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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虚而入(近代现代)——文盲土拨鼠

时间:2020-11-03 17:37:51  作者:文盲土拨鼠
  陈原开车回到王子林家,刚用备用钥匙打开门,就看见他正在客厅里喷香水。
  “又要出去浪啊?”陈原放下电脑包,准备喝口水歇一会就去夏晓小家拿行李。
  “朋友过生日。”王子林对着镜子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自恋地打量着,突然扭头问他,“你是去给那个卖保险的上课去了么?”
  陈原倒了杯水在餐桌旁坐下,“对,去给他弟弟上课……你怎么知道的?”
  王子林走到他身后,两只长臂一伸,将他圈在自己和桌子之间,“我上次就看见他的车了。”
  “嗯?……哪个上次?”
  陈原一扭头就对上王子林审视的目光。王子林就像一直在等待这个瞬间一样,右手一勾,顺势按住陈原的后颈,低头吻了上去。
  这回陈原反应比上次迅速,电光火石之间,他一把抓住王子林的肩膀将他推开,同时从桌前站起,身体后仰,将两人间的距离迅速拉开。
  他没有闻到酒味,却还是抛出台阶,“……你喝酒了?”
  “没有。”王子林目光沉沉,再度伸手时被陈原一把抓住手腕,“你这是干什么?”
  王子林侧头望着紧握着自己的陈原的右手,眼神晃晃悠悠,顺着他的小臂往上,到肩头,到下巴尖,他问道,语气甚是迷惑,“陈原,我对你不好吗?”
  陈原不答,手上使力,想要把王子林从自己身前掀开,不料王子林也暗中较劲,两人定格在桌前一动不动。
  “我也要出门了。”
  第二个吻落下来的时候,陈原扭过头,干巴巴地吐出这样一句。吻落在了他的脖颈之上,对方的牙齿在皮肤上缓慢摸索,似乎稍一用力便能撕裂动脉,陈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头皮发麻,闭上眼,猛一摆头——
  王子林捂着太阳穴踉踉跄跄地后退了两步,他手腕上的那根红线像是被虚空中的一双手重重拨动,晃动时颜色瞬间加深,犹如可怖的血线。陈原瞳孔紧缩,盯着那根意义不明的红线咬咬牙道,“我说过了,不跟同行做。”
  王子林的手掌心从太阳穴挪到眉心,他的喘息声很重,使劲揉着额角的样子显得气急败坏,陈原那个时候就意识到不对劲了,他没法再继续住下去了,他拿起自己的电脑包,低声说着,“我去晓小家拿东西。”接着便落荒而逃。
  王子林并没有追上来。
  陈原跑到地下车库,躲进驾驶座里时,才发现自己心跳得极快,他与王子林认识这么多年,尽管王子林永远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但他好歹能够分辨出对方什么时候是认真的。
  他一直都不认为自己迟钝,可是王子林这一出到底是什么情况?
  陈原弯下腰,用额头抵着方向盘,努力调整呼吸,半晌后才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给夏晓小发了条短信。夏晓小回复得很快,显然没有忘记今天与他有约。
  他伸直脖子,两只手在脸颊旁拍了拍,调整车内后视镜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嘴角被王子林咬破了皮,此时渗出一小滴血珠,用拇指粗略一擦,抹出浅浅的一道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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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你上周的提议还有效吗
  16.
  陈原没想到夏晓小早就在门口等着自己了,他远远地就看见夏晓小穿着那件黑色的棉质长裙,两只手各搭在一只行李箱的把手上。
  结婚几年来的行李,两个二十八寸的行李箱就装完了。
  同样的,夏晓小远远地就通过那辆丰田车认出了陈原。陈原停车的时候,她干脆将行李箱拖到了车旁边。她骨架小,拖动两个行李箱的时候肩膀高耸,手肘齐齐指向天空,姿势十分滑稽,像只行动不便的木偶。
  陈原下车接过箱子,“麻烦你了。”
  他打开后备箱,刚举起一个行李箱,夏晓小就十分默契地伸手拖住箱子的另一头,以防滑脱。两年的婚姻果实只剩下一点无关痛痒的默契感。
  后备箱太小,大件只能勉强放下一个。夏晓小帮他托着第二个行李箱的一角,用尽全身的力气,踮起脚尖,默不作声地和他一起把箱子推进后座。陈原关上门,低头对她说,“谢谢。”
  “没事。”夏晓小礼貌地回以微笑。
  两人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各自都以为对方会再说两句话,导致沉默蔓延得十分迅速。夏晓小大概也觉得气氛僵硬,伸手把头发撩到耳后,终于开口说,“那我先回去了。”
  陈原点头说“好”,与此同时忍不住抬头望向她家的窗口,就像他上次酩酊大醉时那样。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回他却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在窗口晃动。对方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犹如乌龟缩头,立即闪身躲到墙后边去了。陈原望着空荡荡的窗口,心里一空,犹如跌落冰窟,寒意阵阵袭来。他扭动脖子,看见夏晓小手腕上的那根红线不再指向遥远的天边,而是穿过透明的玻璃窗,连向了窗帘后的某人。
  原来无论是深爱还是薄情,人生都逃不过虚空中一根红线的缠绕,这实在让人无法理解这种命中注定到底是浪漫还是残忍。
  陈原望着她的背影脱口而出,“晓小,等一下!”
