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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叔叔(近代现代)——郁华

时间:2020-11-04 10:21:47  作者:郁华
  梅婷只是低着头,眼里噙着滚烫的泪。
  周宏远的手依然朝梅婷伸着,他声音坚定,“梅婷你听着,江河怎样对你你已经看到了,过去的爱恋到底算什么,想必你也有了眉目。这样的感情,你应该庆幸有机会早点脱身。长痛不如短痛,此时彻底断了念想总好过高三的时候再肝肠寸断。现在通往未来的手就在你面前,你可以接受,我也允许你拒绝;我可以帮你站起来,可前提是你愿意改变。青春太短,有些时候,错过了,就再也没有拨乱反正的机会了。”
  梅婷看着周宏远伸出的那只坚定的手,仿佛中了魔一样,把自己的手交给了他。周宏远用力将她一把拉起。对她说,“第一步,你先去厕所洗个脸,然后我会送你回家。”
  周宏远回到家,接到了江河打来的电话,江河在电话那头很是无奈,“你说这都什么事儿啊,谈个恋爱找了个祖宗。”
  周宏远看了眼一旁的程毓,说得语焉不详,“结束了就好。”
  结束了就好,无论是对梅婷,还是对江河。
  这一刻,周宏远懂了,人们常说,爱让人直立行走,其实不是这样的,不恰当的爱让人崩溃、让人疯狂、让人失去自我、丢掉尊严,这些爱是人生的黑洞,是未来的末日,是悬崖上,诱人却危险的带刺玫瑰。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么么哒~~这篇文太凉了,我可以拥有微博推文么5555555
 
 
第48章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转眼间进了六月。
  J城是个典型的北方内陆城市,春秋短暂,冬的寒冷和夏的酷热却总是格外漫长,刚进六月便已是燥热无比,好在程毓家里现在有了空调,前半夜开着,后半夜凉了再关上,虽会耗上不少电,却好过汗水沓湿凉席睡不着。
  后来,周宏远在学校里又见到了郑明坤和吴思源好几次,两人或是一起去学校超市,或是在小树林里兜兜转转,没有过分的亲密,甚至连肩膀都不曾碰到彼此,若即若离间,是周宏远看不到的故事。
  再后来,午休的时间,周宏远和吴思源一上一下,在楼梯间碰了个满怀,吴思源心事重重的样子,两个人一起到水吧喝了杯柠檬茶,周宏远还没开口,吴思源倒是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你见到过我们,对吧。”
  周宏远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
  “有好几次我都看着你了,好在他没注意到,否则也不会跟我一起走了。”
  几个月过去了,周宏远自然摸清了郑明坤心里在想着什么。他放不下吴思源,却也不肯也不能做个同x恋,他一边回避着亲近与沟通,又一边沉溺在过往的情分之中。有时候,周宏远觉得,比起面对吴思源,其实郑明坤更怕面对的人是他周宏远自己。在吴思源面前,郑明坤是有恃无恐的,他不会觉得尴尬,更不必为自己的反复无常而感到难堪,他可以彻头彻尾的当个人渣,一边享受着自己逝去的友情,一边将这不合时宜的爱推得远远地。可这一切却不能被周宏远察觉,当这一切纠纠缠缠理不清的情暴露于第三人面前时,羞愧会将这最后的曼妙彻底蒸发。这点,周宏远心知肚明。可饶是吴思源本人,都没办法说郑明坤是个渣男,毕竟这一切,都是他自己求之不得的。他本就是先爱上的那个,他本就爱上了最不该爱的人,求之不得,辗转反侧,唯有这聊胜于无的慰藉,才是他灰暗生活中,唯一的火焰。
  又是一年雷雨季,电闪雷鸣后,大雨如倾盆般落下。周宏远站在窗前,推开窗户,狂风终于找到了入口,裹挟着空气中泥泞的芬芳卷入室内,掀起他的睡衣,也吹乱了他的头发。
  黑云压城,铺天盖地的黑暗,将周宏远整个吞噬。
