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而灼热的气息喷拂在萧然的耳畔,小家伙觉得不适,皱着眉咕哝着一巴掌拍过来,穆南城眼捷手快地抓住,嘴唇印在柔软的掌心上。
他的拇指摩挲着萧然的新戒指,把他的手指晗在嘴里轻咬着,心里得意极了,满意极了。
穆南城走进卫生间,把脱下来的那枚戒指扔进马桶里,毫不犹豫地按下开关,水声轰隆,水流涌动,那枚内刻着傅予行名字的戒指就此消失无踪。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的小天使:林信,5个。
第28章
水声哗哗中,萧然徐徐转醒。
屋子里照旧拉着窗帘,卧室和浴室连接处有一盏壁灯散发着柔和晕黄的灯光,他呆呆地坐起身,环顾着四周,铺天盖地喜庆而热烈的正红色让他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哪里了。
萧然忍不住用双手揪住自己的头发——
宋萧然,你这个二百五,你怎么又喝醉了!
不过鉴于他喝醉后从来没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萧然是不会在这方面吸取什么教训的。
旁边的床铺上还有一床凌乱的被子,很明显是穆南城睡过的,身上的衣服也被换过,萧然看着那睡衣一下子就难为情了,他可不是因为跟穆南城睡一张床或者被人换了衣服而害臊,他只是看到身上这浅褐色的睡衣上印着一只只憨态可掬的泰迪熊。
萧然讪讪地想着他现在已经不穿这样的睡衣了,他提着自己的衣领,跟最大的那只熊大眼瞪小眼,穆南城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浴室门口。
“闻什么呢?”穆南城谑笑道,“闻你自己臭不臭呀?”
萧然抬头望去,穆南城湿着头发,赤着上身,他只穿了一条宽松的长裤,光裸的皮肤上沾着细碎的水滴,在壁灯下折射出晶莹的光彩。
如果换了个人,不论男人女人,看到眼前的身体都会觉得目眩神迷。
穆南城的身材是男人梦寐以求的,从赤裸的肩胛,到收起的腰线,每一寸都仿佛经过精细的打磨,坚硬整齐的腹肌块垒分明,结实紧绷,因他骨骼修长,不显得贲发虬结,只诉说着阳刚健美,流畅的人鱼线一路没进长裤内,引人无限遐想。
他拨弄着湿漉漉的头发,兀自往床边走去,“哗啦”,窗帘被拉开,热烈的阳光水流一样涌进来。
穆南城沐光而立,赤金色的阳光将他的肩背镀出金属的光泽,宽阔的肩,紧窄的腰,挺翘的臀,连成一道完美的弧线,像是一尊工艺完美的雕塑——
“喂!”萧然捂住眼,喊道,“你能不能先把窗帘拉上?”他暂时没能适应强光。
穆南城的肩背倏地一僵,然而那僵硬不过瞬息之间,他很快拉上半边窗帘,回身看着萧然:
“早安,昨晚睡得好吗?”
“早安,”萧然放下捂着眼睛的手,自己掀被下床,看到穆南城就那么立在那,奇道,“你不冷吗?现在才四月啊。”
穆南城两只手向后撑着窗台,这个姿势让他的胸膛曲线更加明显,生机勃勃的肌肉彰显着力量,充满了流动感,浓烈的荷尔蒙气息能把整个梨湖庄园方圆十里的雄性全都毙成太监,他微微一笑,用一种蜜汁优越感的腔调说:
“男人血气方刚的,怕什么冷啊。”
“哦。”
萧然捂着嘴巴打了个呵欠走进了卫生间。
穆南城的眼睛里光芒四射,每一道都如同“biubiubiu”的小箭往萧然的后背射去,他几乎不敢相信这个小孩就这么视他如无物地走了。
萧然不是弯的吗?既然是弯的,他总不至于是个瞎的吧?难道这小孩不光有面孔失认症,还有身材失认症?
穆先生几乎无法理解,但凡是个弯的,怎么能无视这样完美无缺的身材,这简直岂有此理?这简直没有道理!
穆南城叉着腰在窗口来回踱了好几步,最后归结于萧然的审美还没有发育完全,大概是傅予行那个病秧子的身材很没有看头,所以萧然没能开发出这种审美,这样也好,小孩子单纯点好,要是萧然对着他的身材流口水吹口哨那穆南城才真的应该头疼家教了。
卫生间里传来乒乒啪啪的声音,穆南城意识到萧然应该是在找洗漱品,他随手拿了件家居服套上,快走几步过去,打开上面的一格柜子:
“牙刷和毛巾都在这里,沐浴露之类的也在……”
“咦?这是什么?”
