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郁楠嘴角不自觉地扬了扬,无意的举动又引发了周围的女生一阵低低的惊叫。
偷笑的空隙,队伍很快就排到了他。
戴着听诊器的中年男子头也不抬的催促:“衣服拉链拉开,体检表放桌子上,坐下。”
郁楠按他说的一一照做过后,坐到了他对面的椅子上。
男子伸手撩开郁楠衣服的下摆,手捏着听诊器从下面伸进去,郁楠立刻被冰凉的听诊器冰了个激灵。
“别乱——”男子抬头的一瞬间,憋在嘴里的“动”字立刻没了声音,他在郁楠脸上狐疑的打量了一圈:“我怎么看你有点眼熟?”
“啊?有……有吗”郁楠被冰凉的触感搞得浑身僵直,反应都慢了一拍。
站在一旁频频偷看的女生见状,立刻凑过来插话:“医生,他小时候是模特的,现在只是更帅了而已。”
话落周围的女生立马七嘴八舌的开始起哄,遭到了排队的男生一阵鄙夷,闹得郁楠耳朵尖都微微泛红。
男子阴沉的眼神亮了亮,态度立马变了:“怪不得看你眼熟,原来是模特啊,”他笑呵呵的点了点头,继续搭话:“学校里很多女生追你吧?”
冰凉的听诊器无意间擦过胸前的小肉粒,郁楠整个腰身又轻轻地颤了一下,连带着声音也有点抖:“也没有…”
是错觉吗?
郁楠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当模特很辛苦吧?上学的时候也在做这个吗?”
男子若无其事的搭着话,目光死死的在郁楠的嘴唇和脖颈间徘徊,粗糙的指尖轻轻蹭过被刺激过的小肉粒。
郁楠感觉胃里的胃酸开始翻涌,他咽了咽口水,努力把胃里酸胀的感觉克制住。
他不敢发出声音,只能点点头,接着微微偏头躲过男子炽热的目光,心跳变得更加迅速。
“这么辛苦还要兼顾学业,小伙子真优秀啊。”
男子见郁楠微微偏头,漂亮的下颌线和清瘦的锁骨一览无余,他两眼一眯,衣服下的手指更加放肆的在苏醒过来的小肉粒上来回摩挲。
嘴上还不忘继续搭话:“我见现在很多明星都是模特出身,你长这么好,以后会不会去演戏啊?”
郁楠的呼吸越发急促,他的手指死死绞着衣角,咬着牙让自己的状态尽量看上去正常。
如果这时候发出什么不该出的声音,会被周围的同学察觉吧,得尽快想个办法才行。
男子见郁楠不搭腔,立马笑呵呵的说:“你别紧张,我就是随口问问。”
嘴上说着,他的手指却就着听诊器的边缘,将小肉粒挤在中间,轻轻地将它揉捏的坚硬挺立。
郁楠险些痛呼出声,他忍无可忍,偷偷地在男子脚上恶狠狠的踩了一脚,还不忘回头狠瞪他一眼。
男子吃痛的皱了皱眉,手上一抖,听诊器险些从手中脱落。
一旁的男生有些不耐烦地催促:“医生,还没好吗?我们还要早点回班做值日。”
“就……就好了就好了,”男医生厌恶的瞥了那个男生一眼,手上还不忘贪婪地在郁楠胸前狠拧一把。
“唔——咳咳”郁楠皱着眉闷哼一声,迅速把喉咙里的呻吟用轻咳掩饰掉。
待医生的手从他衣服里退出来之后,他便迫不及待的起身去拿自己的体验表。
男子见状迅速按住他的手,盯着郁楠的眼神迸射出贪婪地精光:“同学,你这项检查不太达标啊,回头最好来我们医院做个全身体检。”
郁楠用力抽出手,桃花眼带着警告的意味狠瞪他一眼。
男子笑呵呵的收回手,不紧不慢的在体检表上写好数据后,从胸前抽出一张名片向郁楠的裤兜里塞去,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到时候打我电话,我会亲自接待你的。”
郁楠一把打开他伸过来的手,惊恐的后退一步,一个不小心踩到了身后的男生,他慌忙道了歉,抓起体检表落荒而逃……
第9章 矛盾(上)
男厕所里,秦桉一边咬牙切齿的拖着地,一边心里默默把年级主任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翻个窗户都能摊上这种事,真他妈倒了血霉了。
要不是郁楠那个蠢蛋忘带体检表……
算了,如果今天翻窗户的换做是郁楠,估计那个更年期主任根本不会刁难他。
那傻东西从小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遇上事了装个傻认个错就能混过去。
今天这事,典型的就是针对自己而已。
想到这秦桉认命一般的把拖把扔进水池里,哗啦啦的打开了水龙头。
两个刚体检完的男生背着书包从他背后聊着天走进来。
“哎你知道么,就你们班那个长得特别帅的模特,今天体检的时候被一个中年油腻老男人性-骚扰了。”
“郁楠?卧槽?真的假的?这能怎么骚扰?”
