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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司大人,我可以!(古代架空)——江甯

时间:2020-11-06 09:43:57  作者:江甯
  他叹了口气:“卫施主是有佛心之人,何不慈悲为怀,放过无辜之人,也放过卫施主自己呢。”
  “无辜?”他走过空寂的大殿,在廊下驻足。指着飘飘洒洒的雪花说:“今冬极寒,盛京周边不少村落都有冻死之人。大雪将房屋压倒,百姓没有了家园。你告诉我,这漫天大雪,哪一片雪花是无辜的?是他们的推波助澜、视而不见、落井下石、漠不关心还有所谓的明哲保身,才让当权者为所欲为!比起那些侵占良田,鱼肉百姓的贵族世家,我卫氏不侵民分毫,我卫家军保家卫国,战死疆场亦无怨无悔。这不是慈悲么?我以慈悲待人,谁以慈悲待我?”
  他看着了因,目光生寒道:“我卫家军被逼入绝境的时候,你怎么不去同那些人讲慈悲?我祖母被拉去游街的时候,你怎么不去同那些人讲人道?”
  了因被他骇人的眼神逼的步步后退,他无法直视那双墨色的眼,就像他无法直视自己那颗已被世俗侵染的心。
  “什么是大慈大悲?是慈爱济世,悲悯世人。可在我看来,对敌人的仁慈,才会酿成这世上最大的悲哀!”
  卫昭低笑两声,低沉的笑声在空荡的大殿里回荡,摄人心魄。
  他说:“护国寺享受这么多年的皇家供奉,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一句话否决了护国寺,也否决了佛家在当世的地位,也让更多既得利者痛恨了卫昭。甚至不少人都以大不孝的罪名来攻讦他。
  但也有人看得清楚,无论佛家还是道家,本质上不过是教化民众的学说而已。这些年佛寺兴盛,道家衰落。在皇权之下,佛寺有着许多天然的优待。甚至有州府为捧佛寺,不惜侵占良田以为佛田。更有甚至,百姓不愿耕种,跑去寺里出家当和尚去了。
  卫昭此举便是在告诉李霐,当权者要隐藏自己的偏爱,否则上行下效,下必甚焉。
  ————
  一场春雨过后,青石路被洗刷的干净清透。没有人注意城墙上的尸骨什么时候被取下了,因为那具尸骨早已在那些人心里扎了根,发了芽。
  半年时间,朝廷彻查户部吏部也查出了诸多问题,首当其冲的便是王家。王家主为保家族,舍弃了那几个族中子弟。谁知那几名被查官员咬死了王家主。同族同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王家主屡次上书力证清白,不惜舍弃大把利益。然而朝廷最后的判决却是:王家主治家无方,族人上不慈,下不孝,乱人伦,无纲常。双方都持理有据,难断其案。勒令分家,断绝关系。孰是孰非,再行判处。
  王家主当场昏死过去,之后再也没有起来过。
  当了辅政大臣的秦盛每每听到王家因分家之事闹出多少丑闻来,都无比庆幸父亲当日的英明果断。秦氏分家虽也闹出不少龌龊来,但至少在世人看来,这家分的还算和平,族人还算亲厚。倒不像王家,鸡飞狗跳,让世人看尽笑话。
  就连王奕都不得不羡慕的对秦盛说:“令公英明。”
  下值后,陈靖淮找到王奕,问他:“要不要喝酒?”
  王奕斜眼看他:“就你那酒量,陪我喝酒?”
  陈靖淮一噎。
  王奕拍拍他肩膀笑道:“不用想着安慰我,我早就从族里分出来了。”
  陈靖淮道:“只是有些唏嘘,百年的大族啊。”
  王奕弯了弯嘴角:“不过是一滩烂泥罢了——”
  梅苑依旧热闹如初。
  只是当初的四纨绔如今只剩卫昭和冯遇两人。他们对坐在雅间里,隔着帘子听着空灵的曲调,恍如隔世。
  “听说韩家要对东越用兵了。”冯遇双手拢着袖子,扭头看向窗外波澜壮阔的金水河。
  卫昭淡淡说道:“收复东越,戴罪立功。”
  冯遇点点头,道:“你放心,元勐将军那里我会提前部署。只是经此一事,韩家恐怕不能再掌兵了。”
  半响的沉闷过后,卫昭忽地笑了:“你在提醒我么?”
  冯遇将目光落在卫昭那张清冷的面容上,他说:“人心善变,鸟尽弓藏。外头那些风言风语虽是有人故意放出,但既然谣言能传开,就说明有如此想法的人并不在少数。卫家的权势太大了,大到随时都能威胁皇权。我想你应该看的明白,就算没有贵族世家的制衡,朝局也不会风平浪静,总有人会为了利益挑起争端。而那时,手握重权的锦衣侯爷你,就是众矢之的。”
  卫昭端起酒杯,笑道:“冯遇,你会是一个贤臣。”
  冯遇淡淡一笑:“他已是弥留之际,他想见见你,你,要去么?”
