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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周三下午，贺垣和大白鹅他们像往常那样挂在荒岛乐园上聊天。
大家都不肝，等荒岛上天黑了，就升起篝火围坐在海边的沙地上，耳机里海浪以及海风的声音特别舒服。
叶喵上课没在，但最爱逃课的西西子在，氪金给角色换了套蓝色格纹睡衣，抱了把尤克里里坐在贺垣旁边，胡乱地弹。
“跟NPC换东西也太坑了。”花花幼稚园不满道，“一袋铜矿就换一个小玻璃杯，白天挖矿都挖吐了。”
“说起来，大墙子那一千个青瓦也被拿出来卖了。”捡起一把98k笑道。
贺垣没接话，他线下正翻着书看，耳机挂着偶尔听他们说几句。
“可值钱了，”捡起一把98k继续说，“爷卖孙子们十万金币，有这样倒卖的吗。”
“哥，我值钱了。”西西子尤克里里声停了停，说：“我现在值十万金币了。”
几个人都笑，贺垣没忍住也笑了声。
“卖不出去。”贺垣说。
“那就不卖了，我是哥换回来的，以后就是哥的人。”少年拿身体撞了撞魁梧大汉，“哥要我做什么都行。”
“你快去学习。”贺垣都不知道对方收到他买的练习册没有。
上周末下的单，按理说早该寄到了。
“说起来，马上又快到v站周年庆了吧。”大白鹅忽然想起，“咱们今年见吗？”
“天天说见的，结果去年就我一个人去了。”捡起一把98k说。
v站每年都会在周年庆到来前办线下活动，邀请一些知名度比较高的up主以及主播参加。
在这里的除了西西子，知名度都挺高，必定也在今年的邀请名单上。
活动每年都在贺垣这个城市办，但贺垣去年没参加，主要是不想在大活动上露脸。
“你们都会去吗？”西西子问。
其实大家都知道，他主要想问的是墙去不去。
“你哥不一定去。”大白鹅回答了，“我们都认识两年了，连他的照片都没看过，特别神秘。”
贺垣翻了一页书，想了想随口道：“我去。”
他今年依然不想露脸，但他必须得到现场办些事儿。
几个人都惊了惊，同时沉默了几秒。
“那就这么说定了啊。”捡起一把98k下结论道，“今年大家都得去。”
-
贺垣游戏只挂了半个下午，到四点钟去操场跑步。
这个季节慢跑不太容易出汗，停下来的时候天快黑了，贺垣手机收到了萧桉发来的微信。
萧桉：在学校吗？
萧桉：我把素描本和笔还你
贺垣回复十五分钟后在正门口等他。
对方回了好。
他将手机揣回兜里，慢慢往正门走，走到时看见校门口停着辆黑色轿车，像是之前萧桉喝醉那晚来的那辆。
贺垣站在树下，萧桉推开车门，提着个袋子朝他走过来。
模样看着挺奇怪，一张脸全红的，但看步子走得稳，不像喝了酒。
走近了贺垣才看见他打了耳洞，左边耳朵红得像要滴血，耳垂上坠着枚银色的耳钉。
“不好意思，本来准备上午还你的，被朋友叫出去了。”萧桉将袋子递给他。
贺垣一接手发现挺沉，看了眼，里边多塞了盒3d打印笔和几十卷各色耗材。
“下午在外边看见的，感觉你会喜欢。”萧桉解释说，“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惯用的牌子。”
贺垣不大适应别人这么送东西，还是说了声“谢”。
心里打算以后给对方送点儿回礼，或者打球让他几球也行。
“你耳朵还在出血。”贺垣提醒道。
对方耳钉的边缘还渗着点儿血迹，看上去挺疼的。
“啊。”萧桉没敢上手去摸，勉强笑了笑：“这我朋友打的，他艺高人胆大。”
贺垣心想你敢做被打的也很胆大。
“怎么只打了一边？”贺垣没忍住问。
对方像有点儿尴尬，沉默了会儿挑眉：“只戴一边多帅啊。”
他估计觉得他挑眉的样子挺帅，但就他目前这副满脸通红的样子，实在帅不到哪里去。
贺垣反而觉得有点儿好玩。
两人短暂聊了几句就道别，萧桉这回也没说什么“下回打球”了，跑着上了朋友的车。
==========
隔天上午，萧桉顶着个黑眼圈，又一次将打包好的快递悄悄放在了公寓楼大堂角落。
他耳朵疼了一晚上没睡着，干脆连夜把合作视频里的果酱搞出来了。
毕竟是要墙涂上嘴的东西，他仔细地尝过味道，自我感觉还挺良好的。