萧然踮起脚尖,从柜子里拿起一包中药袋似的东西,那上面还连接着管子,管子的另一端有一个金属的鹤嘴器皿,穆南城看到那东西,脑子里几乎一空,血流霎时从脚底板向天灵盖倒涌过去,咣咣撼动着他每一根神经!
这卧室的摆设是沈凤仪亲自置办的,但是其他物品却是佣人准备的,也不晓得哪个佣人如此“懂事”,连最私密的东西都准备齐全了。
昨晚穆南城就在床头柜里发现了许多安全套,全都被他扔了,谁晓得柜子里还有更离谱的!
穆南城有好几秒的时间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表情和大脑里都是空白一片。
而接下来萧然的举动更是让他差点爆了血管,这小孩捏完了药包捏鹤嘴,一脸新奇好玩的模样,再次仰着脑袋问他,“这是什么啊?”
穆南城怔怔地看着萧然。
萧然十三岁和傅予行一起生活,十五岁确定恋爱关系,十八岁结婚,如今他快二十岁了,怎么还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
除非他从来没有看过,从来没有用过,那怎么可能?!
除非傅予行不是个男人!
但是萧然他是真的不懂,他兴致勃勃地把那东西玩儿了会又放回顶格,然后开始专心刷牙,穆南城像个钉子似的钉在那里,他的目光久久停留在萧然漆黑的发顶和雪白的侧颊上,脑子里面嗡嗡作响,无数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让他一时无言。
萧然两次醉酒穆南城忍着没动他,是因为他清楚萧然如今不喜欢他,萧然不会愿意,在这个时候他如果强取豪夺只会把萧然推远,但是傅予行不一样。
假如和傅予行易地而处,穆南城知道他做不到,不管是在萧然十八岁之前忍着不下手,还是在萧然满了十八岁自己却得了绝症后放手,穆南城都知道自己做不到。
他是那么迫不及待地想把这个孩子完完全全占有,再不给其他任何人一丝一毫能够介入的缝隙。
穆南城从来不觉得自己在对萧然的感情上会输给傅予行,但是此刻他太震惊了,同为男人,同样深爱萧然,他知道克制一时一日都已经是极限,遑论是七年朝夕相处……那怎么可能?
难怪萧然不怕在他面前喝醉,难怪他跟萧然睡一张床他都无所谓,难怪自己给萧然换了衣服他也云淡风轻的,这孩子根本没有“防范”的意识,是因为他从来没有被“侵犯”过。
傅予行,傅予行……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傅予行对萧然是真的好,这种好,让穆南城心中五味陈杂,甚至让他心惊肉跳,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一刻他对于傅予行的芥蒂也消除了许多,他是有动容和感激的。
……
穆南城倚在水槽边,看着萧然低头刷牙,他灌了漱口水,脸颊鼓得饱饱的,“咕噜噜噜”地涮着嘴巴,像只“咕呱咕呱”中的小青蛙。
喜欢一个人,看他做什么都是一种享受。
穆南城看得实在有趣,伸出手指想去戳萧然的脸,萧然凶巴巴地一瞪眼,转过身离开水槽边,掀开马桶盖把漱口水吐进马桶里,他弯着背,宽松的家居服勾不出腰肢的曲线,却显出挺翘的小屁股,穆南城的眸光落在那两道誘人的圆弧上,不由眼眸发暗,咽了咽唾沫。
他在想找什么借口摸上去才能理直气壮地全身而退……
“穆先生,”萧然吐出最后一口漱口水,按下马桶的冲水键,又走回水槽边,拧开水龙头开始洗脸,一边很随意地说,“我今天要去F国,跟您说一下,快的话三四天,慢的话也不会超过一个星期,罗湖湾的项目要等我回来才能开始进行……”
萧然洗脸很不讲究,就那么趴在水槽边用双手接着水往脸上扑,水槽的位置低,他趴在那里的时候上衣往上卷起,终于露出一截穆南城期待已久的白皙纤细的腰肢来,穆南城的眼睛正欢快地吃着冰淇淋,冷不防听到这一句,他的大脑竟是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
穆南城缓缓地直起身,带笑的眉眼像是瞬间冻结住,一丝戾气悄无声息地弥漫上来。
他尽量平心静气地问:“你去F国做什么?”
“我要去找一个人。”
“找谁?”
萧然起身从毛巾架上拿下一条毛巾擦着脸:
“钱明兰,我妈妈当年的私人看护。”
穆南城明白了,他短促地笑了下:
“怎么没有提前跟我说?我好让韩臻给你安排……”
“不用了,”萧然走出浴室,清亮的声音在更衣室里扬起,“我机票酒店都订好了!”
穆南城垂着眸站在水槽边,他下意识地摸口袋找烟,却忽然发现自己穿的是家居服,他走到卧室里,在床头柜上找到烟和火机,萧然已经穿戴整齐从更衣室里走了出来。
“穆先生,我要下楼了。”
穆南城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上的手表上,那是他昨天才送给萧然的,现在萧然要出远门,却没有戴上这块手表。
“你来,”穆南城坐在床边,对着萧然招手,“过来。”
“什么事?”
