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出翅膀的时候,他一直昏迷不醒,现在他醒了,翅膀却又消失了。
这一切,奇幻得像一场梦。
寂星湖等不到他的回答,开始自言自语:“这一觉睡得好沉啊,太爽了。几点了?是不是该上学了?哎,我手机呢?小树,你发什么呆?”
栾树在犹豫,翅膀的事,到底要不要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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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摘自《山海经·海外南经》
[注2]老家贼=麻雀
[注3]VPN=翻墙软件
第12章
栾树决定暂时不告诉他。
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就连亲眼所见的他都难以置信,更何况是没凭没据的道听途说。
当时怎么就没想起来拍张照片呢。
“小树,你倒是吱一声……”
寂星湖的嘴被捂住了,栾树说:“小点儿声。”
“唔。”寂星湖点头。
栾树松开手:“咱们俩今儿个逃学了,不能让家里人发现。”
“逃学?”寂星湖眨眨眼,“这么刺激的吗?”
“先从家里出去再说,”栾树说,“穿衣服。”
“好嘞。”寂星湖听从指挥,麻利地换上校服,穿上孟醒昨天送的那双新球鞋,还挺合脚,然后戴上棒球帽遮住乱糟糟的头发,武装完毕。
寂星湖换衣服的时候,栾树硬着头皮换了条内裤——换的是寂星湖的内裤,他们俩身高体重都差不多,衣服裤子的尺码也都一样,除了鞋不能换着穿,不管外衣外裤还是贴身的内衣内裤、袜子,经常都是你穿我的我穿你的,不分彼此。
“刚才梦见什么了?”寂星湖撞一下他的肩膀,“跟哥们儿分享分享呗。”
栾树把脏内裤团一团扔进脏衣篮里,绷着脸不理人。
寂星湖怕他恼羞成怒,识相地闭了嘴。
两个人悄摸溜出家,跑出春水胡同,往银杏胡同的方向走。
“到底怎么回事儿啊?”寂星湖问,“我有点儿懵逼。”
“饿不饿?”栾树还没想好怎么蒙他。
“饿,”寂星湖掀开校服下摆,“你看,都饿瘪了。”
栾树扫一眼他的腹肌,勾着唇角问:“想吃什么?”
“吃鸡-吧,”寂星湖说,“我现在能干掉一个全家桶。”
栾树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掏出寂星湖的手机递给他:“喏。”
“我的手机怎么在你那儿?”寂星湖扫一眼屏幕,受到了惊吓,“卧槽!下午两点半?什么情况啊这到底?”
栾树说:“你昨天晚上发烧了,昏睡不醒,我不想让爸妈他们担心,撒谎说你大清早就去学校了,又趁家里没人的时候溜回来照顾你。”
寂星湖摸了摸额头:“不烧啊,你蒙我呢吧?”
栾树并不擅长撒谎,却要两头行骗,实在不容易。
“我蒙你干嘛,”他说,“奶奶最喜欢小题大做,她要知道你烧迷糊了,肯定把你送医院,你不是最讨厌去医院了吗?”
寂星湖半信半疑:“我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栾树把脖子上的创可贴揭下来,用伤口为自己的谎言佐证:“你撒癔症的时候咬的,还记得吗?”
“卧槽,这下嘴也忒狠了点儿吧?”寂星湖震惊脸,“这真是我咬的吗?一定特疼吧?”
栾树瞥他一眼:“以后别想让我跟你一块儿睡觉。”
“别介呀,”寂星湖脑筋一转,“一定是僵尸片儿看多了,我以后再不看了还不行吗?”
栾树不为所动。
寂星湖把细白的脖颈凑过来:“给,你也咬我一口,咱俩就扯平了。”
栾树真的很想咬上去,他咬了下后槽牙,忍住了。
“看路。”他把寂星湖往身边拽了拽。
寂星湖说:“所以,咱俩逃学了,但是爸妈他们不知道?”
栾树点头:“嗯。”
“那学校那边呢?”寂星湖问。
“请了病假。”栾树答。
“那明儿个去学校还得带病假条,”寂星湖说,“咋整?”