  这些年,周宏远早克服了对雷雨天的恐惧,那些睡梦中的颤抖、那些扑入怀中的刹那,那些惊醒后的呢喃,不过是为了引起程毓关心与怜惜的做戏。如今,他已经是个十六岁的大男孩儿了,再做出副怕雷怕闪的样子,总是矫揉造作的,可却偏偏很管用,至少是在程毓那里。
  于是,当周宏远推开程毓的屋门,钻进程毓的夏凉被时,程毓并没有觉得纳闷儿,更没有拒绝周宏远为数不多的有意示弱,反而朝周宏远那侧靠近了几分,还特地伸出自己的胳膊,将自己的侄子虚虚圈进怀里,他着实累极了,眼睛还是半眯着的,口中念叨着,“怎嘛,还要叔叔搂着睡?”谈笑中,多少透着揶揄,让周宏远有些羞耻,却又无法拒绝。这已经是周宏远少有的,能够跟程毓同床共枕的机会了。无论如何,他都不愿放过。
  周宏远往程毓怀里拱了拱,“哼唧”了几声,娴熟至极地撒着娇,却没做正面回答。程毓知道周宏远脸皮儿薄,只是笑笑,揉了揉他的软发,没再开他玩笑。
  程毓每天要花三个小时的时间挤在公交车上,不仅工作繁琐复杂,支行里的人员还经常不服调遣,领导又总爱给他“穿小鞋”,所以身累心更累,回到家,总是疲惫不堪,是以叔侄二人只说了几句闲话,程毓的意识便有些迷离、再支撑不住了。周宏远无心扰他休息,定定的看着他,也不再言语,听着程毓的呼吸声在自己耳边渐渐舒缓起来。
  周宏远的目光久久地停在程毓的身上,连眨眼都省下了,瞧身边的男人沉沉地睡了过去,便不由得更靠近了几分。两个人头挨着头,肩并着肩,连从远处看,是一副缱绻至极的模样。周宏远深深吸了两口气,那是特属于程毓的味道,干爽而温暖。窗外雨还在下,雷声不绝于耳,周遭充斥着恼人的潮湿,如此这般的天气,本该是周宏远最厌恶的,可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却安宁极了。他不再厌烦那妄图毁天灭地的轰鸣阵阵,不再为湿漉漉的空气而平添烦恼,不会想起明日的考试与那些悬而未解的难题,更将那桩桩件件、林林总总不顺心的班级事务都抛在了脑后。所有的烦躁与焦虑,所有的阴郁与忧愁,统统消失在了程毓的身畔,消失在了这个宁静而温馨的夜晚。
  身边的躺着的,是周宏远最畸形而最禁忌的爱恋,是他深藏于心中无法吐露的隐秘,是他永生无法抛却的安全感,更是他注定到达不了的幸福彼岸。周宏远知道,这些细碎的幸福、破碎的爱恋,无法复制的未来,心旷神怡的夜晚,都是他偷来的,快乐的另一头不是狂欢,而是迫不得已的谨小慎微。
  月光被层层乌云阻隔,周宏远只能在黑暗中用目光反复描绘着程毓的脸庞,他深邃的眼眸、他高挺的鼻子、他精巧的嘴巴,这恰到好处的五官,每一个都长在了周宏远的心坎儿里,带着温柔的光辉与仁慈的象征,印在了周宏远的灵魂之中。
  周宏远更靠近了几分,两个人的头紧紧挨在了一起,鼻子贴着鼻子,周宏远起了玩心,轻轻蹭了一下,这动作说不出的亲昵万分,让十六岁的男孩儿忍不住浮现了一个甜蜜的笑容。程毓还睡着,规律的吐息打在周宏远的脸上,让周宏远的脸痒痒的,心也是。
  周宏远稍微探了探身子,紧接着,将嘴凑到了程毓薄薄两片唇间,忍不住轻轻印上了一个稍触即离的吻,这一切都自然极了,就好像躺在这里的人根本不是他的叔叔,而他,本就该如此亲吻这个深陷于睡梦中的男人。
  做完这一切后,周宏远才恍恍惚惚地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他“嘭”地一下躺回床上,脸上顿时烧起了红晕,继而整个人都晕晕乎乎地,飘飘然,像是飞到了云端,又像是沉入了海底,而下一秒,发酵于脸颊的火便开始剧烈燃烧,灼伤着他整片肌肤。剧烈的情绪让他忍不住战栗,他闭紧眼睛,再不敢去看程毓一眼。欲望如洪水滔天,一旦找到了开口,便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再无回头。
  第二天,周宏远天还没亮就起床了。他还有一整天的考试要应付,纵使顶着厚重的黑眼圈,也要勉力向前。他坐起来,伸手小心地触碰了一下程毓的脸,紧接着,又控制不住地拿手指在程毓的嘴唇上轻轻点了一点。做完这一切后,才小心翼翼地起床,随后去卫生间洗漱。而就在周宏远转身离开的刹那,程毓睁开了他腥红的双眼。