  夏晓小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疑惑地看着他。
  “你忙吗?”他来不及思索,张口便是,“现在有空喝杯咖啡吗?”
  这是两人初识时的话题开端,现在变成了帷幕落下时打上的阴沉的黑色字幕。相较于第一次说这句话时、悠然自得的陈原,这会儿的他局促地抓了抓耳后的头发,一脸难堪,仿佛提出了难以启齿的请求。他也是第一次经历婚姻破散,姿态自然不如以往分手那般潇洒。
  “太晚了,喝咖啡就算了吧?”
  陈原嘴唇张了张,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请求实在不妥,正准备放弃时,没想到她却说,“我可以喝点果汁。”
  小区门口的咖啡店还有四十分钟就要关门了,晚上十点二十分的店面里已经没有客人。两人挑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简单地寒暄了两句以后,夏晓小将手边的餐巾纸递给他。
  “你的嘴角破了。”
  “哦……谢谢。”陈原一下回想起之前王子林的突袭,他接过纸,在嘴角边胡乱按了两下,然而夏晓小并不知道这件事,她捧着透明的玻璃杯,问,“你现在还住在王子林家吗?”
  陈原缓慢地点了点头,说这话时没有看向她的双眼,“是……下个月就搬了。”
  夏晓小低头沉默了片刻,两根食指在玻璃杯的底座上划来划去。
  “没想到给你带来这么多麻烦。”她低声问,“我很作吧?我是不是挺作的?”
  她知道陈原为什么会叫住自己。
  陈原愣了一下,随即摇头,“我们俩是和平分手……不存在谁作谁不作的说法。”
  夏晓小抬头看他,语气温和,“你不知道吧?我去年过生日的时候一个人哭了好久。”
  看着陈原一脸惊异的模样,她突然轻笑几声,好像自己只是在讲一些无足轻重的玩笑话。她提示道,“我的生日在周三,但是因为你那一周要出差,所以我们提前一周过了。”
  陈原点头,表示记得。
  “你买了香草味的蛋糕,还有蒂芙尼的项链,我还戴了好久。”
  陈原看向夏晓小,对方的脖颈处空空如也。
  “可是周三的时候,我生日的当天,你都没有祝我生日快乐。”夏晓小说,“我知道你工作很忙,我一直都知道,可是那天你连我给你发的信息都没有回复过。我当时真的挺伤心的,我觉得你是不是把我忘了。”
  这是陈原所完全不知道的,他哑口无言。
  “我有时候会想,可能你只是神经大条了点,毕竟你都给我过过生日,送过礼物了,可是后来我经常会想起那一天,有一半的时间里我会觉得,你对我好像永远只是在完成义务,另一半时间里则会认定自己小题大做,自找烦恼。”
  夏晓小讲完这些,又问,“我很作吧?”她望着陈原的双眼,就好像她真的希望得到他的肯定,“唉,对不起,讲了这么多有的没的。”
  陈原知道她不是故意要讲这些。相较于其他离婚者,他们还在协议离婚的阶段时就已经对对方表现出过分得抱歉,这是十分少见的。要不是因为他刚才邀请她出来坐一坐,夏晓小可能从头到尾都不会跟自己讲这些。
  可是陈原心里还是不舒服,就像有人在心头上捏了一把,捏得虽不用劲,但足够让他五味杂陈,“也许你该告诉我的。”
  “我怎么好跟你讲呢?我希望你好,希望你能成功……也许只是我们俩要的东西不同。”夏晓小顿了顿,声音降低,似乎对自己感到失望,“我好像,很难体会到被人爱着的感觉……我想我总是需求很多。”
  好像很难体会到被他爱着的感觉,觉得他的眼里装满了野心,认定自己只是某个角落里只需要在固定时间浇水便能野蛮生长的多肉植物。许多时候,夏晓小一个人躺在床上,想破脑壳都无法分辨陈原到底是出于真心,还是无法忍受孤单,好奇他的讨好到底是否只是来自于愧疚。
  愧疚他无法给予陪伴、关怀,还是愧疚他无法提供更为富足的生活?
