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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不尽(近代现代)——回南雀

时间:2020-11-05 11:06:53  作者:回南雀
  就像我和他本身。他于我古井无波的生活带来的一切,的确新鲜又刺激,好比一坛烈酒,入喉呛烈,后劲十足。但我们并不相配,不仅是商芸柔会这样想,任何有眼睛的都会这样想。
  我和他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从性格到喜好,我们格格不入,我们难以相融。
  “好了,你现在可以走了。”商牧枭牵着我的手,与我十指相扣。
  我头疼不已,盯着好似黏在一起的两只手,忍不住又想叹气。
  这种样子我怎么可能走得出去?
  “我有事要先离开一会儿,你……你先放手,我等会儿再来找你行吗?”我用商量的语气道,“然后我们就去看病。”
  “我不能跟着吗?”他犹豫着,不太放心的样子。
  再这么僵持下去,我都不用找厕所,直接另找条裤子就好。
  这小混蛋明明清醒着的时候恨不得离我越远越好,怎么喝醉了反倒粘上我走哪儿都要跟?难不成是错把我认成自家保姆了吗?
  “我很快回来的,你在这等着就好。”我继续哄他。
  他用一种怀疑的,不信的目光望着我:“一定回来找我?”
  “嗯。”这种时候,我自然不可能否认,“一定回来。”
  “好,那我在这里等你。”他一点点松开我的手,难舍难分,“你千万别忘了。”
  明明人高马大,他的眼里却透出一种属于孩童的天真懵懂。醉酒让他变得更阴晴不定,也更单纯了。
  这对我是好事,方便我脱身。
  他立在正对着房门的地方,没再追上来,只用目光追随我,直到我离开房间,从外面将门轻轻带上。
  我最终在二楼找到了空着的洗手间。解完手后,我往回走,再次经过那间展览室时,略作停留。
  握上门把,对着毫无动静的门板看了良久。脑海里闪过许多画面,伴着音效,一会儿是商牧枭嗤笑着出言无状,一会儿又是尹诺毫无根据的旁观者清。
  商牧枭对我是真心,但他自己可能都不知道。这句话本身就很滑稽。我难道要为他不自知的真心而感到荣幸吗?
  分手就是分手,有些人分手的确还能做朋友,但我和商牧枭不行。我没有理由再纵容他。
  他说过,我的性格需要改改,不然很容易让心怀不轨的人得寸进尺——那就从这一刻改变吧。
  收回手,我转身离开,往楼下而去。
  中午的一餐更像是个鸡尾酒会,晚上就要正式一些,帐篷里拼上长桌,摆上座椅,每只餐盘上都放了名牌,供来宾入座。
  当最后一丝阳光沉下地平线,草坪上方亮起暖色的串灯,洋房内外也点亮璀璨灯火,将整个建筑烘托的如梦似幻,仿佛真的身临童话城堡。
  吃饭时杨幼灵与我坐在一起,她奶奶忙着招呼客人,顾不过来,基本都不在位置上,整餐饭便只能我照看着她。
  所幸小姑娘吃饭乖巧,倒是不需要额外操心。
  男方与女方的桌席分在四顶不同的白色帐篷里,可能怕晚上有风,帐篷四边这会儿全都封了起来,只能透过透明的假窗隐隐瞧见另几个帐篷的情形,但看不分明。
  要从其中明确找出某人来,当然也是不可能的。
  我不知第几次的强迫自己将视线从假窗上撤回,闭了闭眼,喝了好几口杯中的清水来压心里的烦躁。
  商牧枭是喝醉,不是失智,怎么可能在原地站一个小时?等不到我,他自然就会离去,此时说不准已经醒酒,正在女方席用餐,又或者缠着另一个人继续耍酒疯。
  吃到后半段,上了甜品,杨海阳与商芸柔过来敬酒。
  敬到我时,商芸柔脸上没有一点破绽,笑容得体温柔,好似压根不记得我和商牧枭的糟心事。
  敬完了,她自然地移向下一位,杨海阳跟着也要过去,我拉住他,低声道:“我的外骨骼只有十四小时电量,等会儿要先走,你找别人带下灵灵。”
  “知道了,灰姑娘。”杨海阳打趣道,“我让小雅照看下灵灵就好。”
  小雅是他某个表妹,就坐我这桌。
  “灵灵,干爹要回家了,你跟爸爸去找小雅表姑吧。”他拍拍杨幼灵脑袋道。
  从甜汤里抬起头,杨幼灵嘴里还有东西,含糊地冲我道别。
  “哦,小芥,债见!”
