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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攻得分(近代现代)——而苏

时间:2020-11-07 10:39:22  作者:而苏
  非要说的话,只能怪少年之间的关系太懵懂,一个来不及道歉,一个不愿意包容。
  “呃,梁子哥?”
  舒桐颖距离剑道的位置远了些,她没听见徐高艺和梁禧之间的对话,只是看见梁禧一个人站在剑道上发愣,忍不住提醒:“裁判已经喊了半天回开始线啦。”
  梁禧摇了摇头,试图将注意力转回场上。
  比赛还没有停止,现在的比分是4:1,梁禧4分,徐高艺1分,只要梁禧再拿到一剑,他就能赢了。
  在这个时候,徐高艺已经彻底意识到梁禧的实力不容小觑,他开始拉开架势,拿出百分之百的应对姿态。
  梁禧却由于陆鸣川的事情一直在分神,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因为这个影响到和徐高艺的实战,但是他已经心神不宁,心思全然飞出了剑馆。
  徐高艺接下来几剑打得很轻松,迅速反超梁禧的得分,最终以5:4的成绩获胜。
  周围的人群鼓起了掌,他们中间大部分都是业余选手,看不太出来梁禧和徐高艺较量中那些极细微的变化,他们只觉得这是一场不错的比赛——有爆点,有反转。
  裁判看着裁判器上的分数,笑了一下:“比赛结束,敬礼、握手。”
  梁禧在脱下护面的一刻,长舒一口,他用余光向陆鸣川站过的角落扫过一眼,倏地愣住,又扭头看了过去——
  空空如也。
  一面刷着米白色漆的空墙,什么都没有,如果不是徐高艺确确实实说了一句“那人也来了”,梁禧怕是要以为这一切都是他的幻觉。
  他或许应该松一口气的,那人没在,意味着他不用费尽心思考虑如何和他碰面,然而,梁禧的心里始终像笼了一层灰蒙蒙的雾,说不上来的压抑和失落。
  “梁禧……是吧?”徐高艺丢下手里的剑和头盔,走到梁禧面前,冲着他伸出手,“我跟你道歉,先前几剑放水了。”他摸了摸自己带汗珠的鼻尖,又道:“我还以为你是俱乐部里的学员,害怕打击你的自信。”
  梁禧看了他一会,像是想了好久才回过神,他伸手和徐高艺碰了一下:“没事。”
  “你是专业运动员吧?练剑几年了?”
  “……十三年。”
  “啊?真的吗?”徐高艺愣住了,“可是,我之前从来没在国内的比赛里看到过你的名字。”
  “前辈。”梁禧现在提不起精神和人攀谈,况且,徐高艺在赛场上放水的行为在他看来完全就是一种不尊重,叹了口气,梁禧不愿意再和他聊下去,“我还有事,先失陪了,以后有机会再和前辈切磋。”
  他逃跑一样离开训练场,拎着自己的剑和头盔,闯进更衣室。
  更衣室内没有人,金属的铁柜一面一面立在周围,梁禧离开了这里四年,然而这里的陈设仍未改变。冰冷的金属柜显得那样冷静而自持,从顶端俯视着梁禧,犹如四年前打在他头顶的白炽灯一样。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展示在灯光下,一个炽热且贪婪的灵魂在空荡的房间里暴露无遗——他没能忘掉陆鸣川,只是远远一瞥,还会心动。
  他靠着更衣柜坐下,后背一片冰冷。寒气顺着他出汗浸湿的上衣布料,蔓延至他的脊柱,一节一节攀升,顺着肋骨传遍整个胸腔。
  由远及近,一阵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梁禧仓皇从地上爬起,刚一抬头就对上了陆鸣川的视线。
  “你……”
  他看到陆鸣川的嘴唇动了动,发出一个音节却又停下。
  漫长的五秒钟,梁禧的脑子里空白一片,他就这样直勾勾盯着陆鸣川,看着那双他熟悉的眼睛。
  他曾经靠近仔细观察过,虽然那人的眼珠是普通的棕黑色,可在与眼白相接的一圈,有一圈极细的蓝灰色环绕在黑眼珠外。或许是由于这个原因,小时候,梁禧经常觉得那人的眼睛里装着大海,他想,有一天他也要在这片汪洋里久居,化作海底一只发光的水母。
  只可惜泊平是没有海的城市,梁禧挪开了目光。
  空气如同在锅子里蒸煮的软糖,时间越久,就愈发粘稠。
  “好久不见。”
  “你的腿好了吗?”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顿。
  梁禧没有想到陆鸣川开口第一句竟然是问了他的腿,四年前的伤,四年不闻不问,现如今他能蹦能跳再问,好像也没什么意义了。
  “嗯,早好了。”他从陆鸣川身边挪开一些距离。
  那人的眉头似乎极快皱了一下,随后又恢复了表情:“那就好。”
  梁禧本来打算快点收拾东西走人,却没料想到两个人放东西的柜子竟然是上下挨着的。
