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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国列传(近代现代)——龙五爷

时间:2020-11-04 10:22:17  作者:龙五爷
  “知道知道,你以前就天天跟我说,跟个祥林嫂似的。”
  “祥林嫂是谁?你敢把你师父比作女人?”
  “哎呀师父!你纠结这些作甚!”李云凌神情很是正经:“刚才你说认识沈慕归,那么沈长河你认不认识?”
  叶世安嗤笑一声,鄙夷道:“我只知道他是沈宴的儿子。这小子装傻充愣的功夫一流,颇得他母亲真传,蝇营狗苟,不是东西!”
  “……”虽然心里有些不爽,但李云凌不得不承认,叶世安说到点子上了——没错,沈长河还真就像他说的那样。
  “还有,”叶世安点了点她的鼻子,语重心长道:“奉劝你一句我的乖徒儿!朋友越多越好,麻烦越少越好,跟着李泰安一点坏处都没有,远离沈长河才能活得舒坦些。你爹说了,过几天就送你出国留学,把你这些年荒废的教养学业统统补回来。”
  “李泰安跟我说过了,否则你宝贝徒弟我这几天除了吃就是睡是在犹豫什么。”李云凌平静道:“我在仔细权衡这件事的利弊。”
  叶世安问:“那么你权衡出结果了吗?”
  “当然。所以我现在就要去找我那位失散多年的亲爹,跟他坦诚相见。”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不。”李云凌道:“我要向他辞行。”
  龙五进去之后过了约半个时辰,紧闭的房门就被从内里推开了。
  走出来的人居然是沈长河。他的脸色看起来还是白得厉害,精神状态却好了很多,显然是大病初愈;非但如此,他甚至还换了一身崭新的黑色丝质长袍,身上散发着若有似无的、淡淡的皂角香气,显然也是刚刚才沐浴过。
  张牧和秦朗两个人此时已经吵累了,一个靠墙叉腰喘着粗气、另一个则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一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两个人连同其他呆立着看戏的官员们都齐齐循着声音看了过去,然后一起愣住。
  传言将军伤重不治,已是濒死弥留之际,怎么现在忽然就好起来了?
  “都在这里干什么?”沈长河扫视了一圈在场众人,冷冷道:“没正事可做了吗?”
  “回禀将军,我等也都是忧心军政府大事方才聚集在此、等您示下的。”人群中有名官员略显窘迫地解释道:“秦秘书长他……”
  秦朗闻言立起眼睛刚要说些什么,就听沈长河断然道:“此前我已明确说过,我若不在,军机要务均由张俭之全权代为处理。诸位现在还不肯走,是要向沈某兴师问罪么?”
  此言一出,立时间一片死寂。不少人都偷偷地看向站在最前面的秦朗,神色不一:有的人是疑惑,而有的人则是面带责备。最后还是秦朗极不甘心地说了句:“将军,张俭之他毕竟只是我的副手,您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妥呢?”
  “看来,秦秘书长是想让本将军给你个说法了。”
  沈长河冷笑道:“作为军政府将军,我说的话就是命令,你也只能服从——这个说法,秦先生可还满意?”
  秦朗确实向来跋扈,但那也只是在其他下属面前。如今直接与沈长河本人对峙,虽有国府撑腰,他却也一句反对的意见都不敢说,只得憋着一口气恨恨地拂袖而去。见领头之人离开,其余官员便也识趣地作鸟兽散。张牧这时才有些后怕地抚了抚胸口,道:“老大,秦朗这厮欺人太甚!而且属下还听说,这些日子关于您身体情况的流言便是此人四处散播、用来引起恐慌的。”
  “没有谁会愿意追随一个将死之人,秦朗此举也算切中要害。”沈长河轻轻地咳了声,忽然笑了笑道:“老张我问你一件事,你可要如实回答。”
  “老大您跟属下还客气啥?”张牧拍拍胸脯,道:“您尽管问,属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若死了,谁可做西南将军?”
  “将军!你、你、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张牧惊得声音都在打颤,结结巴巴道:“您才二十五岁,是如今咱们大秦最年轻的权臣,没事儿说什么死不死的嘛!……您这样,属下真的很慌啊。”
  “莫要紧张,我随口一问而已。”
  沈长河神色如常道:“这三年来,我也时常在思考对萧子业及其党羽的处置问题。最开始的时候,夜里做噩梦全是被萧子业杀死的场景;到如今,虽仍常做噩梦,只是梦里却变成了我亲手杀死他。醒来之后,总会庆幸当初不够狠心绝情,留了他一条命。”
  “老大,您,您说这些是……是什么意思。”张牧不解。沈长河又笑了笑:“你觉得萧子业如何?”
