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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国列传(近代现代)——龙五爷

时间:2020-11-04 10:22:17  作者:龙五爷
  “还不是你,非要找人贩子问老大的下落……”张牧叽叽咕咕地抱怨着,余光却扫了一圈四周。毕竟常年在军旅中摸爬滚打,他很快就敏锐地发现——李云凌所言非虚,果然,身后暗处有人盯梢!
  对于张牧的抱怨,李云凌不置一词。这是因为,她早就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好主意,就等着把理论付诸实践了。
  透骨钉被拔*出来之后,沈长河的身体很快就恢复到了刚来边境时的状态。
  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喜悦或者开朗模样,反而一直都是病恹恹地坐在马车里,半死不活地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在进入白河城之前,他的毒瘾又发作了一次,害得穆沙拉夫又得力排众议保住他的小命。这之后,穆沙拉夫趁着他“昏迷”狠狠地揩了一把他的脸,笑骂道:“妈的兔崽子,老子上辈子真是欠了你的,一分钱没挣着不说,还往里搭进去不少!”
  沈长河觉得他这动作和语气都很恶心,可他只能继续装下去,连眉毛都没皱一下。
  等进了白河城,穆沙拉夫的态度又变了。其余的奴隶被陆续卖给别家儿,唯独沈长河被留了下来——他命令手下把人洗得干干净净,又自作主张地选了一件黑底金纹、形制怪异的长袍给沈长河穿上,甚至还颇有匠心地在他额头上缀了一条镶嵌了红宝石的额饰。
  这一切做完之后,穆沙拉夫将他从头到脚地仔细观察了一番,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拊掌大笑:“感谢万能的真神,完美,简直就是一位尊贵的吐火罗王子!”
  在此之前,他就已经知道沈长河是很美的。在此之后,他才发现,“美”这个词已经完全不足以形容他的容貌,因为实在太过庸俗。
  卖一千两黄金都是亏的,这种极品美色已经可谓价值连城了!
  沈长河的五官轮廓是很“西域”的,唯独眼神却跟西域人完全搭不上边,反而总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些许温淳儒雅,让人本能联想到春风拂过的江南杨柳岸。可如今,这一身黑金长袍将他的中原气质遮掩得一干二净,唯独骨子里那浑然天成的妖孽气息,却被大浪淘沙般完整地保留了下来。
  “哈萨尼!”穆沙拉夫兴奋地叫道:“以后你的名字就叫哈萨尼,怎么样?”
  沈长河并未表示反对,也没“资格”反对。如果不是毒瘾才发作完不久以致无力反抗,他绝不想陪着他在这里玩儿“角色扮演”,更不会任由他像给猫狗起名一样随便给他改名字。
  可事实证明,当一个人失去自由时,同样也会失去尊严。也许是因为意识到了他的“价值连城”怕他再自残,穆沙拉夫丝毫不顾他的伤势,命人用手铐反锁了他的双手,然后扒光了他的衣服,把他扔到了地下室里严加看管起来。穆沙拉夫以为这么做就已经万无一失了:因为他以前也是这么对待难缠的“货物”的。任何一个心智健全的成年人,都绝不可能一*丝不挂地跑到外面去丢人现眼。
  沈长河并不难缠。这一路上除了“自杀未遂”一次之外,他甚至没有过任何逃跑的举动或征兆。可连一个上午都没过去,其中一个打手就浑身是血地回来向他报告:“他……他逃走了!”
  打手是爬着回来的,说完这句话人就头一歪倒了下去,不知死活,身后拖出一条长长的血迹。饶是如此,穆沙拉夫还是目眦欲裂地拽起他的身体摇晃着,破口大骂道:“废物!给你们配的枪都是摆设吗,啊?”
