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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将军的小竹马(古代架空)——岩城太瘦生

时间:2020-11-09 10:20:23  作者:岩城太瘦生
  他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江逝水知道他有多阴暗恶毒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李狗根本不后悔做了这件事,他是后悔让江逝水看见,老疯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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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民为重
  外间灯火通明,唯有屋内还是暗的。
  江逝水看过来的目光清明透彻:“我说的够清楚了吗?”
  李重山站在黑暗中,没有回答,只有牙齿磕碰的声音。他很害怕。他双手扶着江逝水的肩,不想让他离开。
  沉默许久,李重山低声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
  倘若知道,就该把事情再做得隐秘一些。
  江逝水自小同他一起长大,哪里会听不出这层意思。他轻笑一声,推开按在肩上的手:“时候不早了,将军早些休息。将军夜间难眠,想要这个院子,臣便将这个院子留给将军。”
  说完这话,他转身离开。李重山再找不到留下他的借口,眼看着江逝水出去之后,将房门关上,呼吸急了两下,如坠冰窟。
  他哪里是想要这个院子?
  而江逝水推门出去时,府里仆役与李重山带来的士兵还在院子里对峙。
  听见开门的声音,两边人都看向他。老管家推开士兵们手里的刀剑,走上台阶:“公子?”
  江逝水轻轻地摇了摇头,安慰他道:“没事,收拾收拾,我们搬去别的院子住。”
  “是。”
  老管家很快就吩咐下去,丫鬟小厮们连忙收拾东西,要跟着江逝水走。走得急,天又晚了,只带了一些眼下就要用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江逝水见他们差不多都收拾好了,领着一行人要走。李重山手底下那群士兵,不知道该不该拦,看看对方,最后都将目光投向副将。
  那副将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快步上前,在院门前将人拦下:“江公子请留步。”
  江逝水由老管家扶着,披着外衣,淡淡地睨了他一眼:“何事?”
  副将只知李将军待这位江公子不同,否则怎么能夜里潜到人家院子里来,如今就这样让人走了,恐怕李重山事后怪罪。但他又不知该怎么开口,嚅了嚅唇:“将军他……”
  “他在房里。他说夜间失眠,我这个院子位置好,我便出来了。”
  说这话时,江逝水神色坦荡。见他不肯让路,又转回身,朝房里做了个揖,朗声道:“臣告退。”
  房里没有动静,但他说的那样大声,李重山一定听见了。副将再没有理由拦路,侧身让开了。
  榻上还有余温,李重山再没有吃药,和衣卧着,就这样过了一夜。
  *
  翌日,江逝水洗漱完毕,照例要去看看城外粥棚。还没走到府门前,他便看见李重山的副将正指挥一群士兵,将几个红木大箱子装车。
  副将转头看见他,抱拳行礼:“江公子。”
  江逝水应了一声,老管家扶着他要走,那副将也跟上来:“江公子,在下吴易,昨夜得罪了,望公子宽恕。”
  “不妨事。”江逝水点点头,“你去忙吧。”
  吴易仿佛非要在他面前为李重山争几分面子,跟在他身边:“公子可是要去看城外的灾民?将军一早就过去了。”
  见他不语,吴易又道:“将军看过灾民,就转道去了桐文巷。”
  梅疏生就住在桐文巷的别院里。
  江逝水脚步一顿,转头看去,吴易见他这副模样,以为他爱听这个,便继续道:“听说那位梅公子是公子的世兄,他腿脚不便,将军特意去看他。这些药材也是给梅公子预备的。”
  话音刚落,江逝水就上了马车,急急地吩咐了一句:“去桐文巷。”
  他坐在车里,捧着暖炉的双手止不住地发颤。
  当日在皇城的情形,重又浮现在他眼前。
  那天夜里,他在城门前下了马,询问守城的士兵,新晋的建威将军的府邸在何处。士兵们给他指了方向,又问江逝水是建威将军的谁。
  江逝水笑了笑,没有回答。
  已是深夜,还下着雪,路上鲜有行人。他牵着马,没走出多远,就看见前边有几个喝了酒的士兵,不知道在做什么。
  他刚要过去,就看见那群人扛起一个人,把他往路边一抛。一个男人背对着他们,站在街口,一群士兵做完这件事情,就上前复命:“李将军,都办妥了。”
  那人应了一声:“我请兄弟们喝酒。”
  满天风雪,江逝水这才认出那人是谁。
  又有人问:“他和将军有什么过节?”
  “因为他。”那人顿了顿,低声道,“喜欢的人同我疏远了。”
  众人笑道:“如今将军获封建威将军,哪家的姑娘还敢疏远将军?”
  他们很快就走远了,江逝水此来,原是为了贺李重山晋升之喜,却不防撞见这件事。他躲在马匹边上,待人走后,便跑过去把雪地里的人拉出来。
  那人已然有些神志不清,江逝水拉他的时候,他口中小声地喊疼。江逝水才觉得声音有些熟悉,便看清楚了那人的脸。
  是梅疏生。他的四肢向怪异的方向屈折。江逝水望了望四周,没有别人,梅疏生的小厮不在,梅府的马车也不在。他将人扶上马,带去医馆。
  他至今仍不知道梅疏生是如何一个人在大街上的,又是如何遇见李重山的。梅疏生一向温厚,也不曾向他提过。
  但有一件事是清楚的,这对梅疏生来说,是无妄之灾。
  马车里,老管家宽厚的手掌覆在江逝水的手上:“公子?”