  一整个晚上,程毓又何曾真的熟睡。他知道周宏远怕雷雨天,饶是现在周宏远变成了大孩子了、再不会从噩梦中惊醒了,他也睡不熟,心中总是挂念着,担忧着,唯恐自己的侄子休息不好,影响了第二天的考试。所以,当黑暗中炽热的一团肉靠上来的时候,当周宏远亲吻着他的脸颊时,程毓根本是清醒的。
  可纵使清醒着,程毓又能做些什么呢?是当场训斥么?还是拆穿他的顽劣不堪。惶恐、慌乱、无措与羞耻,种种情绪在程毓心中反复激荡,黑暗隐匿了他的情绪,周宏远看不到他涨红的脸,更听不到他心中的呐喊,停下来、快停下来。
  程毓伸出一只手覆在自己的眼睛上,而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摸着周宏远睡过的凉席。
  无疑,程毓是爱着周宏远的,而程毓的爱,是不求回报的付出与不设前提的仁慈。懵懂茫然的周宏远不知道,天亮之前,他再一次被神宽恕。
  作者有话要说:
  解释一下为什么程毓没有戳破,其一是周宏远这天有考试;其二是周宏远的行为其实是很轻度的,一个稍纵即逝的吻,程毓心里虽然惊诧担心犯怵,但是并没有把它看得太严重,只是觉得周宏远对男女之事很好奇,并不知道周宏远对他的心思早就不正常了…毕竟那个年代…直男很少有机会接触这些事情…他更想不到自己侄子一直喜欢自己…
 
 
第49章 
  周宏远洗漱后,复又推门走进屋来,往前靠了两步,蹲到床前,轻轻推了推程毓的肩膀,“叔叔,起床了。”
  程毓皱了皱眉头,将手搭在额头上,没睁眼,口中念叨着,“你从我包里拿点钱,出去吃早饭吧,我有点不舒服。”
  周宏远愣了一下,无论如何都放心不下,他磕磕绊绊地说,“叔叔,你是不是感冒了?要不然量量体温吧”说着便要起身去拿体温计。
  程毓下意识地拉了一下周宏远,下一秒却猛地松开,周宏远挂念着程毓的身体,没注意到他的反常。程毓自嘲地笑了一下,想来是自己反应过激了,顿了顿,才缓缓说,“没事儿,就是身体有些累。你不是还要考试么?快去学校吧,我一会儿就起来上班了,不用管我。”
  周宏远看程毓一副有气无力地样子,心里发虚,可期末考试又不能缺席,只得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听到了家里的防盗门关闭的声音,程毓才长长舒了口气,烦躁地卷起夏凉别,在床上打了个滚儿,左思右想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索性用枕头将头整个埋了起来,睡起了回笼觉。
  整整一天,程毓都没心思工作,反复回忆着昨晚似梦非梦似醒非醒间,周宏远做出的那些古怪的举止。他刻意地揣度周宏远的心思,可十六七岁的半大小子,心思又哪里是那么容易猜的?程毓心里装着事儿,少有地阴着张脸,办公室里的下属本想冲他抱怨两句任务繁重,着实做不来,可凑到跟前儿,瞧见他的样子,便不知怎地犯起怵来,最后,只是寒暄了两句就离开了。
  程毓瞧着同事离去的身影,二张和尚摸不到头脑,摇了两下头,复又对着电脑,敲敲打打一阵后,思虑又不知跑去了哪里,表格里的公式写错了一串儿,待反应过来时,又慌慌张张地删除。
  自个儿侄子的思想出了问题,程毓自是没心思加班,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东西,连公文包都不打算往家带了,刚拿起钥匙要走,部门儿里的正主任鲍冬瓜来了,他一边操着一口浓郁的J城方言,一边重重地在程毓肩膀上拍了拍,说“小程啊,下周咱们部门要给市分做个汇报,你把PPT做一做,今晚就加加班,先别走了。”
  程毓皱了一下眉头,厌恶于心头涌起,直欲从嗓子眼儿里冒出来,正欲开口回绝,便听到鲍冬瓜换了副腔调,“年轻人,正是要为事业奋斗的时候,整天着急回家,心思到底在没在工作上?我都还没走呢,你急着走什么?”
