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半节课的秦桉正低头抄着同桌的笔记,不耐烦的说:“郁楠你他妈烦不烦,你跟我这叹半天气有用吗?你新经纪人是个男人还好,如果是个女人,老子又不可能等她凶完你之后去揍她。”
“原来小秦桉怕女人,”郁楠恹恹的把小尖下巴磕在手臂上,无精打采的下了定论。
“你放屁呢?老子只是绅士风度,不打女人而已,”秦桉气得用笔敲了一下郁楠的头,继续抄笔记。
“那你就天天打我?”郁楠委屈巴巴的抢过秦桉手里的笔一摔,控诉到:“你还动不动就说我娘炮呢!你都不打女人,凭什么就打娘炮?”
秦桉听他一通诡辩,乐了,流氓似的扫了眼郁楠的胸口,问:“你是女人吗?你有大胸吗?你是能让兄弟舒服舒服还是怎么的?”
“……”
居然连这种流氓话都能说出来。
郁楠一瞬间语塞,耳朵尖都要烧起来了,他的眼神恍惚了一下,有点心虚。
思考着如果是性取向正常的,对他的腹肌没有非分之想的直男,面对好兄弟这样的调侃,要怎么回答呢?
大概……
正思考着,过道上两个嬉闹的女生突然撞到了秦桉的课桌上,被推搡的女生顺势滑到了郁楠怀里。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女生惊叫着跳了起来,不小心按到了郁楠的胸口,她害羞的指着自己的好朋友娇嗔:“干嘛突然推我啦!”
说罢还小心翼翼的望着郁楠:“都是她突然推我…我……”
这个年纪的小女生,心里的感情藏不住,小心思几乎全摆在脸上,更何况她刚刚起身的时候还那么明显的在郁楠胸口摸了一把。
秦桉看在眼里,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张口就要骂:“你眼瞎——唔!”
郁楠的一把捂住秦桉的嘴,转过头笑盈盈的看着那个女生,说:“没关系啦,你没受伤就好。”
他唇红齿白,笑的样子特别好看,一双桃花眼仿佛盛满了细碎的流光,灿若星辰。
然而,躲课桌下的腿却在秦桉的小腿骨上狠踢了一下。
秦桉心里暗骂了一句,吃痛的皱了下眉。
“我……我没事,谢谢……”女生涨红了脸,嘴角却是藏不住的笑意。
“下次小心点,你这么漂亮,磕伤就不好了,”这么多糖不是白吃的,郁楠从小就会说话,小嘴就像蜜罐里泡出来的一样。
果然,女生被夸的满脸通红,慌张的点点头,捂着脸尖叫着跑走了。
这种事情,郁楠已经习以为常了,走在路上的时候经常会被碰一下撞一下,不是贼,都是些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他虽然只是童模出身,走在大街上根本没什么人能认出来,但好歹也算半个公众人物,待人接物都要谨言慎行,自然也不能因为这种事生气。
不能像秦桉。
想到这郁楠幽怨的瞟了一眼秦桉:“说了多少次,不许凶女生。”
“操,都他妈被占了便宜了,还笑的跟被嫖一样,也就你这么傻逼,”秦桉恨铁不成钢的瞪他一眼。
说来也奇怪,郁楠从小人美嘴甜,对什么人都能笑眯眯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典型的少女杀手、别人家小孩,唯独在他面前就跟人格分裂一样,娇里娇气、哭哭啼啼,和平日里的阳光小男神完全搭不上边,不去演电影真是屈才了。
秦桉想到自己曾真诚的问过他“为什么你在别人面前像个正常人,在我面前却永远跟个又作又神经的傻逼一样?”
被郁楠一脸无辜又不屑的回答“因为跟别人不熟。”
无懈可击的答案让秦桉一时间无法反驳,甚至还被这傻子诓骗的觉得这话好他妈有道理。
两人想再多说点什么,上课铃就急促的响了起来,郁楠只得作罢,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为了节省周末的时间,郁楠提前一节课拿着工作室的证明请假去做了新造型。
秦桉放学后,帮郁楠整理好了作业,就接到了芸卉的电话,电话那头郁楠哼哼唧唧的,好像又要哭的感觉,秦桉简直服气了,回家放了书包就去接他。
“小秦桉,”郁楠上一秒还在捧着热咖啡笑眯眯的和造型师聊天,见到秦桉的一刹那立马换上了委屈的表情。
“郁楠你…”
你他妈去四川学过变脸吗?
秦桉看了看郁楠身边的造型师,压下了心里的脏话,快步走过去观察郁楠的新造型。
郁楠的头发被染成了偏黄调的浅栗棕色,过长的刘海和鬓角稍修短了一些,原本就白净的皮肤被浅发色趁得更加雪白。
他的发质本就柔软顺直,现在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个明媚的小太阳,给初冬平添了一抹温暖的味道。
造型师看到秦桉,识趣的走开了。
秦桉坐到她刚刚的位置上小声嘟囔:“这不挺好看的嘛,你他娘的刚刚在电话里又在哼唧什么?”