  杨海阳牵着女儿,转身要走,却被我再次拉住。
  “怎么了?”我拉住他,偏偏又不说话,弄得他很莫名。
  哎,我要是能知道自己怎么了就好了。
  “……有见到商牧枭吗?”
  “商牧枭?没有啊,我也正奇怪呢,整晚都没见到。”杨海阳回头看了眼商芸柔方向,道,“我问芸柔,她说不用管。可能那小子自己走了吧。”
  我松开手,有些怔然。
  杨海阳没有立即走开,问道:“你问他做什么?有事找他?”
  我点点头:“不是什么大事。”
  “那你学校见到他再找他呗。”杨海阳一听不是大事,也不放在心上,牵着杨幼灵走了。
  从草坪到停车场,必要经过那栋洋房。
  我的腿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到门口就不动了,在原地定了片刻,调转方向往里走去。
  外骨骼引导着双腿,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走廊亮着壁灯,所有人都在外头用餐,里面显得格外安静。
  握住门把,轻轻推开展览室的门,屋内没有开灯,只有窗外月光照明。
  见商牧枭不在原地,我以为他是走了,刚要松一口气,角落里忽然有什么动了动。
  我将门推得更开,好让外面的灯光照进来。
  商牧枭抱着膝盖,坐在靠窗的角落,听到动静抬头看过来,见是我,眨了眨眼,缓缓绽开一抹笑来。
  “我以为你不回来了。”月光碎在他的眼里,让他的笑都像是带了几分哀伤的颜色。
  这些都是你的错觉。你就是对他有太多错觉,才会越陷越深。
  “你酒醒了吗?”我站在门口,并不进去,“醒了就起来。”
  他的笑一点点消散,和我对视片刻,仰起头,后脑抵住墙壁,虚弱道:“我难受,站不起来。”
  这又是他的诡计,别中计了。他总是知道怎样才能让你心软。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但其实只有大概十几秒,我见他不动,缓缓朝他走近。
  身后的房门没了支撑,渐渐合上,只留下巴掌大的缝。
  地上细窄的光线像是一条由光织就的地毯,将我引向他。
  “起来。”我到他面前,把手伸给他。
  他仰头看着我,握住我的手,没有起来,反而将我拉下去。
  你看,他就是这样的,他一直都这样。
  我身形不稳,踉跄着倒到地上,一翻身,他便压上来,双手撑在我身侧,从一个仰视的姿势,变换成了被我仰视的姿势。
  “你有什么了不起?分手就分手,我才不稀罕。”他垂着眼皮,语气有些木然,说不清到底有没有酒醒,又醒了几分。
  “嗯,不稀罕……”
  我还打算用老办法哄他,这次却不太管用,他似乎根本听不到我的话,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我一点都不在乎!”他瞪着眼,狠狠说道,“你和谁在一起,你过得怎么样,我都不在乎!你不要我,我难道还会没人要吗?”
  说他醉了,他还挺有逻辑,说他没醉,这又绝不是他清醒时的作风,也不是他清醒时会说的话。
  “可你怎么能这么绝情?把我的望远镜给卖了,把送我的都要了回去,还想把狗带走……”说着说着,他褪去狠色,现出一些茫然,“我什么都没有了,而你喜欢的甚至都不是我。”
  这真是有理都说不清了。
  我抬手抚上他的面颊:“好了……”
  肌肤滚烫,方才脸颊上的一点微红,这会儿已经蔓延到了眼下。我用指腹抹着他的眼尾,他毫无所觉,只是继续着自己的谴责。
  “你怎么能喜欢别人?”
  眼底也红了……
  “你怎么能和别人跳舞?”
  他声音都在颤抖,说到最后一个字,从眼里落下一滴眼泪,正正砸在我的唇边,又苦又咸。
 
 
第57章 只有这一句是假的
  他实在是太知道要怎么对付我了。他一撒娇,理性便尸骨无存;他装可怜,所有原则都摇摇欲坠;如今他落了一滴眼泪,我的心就再也硬不起来。
  “哭什么?”我捧着他的侧脸,抹去他眼下残留的泪痕,“多大人了还掉眼泪。”
  他对我的话置若罔闻,盯着我的唇,用指尖小心翼翼碰触我的唇角部位——那里还有他未干的眼泪残留。
  将微湿的指尖拿到眼前,他好像有些不敢置信,不敢置信这软弱的物质产自他的体内。
  “我哭了……”他看上去比我还要震惊,“我为你哭了?”
