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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景长泽叫道，“能开个灯吗？”
系统：“如果你能摸到控制仪。”
景长泽猛然摸空了，吓了一跳，身子前倾过去，在黑暗的环境里尤为可怕。
他慌乱地往回摸，指尖感觉到不一样的触感。这次碰到了坚硬的东西，拍起来有空虚的声音，说明后面是空的。
是门！
景长泽激动地疯狂拍着。
“方伊阳，你在吗？恢复正常了吗？”他大吼道，希望声音能穿透过大门，“恢复正常就开门，放我出去！”
门外没有动静，景长泽把耳朵贴在门上，也什么都没听见。
他开始在门上乱摸，搜索了一圈，发现门上没有门把手，看来又是个远程控制门。
按理这种门边，为了识别进出人员，一定会配备相应的控制仪。
可任凭景长泽怎么寻找，都没有找到控制仪。
难不成……这个门无法从内部开启？
那岂不是糟糕了！
景长泽摸了把头上的冷汗，更加用力地拍门。
“喂——外面有人在吗？”
景长泽不确定方伊阳有没有失控时候的记忆，万一没有……
他失踪了。
方伊阳以为他离开了。
这个世界没有亲属，没人报警。
孤零零地被锁在地下室里，忍受口渴与饥饿。
尸体烂在地下室。
妈呀太可怕了！景长泽打了个冷颤，拼命拍门：“喂！有人在吗！放我出去！”
无人回应，好像真的被人遗忘了。
景长泽继续吼了两句，把门踹地叮咣作响。
肚子咕咕叫了一声，景长泽像是失了气的气球，一下子憋了下去，背靠着门滑落，盘腿坐在地上。
他现在需要保留体力，把自己当成遇险之人。
方伊阳站在门外，目不转睛地望着门内，好像视线可以穿透过去，看到里面正在叫嚷的景长泽。
可以想见哥哥很生气，并且连续十几个小时没吃东西了，应该很累了。
砸门声渐歇，隐约的喊声也停了下来，地下空间里重归安静。方伊阳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心猛然被揪紧，担心景长泽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
手已经触碰到了控制仪，他强迫自己停下开门的动作。
必须忍住，要给哥哥一个教训，否则他还会试图逃离。
“十三号。”方伊阳在控制仪上操作，屏幕上浮现出训练室里的画面，“他身体状况怎么样？”
十三号：“一切正常，轻微饥饿。”
立体画面上，景长泽躺在地上，双手大开伸平在身体两侧，片刻后开始漫无目的地翻滚。他目不视物，滚到墙边，调转个方向，继续滚。
十三号：“可能还有些无聊。”
方伊阳伸出手指戳了戳哥哥，手指穿过影像，只触碰到了虚无。
“盯着里面，有任何变化都要立刻通知我。”方伊阳吩咐道，“我要去准备一下后续。”
第12章 表白
景长泽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不知日期，与外界断了联系。
肚子咕咕翻滚，好似装了一只哀叫不停的鸽子。嘴里也像着了火一般干燥，急需水的抚慰。
他以为饿死就已经很可怕了，但他忘了人是会先渴死的。
“系统，帮我数个数吧。”
景长泽渴的不想说话，直接在脑子里吩咐。
系统听话地开始数数：“1、2、3……”
“错了，倒着数。”景长泽伸出一根手指头摇了摇，“是让你数我生命的倒计时。”
系统稍微有些死机：“……”
景长泽佯装伤心，却因为脱水挤不出眼泪：“我的遗愿你都不愿意帮了吗？难不成已经开始寻找下一个宿主了？”
系统飞快地数：“5、4、3、2、1……宿主你死了吗？”
景长泽觉得系统可能是真的盼着他死呢，竟然只数了五个数。
系统：“宿主生命值检测，生命值100%，宿主身体健康。”
景长泽继续趴在地上装死。
身体很不舒服，失去了力气，但离死还隔了几座珠穆朗玛峰。
黑暗容易压垮人的精神，恐惧和绝望会让陷入绝境的人胡思乱想，导致精神先于身体崩溃，加速生命地流逝。