  张牧吓得声音都高了八度:“绝对不行!老大你千万不要冲动!萧子业心胸远不如您,若当年庚午之变败的是您,他一定不会手下留情!这样的人怎么能做咱西南的大将军?!再说您这么做,当初跟着您出生入死的兄弟们该怎么办,他们难道不会被彻底清算吗?!”
  沈长河安安静静地等他说完,才淡淡道:“你说的这些我全都想过。诚然,萧子业不是最好的人选,但若我真有不测且无人继任将军之位,国府便可随时将西南吞并。到那时四海一统,大秦再难改弦更张,也必然丧失最后一次跻身世界文明强国之林的机会。”
  张牧挠了挠头,眯着眼讪笑道:“老大,您说的这些……唉呀属下听都听不懂!什么‘世界文明强国’的,咱底下人不晓得这些高大上的东西。可属下有件事还是很清楚的,萧子业他跟老大您那境界水平都不在一条线儿上,怎么当得好咱军政府的家呐。您,您就好好养着身体,别多想啦!啊对了,龙五爷他老人家呢?怎么没见着他跟您一起出来?”
  “五爷给我传功,现在正打坐调息,不要打扰他。”沈长河回头向屋子里望了望,叹道:“若不是他,恐怕到了明日会谈我都站不起来,那便是误了大事。”
  “难怪您定要让属下给五爷发那样的消息……”张牧恍然大悟。监察司脱险、第一次毒瘾发作之后,沈长河就已令他向江州龙家发了一封密电,电报内容只有短短一句话:
  将军病危,速来上京。
  张牧这才明白,原来将军早就预料到会有今日之危,所以才会出此下策——否则,即使是太原被抓、凉州被困之际,他都从未向龙五求救过哪怕一次,又为何如今做出此举?
  一切都是为了大局。这才是自己所一心追随的将军大人!
  张牧这边还在感慨万千,却有卫兵来报:“禀将军,李小姐求见!”
 
  谈判(四)
 
  
  李云凌在临时官邸外等了许久,也没等到有人通传她进去。背着手来来回回走了几趟,她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法子能说动眼前这把守森严的卫兵,索性干脆负手而去。
  ……然后,转了个身就拐进了府邸旁边的僻静小巷子里。紧张地搓了搓手,拉伸了一下有些发麻的胳膊,李云凌嘴角诡异地往上一勾,双臂一振,一个鹞子翻身就跳上了二层楼的阳台上,再一借势跳起,便上了三楼沈长河的卧室。
  为什么知道他住在哪间屋子?废话,她李云凌可是将军的私人保镖,这种事怎么可能不知道?
  略带得意地推开窗子,她刚想跳进去,漆黑一片的屋子里忽然传来一道轻响!
  “何人。”
  一只手搭在她的颈部大动脉上,手指极冷,和她自己那万年冰凉的手简直有的一拼;声音是男中音,没有沈长河那么低沉醇厚,但却自有一分清冷高旷之气,听着也甚是年轻……只是,太没有感情了些。
  “好汉动口别动手!我没有恶意,也没看见你长啥样!”李云凌头也不敢回地闭着眼大声道:“您要是不让我进来,我再跳下去就是了,哈哈哈哈……”
  她还没“哈哈”完,灯就亮了起来。沈长河就站在她面前,神情柔缓道:“五爷手下留情,她并非刺客。”
  于是那只冰冷的手便垂了下去。直到这时,李云凌才终于敢转过头去,也终于看清了背后那个男人的模样。
  长身玉立,俊美得有些妖异,却没有半分邪气。此人看着甚是年轻,身上是松松垮垮的黑色长袍,甚是随意地敞着怀;而最让人惊讶的,则是他那头披散着的雪白长发。
  白发?这人年纪轻轻的,为何头发会是全白的?
  “李云凌。”却听沈长河不带感情色彩地问道:“叶世安已经告知于你了吧?你就是李泰安的亲生女儿。既知如此,为何还要回来?还没被我利用够么?”
  李云凌没想到自己大老远跑回这里,见到的却是他这样的反应,脸上的笑容也当即消失了。她张了张嘴,半天只挤出一句话来:“我确实没被你利用够,行了吧。”
  这次轮到沈长河沉默了。
  就在她以为对方已然被自己坚决的态度打动之时,沈长河却冷笑一声,语气里带着十成的冷嘲热讽:“天底下心甘情愿被我骗的女人多得很,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么?”
  李云凌拳头握得很紧,关节“喀嚓喀嚓”直响,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逐渐漫上了水汽。上次在太原时沈长河也曾惹哭过她一次,那次他第一时间就道了歉;这次沈长河却只是漠然地别开了头,道:“这些话好听么?想多听几句就留下来,不想听,就从我身后那扇门出去,别再自讨苦吃。”
  “沈长河。”
  李云凌忽然抬起头来,眯起双眼直视着他那双深邃异常的桃花眼:“李泰安不是你的人,我那位可爱的好师父叶世安却是你的人;我是李泰安的女儿或许不假,但你却没有利用我向李泰安‘挟恩市惠’的理由。我猜的对么?”