  鲍冬瓜平日工作没什么积极性,业务更是一塌糊涂,唯独对上纲上线的训斥,隔山打牛的暗示极为在行。程毓来的这半年,早已摸清了他的品行和底色,本事没有,道理却不少。若放在往日,程毓敬他是前辈,自是不会反驳,可今天程毓实在疲于应付,“鲍主任您这是说的哪里话。自从工作以来,该完成的工作我从来没有完不成过,该加的班、该应酬的饭局我没有推脱过一次,这些大家都看在眼里。不过今天我家里实在有事。”
  平日里的小绵羊如今竟学会了顶嘴,鲍冬瓜眉毛一竖,嘴往下一撇,“你什么意思?工作还要不要做了?”
  程毓看了他一眼,“这份工作我要不要做,不是由您定的。PPT我肯定在您需要前做好,工作讲究的是彼此尊重,互相理解。我先走了,再见。”
  离开办公室前,程毓看到了屋里的几个中年妇女瞪大了眼睛,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大眼儿瞪小眼儿,不知这素来的老好人,怎么就变了模样。离开银行后,程毓觉得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这些话他早就想讲,如今因为一副烂心情统统说出了口,心中有说不出得爽快来。
  他照例乘公交车回家,下车后,估摸着时间来得及,还专程去超市买了排骨和冬瓜,准备给周宏远炖个排骨冬瓜汤。
  程毓一回到家就在厨房忙活着,没多久便听到门响,周宏远进来了,程毓习惯性地想回头,却生生顿住了,僵硬地将身体扭了回去。周宏远没注意到这些异于平时的细节,他往厨房里走了两步,有些惊诧地问,“叔叔,身体还难受么?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早?”
  程毓低着头,只盯着眼前锅里的汤,他不想搭话,只“嗯”了一声。
  周宏远对程毓突如其来的冷漠感到一阵莫名其妙,转念一想,又觉得是他的小叔叔今日身体不适,不愿讲话,于是便不再聒噪,安安分分地回了自己的房间复习。
  在周宏远离开的刹那,程毓的身体却突然放松了起来,他往后走了两步,无力地靠着门沿,垂下头去,尴尬的、挫败的、无奈的、迷茫的情绪将他团团包裹,整个人散发出颓然之态。
  一顿饭吃得悄无声息,两个人都沉默着,心中纵有千言万语,却皆化作空。
  晚上,两个人如常睡在两个房间,一墙之隔,却分出两个世界。
  第二天傍晚,周宏远的期末考试结束了。老于照例开着又臭又长的班会,全班则是一边全力压抑着自己,一边翘首以待,等待着一声令下,等待着假期的开始。
  回家的路上,周宏远几乎是一路跑到了公交车站,他只想快点见到程毓,快点给他的小叔叔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在他小叔叔的耳边大声说,“考完了!”
  周宏远喜上眉梢,打开门的刹那,果真见到了程毓。他看到他的小叔叔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前,手里没拿着手机,也没端着书本,电视机更是黑屏一片,整间屋子,寂静无声。
  程毓回过头,没有什么表情,就好像眼前的不是自己疼爱的侄子,而是一个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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