栾树想了想:“去找小舅。”
和龄有个弟弟,叫和言,是医生,在虹市第二人民医院上班。
和言今年三十二了,还是单身,和家二老——也就和栾树的外公外婆——为了儿子的婚事操碎了心,和龄也经常给弟弟保媒拉纤,可惜至今没有成功。
说着话到了银杏胡同,栾树给“小黄蜂”开锁,寂星湖说:“吃完鸡先去找小舅开病假条,接着干嘛去呀?离放学还早着呢。”
栾树把U型锁放进车筐里,说:“去纹身吧,你昨天不是说想纹身么。”
“好嘞,”寂星湖瞬间来了精神,“就去纹身!”
到了附近的肯德基,点了一个全家桶外加俩汉堡、一大包薯条和一个草莓圣代,两个饥肠辘辘的少年干掉这些完全不在话下。
吃饱喝足,出发去市二院。
到了地儿,熟门熟路地去了和言的办公室。
刚好这会儿没病人,和言正跷着二郎腿打王者呢。
寂星湖扒着门探个头往里瞅,笑嘻嘻地说:“哟,小舅,您闲着呢?”
和言瞄他一眼,也笑着说:“哟,二外甥,您大驾光临怎么也不提前知会一声儿,我好出去接您啊。”
“瞧您,都是一家人,这么客气干嘛,没必要,没必要。”寂星湖走进来,栾树跟在他屁股后头,“您大外甥也一块儿来了,惊不惊喜?”
“惊喜个屁,”和言放下二郎腿,一双桃花眼盯着手机,“今儿周三,你们不在学校上课,跑我这儿干嘛来了?——病了?瞧着不像。”
寂星湖把屁股往办公桌上一搁,腆着脸笑:“有个小事儿想求您帮忙。”
和言说:“要钱没有。”
“您又不是提款机,我哪儿能见天管您要钱啊。”寂星湖说,“小舅,您帮我和小树开两张病假条呗,发烧感冒什么的都成。”
和言笑了下:“敢情是找我造假来了,我说你们俩胆子够大的啊,公然逃学,还想让我帮忙,门儿都没有,我现在就给你妈打电话……”
寂星湖眼疾手快,一伸手就把和言手里的手机抽出来,转头又塞给了栾树。
和言急眼:“哎我打团战呢快把手机还我!”
正在这时,护士敲门进来,和言急忙坐好,装出一副大人模样,寂星湖跳下办公桌,伸着脑袋看栾树打游戏。
栾树不喜欢打游戏,但各种游戏都打得贼溜,主要是为了给寂星湖做陪玩,脑子聪明的人不仅学习好,游戏也玩得好,你说气人不气人。
护士说两句话就走了,栾树把手机递给和言:“赢了。”
和言说:“不好好学习,就知道打游戏。”
寂星湖不乐意:“小舅,小树可是年级第一呢,这还叫‘不好好学习’啊?那我干脆辍学去工地搬砖好了。”
“懒得跟你们臭贫,我得开会去了。”和言刷刷写好两张病假条,“要让我知道你俩逃学干坏事儿,准饶不了你们。”
“就知道小舅最疼我们了,”寂星湖拍马屁,“爱你喔。”
和言哼笑一声:“你们俩啊,一个上了发条似的说个没完,一个按了静音似的一声不吭,从进门到现在我连声‘小舅’都没听着,真让人寒心呐。”
寂星湖赶紧捅了栾树一下:“说你呢。”
栾树乖乖叫人:“小舅。”
和言把病假条递过来:“周末有时间去看看外公外婆,二老总念叨你们呢。”
“我也想外婆做的锅包肉了,”寂星湖小嘴倍儿甜,“这个周末一定去看他们。”
和言拿着笔记本站起来:“别跟这儿杵着了,等我请你们吃晚饭呢?”
寂星湖摁着栾树的头给和言鞠躬:“小舅再见!”
俩人转身跑了,和言失笑:“整个一没头脑和不高兴。”
出了医院,栾树骑车,寂星湖坐在后头,拿着手机搜纹身店。
对比了几家之后,寂星湖说:“去江南路吧,那儿有一家叫‘Black Blood’的纹身店,评价特好。”
于是调头往江南路的方向开。
到了地儿,停好车,寂星湖站在店门口,怂了。
栾树问:“怎么了?”
寂星湖说:“有点儿紧张,会不会特别疼啊?”