  自公审后,李淮便一病不起,终日昏昏沉沉。他总能看到一个淡蓝衣衫的女子浅笑嫣然,他想靠近她,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抓不到。他只能一直往前走,不停的走——
  许是回光返照,这日李淮竟是少有的清醒。他听明德向他汇报了这段日子的朝务,得知卫昭雷厉风行的手段压的贵族世家毫无反击之力,一时竟不知是何种心情。
  他头脑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清明。他在想,如若当初他能隐忍,借由卫氏这把刀先行铲除贵族势力,等自己手握绝对权柄的时候,卫氏也不过是案上鱼肉罢了。
  可当他看到那个面容清冷的黑衣青年时,却如当头棒喝。因为他忽然明白了,卫氏这把刀,并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包括他的好太子李霐。
  嘴角泛起一丝苦涩,李淮声音沙哑道:“你来了。”
  卫昭淡淡的应了一声,没有多余的话。
  “我后悔了。”李淮忽然说道。“躺在床上这半年多,我想了很多,也明白自己做了许多无法挽回的事情。但唯一没有后悔过的就是娶了你姐姐,虽然这婚事也是我算计来的。”
  “我当初宣你回京并未在折子上明言勤王一事,你依然只带了五千人归京,我便应该明白,卫氏的底蕴绝不是我所知道的那些。而你,卫昭,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有能耐。所以,长乐和霈儿一定还好好的活着,是不是。”
  “是。”
  李淮如释重负般的笑了笑:“谢谢你,这样一来,至少我还有向你姐姐请罪的机会。我看到她了。”
  卫昭看着他的眼睛,毫不留情的拆穿了李淮,他说:“你想问就问吧,并不需要拐弯抹角。”
  李淮有些慌乱狼狈,他瘦骨嶙峋的手紧紧攥着明黄的被面,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
  待他缓过来,脸色已有些青紫。
  他自嘲的笑道:“没错,我就是这样一个人,终其一生都改不了了。我想知道真相,我想知道霈儿,究竟是谁的儿子。”
  卫昭转过身去,冷冷说道:“答案显而易见,他的确是李家的孩子。”
  李淮不由心口一痛。
  卫昭已经走到殿门口了,他忽然停下脚步,侧头说道:“姐姐待你是真心的,可我认为,你不配。”
  宣平十一年夏,李淮驾崩。太子李霐继皇帝位,改年号为康和。
  康和元年,南梁司马善举国归降。
  康和三年,东越国破。次年,大将军韩庆率军归降。
  李霐在位三年,齐国的版图不断扩张,终于实现天下一统。
  皇帝励精图治,群臣勠力同心,北方强国北狄内斗不止,已无余力。
  布泰为保住草原霸主之位,在杀了索朗后第一时间将尹士均送到了卫昭手里。卫昭却连个眼皮都没抬,因为在他眼里,尹士均不过蝼蚁罢了。
  他是锦衣侯,他拥有齐国最强的铁蹄,拥有无上的权势,拥有一切生杀予夺的权力。
  他可以站在宣明殿的顶楼,居高临下俯瞰整座皇城,众生都在他脚下。
  “权利是毒药,欲望是深渊。它们会让人欲罢不能,一发不可收拾。沾染上它们的人,谁都不会全身而退。也包括我。”卫昭说道。
  李霐摇了摇头:“卫侯爷所做的一切皆是于民有利,虽行事霸道,却极有成效。”
  “所以我才要及时止损,在我还没有完全跌入深渊的时候。因为那种主宰一切的快感会让人迷失,尤其当你心中的缺憾无法弥补时。李霐,卫氏会退出朝堂。”
  他撑开伞,走在濛濛细雨中。
  李霐恭敬的朝他行了一礼,掷地有声道:“卫氏不反,李氏定保卫氏永享富贵。”
  留给他的是一个孤独倔强的背影。
  今日少年明日老,青衫不再,锦衣归来——
  全文完
 
 
第223章 番外
  康和五年春,盛京。
  晨光才些微冒出头来,清晨的雾气还未完全散去,太华街阅书楼门前便已排起了长龙。
  一个迟来的书生排到队伍末尾,双手抄袖,不停的向前张望,口中絮叨着:“完了完了,瞧这架势今儿定然是买不到下册了。”
  排在他前头的书生也踮着脚往前看,面上一副焦急神色,忽闻队伍前头一阵骚动,他喜道:“开市了开市了!”
  有赶着上朝的官员见太华街拥堵,不由懊恼道:“老天,我竟忘了今儿个是新书发售的日子了。”
  仆人见自家老爷半个身子都探出车外了,忙伸手扶了扶,劝道:“老爷,朝会要迟了。”
  那官员吹了吹胡子,瞪着眼对仆人道:“老爷我日理万机,你怎么也给忘了呢!”