今天值班的也是上回那个保安大叔，萧桉一眼看过去，对方比了个“知道了”的手势，萧桉满意地点点头，打着哈欠走了。
这么早的时间，公寓楼还没多少人进出，萧桉走了十分钟没过，其中一架电梯又下到一楼。
贺欣挎着包出来，穿一身十分商务的小西装，妆容精致优雅。
保安大叔一下子被吸引了视线。
她踩着高跟鞋迈步出去，等了半分钟没等到自己的司机，觉得外面晒又重新进来。
她今天要谈一单大生意，耽搁不起，这会儿烦躁得在大堂里两头走动。
走到堆放快递的角落，贺欣注意到了靠落地玻璃窗摆放的一个快递盒。
像被刻意摆在了特别安全的位置，不让别人碰倒，就跟前几天别人寄给贺垣的那份快递一样。
贺欣俯下身看了眼，果然在收件人处看见了“墙”，便将它拿了起来。
感觉比上回的要沉不少，寄件人依然是那个“安安”，寄件地址是本市一所中学。
弟弟竟然搞上了高中生，贺欣的八卦之火要熊熊燃烧了。
尤其是这个时候，她还注意到身后，保安大叔正一脸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请问有什么事吗？”贺欣拿着快递盒走了过去。
“那个快递…”保安看着她，笑了笑说：“是住19楼的男生放下的。”
“什么男生？”贺欣问。
“模样长得挺俊的，有一米八几吧，染了头发，读大学了。”保安尽力描述道。
贺欣反应过来了，这是前几天见过的那个小男生。
正好也是在她帮贺垣收快递的那天。
“他让我不要跟别人说是他放下的。”保安挠了挠头，好心暗示道：“是不是在偷偷追你啊？”
贺欣陷入了沉思，而后脸上逐渐浮现出了笑容，保安看得有点儿害怕。
“不是。”贺欣兴奋地笑道。
这分明是在追她那不开窍的臭弟弟啊！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
桉桉：打耳洞好疼啊要哥吹吹呜呜呜（小黄鸟眼泪汪汪.jpg）
垣垣：鸟戴什么耳钉？（滑稽.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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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现在是，晚上十二点二十一分。”视频里的男生给镜头对焦手机上的时间，打了个哈欠道：“今天我要给我的师父墙，做份颜色特别好看的果酱。”
料理台上，一个透明玻璃大碗内装满了新鲜的黑樱桃与桑葚，旁边是一袋绵白糖与一颗柠檬。
男生伸手捡走一颗樱桃，尝了尝：“嗯，挺甜的。”
他开始着手给樱桃去核，期间碗内樱桃悄悄变少，桑葚多得快把剩的樱桃给埋了。
“还是要加亿点儿糖，果酱还是甜的好吃。”男生拿过绵白糖，往切好的樱桃桑葚上倒。
致死量的绵白糖落入碗中，搅拌均匀后等待腌制。
期间男生离开又回来数次，有时拿筷子戳一戳，有时双手扶着大碗晃一晃，显然挺心急的。
“半小时终于过去了。”男生再次给镜头看时间，“可以下锅了。”
碗内切碎的果肉被尽数倒入不粘锅，开中火，男生拿着大勺子搅拌起来。
黑樱桃与桑葚混杂在一起，渗出紫色汁液，粘稠后渐渐变成和锅一样的深黑色。
这个动作必须维持近一个小时，男生边搅动边打哈欠，换了好几次手。
“年纪大了。”男生叹息道，“做这个是体力活儿，建议在家里有两个人的时候做，可以换着人搅。”
男生大概是觉得困倦，咬字有了几分含糊，显奶气。
火被调小，男生往这坨黑糊糊的东西里挤入柠檬汁，等待汁液被吸干，做最后的搅拌。
“应该…差不多了。”男生只手熄了火，摸过准备好的玻璃罐子，小心翼翼地将粘稠的果酱装入罐中。
只装了半罐，热气腾腾的果酱给玻璃罐壁蒸出一层雾，虽然颜色很黑，但对焦了看上去晶莹剔透的。
“感觉这么看着还不够好看。”男生拎着罐子在镜头前晃了晃，陷入沉思，而后道：“我决定再加点儿什么。”
镜头自然切换，文字显示“数小时过后”，男生打着哈欠伸手将冰箱门拉开，从里边掏出两罐冷藏好的果酱。
果酱成品被打了马赛克，在观众看不见内容物的情况下被装进礼品盒，仔细地打包好。
“做好了。”男生声音听着挺高兴的，说：“希望哥…师父喜欢。”