郁楠吸吸鼻子,把手里的咖啡放在秦桉手里:“不是,是这个啦。”
他边说边把右耳边的碎发撩起来一点,在他白嫩红肿的耳垂上,赫然缀着一颗银制的耳钉,灯光下亮晶晶的闪着熠熠的光…
秦桉有点痴愣愣的凑上去,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指去触碰郁楠柔软的耳垂。
尽管他的动作很轻柔,郁楠还是小声“嘶”了一声:“呀,痛!”
秦桉吓得马上收回手,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嗯,好看。”
“啊?你觉得好看吗?”郁楠还泛着红的桃花眼瞬间笑的弯弯的,像只动人的小狐狸。
“废话,老子又不瞎!”
“你觉得好看就好,”郁楠喜滋滋的,仿佛刚刚哭的抽抽涕涕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真是个蠢蛋,给个甜枣就忘了疼。
秦桉叹了口气:“走了,回家了。”
说着站起来,不轻不重的拍了下郁楠的头。
郁楠拿上书包,小跑着追上去,边走边喋喋不休的念叨:“我这几天耳朵都不能碰水,洗头发都要让我妈妈帮忙。”
“嗯。”
“今天的造型师夸我发质好,但是她后来一定要扎我一枪,我不怎么喜欢她了。”
“嗯。”
“我想吃巧克力,她们说吃甜的东西心情会变好。”
“……”
“我耳朵好疼啊,今天身边都是不认识的人,我都不好意思哭出声。”
“烦死了!你他妈就这么屁大点出息!”
“你凶什么,没扎你耳朵上你当然不知道疼了!”
两人就这么絮絮叨叨的出了工作室的大楼,秦桉骑来了单车,上一秒还在委屈的郁楠又乐得变了脸,偷笑一声就跳到了单车后座上。
郁楠的双手搂上秦桉的腰的时候,秦桉身体僵了僵,但很快就蹬起单车出发了。
初冬的天气暗下来的比较早,晚风隔着单薄的校服吹得皮肤凉飕飕的,但秦桉感觉背后的皮肤被郁楠紧贴着,灼热的都要烧起来一样暖。
郁楠把侧脸悄悄贴在秦桉的背上,鼻腔里全是秦桉身上的味道,从呛水醒来秦桉把他死死揉进怀里的那一刻起,他开始迷恋上了这种味道,干净、阳光,像烈日下被烘烤的滚烫的一把沙子,烫的心都要烧起来一样。
空气中秦桉有节奏的呼吸和车轮压过落叶的沙沙声混在一起,郁楠耳边更清晰的却是自己急促的心跳声,像要爆炸一样。</
第3章 恶作剧
郁楠和秦桉大吵了一架,原因还要从两天前的晚上说起。
他的新经纪人回国了,带了一盒高级的巧克力给他,味道没有好到令人发指,但包装纸却异常精美绝伦,全部收藏起来可以拼成一个独角兽,并知道里面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故事。
秦桉曾经因为一次不小心在一张包装纸上抄了课后作业,郁楠难过了很久,但总归包装纸还在,所以他只是抱怨了两句,没有多说什么。
但是那晚郁楠要去工作室取画册样本,秦桉带回来的书包里却少了好几张巧克力纸,郁楠一口咬定是秦桉弄丢了,秦桉反咬一口说郁楠丢三落四没脑子,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最后吵到在郁楠家写作业的秦桉摔门而出。
那以后,两人依然一起上学,一起回家,只不过彼此视线碰撞到一起的时候都会迅速躲开,谁也不跟对方先说一句话,幼稚的仿佛只有三岁。
体育课。
所有人都要去更衣室换统一的运动服,但因为临近期末,天气越来越凉,不注意个人卫生的男生也越来越多,男更衣室的味道实在有点一言难尽,于是郁楠便等大家都换得差不多之后才进去。
秦桉是体委,已经提前去了体育馆。
郁楠看看秦桉的柜子旁空无一人,有点失望的垂下了漂亮的眼睛。
他换好运动服,拿起运动裤一把抖开,却发现裤腰上的抽绳不见了。
宽松款式的运动裤裤腰很肥大,而自己恰巧是偏瘦的体型,没有裤绳,那裤子绝对是穿不上的。
想到这,郁楠有点慌神,他今天穿的是一条锥版的牛仔裤,很显腿型,当然活动也很不方便,没有运动裤,是万万不能上体育课的。
要请假吗?可是……他并没有提前去班主任办公室批假条。
想到这,郁楠叹了口气,愁眉不展的把裤子叠起来放进柜子里,却一不小心摸到一股潮湿。
那团白*的不明液体凝固在运动裤裆部,干涸的部分已经泛起一圈乳白,而潮湿的地方还有些黏稠,混着一股淡淡的腥膻味冲进鼻腔…
郁楠大脑瞬间像被惊雷击中,惊叫一声,反手就把裤子甩进柜子里摔上了柜门。
他惊魂未定的看着自己颤抖的手掌,耳旁清晰的全是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旁边换衣服的同学闻声转过头来,一脸疑惑的关心到:“郁楠,你怎么了?”