萧然莫名地问,但还是走了过来,他刚在穆南城身前站定,穆南城就拉住他的手腕把他扯得更近,萧然几乎站在穆南城的两?腿之间,这个距离很让他不舒服。
穆南城在萧然愕然的表情中捉住他的左手腕,拉高他的袖子。
萧然的手腕上戴着一只钨钢手表,没有品牌,看材质就知道造价不菲,但是这只表的表盘出奇大,戴在萧然纤细的手腕上并不搭。
岂止不搭,简直刺眼得很。
“做什么?”萧然的声音里透着不满,因为穆南城正试图解开他的手表,他用力地缩回手,“你干什么?”
穆南城拿起搁在床头柜上的那只黑钻手表,他的脸上覆着一层没什么温度的薄笑,尽管他努力克制,依然阻止不了声音里流泻出的冷意:
“怎么不戴我送你的这只?”
“你这手表有点太夸张了……”
萧然说的其实是实话,他穿着休闲的衬衫和长裤,这块黑钻璀璨的手表完全可以戴着去参加皇室晚宴,根本不合适戴着出门远行——虽然这只是他不愿戴这手表的众多原因里最微不足道的一个。
“太夸张了,”穆南城声音极轻地问,“你不喜欢这块表,当时为什么不说?”
“没有不喜欢啊,只是不合适……哎你!”
萧然愕然地看着那块价值连城的手表在半空中划过一道闪亮的弧线,然后从卧室打开的玻璃窗飞出,消失在外面广袤苍凉的空间里。
“你不喜欢,我们就不要,但是你得跟我说,你得让我知道,我们好换讨你喜欢的。”
穆南城语速很慢,他唇畔还带着笑,可是萧然却觉得一股寒意顺着脊背攀爬让他汗毛都炸了起来。
在这一刻他想起的是穆南城握着女明星的后脑把她往栏杆上撞的情景,那时候他站着,穆南城蹲着,两个人的视线也是这样在半空中交错着,那时穆南城的目光也像这样充满了狰狞。
萧然蹙着眉头,盯着穆南城如同在盯着一头猛虎野兽:
“我没能明白,穆先生,把情绪发泄在物品身上是没有意义的,如果你对我有不满你可以直说。”
穆南城竖起一根食指在萧然面前轻摇了摇:
“不不不,我对你没有不满,我只是很遗憾,我送的礼物你不喜欢而已,这是我的错,”穆南城站起身,他走了两步,又转过来,神色间已经恢复了惯常的淡漠平静,他问萧然,“几点的飞机?要收拾些什么东西,我让徐妈上来……”
“不用了,”萧然说道,“方茜姐姐陪我去,所有的东西她都会准备好,”迟疑了一下,他又小声说,“上午九点的飞机,我这就要走了。”
从梨湖庄园到机场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现在已经七点了。
所有的时间都掐算得刚刚好。
穆南城点头,再点头:
“嗯,这么赶,早饭都来不及了,到机场吃吗?”
萧然点了下头:“啊。”
“那好,去吧,注意安全。”
穆南城掌心向内地挥了挥手,好像很漫不经心,很满不在乎地,“去吧,你去。”
萧然走到门口的时候不知为何回头看了一眼,穆南城背对着他坐在床边,他正在点烟,火机好像没气了,穆南城连打了几下都没有着,萧然本以为依穆南城的脾气他怕是要把火机顺窗户也扔出去了,但是穆南城只是低着头,从萧然的角度看过去,男人高大的背影格外萧索。
萧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穆先生的样子看起来,好像有点难过。
作者有话要说:
穆南城:这么完美的身子,你怎么都不馋呢?
宋萧然:我连你的羊毛都不稀得薅,身子算个什么?
穆南城:你的羊毛我薅了,你的身子我更馋!
宋萧然:想屁吃!
你们懂的,小妖墨的狗血专栏里,攻的修罗场那一定是跑不了的!
我不喜欢那种无缘无故的为虐而虐,感情的纠葛一定是有起因的,不能这个一头热完美无缺,那个却又表又作的瞎折腾,爱与恨,行为与心理,都是有情由支撑的。
一个人物出来后,他要说的话要做的事,是由他自己的人设决定的,作者就是个提笔的。
聪明的你们肯定发现了,小妖墨是个偏爱坏男银的人(捂脸),主攻都是腹黑系的,但我更偏爱的其实是这样的男人被征服被驾驭,为了喜欢的人各种使坏犯蠢碰得头破血流。
穆南城这样的角色注定会有争议,但是你们的大大我,就是个不搞事不爽的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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