  打手们的配*枪当然不是摆设。
  沈长河是趁着看守为了给他换药开手铐的机会把人打晕,然后又用看守的佩刀割断长发、穿着看守衣服光明正大地走出来的。其他看守和打手当然一眼就认出他来,也随即开了火——不过他们不敢直接开枪打死他,只能逮着机会瞄准他的肩头或是四肢点*射,以求让他失去行动能力。
  于是,他们手里的枪就被缴了。
  打手们到死都没反应过来,自己的枪到底是怎么被抢走的:因为这一切实在发生得太快了,死亡也来得太过突然。只剩下一个因为闹肚子临时上厕所的打手躲过一劫,不过他在逃命的过程中也挨了一枪,且正中股动脉,眼见着也离死不远了。
  至于沈长河本人——
  他的身体尚未完全恢复,可逃走这件事还算是做的得心应手。胳膊和左肩上各中了一枪,但都是贯穿伤且未击中骨骼、所以只是疼、并没有太多地妨碍他的行动。即便如此,持续失血也让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意识也越来越不清楚。
  不知不觉之中,他竟跌跌撞撞来到了热闹的大街上,一身沾了血的衣服破破烂烂地挂在身上,伤口处的鲜血走一路流一路。本来已经拦腰斩断的头发见鬼一样地长回了原来的长度,大部分垂落身前遮住了半张脸,让他看起来像个脏兮兮的乞丐,又或是一缕苍白的鬼魂。
  白河城没有几个真正老老实实的“良民”,但他这惊世骇俗的模样还是引来不少人侧目。这里没有警察局,也没有军队在街上逡巡,所以即便如此也没人拦着他横加盘问。
  沈长河忍着伤口断断续续的剧痛,抬起一只手遮在眉毛上方——正午日头实在太烈,晒的他睁不开眼睛。可从年初到现在几乎没有一天不是在囚禁中度过的,此时他只觉得头顶的太阳简直可爱极了,因此完全不介意被它晒到头晕眼花。
  他自由了。
  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军阀到沦为囚徒再到如今逃出生天,沈长河恍惚地以为自己是做了一个漫长无比又荒诞至极的噩梦。在此之前,他总以为所有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总以为自己的“天赋异禀”可以让他在千军万马之中进出无阻……可是他错了,错的离谱。
  天机阁的势力尚未渗透到西域地区,孤立无援之下,他就敢自作聪明地放任自己陷入危险境地之中,险些连命都搭进去。
  哦,或许还有贞操。
  无论哪个时代,“红颜薄命”和“祸水”这两个词都只会和女人联系在一起。身为一个钢铁直男,沈长河绝对没想过自己差一点儿就被女人给强*上了——这要是说出去,李云凌那个丫头片子估计会笑掉大牙吧?
  “怎么又想起她来了……”
  周围的声音变得越来越遥远,他知道自己又要撑不住了。可是若倒在这里,穆沙拉夫和他的走狗会不会追上来再把他抓回去?他不逃走,穆沙拉夫尚能如此折辱他,若这次再被捉回去,后果不堪设想。
  沈长河深吸了一口气,趁着意识尚未完全消失向僻静处挪着步子。腿很疼,手臂也疼,浑身跟散了架子一样,疼得他手指无法自控地打着哆嗦。他垂下睫毛看了看自己凄惨的模样,嘴里轻不可闻地咕哝了一句:“坏丫头,口口声声说着喜欢,最后还真是狠心……”
  随即想起来当初正是他自己吩咐李云凌“懂得取舍”的,只得轻笑一声,自嘲道:“罢了,她把自己管好就够了。”
  说完这最后一句,他终于再也无法强撑下去,身体轻飘飘地萎顿于地,然后陷入无边黑暗之中。
 
  奴隶市场(四)
 
  
  夜里。下雨了。
  小乞丐从市集上讨了点儿冷馒头回来,身后跟着一群和他年龄相仿的少年乞丐,准备回城北的真神寺休息。
  真神寺是独神教徒定期举行集会、祷告等宗教仪式的场所,类似于中原地区的和尚庙。不过城北的真神寺已经被废弃了——白河城的居民们几乎都不信教,包括突厥人。
  反正大家干的都是刀头舔血的缺德生意,都是罪大恶极之辈,信了教反而要下火狱的。
  小乞丐和他的伙伴们就寄住在这里。现在是三月,又下了第一场春雨,空气中四处弥漫着柔和温暖的味道。熬过了冬天,接下来的日子就会好过许多,因此他们的心情都很不错。
  而当他们看见庙门口躺着的陌生人时,心情就更加愉悦了。
  这人很高,即使蜷着也能看出来是细细长长的身形,肤色对比着身上破破烂烂的深色衣服更显雪一般的洁白。小乞丐第一眼看的不是他的脸,而是他裤袋里鼓鼓囊囊的一块,这让前者瞬间就联想到了一样好东西:钱。
  他弯下腰去摸,结果动作僵在了当场。这个触感很熟悉,但绝不是钞票或者金银,而是……
  枪!
  小乞丐的手狠狠一颤,触电般跳了开去并且连退三步。同伴们听他简单地说完事情前因后果之后,也都纷纷变了脸色:在这里,拿着枪的人只有两种:一是兵,一是匪。无论是哪一种,都是杀人不眨眼的。
  想到这里,小乞丐先拿定了主意。他蹙着眉翻过这人的身子,看清他的长相那一瞬间怔了怔,手上却做了个落刀的动作:“杀了他,否则我们都得死!”
  “可是头儿,这个人看起来不像马匪,也不像当兵的。”其中一个个子矮矮的少年怯怯道:“你看,他还留着长头发,兵是不留长发的。”
  商议了一番,十几个少年决定把这人的枪没收并藏起来,同时找了根粗麻绳把他捆在了庙里的柱子上,又在中间的空场上生起了火。
  没过多久,长发男人就醒了。小乞丐不打算给他发问的机会,直截了当地先开了口:“这位先生,很不幸,你落到我们的手里了。想死,我现在就送你一程,想活,叫你家人把钱拿来。”
  “……”长发男人迷茫地眨了几下眼睛,随即搞清楚了自己现在的处境。他很快就镇定下来,脸上甚至还带了一点温和的笑意:“我想活着。”
  “你家人在哪儿?”小乞丐从神龛下面取出来一张皱皱巴巴的牛皮纸和羽毛笔,蘸了些干得差不多的墨汁,准备替他写信。男人低低咳嗽了一声,苍白的脸色陡然染上病态殷红,看上去美得有些可怜:“我……没有家人。”
  “那谁能给你拿赎金?”尽管是第一次当绑匪,小乞丐表现得却非常老成持重,看上去经验十分老到。男人怔了怔,才略带羞赧地小声说了句:“我没钱。”
  小乞丐平静地“哦”了一声,忽然毫无征兆地从腰间拔出短刀就要去割对方的脖子。就在这一瞬间,男人身上捆着的绳子松开、掉落在了地上,而他的手也已刹那间夺了小乞丐手里的刀,顺带着把小乞丐也死死地勒在臂弯之间!