贺垣给视频按了暂停，满脑子都是那锅黑得像橄榄菜一样的果酱。
果酱是中午贺欣特地开车送过来的，送到时脸上笑嘻嘻的。
问她是怎么了也不说，光朝贺垣招了招手，等贺垣一脸疑惑地俯下身子时，贺欣逮着他脑袋就是狠狠一顿揉，而后狂笑着扬长而去了。
贺垣倒没怀疑，贺欣和他们爸一样疯疯癫癫的，全当她生意谈成赚大钱了。
他打开录制镜头，从书桌上找到美工刀，在镜头下一点点裁开快递盒的封口。
礼品盒跟上次装小饼干的盒子长一个样，贺垣感觉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一口气将盒盖揭开——
两罐果酱并排躺在盒内，被塑料架固定住了位置。
贺垣愣了愣神，甚至没认出这是果酱。
黑得像炭的部分在最底部，仅占罐身的三分之一，往上过渡到紫色，然后是蓝色，能看出是分层装罐以后再适当摇匀做出的效果。
这其间还有一些亮晶晶的金色碎片，贺垣感觉像是食用金箔一类的东西。
挺漂亮的，衬得整罐东西像个艺术品，就是不确定究竟能不能吃…
贺垣小心地握着果酱罐，拧开了盖子。
一阵冲人的甜味儿便溢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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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桉在体育课上找了块阴凉地儿补觉，旁边老师带着一群人跳大绳。
他们学校体育课让学生自选项目，他报的网球人太多了，就被筛到“快乐体育”来了。
“快乐体育”是真的很快乐，每天跳大绳转呼啦圈打太极拳踢毽子的，什么项目都有。
萧桉刚枕在自己腿上眯了半分钟，家里就打电话来催他回家了。
“不回，忙着呢。”萧桉不悦道。
“你有什么可忙的？不就是玩吗。”萧妈说，“你哥哥已经到家了，你不回来吃顿饭吗？”
萧桉都快忘了，他那出国读研的亲哥放圣诞节假了。
“亲兄弟情同手足，你现在外面那些朋友都是假的。”萧妈见他不说话，继续说：“将来有困难，你还是得靠你哥，你不要表现得太冷漠。”
“我不用靠他。”萧桉不喜欢她说这套，但也不想为这点儿事情吵，便答应：“下了课我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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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离新家很有一段距离，萧桉开车回到的时候天都黑透了。
屋子里是亮堂堂的，灯全点上了，萧桉按的门铃，开门的就是他哥萧铖。
“回来了？”萧桉主动说。
“嗯，就等你吃饭。”萧铖看上去胖了不少，穿了身很学术精英的休闲西装。
萧桉踩进屋内，屋子里飘着家常菜的香味儿，两夫妻为了接大儿子回家还亲自下厨了。
“怎么这么晚？”萧爸坐在桌边，像往常那样冷着张脸。
“堵车呢。”萧桉忽然心虚，避开他的视线走去洗手。
“你怎么还打了耳洞？”萧爸还是一眼看见了。
萧桉摸了一摸，他耳垂那儿还红肿着疼，这洞打得真不是时候。
“他都成年了，还管他这么多干什么啊。”萧铖帮忙说话。
萧桉回来坐下，也没为自己辩解，这一桌的菜看得他眼都快花了。
“他现在专搞些儿花里胡哨的东西你不知道。”萧爸显然还在生气，“染个这样的头发，和一群游手好闲的公子哥混迹在一起，上课就睡大觉。”
萧铖看了他一眼，萧桉若无其事地开始吃饭。
“行了，吃过饭再说吧。”萧妈将菜都摆好，挨着萧铖坐了。
“我不知道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萧爸却迟迟不肯动筷，隔着长桌看着他：“不想学医了，现在换种消极的方式跟我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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