栾树二话不说,拉住寂星湖的手就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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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店里挺冷清,柜台后坐着个穿鼻环的小姐姐,正仰着脸打瞌睡,涂得血红的嘴巴微微张着,嘴角疑似还挂着口水。
柜台对面的单人沙发上,窝着一个花臂大哥,脸上盖着张报纸,看不见长相。
墙上挂着花里胡哨的纹身画像,各种飞禽走兽、神秘图腾,看着还怪瘆人的。
寂星湖更怂了,下意识地抓紧了栾树的手。
栾树叩了叩桌面。
窝在沙发上的花臂大哥先醒了,他掀开脸上的报纸,斜楞着眼打量他们:“有事儿吗?”
栾树说:“纹身。”
花臂大哥大概是有起床气,特不耐烦地说:“穿校服的小屁孩儿纹什么身,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别跟我这儿裹乱。”
寂星湖不忿:“谁小屁孩儿啊?你见过一米八几的小屁孩儿吗?”
鼻环小姐姐被吵醒了,刚掀开眼帘,就被两个极品小帅哥儿晃了眼。
“你们是来纹身的吧?”鼻环小姐姐很热情,“快坐快坐。”
巴掌大的店面,唯一的沙发被花臂大哥给占了,根本没地儿坐。
“还不赶紧给客人让座?”鼻环小姐姐随手拿起一本杂志就朝花臂大哥扔过去,“怎么一点儿眼力价都没有。”
花臂大哥不情不愿地起来,捡起掉在地上的杂志往茶几上一搁,掀开布帘去里边了。
寂星湖走过去坐到沙发上,还能感受到花臂大哥留下的温度,栾树保镖似的站在他旁边。
“你们俩谁要纹身啊?”鼻环小姐姐问。
“我。”寂星湖答。
“想好纹什么图案了吗?”鼻环小姐姐拿着本图册走过来,一屁股坐到了沙发扶手上。
“没想好,”寂星湖难得有点儿窘涩,“我以前没纹过,这是第一次,所以想先纹个简单的图案试试水。”
鼻环小姐姐翻开图册给他看:“这几页都是简单的图样儿,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栾树也弯腰凑过来看,他提建议:“要不纹颗星星?”
寂星湖摇头:“不要,纹自己的名字也太没创意了。”
“你叫星星啊?”鼻环小姐姐说,“这名儿不错,挺可爱的。”
寂星湖笑着说:“小名儿。”
他翻了一页,认真地看了会儿,突然指着一个闪电图案问栾树:“纹道闪电怎么样?就像哈利·波特额头上那道闪电伤疤一样,我觉着挺酷的。”
栾树心说这也很没创意,嘴上却说:“你喜欢就行。”
寂星湖当机立断,转头对鼻环小姐姐说:“就纹闪电。”
“成,”鼻环小姐姐合上图册,“那你想纹在哪儿?”
寂星湖有点儿不好意思:“我想纹屁股上,爸妈看不见。”
栾树呼吸一窒。
屁股上……他脑子里已经开始往外冒黄色废料了。
鼻环小姐姐笑着说:“没问题,你想纹哪儿咱就纹哪儿,那你们俩先坐会儿,我去做下准备工作。”
鼻环小姐姐也掀帘进去了。
寂星湖一偏头,看见栾树双手插兜立在旁边,跟棵小树似的,他伸手去拽他:“你坐会儿,你站着不累,我仰着脖子跟你说话还累呢。”
栾树坐下,一条腿屈在扶手上,一条腿支在地上。
寂星湖特别自然地把胳膊往他腿上一搭,问:“哎,你说我是纹在左屁股蛋儿上好还是右屁股蛋儿上好?”
栾树的大腿肌肉不自觉绷紧,说:“男左女右,左边吧。”
“那我偏要纹右边,”寂星湖说,“最讨厌那些约定俗成的条条框框了,什么男的就该爷们儿女的就该甜美可爱,可去他妈的吧,我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天大地大我最大,谁都没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栾树把手放在他的后颈上,轻轻地捏了捏:“我就随口一说,没有指手画脚的意思。”
“我没说你,就是突然有感而发,你甭搭理我。”寂星湖突然仰起头,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我觉得那个小姐姐的鼻环好酷啊。”
说话时的气息洒在栾树的耳廓上,让他感觉心尖儿都是痒的,少年微凸的喉结动了动,声音暗哑地“嗯”了一声。
寂星湖坐好,但是胳膊依旧搭在栾树大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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