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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时候看着我的手势，我的手会放在膝盖上，你要是看到我点了点右食指两次的话，你就看小鱼儿三秒，有种目光交流的互动。当然你也不要看太久，否则容易让人觉得你再给小鱼儿压力。”
秦簌点点头：“嗯。”
“另外，秦簌你现在说话的声音已经没有圈子内的腔调了，平时懒洋洋一点没关系，你要提起精神，说话声要大一点。”
“嗯嗯。”
“来，秦簌再排演一下，如果导演问你，能不能说出三个小鱼儿的优点和缺点来？你怎么说？”
秦簌想了一下陈阑准备好的答案：“小余的优点是性格乖巧，很是聪明伶俐，也会体贴家长，经常会帮助我整理家务问题，很少会大哭大闹，比如说陈阑到我家来做客的时候，都是他来开的，他很会用家里的对讲系统，也知道不随便给陌生人开门。”
“嗯嗯，就这样，大众对你的印象差不多就是能拿出这种水平的答案，给个总的性格特征概括，再加点生活里的小细节，这样就很真实了。”陈阑继续问，“那缺点呢？”
“对我来说，小余没有那么多缺点，与其说缺点，还不如说让我挂心的是他性格太过乖顺，太过懂事，有时候遇到困难也不愿意和我沟通。像是有一次，他在厨房里砸碎杯子里，自己扎到脚也不说，只想要把碎玻璃自己清理掉。这让人很担心，他是不是在外面吃苦，也不愿意和我谈。”
陈阑有点意外，因为这个答案给他准备的不太一样，但是给人很暖的感觉。尤其是那句“不是缺点，而是让我挂心的”，能感觉到秦簌对秦余的关注。
“……挺好的。”
陈阑简单测试完秦簌，又转过来跟秦余说道：“小鱼儿，其实你因为年岁还太小的关系，王导对你的要求不会太多，你能简单回答一些问题就好。到时候坐的时候，如果有两张椅子的话，你就贴着秦簌坐，要是只有一张椅子的话，你就坐在秦簌腿上，千万不要太紧张了。”
秦余太喜欢他爸爸了，反而容易紧张。
“嗯嗯。”坐在儿童安全椅上的秦余已经开始紧张了。
等一下要多和爸爸接触这件事，让他太紧张太害怕又太高兴了。
没过多久，陈阑便开进了办公大楼下的地下停车场，指挥着秦簌和秦余下车开始后，两人就可以牵手。
“从下车开始，就要提起万分注意，大家都在看着。你们不是只给王导看的，其他人也会把自己观察到的，给王导反馈的。你们加油！”
秦簌是第一次正式牵秦余的手，平时帮秦余穿衣服和洗澡的碰触都没有此刻的那么鲜明，能感觉到那只小手就像是光滑的水煮蛋，滑滑的嫩嫩的软软的，又不堪一握。秦簌不敢用力，但是只是虚握住手的话，秦簌又觉得那只小手随时就像是果冻一样滑掉。
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秦余牢牢地握住秦簌的右食指。
秦簌心中微微一动，忍不住低头看向秦余，而秦余低头看着自己的小球鞋。
“我们一起加油吧。”
秦簌声音轻轻浅浅，如同一弯甘美的清泉潺潺流入人心。受到这样少见的来自父亲的鼓劲，秦余压抑着自己的开心的情绪小小声地说着。
“好的，爸爸。”
然而，语气飞扬得像是插上了小小的欢快又轻盈的翅膀。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评论！！
第九章 真网友从不说身份
陈阑微笑着从办公室和每个人打了一声招呼，甚至有些只是合作过一次的，他也记得名字，热情地喊了他们的名字。而他们也惊讶地半鞠躬回应了“陈先生，你还记得我啊？”
“那是！”
陈阑很快就把怎么见到他们的细枝末节回忆起来，对答如流。
因为陈阑这么自然的打招呼，其他人原本看到秦簌和他身边五官相似的孩子起的各种议论顿时歇停了，虽然表情稍微有点古怪，但也没有那么直接表现出来。
来接秦簌他们的王臻合作伙伴李昭昭，是个女性Beta，也是负责节目策划的作家，看到陈阑，立刻热情地打了声招呼，还不忘来调侃一句：“陈阑，居然亲自来我们节目组塞人啦？”
“那可是我家秦簌和小鱼儿，我不罩着，谁来？！”
陈阑的手十分自然地搭在身侧秦余的脑袋上，顺势揉了揉，他微笑时的眼眸不忘锐利地望向正在偷偷拍照的办公室工作人员。圈子里有些人就是这样的。因为这个圈子本身就是深受各处注目的，留在一个节目组里面不是为了老老实实在组里面赚钱，不是为了节目更好，而是多挖点爆料博关注，来获取存在感；又或者卖给周刊杂志。