  陆鸣川动作自然,走到梁禧身后,打开了上方的柜子,他从柜子里将常服拿出来,随后就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梁禧目不斜视,蹲在地上盯着自己已经收拾好的空柜子,没有半点转身的意思——他知道陆鸣川在换衣服,从保护服到剑裤剑袜,他不明白陆鸣川明明知道他是个同性恋,怎么还能毫不避讳在他面前脱掉除了内裤之外身上所有的衣物。
  况且,他还喜欢过他。
  梁禧蹲在那里一动不动,耳朵里全是陆鸣川衣物摩擦发出的声响,房间很安静,他甚至能听清陆鸣川每一声呼吸。
  好在,就在梁禧脚麻之前,终于有第三个人进了更衣室。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之,在徐高艺走进来的时候,梁禧明显感觉到气氛变了,刚才那种若即若离的朦胧感瞬时消失。
  他下意识从地上站起,第二秒头顶就撞在了一个硬物上,这才想起陆鸣川的柜门打开,他直接站起就会撞到头。
  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
  陆鸣川及时伸手挡在了柜子角上。
  “痛不痛?”他问。
 
 
第六章 
  这不是陆鸣川第一次问他这样的问题,曾经也有个冒失的小鬼经常弄伤自己,可毕竟现在已经长大,再面对这样的窘况,梁禧只感到难堪。
  他向旁边退开,低声道谢。
  陆鸣川的手掌从他的头顶擦过,速度太快,仿佛成了梁禧的幻觉。
  那人将手背到身后,皱了皱眉头:“下回小心点。”
  “这么巧。”徐高艺对更衣室里两个人的关系一概不知,他大概是和陆鸣川认识,刚一进来就哥俩好地环上陆鸣川的肩膀。
  梁禧的目光从徐高艺搭在那人的手臂上扫过。
  徐高艺还没来得及换衣服,被汗浸湿的短袖布料就这样贴在陆鸣川的脖子上,而被搂的那个好像没有意识到一般,任由自己干净的领口被弄脏。
  梁禧记得那人小时候有点洁癖,但凡谁身上带汗,陆鸣川都能拒人于千里之外,更别提要和他勾肩搭背。
  徐高艺是不知道这些的,他刚从训练场里出来,兴致不错:“川儿,来给你介绍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小朋友,梁禧。小朋友,这个是我们的预备队员陆鸣川,刚才我说你的动作就是和他的特别像。”
  “真的,几乎一模一样。”他又补充了一句,“我本来说你俩可以趁这个机会打一场实战的,结果转眼你俩人都不见了。”
  在徐高艺话音落下,屋子里有了那么一段时间的安静。
  徐高艺不明所以,目光扫过梁禧和陆鸣川两个人的脸:“怎……”
  “你决定去国家队了?”没等徐高艺再开口,梁禧蓦地发问。
  陆鸣川眉头又皱起来,他将徐高艺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拿下来,有意无意拉开和徐高艺的距离:“还没决定。”
  三个人中,唯一一个在状况外的徐高艺愣住:“什么情况,你们认识?”
  梁禧挺直腰板和陆鸣川面对面久立,他没有开口,也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一来,他如果说认识,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两个人的关系,二来,他也想听听陆鸣川要怎么回答。
  偌大的更衣室里站了三个人,两个各抱心思,一个摸不着头脑,气氛有些凝固。
  到最后还是陆鸣川先出了声:“嗯。”一个短暂的音节,他没再说别的,只是转身去了外间的洗手池。
  水龙头拧开,外面传来陆鸣川捧水洗脸的声音,气氛似乎有所缓和。
  徐高艺一拍脑门:“哦,我想起来了,你不是跟我说你很早就在练剑了嘛。陆鸣川小时候也在泊平学的剑,一共就这么些人,你俩应该见过的。”
  梁禧学着陆鸣川的样“嗯”了一声,趁着那人不在更衣室,迅速脱掉湿掉的短袖换了件干净的。
  干燥清爽的衣服从头套下,梁禧勾了勾嘴角,觉得陆鸣川单单一个“嗯”字做回答实在装逼。
  不过,这个逼装得也挺好用就是了,至少徐高艺没再刨根问底问下去。
  三个人整理好东西,并肩从俱乐部楼里走出去。徐高艺是个外向的,边走边聊天,话里话外对梁禧表现出好奇——他确实是好奇,C国剑坛叫得上名字的一共就那么些人,虽然两个人只是打了一场实战,但已经足够徐高艺估量一下这个青年的水平。
  倘若是参加过比赛,没道理一点没听说过。
  梁禧被他问得厌烦,本来想着从这里出来就和陆鸣川分道扬镳,结果现在碍于面子,还得并排走,扯一些有的没的。
  “我一直在A国打比赛,前辈没听过很正常。”
  “A国?”徐高艺若有所思,“可是我们也经常满世界跑着打比赛,照理说应该遇上过,你又是个亚裔面孔,印象应该很深才是。对了,你现在是什么国籍?”