  好像都不是。
  直到离婚的这一天,夏晓小也无法分辨出陈原眼里那份若有若无的自卑到底来自何方,它就像忧郁的蔓藤,生命力无比旺盛,紧紧地、如一层透明的塑料薄膜一样将他层层缠绕。
  明明贴在一块,夏晓小却只能隔着那层薄膜抚摸他。
  这一切都让她难以开口。以两人现在的身份来看,这其中的任意一条信息都容易被对方误认为是谴责,况且她方才已经说了太多。
  玻璃杯里的果汁已经见了底,陈原望着自己手腕上的断线,似乎一眼就瞥见了人生的尽头,他突然长舒一口气,说,“那我也说一件你不知道的事——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吃北方菜。还好以前只是一周吃一次。”
  没有怨念,没有争吵,两人结婚以来甚至都没有红过脸。陈原曾经以为自己幸运,走出咖啡厅的时候才发觉其实并不是这样。他将夏晓小送到家门口,坐进驾驶座里,愁云惨淡地叹了口气。他打开手机,迅速滑动着自己的通话录,然而他这个年纪的男人大多都已经成家了,好不容易找到三两个他印象中还单身的大学同学,其中两个电话没接,接了电话的另一个支支吾吾,显然并不欢迎他的到来。
  陈原只觉得有些凄凉,王子林并不知道他婚后的存款并不多,除了一栋房子,能够留给夏晓小的更是少之又少。上个月的工资还要过几天才发,他打开手机查了查账户余额,心想着可以先去旅馆里凑合一段时间。
  开到大学城的时候已经快一点了,大学城附近的小旅馆多,且价格低廉,然而前台告诉他最近是旅游旺季,加之开学季又要到来,家长早就将附近的旅馆订得差不多了。这家不是不能住,只不过单人间最多只能住六天,要么就只剩下最贵的套房。
  陈原问她套房多少钱一晚。
  “八百五十三。”前台的姑娘说,“住满十五天打九七折,三十天九五折。”
  还讲得煞有介事,当真有多划算似的!陈原告诉她自己要想一想,出了旅店先去旁边的小卖部里买了听可乐和一包软中华,然后背靠着驾驶座的车门,站在梧桐树的巨大阴影底下一言不发地连抽了三根烟。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低头盯着通讯录里唐舟的名字,半天没有眨眼。人倒霉的时候真是喝凉水都塞牙缝。他眼一闭,一鼓作气拨出了电话。反正死马当活马医吧,再不济就是睡后座呗,留条缝总不至于被憋死——陈原朝车内扫了一眼,意识到自己的后座已经被箱子塞得满满当当。
  听筒里规律的滴滴声就像倒数的钟表,他一脚使劲碾着地上早已被踩烂的烟头,一手插着裤兜,心情十分烦躁。
  结果才过了五秒钟不到,陈原就后悔了。找谁都行,找唐舟就是怎样都不对劲,况且现在深更半夜的,难免不会被当成变态。
  他正准备挂断,唐舟却及时接起了电话。
  “喂?”听筒那端停顿一下,问道,“陈老师?”
  陈原立刻弓起身子,用手捂住嘴,以防风把自己本就没底气的声音吹散。他想说自己打错了,可是这个理由未免太过牵强。大脑一片空白,犹豫不决的时候时间又过了十来秒。唐舟也不催他,就在电话那头静静地听着对方细微的、略显懊恼的喘息声。
  喘息声戛然而止,陈原小心翼翼地说,“抱歉,这么晚打扰你。”
  “没事,怎么了?”
  吁叹声稍纵即逝,就像迅速瘪掉的气球。
  “……你上周的提议还有效吗?”
  如果唐舟这一刻问他在说什么提议,陈原就准备说自己打错电话了,打死都不再提这件事。
  电话那端沉默了三秒。这三秒对陈原来说十分漫长,似乎连自尊都被人残忍地摆上台面,明码标价,即将被出售。他捏紧手机,就像等待拍卖行倒数的最终落槌。
  唐舟的声音顺着滋滋作响的电流幽幽传来,陈原后颈皮肤上的细小绒毛随即大片立起。
  “当然作数。”
 
 
第17章 Shit Happens
  17.
  陈原的朋友圈虽然不小,但除去同事、女人,除去成家立业者,除去与王子林的共同好友,关系亲密到可以长时间让他借住的单身男士属实难找。
  凌晨两点半,唐舟给他开了门。
  “真不好意思,”陈原连连道歉,拖着两个大箱子站在门口,又是低头又是弯腰。
  “这有什么的?”唐舟接过他手中的箱子。陈原轻手轻脚地跟在他身后,“我保证,绝对不会超过四周。”他干笑两声,“我再免费多教周周两个月,每日时间不限,教到他会为止。”
  “好啊,他倒是天天念叨着要你过来,这下该高兴了。”
  “我肯定不给你添麻烦。”
  “我倒是怕他给你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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