“要是好端端地来面个试，还出什么难听的事，那当真就是要打我陈阑的脸了。”
整个圈子里面的人都知道陈阑从以前开始就非常照顾秦簌，很多人都怀疑陈阑这个Beta和秦簌不干不净，要不是爆出秦簌被某个A给标记了，但到现在还一直帮助他，他们反而觉得陈阑是真心和秦簌交好的。
李昭昭顺着陈阑的视线，往那个角落的工作人员瞪了一眼。那人连忙收起手机，假装什么都没有做。
“有些年轻人浮躁了一点，是得好好敲打一下。”李昭昭冰冷地说道，她最烦这些喜欢搬弄是非的人了，最近因为投资方增加了，节目组要提高质量又吸收了不少新员工，但是面试审查方面没有做的很好啊。
陈阑微笑道：“不经历风雨怎么能见彩虹呢？我觉得昭昭姐为员工提高素质，费了不少心力呢，真是辛苦了。”
李昭昭也跟着笑得温柔：“哎呀，这都是我该做的，哪有什么辛不辛苦的？！”
两人笑得越春光明媚，办公室的工作成员们越觉得背脊一阵寒凉。
两只笑面虎。
就算秦簌名声臭掉了，而且还伤害的是李昭昭喜欢的沈洺，鉴于是陈阑带过来的人，身边还有个如珠如玉的小可爱，李昭昭也不会直接对秦簌摆脸色。
“王导就在里面，最近约了一个动画师配合做动画。他正在努力想要配什么音乐会好，讨论色调啊什么的，明明只是拿到草稿而已，就兴奋极了。”李昭昭在悄悄补了一句，“前天开始就已经住在这里，把他家大爷也带过来养。”
大爷是王臻家里猫的名字。
“动画师吗？”陈阑有点惊讶，虽然有听说王臻最近在招动画师、原画师之类的，但是没有想到他进展那么顺利，“恭喜啊！能得到王导喜欢的，肯定是惊才绝艳的人。”
“草稿很有趣，听说动画师把节目全部补了一遍，把经典画面全画下来了，很有感觉。不过人好像比较冷吧，王导每次发了几百字话过去，他就发了一个‘哦/嗯’，有时候还要等好久才能回应，有时候还是半夜三更回应的。”
李昭昭觉得王臻还挺高兴的，就像是他家大爷偶尔搭理他一下，他就可以发朋友圈分享自己的快乐，完全不知道别人看来有多心酸。
“这样都能乐此不疲，王导看来是真的很喜欢那个动画师，叫什么名字？”陈阑想找机会勾搭一下，看看能不能教秦簌也画画之类的。
“王导喊他于先生。”
“姓于吗？”
“不知道呢……”李昭昭边推开剪辑室的房间大门，边提声说道，“王导，陈阑带着秦先生和他家孩子过来了。”
王臻正好中场休息，伸了一个懒腰，拍着大腿站起身，边往沙发正座方向走去，边用猜不透的表情，平淡地说道：“你们进吧。”
李昭昭也收拾了刚才和陈阑谈笑风生的自在表情，也跟着摆出专业人士的营业式面无表情。陈阑点点头，前脚进了剪辑室，坐在王臻对面，而秦簌父子也跟着陈阑的脚步。
“我们就不多说了，自从第一季火了之后，不少经纪人塞了各种资料过来，除了演艺界的明星外，运动明星，艺术大师之类的都有，面试了很多，也淘汰了很多。我想问一下，你们能给我们这个节目带来什么？”
王臻不是摆谱，是很认真地想问他们能给这个节目带来什么。
有些人说可以带资进组，有些人说可以增加收视率，他们自带热度，有些人说可以提供技术或者艺术上的专业指导，也有些人说可以介绍人脉资源。
那么多比秦簌有钱的，有名的，有才的，有背景的过来面试都失败了，那秦簌父子有什么优势？他们又能够给节目带来什么？
这是相当尖锐的问题。
然而这早就被陈阑培训好了。陈阑眼观鼻鼻观心地当“观众”，但秦簌却没有开口。
秦簌在进屋的时候，看到王臻的时候当下心中一凛。
秦簌暂时没有办法把腆着脸又是求画又是加好友的王臻，和现在气势凛凛的王导当做同一个人看，所以现在对他来说，情况有点懵。
最关键的是，因为王臻一心把秦簌当做好友了，用各种方式来拉近秦簌，说了不少他平时和别人都不会讲的话。秦簌昨天还从聊天知道他得了痔疮。
一想到如果认出彼此，互相僵持的画面，他的尴尬症就犯了。所以秦簌希望王臻不会从自己的声音里面认出自己是【只鱼】。
“咳。”
陈阑的清咳声把秦簌拉回现实。
秦簌立刻回到问题上来。
陈阑说，面试永远不是客观题考试，没有具体答案。面试的本质是想通过求职者的回答来确定求职者的能力，无论是逻辑能力，还是口头表达能力，亦或者精神风貌，以及态度问题，是否符合追求的价值观。