  他的语气仿佛我才是那个对感情不认真,拿别人感情打赌的混蛋,为我掉一滴眼泪都是对爱情的亵渎。
  “那就没哭,我什么都没看见。”我飞速改口。
  不知我是说错了哪句话,他将视线从手指移到我的脸上,挥开我的手,一瞬间又竖起了浑身的尖刺。
  “你这个骗子!你现在彻底暴露了吧?你根本不关心我,也不在乎我!”红着眼眶,他越说越恨,“对我的好都是假的,骗我的。你喜欢我爸,你怎么能喜欢他?”
  真难哄啊……
  我抬了抬手,想碰他,又怕他抗拒,犹豫过后只得放弃,乖乖躺回地上。
  “我对你父亲不是那种喜欢……”我试图与他理清追星与暗恋之间的区别。
  “你就是喜欢他!”然而商牧枭根本不听我的,“你还想和他跳舞!”
  我想和商禄跳舞这个想法他又是从哪里看出来的?我为什么要和商禄跳舞?
  要说之前他对我的诸多不实揣测还能找到一些误会依据,那这件事也太过莫名其妙。
  “你们谁都不要我……我讨厌你们……”嘴里说着讨厌,身体却越加俯低下来,吻住了我的唇。
  酒精放大了所有情绪,一会儿让他委屈到极致,一会儿又让他恨到极致。
  两种情绪揪扯着他,最后汇成一股,全都变成了对我的不满。
  “我讨厌你……”他在我的唇上碾转厮磨着,一会儿是温柔的试探,一会儿又是粗暴的啃咬。
  威士忌的气息通过唾液传递过来,侵略性十足,直刺我大脑中维持理智的部分,麻痹它,摈弃它……
  我再次抬起手,也顾不得会不会被他打开,攀住他的胳膊,指尖盲目地抓扯着他的衣服。
  体温逐渐上升,商牧枭的动作开始失控,更深入,也更兴奋。
  脑子里像被人灌了一吨的烈酒,又像被塞满了棉花,正吻的难分难舍,眼角忽然被门外的灯光晃了一下。
  也多亏了这道光,让我骤然清醒过来,从本能的手中再次夺回身体主权,用力掀开了身上的商牧枭。
  他没有防备,直接一屁股摔到边上,表情空白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了。
  “我忘了,你不喜欢我碰你……”他喃喃道。
  我撑坐起来,没有理他。下唇一阵刺痛,似乎是被咬破了,衬衫扣子也在不知不觉中扯开了几粒。
  “只有这一句是假的。”我低着头,一边系扣子一边道,“其它我都没有骗过你。”
  他那头静悄悄的,没有回应,也没有动静。
  要不是眼角余光看到他还直挺挺坐着,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瞬息间睡着了。
  久久,他吐出三个字:“我不信。”
  我手上动作一顿,冷冷看向他:“爱信不……”
  “除非你也和我跳舞。”他语速极快地说完,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朝我伸出手,“我要跟你跳舞。”
  醉鬼的偏执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看着他,没有立即答应:“那跳完舞你要听话好吗?”
  他笑了笑,突然乖得不行:“好。”
  握住他的手借力站起来,屋外的夜空忽然被硕大的烟火点亮。
  一朵朵色彩绚丽,形态各异的烟火,仿佛某种专为夜色而生的植物,用一霎那的绽放,换来沉寂宁静的夜晚难得的热烈与生机。
  我与商牧枭彼此相拥着,在宛如鼓点的燃放声中,于昏暗的室内轻轻摆动着身体。
  商牧枭抱我抱得太紧了,这根本算不上什么舞步,简直比和方麒年那支舞还要不像样。而且我的外骨骼快没电了,实在不该这样悠哉悠哉的跳舞……
  可是,带着酒气的吻,屋外的烟火,遥远的人声,只有彼此的暗室……和我跳舞的,曾是我努力想要站起来的唯一动力。此情此景,我又怎能不将这支舞延续得更久?
  我知道,我都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可如果凡事都能一如所想,人们也不会总把“万事如意”当做最大祝福。
  理性喋喋不休,吵吵闹闹。
  但就和远处的人声一样,全都沦为了我与商牧枭这支舞的背景音。
  不知过了多久,烟火放完了,夜空再次沉静下来,只余空气中淡淡硝烟味,我也随之停下脚步。
  “可以了吧?”我拍拍商牧枭宽阔的肩膀,示意他松开。
  他装了会儿死,直到我连名带姓加重语气叫他,他才不甘不愿直起身,将胳膊从我身上撤走。
  “跳完了,能走了吗?”我看了眼时间,不快些,半路我就得没电。
  “嗯。”跳完舞,他心情好了很多,“我们一起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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