  仆人自知理亏,只缩着脖子挨骂,待人群略微散了散,才嘟着嘴催马前行。
  路过的官员瞧见阅书馆盛况,再想想今科竟有不少学子上赶着去考刑名,有几个还是他相当看好的好苗子,就忍不住气恼。
  不过想想他先前读过的几册传记,也觉得颇有趣味,引人入胜。尤其是写入传记中的案件曲折离奇,却又是真实存在。大理寺和刑部甚至还派人查阅了案件发生地的卷宗,俱都惊叹于那位冷面大侠办案手法的高超。也难怪这么多热血小青年赶着要考刑名,扫平天下冤案了。
  官员撂下帘子又同情又羡慕的叹道:“今年大理寺和刑部可有热闹看咯。”
  不止阅书馆,就连坊市的茶楼戏楼都搭了台子专门说这《冷面大侠传》。
  “……当时那胡三爷死不认罪,冷面大侠便使人捉了他家的狗,结果怎么着!嘿!”说书人一拍醒木,道:“那黑狗自个儿招认了!”
  “这怎么说!”人群立马兴奋了:“狗通人性是不假,还能说话?”
  说书人一脸神秘:“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觑!”人群爆发出一阵嘘声,也知今日听不到后续了,便三五成堆的讨论了起来。
  讨论的口干舌燥便要茶来喝,茶楼老板数钱数到手抽筋,笑的一张老脸跟朵菊花似的。
  “诶,我一个远道来的朋友说他见过冷面大侠。”
  “真假,那冷面大侠长什么样?是不是三头六臂?”有人激动道。
  那人撇了下眼,道:“想什么呢,冷面大侠跟我们一样都是人。不过他说冷面大侠常带一银色面具,穿一身黑衣,腰佩一把剑,身边还带着一个小孩子。那小孩子喊他爹呢。”
  又有人道:“我听人说冷面大侠还是个武功高手呢,不过倒是从没有人见过他拔剑。”
  邻桌的人也凑过来道:“我江湖上的朋友还说冷面大侠原是南府的监司大人。不过有江湖人去寻仇的,又道那人不是南府监司,只是他拿着南府监司的剑。倒也有人说他就是南府监司,反正神神秘秘的——”
  没人注意角落那张桌子上的客人轻蔑的哼了一声,丢了一角碎银起身便走。
  紧接着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少年尾随了过去——
  梅苑热闹如初。
  韩崇良一脸喜色,蹬蹬蹬上了二楼雅间,一撩帘子,正对上卫昭那张清冷隽秀的脸。他大笑着张开手臂给了卫昭一个拥抱。
  “好久不见,阿昭你倒是结实了不少。”
  卫昭笑了笑。许是多年冷清惯了,见到挚友虽也热切,却总是少了几分热情。
  韩崇良见怪不怪,撩开袍子坐下,目光落在他手边的暮寒剑上,笑道:“来时路上听着沿街的人都在谈论冷面大侠呢。这盛京城鱼龙混杂,暮寒剑在江湖上又是出了名的,你竟还敢带着他招摇过市。”
  卫昭道:“若不招摇过市,如何找到想找的人。”
  韩崇良笑容一僵,转而叹息一声。
  这时冯遇拎了酒进来,察觉雅间内似乎有些沉闷,便笑着说:“这是安西进贡的葡萄酒,我可是好不容易弄了两坛来。”
  韩崇良忙接过,啧啧道:“有个皇帝外甥就是幸福啊。说起来我过几天就成亲了,若能弄来几坛招呼贵客,那可有面儿了。”
  冯遇就白他一眼:“我可弄不来了。”
  卫昭则道:“姜家有梅子酒,口感倒也不差。”
  韩崇良拍手乐道:“行啊行啊,凤溪姜氏的酒那排面也足够了。”他睨了眼冯遇:“你怎么这么晚才来?”
  冯遇脸色微红,从怀里掏出一册书来,道:“去买《冷面大侠传》了。”
  韩崇良就乐:“冷面大侠就在你面前呢。”
  卫昭也颇有些赧然:“都是霍宝儿胡乱写的。”
  韩崇良有些羡慕:“你家宝儿真够有能耐的,阅书馆经营的有声有色不说,写的话本子都被人争抢着买。阿昭,这几年你怕是赚了不少吧。回头带带兄弟,等娶了亲,我岳父调任到地方,我也打算跟朝廷请辞,到时可就是闲散人员了,得想法子养家糊口咯。”他摇摇头,有些向往道:“若是不成亲,说不定还能到江湖上闯一闯呢,想想也真是不错。我们可以组队,当个什么冷面双侠。”
  冯遇撇眼看他:“这话你敢说?就不怕你岳父追着你打?”
  韩崇良抖了抖肩膀,轻声道:“这不是跟你开玩笑么,你可别瞎造谣。”
  冯遇笑着抿了口酒。
  “听了这么多伶人唱曲儿,还是玉笙的嗓子最好。”
  韩崇良摇头晃脑的跟着哼哼,目光若有似无的落在空置的位子上,这是陆承逸最喜欢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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