“没……没事,”郁楠深吸一口气,快速调整好呼吸和笑容:“我只是突然想去个厕所,对,我要去厕所。”
说着,他不顾同学异样的眼光,跌跌撞撞地冲出了更衣室。
他向同班的一个女同学借了香皂片,躲在厕所不停的洗手,整个身体止不住颤抖。
怎么回事?是恶作剧吗?但是…自己最近又得罪了什么人?谁会这样整蛊他呢?
想到这,他接了一把清水,想冲一下自己滚烫的面颊,但是面对自己的手掌,他又僵住了身子。
饶是郁楠平时蠢兮兮的,可他并不傻,当然知道那团白*的不明液体最有可能是什么。
但是想来想去,最近跟自己刚闹过矛盾的…只有秦桉。
不,不可能是秦桉,秦桉的恶作剧仅限于抓毛毛虫和蚯蚓吓哭自己,他只是喜欢大胸美女,偶尔开黄腔,有点好色而已,绝对不可能做出这么恶劣的事来。
预备铃不合时宜的响起来,郁楠顾不上思考,甩甩头去了体育馆。
体育老师是个刁钻的年轻男人,三流体育学院毕业,据说是某个校领导的外甥,托关系进了学校,没什么专业素质,脾气急,说话口无遮掩,平日里对女生开个玩笑都能把人家闹个大红脸,为人又怂又喜欢给学生下马威,因此很不讨喜。
果然,他匆匆来迟,见郁楠格外显眼的站在队列里,张嘴就阴阳怪气的就嘲讽:“嚯,这位同学,你穿成这样是要去走秀呢?”
郁楠听着队列里其他同学的小声窃笑,有些心虚的咬了下饱满的嘴唇:“老师对不起,我运动裤忘穿了。”
“忘穿了?你脑子里成天就记着怎么穿好看点去勾搭小姑娘吧?”体育老师冷哼一声,嘴上咄咄逼人的样子让郁楠不舒服的皱了下眉。
郁楠捏了捏指节,小心翼翼的问:“我这节课,可以请假吗?”
体育老师仿佛听了个笑话一样,他瞟了眼旁边请假的两个女生,笑得一脸恶劣:“请假?你什么理由请假?你来大姨妈了?”
周围的同学终于憋不住,站在列队里哈哈大笑起来。
秦桉看着脸泛油光的男人口无遮掩的开着下流的玩笑,还笑得有点猥琐,心里暗骂一声我操你血-妈!把手上指节捏的咔咔作响。
“笑什么笑?”男人装模作样的吼了一句,正色到:“以后谁敢在我课上不穿运动裤,就给我光着屁股上课!”
顿时,队列里低低传来意味深长的“哟~——”的声音,更有幸灾乐祸的男生偷偷吹了声口哨。
秦桉甚至听到了班里一个混社会的男生在他背后嗤笑着问了句:“那这节课不脱吗?”
他回头瞪过去,眼神又凶又狠,男生见了,立马噤了声。
郁楠本就脸皮薄,听了这话脸上更是挂不住。
尽管心里有点不服气,他还是心平气和的揪着衣角道了歉:“老师对不起,我下节课一定会穿。”
体育老师见一个男生也没什么可刁难的,就蛮横的冲郁楠挑了下下巴:“去,外面跑圈去,跑到下课。”
前几天刚下了场冬雨,空气里弥漫着湿冷,风寒的刺骨,郁楠本就体质偏弱,此时又只穿着单薄的一件运动服。
这个天气去操场跑步,容易受凉不说,跑整整一节课,汗水被寒风一吹,那后果…
列队里刚刚还在幸灾乐祸的同学们瞬间心中生出了同情,更有些外貌协会的女生直接把不忍的表情摆在了脸上。
这时,一个细若蚊音的声音低低的在队列里小声嘟囔了一句:“其实,我看到郁楠把运动裤扔在柜子里没有穿。”
周围的人听了,纷纷有些诧异。
“什么?真的假的?”
“那他为什么不穿,操场多冷啊。”
体育老师听见队列里传来嘈杂的议论声,严肃的吼了一声:“嘟囔什么呢?所有人!向右——转!跑两圈热身。”
听着列队里窃窃私语,郁楠咬了咬牙,二话不说,转头就朝体育馆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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