  “把我的枪还给我。”
  男人看上去仍十分虚弱,可力气却一点都不小,声音也很平稳。小乞丐被他勒得喘不上气来,粗声粗气道:“你……你有伤,我们人……多,不怕……你!”
  “我不伤你。你把枪还给我,我立刻就走。”男人淡淡道。别的乞丐不敢拿老大的命打赌,立刻将藏好的手枪交到他手中。小乞丐甫一重获自由,便立刻翻脸不认人又要反扑,然后被男人一记擒拿手给缴了械连着扭断了手骨,疼得他眼泪都出来了,可愣是一声惨叫都没发出来。
  又是一只狠毒冷硬的狼崽子。
  男人松了手,却在小乞丐转身离去的一时间,对着他的脚后跟踩过的土地开了一枪!小乞丐停了一下,浑身上下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最后还是硬着头皮退了出去。
  他知道,他打不过这个来路不明的男人,这个地方暂时是待不下去了。这么想着,他怨毒地回头看了男人一眼,火光下,后者幽绿的眸子跳跃着意味不明的情绪,神秘,却也危险——
  等等,绿色的眼睛?!
  小乞丐这回把整个身体也转过来了。他面向男人的方向,突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砰砰砰地磕了三个头:“对不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恩人,请您不要介意!”
  男人一怔,绿眼中现出疑惑的神色:“恩人?”
  小乞丐大声道:“是李云凌小姐,她一直在四处打听您的下落!”说完这句话,他立刻仔仔细细地盯着对方的脸,生怕错过他脸上哪怕一点表情。果不其然,男人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瞳孔猛地一缩,眉梢眼角几乎是瞬间就渲染上了十二分的喜色,偏偏语气还是控制得非常冷静得体:“你如何认识的李云凌?”
  此时他手里有枪,对面只是十几个平均年龄不超过十五岁的孩子,所以才有恃无恐地变相对小乞丐的“猜测”做了默认。小乞丐没想到他承认得如此痛快,当下也是一愣,随即笑逐颜开:“太棒了,终于找到您啦!李小姐救过我一命,而您又是她的朋友,恩人的朋友当然也是恩人!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看在我年纪还小的份儿上,方才那些事您老就忘了吧。”
  “她在哪里?”
  男人——也就是沈长河,并不想跟这么个心狠手辣、变脸如同翻书的小毒物多说哪怕一句话,直奔主题问道。小乞丐立刻很为难地垂下了头,嗫嚅道:“她和张副官被萨迪克·汗那个老人贩子给骗了,现在被关在离这儿不到一里地的驿站里面……”
  他话音未落,沈长河已经冲了出去,消失在雨夜之中。
  有些人生来并不是冲动的性子,但在某些特定条件的刺激下,也会做出平时绝做不出来的蠢事。对于沈长河来说,就算他明知此刻的冲动是错的,也无法再用“理性”来压制了!
  他并不为自己的冲动感到后悔。至少,当他发现自己又一次中了别人的圈套、又一次被早已埋伏在驿站周围的近百名雇佣兵用枪瞄准之时,他也并不后悔,甚至还很庆幸:还好李云凌和张牧不是真的出事了,还好……这里只有他一个人需要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寂静的夜空陡然变得喧嚣起来,因为一群通体漆黑的大鸟不知从何处而来,黑压压的一片盘旋在驿站上空,像是沉沉乌云。沈长河任由自己的皮肤密密麻麻爬上金纹、瞳孔收*缩成狭窄的一道竖线,漆黑长发在初春的冷风之中猎猎飞扬,衬得他那面无表情的脸愈发诡异可怖。
  “血族——这小子是血族怪物!”伏兵首领是个褐发蓝眼的西洋白人,他立刻举起手中的十字架做出祈祷的姿势,同时声嘶力竭地吼了一声:“打他的心脏,让这魔鬼滚回地狱去!”
  可惜,他的命令刚下,沈长河就已鬼魅般欺身而上,动作快出了一道幻影。刚才还拿着十字架坐镇指挥的洋人雇佣兵头子,这会儿已经吓得险些尿了裤子,慌忙让手底下的人加大火力,一边兔子一样地往后撤。
  两方互殴了整整一夜。最终,雇佣兵头子活了下来,可他的手下却死伤殆尽;至于他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那还要归功于这个杀人机器一样的“血族怪物”自己先力竭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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