景长泽熟知这点，他在渡过初期地惊慌期之后，就果断躺在了地上，保存体力。并不断调戏系统，调节自己的情绪。
趴地上几小时不动也挺累人的，景长泽想要翻个身，这才发觉自己手脚发麻，真动弹不得了。
“系统，我瘫痪了！感觉不到自己的手——”他刚想趁机再逗弄下系统，无声的黑暗里传来一声轻响。
咔嚓！
景长泽警觉，竖起耳朵。
大门缓缓开启，一阵凉风吹进，混杂着新鲜清爽的空气和昏暗的灯光。
有人走了进来，步伐极缓，脚步声回荡在空空如也的训练室里，对景长泽来说，如同天神降临的梵音。
“喂——咳咳。”他大喜，张嘴欲呼救，却只发出了沙哑的声音，嗓子火辣辣地疼。
好在那人似乎听到了，脚步声变快，直接朝他走了过来。
借着门□□/进的依稀的光亮，景长泽看到那人在自己旁边止步，身上还是穿着那双毛绒绒地兔子睡衣和拖鞋。
景长泽突然想起来，这套衣服是他三年前帮方伊阳挑选的。
灯忽然亮起，明亮而刺眼，墙壁泛出银色光泽。长时间处在黑暗中，景长泽瞬间被刺激地流下眼泪。
他赶忙闭上眼睛，把脸贴在地上，躲避灯光的直射。
“哥哥。”方伊阳温柔地叫道。
他矮身坐在地上，把景长泽从地面抱起，面朝上搂在怀里，手覆盖在他眼前，替他阻挡亮光。
“你……”景长泽艰难地找回声音，紧握住方伊阳的袖口，“你终于来救我了，我以为你把我忘了！”
方伊阳享受哥哥虚弱的依赖，心中再次肯定自己正确的决定，微笑道：“怎么会忘了哥哥呢，我一直在门外看着，害怕哥哥出事。”
景长泽大脑短路了一瞬，感觉似乎有什么不对。
“训练室门锁坏了？”他问道。
方伊阳笑着摇头：“没有，家里一切正常。”
景长泽半晌没出声，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那你、为什么不开门救我？”
噗嗤，方伊阳笑出声，宠溺地说：“哥哥果然一无所知呢！”
景长泽松开了手：“什么？”
“因为是我把哥哥关进来的呀！”方伊阳声中带笑，紧紧搂住他，“否则哥哥就跑掉了，也不知道是要跑去找什么将军、还是什么女朋友。”
景长泽整个人都窝在方伊阳胸前，僵硬地睁开眼睛。
眼前的方伊阳脸上挂着笑容，嘴角上扬，眼睛弯成了一条缝，兴奋地呼吸急促，眼底是深不见底的欲望。
怎么回事儿！景长泽手脚冰凉，心里警钟狂鸣，他发觉自己一直错误地无视了很多细节。
比如为什么方伊阳对自己几乎百依百顺，为什么非要睡在一起，为什么一看见他离开就陷入狂乱。
景长泽慌乱起来，不能让方伊阳继续下去了，必须在更进一步之前阻止他！
“哥哥，你不问我为什么这么做吗？”方伊阳笑着问。
景长泽太明白这种感情了，就是因为太过了解，所以他感到惧怕。
他承担不起。
“系统，系统！”景长泽在心里狂叫。“好感度到底代表了什么！”
系统慢悠悠地说：“就是攻略对象对宿主的好感啊！”
景长泽愤怒地质问：“好感度满，也只是好感度满？！”
系统：“不太理解宿主的问话。”
景长泽：“别他妈装傻！”
系统：“好感度满就是好感度满啊，至于攻略对象是否还产生了什么附加的感情，我就没那个能力检测了。”
系统我x你大爷！景长泽气的直接飚出了脏话。他明白自己是被坑了，被系统坑了个彻彻底底。
什么狗屁没能力检测，他不信系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是眼睁睁地瞅着他往火坑里跳，说不得还帮方伊阳填土呢！
方伊阳看着景长泽表情变了几变，心底肆虐地欲望再次上升了几分：“哥哥？”
“啊，伊阳啊！”景长泽赶忙做出一副兄长的表情，苦口婆心地劝慰，“你还小，还不懂——”
“我爱你。”方伊阳打断他，“在你走的这三年，我明白了对你的感情，我爱你。”
景长泽吓得闭上眼睛，心脏一瞬间停跳，他缓慢从方伊阳怀抱里往外移动，一点点把自己挪动到地上。
“可哥哥很明显不爱我，甚至根本不在乎我。”方伊阳落寞地说，把景长泽重新拽了回来，阻止他的小动作。
“一切都是我的痴心妄想，我只好……”他叹了口气，闭眼又睁开，浓稠地占有欲从心底浮到表面，“只好强迫哥哥留下来了。”