要围绕着面试官王臻的喜好来回答，要围绕建立这个节目的初心来回答。
“因为小余想上这个节目，所以我们就来试试。”
秦簌不假思索地说道。
这话一落，把旁边的李昭昭给弄得一懵，这是她见过最简单粗暴的回答，就一句话。昨天来了个带资的，把企划书都带过来了，别说是节目组大项目的旅程费，连旅游村的场地都可以免费提供。旁边还有一个助理，随时可以帮助他补充细节。光是这个问题，就说了一个小时。
秦簌就一句话？！
“……”
王臻把注意力转到旁边的孩子身上。
虽然有些面试者会把孩子也带过来，但是他们回答的重心永远围绕在大人身上，少有想过以孩子的意愿为中心的，更多的是表现出，孩子可以听从节目组的安排一样。
面前的秦余和他父亲五官相似，简直一个缩小版的秦簌，唯一的区别在于他的眼瞳是黑色的，非常的清亮乌润。秦余现在虚岁是三岁，但实际上只有两岁多，稍微比褚子旭要大一两个月。
褚子旭是王臻见过的年龄最小，却头脑聪明，口齿清晰得少见的孩子，气场与五六岁的大孩子都差不多，用词比他们还多。这说明两位父亲把他养得非常好，从他的做事方法中可以看得出他心胸怀抱着对世界的热衷，对任何事情都保持着最大的善意。这就是为什么大家都喜欢褚子旭的原因。
王臻想起当时邀请沈洺上节目的时候，沈洺直接问旁边在玩的褚子旭说想不想上节目，如果他想上节目的话，沈洺就带他去。
……
“你叫小余啊，你怎么听说我们节目的？”
王臻面对秦余，口气也变软了不少。
其实上次看过样片，听说孩子是陈阑带过来的，他多少猜到了。秦余的思辨能力非常强，总是把褚子旭绕进去，两人的化学反应也很有趣，很多人都提出让这个孩子上电视吧，但这不足以让王臻敲定这个孩子。这个节目虽然看点在于孩子，但是父亲的角色也很重要。
“在电视上有看过。”秦余抬起眼眸，看着王臻的眼睛说道，“就觉得大人们很好玩。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和我爸爸一起加入。”
陈阑还记得秦余带着天真的疑惑毒舌了一句“为什么电视上的大人们看起来都傻里傻气的”，所以秦余说这话的时候，他思绪无意识地飘向了其他地方。
“是吗？”王臻像是被人夸奖了一样，觉得很高兴，脸上笑容也多了起来，“你知道如果你上电视的话，可能会遇到很多人围观你的生活，你害怕吗？就是一下子就很多人出现在你面前，你认识的，你不认识的，都会知道你，叫出你的名字。”
秦余歪着头说道：“为什么要害怕？我见子旭都不怕，我为什么要怕？”
王臻笑了下，接着看向秦簌说着：“秦先生，你家孩子很聪明，而且不瞒直说，他的长相非常优秀，一定会得到很多人的喜欢的。
可是节目——看点也不在于孩子而已，也在于父子之间的互动。
秦先生你能说一下，在你看来的秦余三个优点和三个缺点吗？”
到目前为止，这些问题都是陈阑彩排过的。
……
谈了将近一个小时，王臻从秦簌的回答得到了越来越多的笑容。熟悉王臻的李昭昭也猜到了秦簌进组估计十拿九稳了，下意识地看向了胸有成竹的陈阑。
不愧是金牌经纪人！
王臻看了一下手表，笑道：“秦先生，有空的话，我们去吃一顿午餐吧。”
坐在旁边的陈阑精神一凛。
这就是沈洺提示过的第二轮面试了——正式看亲子互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天使们的留言！！
就靠你们活了！
比心！！！！
第十章 抱歉，我不认为您是合格的父亲
王臻的面试喜欢无缝插针，尤其是喜欢看别人在没有注意的角度上出现破绽。
沈洺对陈阑说道，在没有离开王臻所在的大楼前，全程都是面试时间。哪怕当初他敲定了自己和子旭上电视节目，之后的表现不符合王导的预期，他也不可能参加这个节目。
王臻带他们去的是公司里面的食堂，他轻车熟路地拿起餐盘，然后和食堂打饭的几个大婶打招呼，笑道：“老规矩哈，糖醋肉多给一些。”
“规矩什么，一分钱一分货，没得多。”带着白帽和口罩的大婶毫不留情地怼回去，
王臻涎着脸说道：“这不是要给我家大爷也弄点猫饭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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