熊熊怒火，一触即发。
僵持之下，忽然听到了开门声。
许熠率先松开了手，飞快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沈非拎着一个西瓜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许志远和沈母。
“小非去把西瓜切了。”沈母一边换鞋一边吩咐沈非。
说话间许熠已经走了过来，绕过三个人就往门外走。
“去哪儿？”许志远叫住了他。
“我回去了。”许熠的语气透着藏不住的怒气，脸色也很差。
许志远还没说什么，许熠已经消失在了楼道里。
“这是怎么了？”沈母看了一眼门口。
许志远皱了皱眉。
许熠就算生气，也很少像这样直接甩脸子。
“不用管他了。”许志远说，“吃饭的时候就神经兮兮的，回回遇着小非就这个德行，毛病。”
“哎，你别这么说了，他俩本来就不怎么接触，有隔阂正常，以后会慢慢变好的。”
“这么多年都没变好，你还指望他俩以后能怎么变好啊？”许志远看了沈母一眼，“别替他们操心了，他俩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别打起来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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