  “我没有移民的打算。”梁禧皱了皱眉头,“国外击剑比赛很多,我没道理非要和前辈遇到。况且,我也不愿意以A国的名义参加世界级的比赛,世锦赛和世界杯什么都还没去过。”
  “那你参加的都是什么比赛……”
  “到了。”梁禧停在路口,打断徐高艺的问话,“前辈和……和朋友先走吧。”
  陆鸣川全程一言未发,明明中间还隔着一个徐高艺,可梁禧还是没有办法忽略陆鸣川强烈的存在感。
  前面是地铁站,这站比较冷清,又赶上中午烈日当空,路上没有什么行人。梁禧身后背着黑色剑包,那背影好似背着吉他的文青,高挑纤瘦的身姿一步一步向远离陆鸣川的方向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陆鸣川在这种情况下忽然想起小时候两个人一起升初中,开学第一课,老师在讲台上发问:“如果不考虑任何现实因素,同学们长大以后都想要做什么?”
  陆鸣川清晰记得那会所有人挨个站起来回答,医生、科学家、花店老板、图书管理员……他猜想梁禧也一定和他一样,希望以后能成为一名出色的击剑运动员,然而那人在站起来之后沉默了很久。
  最后,男孩讷讷问道:“什么都可以吗?”
  “什么都可以,这个问题就是希望同学们畅所欲言。”老师面带笑意鼓励道。
  “是么……”梁禧开了口,声音不大,“那长大以后我想去流浪。”
  “什么?”
  所有人都对这个答案大感意外,几个班级的活跃分子放声大笑,老师也无奈笑笑让他坐下。
  起初陆鸣川也感到意外,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这应该是梁禧能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他知道梁禧是不会被任何其它事情牵住的人,能牵住他的只有他自己。
  那段时间里,梁禧不知道陆鸣川曾经认真考虑过,假如梁禧真的去流浪了怎么办。那个时候,陆鸣川也曾经感到过害怕,害怕他有一天背着包转身就离开他,连声招呼都不打。
  就跟现在这个场景一样,就跟……四年前一样。
  “等下。”陆鸣川开口叫住他。
  梁禧回头,隔着七八米的距离看着他,没有向前迈步,只是安静立着等他开口。
  “我送你回去吧。”陆鸣川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
  梁禧张了张口,本应该回应陆鸣川的邀请,无论是答应或者拒绝,然而话到了嘴边却完全变成了另外一句:“你为什么回来泊平?”
  “我……”陆鸣川像是忽然被人戳中某处痛脚,他皱起眉,没回答。
  徐高艺猜不到两个人错综复杂的关系,只以为是旧识,毫无负担开口:“川儿的女朋友也准备参加泊平站的俱乐部联赛,他跟他女朋友一起来的。”
  陆鸣川的表情似乎变了一瞬,不过梁禧已经抢在他之前给出回应:“哦,那陆鸣川还真是挺会照顾人的。”
  他叫的是“陆鸣川”,不是哥哥。
  梁禧垂下眼睛:“我家离地铁站很近,不用送了。”
  徐高艺伸手挡了挡太阳:“这大太阳天的,要不你还是跟我们一起吧。”
  “不……”
  正当梁禧和对面两个人在路上僵持的时候,忽然路边传来两声嘹亮的汽车鸣笛,那动静在安静的午后着实吓人一跳。
  “操,神经病啊。”徐高艺回头咒骂。
  梁禧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听在路边的黑色车子,他眯起眼睛,看着车窗摇下,一张混血的面庞戴着黑超,冲着梁禧的方向吹了声口哨:“Len!Ready take a ride?”语气之张扬轻佻,让陆鸣川瞬间也跟着回头去看。
  车上的小子将黑超往下滑了滑,露出一双棕黑的眼睛,头发被染成了暗红色,耳朵上也打满了各种奇怪的环和洞。
  下一秒,陆鸣川的目光向梁禧扫去,似乎要从梁禧的脸上看出什么,然而梁禧的表情却由一开始的惊讶,很快恢复了平静。
  他三两步向着黑车走去,车里的混血小子从副驾上下来,帮梁禧把又大又沉的剑包放到后座上,冲着陆鸣川和徐高艺的方向比了一个再见的手势。
  “年年。”陆鸣川想都没想,快步跟到梁禧面前,拽住他的手腕,“这人你认识吗?”
  梁禧颇为奇怪歪了歪头,似乎对陆鸣川问出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感到意外:“嗯,认识。”他点头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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