  不等沈长河回答,她便自顾自说了下去:“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吧?我这就说给你听。”
  “其实,很久以前我就在调查叶世安的身世背景了。他虽是我的师父、一手养大我的恩人,但有些事情还是知根知底才能安心。我那位师父年轻时曾机缘巧合之下与沈慕归结交、受了沈教主的恩惠才得以从诏狱中脱困,出狱后即加入了天机阁,就连你母亲嬴风为你换命一事,都是他一手操办的。当时,嬴将军手下有一名财政大臣方无妄,此人是个女子且终生未婚,可她却有个私生女;有女儿,自然就有爹,此人正是彼时藉藉无名的李泰安,所以李泰安和方无妄就是一对没有名分的夫妻。”
  “李泰安出身江南富商大贾之家,但生意失败后流落西南,正巧遇到方无妄并一见钟情,二人才有了女儿——那个女儿,假设她就是我吧。”李云凌淡淡道:“二十三年前,李泰安的生意有了起色并借机出国发展产业,把妻女留在了国内。可实际上,是方无妄利用职务之便送给了李泰安这笔巨资,用作起步资金,李泰安才能得以翻身逆袭,有了今天的成就。”
  “当嬴风发现自己最得力的属下监守自盗之时,她勃然大怒。方无妄盗走的财产相当于军政府十年的财政收入,如此巨额亏损,对当时内外交困的西南军政府无疑是相当沉重的打击,所以嬴将军就把她送上了军事法庭,定罪处死。方无妄临死之前将女儿托付给了叶世安,而叶世安身受沈慕归的恩惠,想着要替他的妻儿积德,所以也就应下了这份差使。这些年来,他对我确实很好、视如己出。”
  “李泰安虽然从来不公开承认与方无妄之间的过往,但他心里一直愧对方无妄,也确实是亏欠了西南军政府。天机阁很早就知道了我和李泰安之间的关系,你既已是天机阁主,至少数月前你我在地下赌坊相认之时便已知晓我的身份了。知道了我的身份,自然就会与李泰安取得联系,哪怕卖个人情都是好的。前日李泰安也告诉我了,他为了报答军政府不追回其赃金的‘恩德’,答应帮你一个忙。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你是让他帮你与雅利加总统取得联系,目的就是为了阻止秦国和扶桑的和谈、也阻止东瀛扶桑蚕食吞并中原的狼子野心。”
  “综上所述——你的母亲嬴风是我的杀母仇人,而你的父亲沈慕归却算是我间接的救命恩人;我救过你的命,你也救过我的命。于私,我们之间两清了。”李云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于公嘛!你所谓的‘利用我’,最终目的也是为了国家大义;而且即使没有我的存在,或者那个人不是我、而是任何别的人,李泰安也绝不会拒绝你的请求。所以严格来说,你没有利用我,只是做了一件善举,再用这善举换来更大的、利国利民的好处,这不是两全其美么?”
  她说了如此长篇大论,沈长河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沉默。直到最后一句说完,他才叹了口气,道:“不错,可有一件事我没有骗你……”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李云凌眼中泪光已然隐去,坦然道:“你想说你其实并不喜欢我,对吧?世间两情相悦的男女何其之少啊!我这又算得上什么呢。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你当你的大将军,我当我的小保镖、小迷妹,不会妄想高攀你的;至于将军你将来跟谁联姻都好,我也不会……不会有丝毫异议,怎么样?”
  “你想多了。”孰料,沈长河却忽然展颜一笑,莞尔道:“我是说,我这个人说话一向很是难听,并且从来都不会安慰女孩子。你若受不了现在就可以走,免得以后再哭鼻子。”
  “我不走了。”李云凌坚决道:“这次真的不走了,你赶我也没用。”
  顿了顿,她才闭了闭眼,一字一句道:
  “我喜欢你。”
  “喜欢你是我自己一个人的决定,与你无关,你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也不用勉为其难回应我。你什么都不需要对我说,让我保留一点美好的幻想就好。”
  “我只想每天、每时、每刻守在你身边,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你,就心满意足了。若你有朝一日心有所属,我会立刻离开,绝不影响你和你爱的人一分一毫。”
  不知何时,龙五已然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李云凌索性将自己的最后一点秘密也说了出来:“在我们那个时代,人们把我这种行为称作‘舔狗’,舔狗通常不得好死。原本我以为我活了那么久、早就不会让自己沦为舔狗之流了,没想到最终还是栽在了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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