“据说那医生拿着听诊器,在他衣服里摸来摸去的,我们班有人就排在他后面,亲眼看到了。”
“男生的衣服里有什么好摸的,那不平的跟排骨一样么。”
“你懂个屁啊!男生的乳-头也能被捏硬了,而且那男的说他体检不合格,非要给他联系方式,给他去医院做全身体检。”
“我操这是什恶趣味啊,全身体检?能检哪?”
“谁知道呢,没准儿指检前列xi——”
“砰——!”
话音未落,笑得一脸不怀好意的男生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提起来摔倒了墙壁上。
“说他妈什么呢你!”
秦桉提起人的衣领,狰狞的宛如罗刹般的脸恶狠狠的放大在男生面前,吓得瘦鸡一样的男生瞳孔倏然间放大,口齿都变得不利索起来:“你你你……你想干嘛。”
“秦……秦桉你别激动,”站在一旁的另一个男生也被吓得浑身僵直,连上去帮忙的勇气都没有,只得在一边拼命给自己的好兄弟使眼色。
秦桉丝毫不理会自己的同班同学,他凶狠的提着男生的衣领,胳膊上的肌肉都爆出了青筋,鼻尖几乎要贴到对方脸上一样威胁:“你在他妈胡说八道,信不信老子撕烂你的狗嘴?”
“我我我……我说的都……都是真的。”男生的喉结滚了滚,瞳孔剧烈震颤着,脖子都快要缩进了衣领里。
秦桉锋利的眉头一拧:“你他妈什么意思?”
“他……他真的被那个变态摸了。”男生定了定神,末了还补了一句:“是一个外来的医生,有点虚胖,发际线挺高,眼睛阴沉沉的,还穿了条棕色条绒裤子。现在医护车还没走,你去了应该能认出他。”
“操!”
秦桉确定了一下话语的真实性,咒骂了一声,甩下男生就风一样卷出了门。
门外,郁楠靠在走廊上,左边胸前那个难以启齿的部位像被火烧一样酥麻的疼,他拼命压抑着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寒,就见秦桉怒气冲冲的从厕所里疾步走出来。
郁楠咧了咧嘴,尽量让自己的笑容变得自然些:“小秦桉,你这么快就拖完了啊?”
秦桉怒火中烧,完全无视郁楠比哭还难看的假笑,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带起一阵风。
“哎!你去哪啊,”郁楠小跑几步,一把扯住人的小臂:“你书包不要了吗?”
秦桉甩开他的手,连带着甩飞了递过来的书包:“我要你妈呢!你他妈是不是什么都不打算跟老子说?”
郁楠被他吼得愣了愣,小心翼翼的试探:“说……说什么啊?”
秦桉鼻腔里重重呼出一口热气,定定的看着郁楠躲闪的眼神,他心头一沉,神色更阴狠了几分:“操!我他妈现在就去卸了那个杂种!”
说罢他转身就走,郁楠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一把拉住他,急了:“别去!”
见秦桉甩手就挣,郁楠立刻两手并用把他拉得更死:“你别去!你不能再打架了!”
“你放开!”
“我不放,”郁楠身高不算矮,真用气十足的力道来,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挣脱开的。
他的手指死死抠住秦桉的小臂,在片刻沉寂下来的时间里,眼睛里多了几分恳求:“你冷静点好吗,马上要中考了,你不想毕业了吗?”
秦桉愤愤地盯着那干净柔和的脸,恨不得在上面烧出两个洞出来,他把指骨捏的咔咔作响,沉着嗓音问:“你知道这算骚扰吗?你知道那个畜生对你暗示的是什么吗?你他妈能不能别那么孬!”
“那又怎么样!”郁楠心头本就压抑着邪火,烦躁的不行,听他这么一吼,立刻口不择言的反击回去:“你有点脑子行不行!你知不知道你已经吃了多少处分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毕不了业的?你每次都这么冲动从不顾及后果!你十五岁了!不是五岁!能不能别这么幼稚?我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我求你别再多管闲事了!”