景长泽彻底陷入恐慌，他意识到自己发现的太晚了！晚了整整三年，让方伊阳已经在畸形的爱情里陷得太深，使出了更为畸形的行动。
自己该怎么办！
景长泽强迫自己冷静，不能被这小子带着走，好好分析。
“哥哥很厉害，我害怕你逃走，只能委屈你了。”方伊阳从兜里掏出一管蓝色的液体，扭开盖子，“这是特质的营养剂，可以维持生命，但不会恢复体力。”
他把营养剂送到景长泽嘴边，哄着他吃了下去。
营养剂微甜，很好喝，稍稍滋润了景长泽干裂的喉咙，但只是九牛一毛，根本不够正常摄入量。
方伊阳收回空空的营养剂管子，舌头舔过景长泽碰过的边缘：“哥哥以后就只能喝这个了。”
这东西只会让自己越来越虚弱！景长泽恼怒地瞪视着方伊阳，他必须尽快行动。
先不管什么任务了，逃命才是真的，否则以方伊阳的实力，他可能真的会被这家伙囚禁起来！
“哥哥这个眼神真让我伤心。”方伊阳苦闷地说，“不过只要在看着我，我就很满足了。”
景长泽无力地挣扎，企图推开方伊阳。白白的手臂撞击在后者身上，软地不像是抗拒，更像是要把他拥入怀里。
“哥哥别挣扎了。”方伊阳笑着承受，“否则我要忍不住了。”
这微弱地挣扎只勾起了方伊阳的□□，他轻笑着，享受哥哥难得的羸弱。
景长泽停下动作，身子更为僵硬。他扭过头，拒绝与方伊阳对视。
俩人沉默了一会儿，景长泽身体越来越软，彻底放弃挣扎，任凭方伊阳亲近他。
“哥哥真听话，”方伊阳满意道，“我好喜欢——”
感觉到他放松警惕，景长泽霎时间爆起，他用与刚才截然不符的力量扭身挣脱，飞起一脚踹在了方伊阳胸口。
砰——
方伊阳一不留神被踹了个跟头，摔倒在地上。
景长泽拔腿就跑，冲向训练室外。
机会只此一次，他用尽全身力气奔跑。几天没有进食让他全身酸软，双腿几乎失去了知觉，叫嚣着要休息。
景长泽拼尽意志，在方伊阳反应过来之前，一脚迈出门外。
只差一点了！
“哎。”
身后一声轻叹，景长泽突然不受控制地往后飞去，猛地跌到地面。
“小看哥哥了。”方伊阳按住他，膝盖压在他后背上，压制心中涌出地暴躁，“看来只能再关哥哥一段时间了。”
他感觉空间之匙又要失去控制，急忙站起离开。
脚步声匆匆离去，训练室大门砰然关闭。
景长泽趴在地上，这回是真的用光了全身力气，再也动弹不得。
啪嚓。
灯光熄灭，训练室重新坠入黑暗。
第13章 屈服
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问题的？
景长泽认真回忆自己在哪步做错了。
是在帮助方伊阳报复方显民的时候？
还是在他面对暴走的空间之匙，选择帮方伊阳保守秘密的时候？
也可能更早之前，在最初的那天，他把受伤的方伊阳救回家，因为不熟悉这个世界，手动帮方伊阳进行治疗的时候。
“你在做什么？”方伊阳看傻子一样看着这个刚救了他的青年。
“你被人打傻了吗？”景长泽挑眉讽刺道，“帮你治疗啊！”
打方伊阳的人明显下了狠手，少年全身都是伤，裤腿被血液浸湿。他把脚翘在沙发上，景长泽小心翼翼地撕开裤子露出伤口，拿清水擦拭清洗，动作温柔体贴。
“家里有没有酒精、止血药之类的？”景长泽问道，毛巾擦过伤口，他惊讶于少年竟然没有疼得嚎叫，“还有抗生素，避免伤口化脓。”
方伊阳听不懂景长泽说的话，皱眉道：“你为什么不用治疗仪？”
“治疗仪？”景长泽心里咯噔一下，即刻明白是自己落后于这时代科技了，露出了破绽，面不改色地弥补道，“你家有治疗仪？”
方伊阳反问：“你家没有？”
“我家穷。”景长泽把毛巾扔进水盆里，找了个放在哪个时代都合理的借口，“那还不赶紧用上。”
方伊阳也不清楚治疗仪具体价格，接受了景长泽地说辞。他抬眼看到新认识的青年挽起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臂，映衬在金色的水盆上，手指纤长，揉捏在沾着血的毛巾上，荡起一层水纹，异常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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