多管闲事?呵。
秦桉的中枢神经瞬间像是被惊雷击中,他定了定神,怒极反笑:“多管闲事?”他顿了顿,眼神似乎染上了几分哀怨,接着冷笑一声,又低头喃喃地重复了一遍:“呵,我多管闲事。”
好一个多管闲事。
他脑子刹那间飞速闪过许多画面,牛皮糖一样缠着他不放的郁楠,埋头帮他写作业的郁楠,眼里倒映着烟花的郁楠,在黑暗中辨认体温计的郁楠……
此时此刻,通通与眼前对他吼得歇斯底里的人重合了。
真可笑,明明是那么乖驯的一个人……
“行,算我多管闲事了,”秦桉自嘲的说着,垂下的头然抬起,电光石火间,他目光一凛,大手猛然发力,凶狠的把郁楠推到走廊的墙上,整个人侵身贴上去,一只手胡乱的向他胸口揉过去,哑着声音阴狠的说:“没准儿你被他摸得很爽呢?嗯?”
郁楠肩骨和尾椎被坚硬的墙面撞得剧痛,他还没来得及反应,秦桉的大手就粗暴的在他还在刺痛的胸口疯狂地揉捏起来。
他惊恐的睁大眼睛,一声惊叫含在喉咙里,还未出口,就被疼得一个激灵,他吃痛的反抗起来:“你疯了!这是在楼道!”
“你刚刚被摸的时候不也那么多人在看么!你他妈不是很舒服吗?”
“你放开我!”
“放开你?你不是喜欢被男人这样摸吗?是不是什么男人都行?嗯?”
“秦桉!你混蛋!啊——”
“这样?舒服吗?会不会给你摸出反应呢?”
郁楠吃痛的咒骂一声,他发现根本挣不开秦桉的手,便反手一巴掌狠狠甩在他的颧骨上。
“啪——”
秦桉被打得偏了头,他愣了愣,用舌头顶了顶发麻的脸颊,面无表情的转过头来。
郁楠被起的发红的眼眶噙着两汪晶莹的泪,像嗜血的桃花,狠厉的瞪着他。
他喘着粗气,张了张嘴,眼泪便随着冰冷的声音滚了下来:“滚!”
宛如一把无形的钝刀狠厉的插进了胸口,秦桉不可思议的冷笑了一下。
“我让你滚!”
秦桉死死盯着郁楠冷厉的双眼,半晌才无声的点点头,捡起地上的书包转过身。
低哑阴冷的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里响起——
“郁楠,老子以后再他妈管你的事,我就是活的傻逼!”
第10章 矛盾(下)
中考当天下了整整两天的雨,全市都开启了暴雨橙色预警,多处地区都有了深深浅浅的积水,闹得人们出行都不方便起来。
郁楠和秦桉自那次吵架过后,两人就跟决裂了一样,迎面走到一起都不会多看彼此一眼。
作业不在一起写了,上学放学也是独来独往,高中志愿都差点没报在同一所学校。
对此,双方家长都有点忧心忡忡,以为两个孩子是因为学习压力过大而情绪低落的,于是天一放晴,秦爸爸就率先请了假,准备自驾游带两家人出去散散心。
刚巧秦爸爸有个大学室友从了商,在附近找了一块风景宜人的山区,新开发了一家温泉度假村,于是两家人便很快有了去处。
七座的商务车在山路间飞驰,郁楠的胃里却是翻江倒海的难受,中考的时候受了凉,家里人工作忙,又疏于照顾,于是断断续续的一直没见好过,此时又是晕车,郁楠感觉鼻塞耳鸣,胸闷反胃。
即使郁妈妈提前给他服过晕车药,却也丝毫不见起色。
郁楠捂着胃和秦桉并排缩在最后排,身体的不适折磨得他嘴唇都失了血色,反观旁边的人,却睡得跟死猪一样,东倒西歪的环着手臂,头撞上车玻璃也没见要醒过来的样子,大肆叉开的大腿嚣张的把他的双腿挤得无处安放。
想想一个月前身边的死猪对自己的所作所为,郁楠就更是气得牙根痒痒,他有气无力地用膝盖把秦桉的大腿恶狠狠的顶回去,却没料到对方骨头硬得跟他的脾气一样,反而把他自己的膝盖顶得生疼。
郁楠气得胃疼,捂着肚子在一旁生了一路的闷气。
车子七扭八拐的终于到了目的地,还没等秦爸爸把车停稳,郁楠就拉开车门冲到路边的草丛里,把胃里的酸水尽数吐了出来。
此时正值午后最炎热的时候,树上的知了叫得人心烦,郁楠胸闷耳鸣,就像是耳朵里塞了团包着知了的棉花一样难受,胃里的晕车药被他整片吐了出来,此时他呼吸粗重,感觉一歪头就能死在草里一样。
耳边一阵细微的沙沙声,像是幻听一样,接着一瓶冒着凉气的矿泉水贴在了他的脸上。
郁楠被冰得浑身一震,头也不抬的接过水瓶漱了口,又灌了两小口润了润嗓子,瞬间感觉舒服了许多。
身后的人嗤笑一声,他头也不回都知道是谁:“谁自己说再管我就是活的傻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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