  江逝水恍然回神,兀自定了定心神:“我没事。”
  *
  马车很快就在桐文巷前停下,江逝水跳下马车,急急地推开门进去。
  江府的别院有很多,为了躲开李重山,江逝水刻意挑了个最隐蔽的地方给梅疏生,过来的时候还让人绕了路,却不想只躲了一晚上。
  他没想到李重山会亲自来淮阳,还提早过来了。
  想到李重山从前做过的事情,他有些着急,穿过走廊,径直闯入堂前,直到梅疏生压低声音唤了一声:“逝水。”
  他这才回神,见梅疏生安然无恙,暗中松了口气。
  梅疏生与李重山两人都坐在堂前说话。李重山面上虽是笑着的,在看见江逝水慌里慌张地闯进来之后,面上笑意不改,手却扣紧了桌角,指尖泛白。
  江逝水生怕他对梅疏生做什么似的。
  而江逝水自觉失态,也收敛了神色,在梅疏生身边坐下。
  三个人客客气气地说着赈灾的事情,假模假样的。过了一会儿,就陷入沉默。
  李重山对梅疏生道:“你休息,我同逝水去看看灾民。”
  江逝水不愿意让他在梅疏生这儿久留,也点头称是。
  梅疏生笑着道:“慢走。”他有意提点江逝水:“逝水,以民为重,万不可像小时候那样任性了。”
  最后他二人一同离开,一路无话,走到宅院门前时,正好吴易赶着装满药材的马车过来。他跳下马车,刻意道:“将军,药材都拿来了。”
  李重山颔首:“送进去。”他又看向江逝水,江逝水神色淡淡,仿佛没有听见。他只好有意放缓了语气,道:“有一些好药材,对梅疏生的腿有用,我就让人拿过来了。”
  江逝水作揖:“那我就替世兄谢过李将军。”
  李重山抿了抿唇,又道:“我已经派人去请孟神医,让他给梅疏生看看。”
  “多谢将军。”
  他总是这副模样,李重山也不知道还应该说些什么。
  他伸手勾住江逝水的衣袖,愈发低了声调:“逝水,我当时喝醉了,被嫉妒冲昏了头。我已经知道错了,能补偿的我都做了,你别生气了。”
  江逝水在原地站定,吐出一口浊气。
  他当然知道,依李重山的性子,他是绝不会知道错的,他不过是后悔事情没做得更隐秘些,还留下后面的麻烦。
  可是他也不能说。
  方才在堂中,讲起赈灾的事情,梅疏生暗中提点他,不要惹恼李重山。惹恼了他,不单是江逝水自己,淮阳城的百姓都不好过。
  江逝水自己何尝不知?如今李重山还有耐心,才陪他闹一闹。等过了头,事情便不是这样的了。
  年少时候那一点简单的心思,江逝水实在不愿意用它来算计。
  但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等把这位李将军安安稳稳地送走,淮阳城一切都恢复之前的模样,那就好了。
  于是江逝水回过头,朝他很别扭地笑了一下。李重山却欣喜若狂,有力的手臂按住他的肩,一把把他抱进怀里。
  江逝水不太自在,挣了两下,没能挣开,便把头别到一边去。李重山比他高一些,蹭了蹭他的鬓角,在他身上丢了魂魄一般,低声唤道:“小公子。”
  “我带你去骑马,我驯了许多马,都带过来了,你肯定喜欢。还有两件宫里的披风,你喜欢的红颜色的,给你穿。”
  “只要小公子愿意,我永远是小公子的马奴。”
  作者有话要说:  逝水:你看我有一点高兴的样子吗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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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难始终
  淮阳城三个城门外都搭了粥棚,也用茅草搭起许多临时住所,灾民们都被安置在这里。
  正午时分,粥棚炉灶里开了火,开始煮粥。灾民们捧着粥碗,早早地就在外边排队等候。
  江逝水引李重山在城外看了一圈,走得离灾民远一些了,才试探着看向他,轻声道:“将军,江府所剩的粮食已经不多。我前几日与隔壁州郡的陈府、崔府通了信,想来他们那儿的粮食也所剩无几,途中还要耗费些时日,将军带来的……”
  一路行来,李重山总是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目光不曾挪开片刻。此时也是如此。
  那样炙热的眼神,看得江逝水有些不舒服。想来李重山根本没有在听,他也就住了口。他往边上挪了挪,沉下脸色,再正正经经地唤了一声:“将军。”
  李重山这才回过神,却一把抓住他的手,眼中带笑:“我带你去马场骑马。”
  说完这话,他就把江逝水拽走了。江逝水一句话也来不及再讲,只能朝老管家摆了摆手,让他不用担心,也不用跟上来。
  江府在淮阳城外有马场。从前李重山还是江府的马奴时,就跟着师傅在马场里驯马。江小公子骑的第一匹马,就是他驯的。也是他牵着缰绳,护着江小公子走了一路。
  只是今冬大雪,百姓都没有粮食,遑论马匹。
  灾民涌到淮阳城外时,曾经闯入马场,与马匹争食草料。江逝水知道之后,便吩咐只留下运粮的马匹,其余马匹宰杀殆尽,就连江逝水自己的坐骑也不曾幸免。
  所以现今的马场里冷清清的。
  李重山站在马厩外,看向江逝水:“我从前给你的那匹小红也没了?”
  “小红”就是一匹枣红色的骏马。那是李重山做马奴时,驯得最好的一匹马。原本野性难改的一匹小马,被他驯得温顺乖巧。驯好之后,就给了江逝水。
  就是前几日,江逝水连这匹马也没有留下。
  要说实话,李重山肯定会不高兴。于是他斟酌着道:“它年岁大了,去年就病死了。”
  李重山忽然笑了一声,抬起手,手掌贴着他的侧脸:“一匹马而已,杀了就杀了,你何苦为了它骗我?也怪我,要是我早些来,就不用杀它。”
  江逝水说不出话。
  原来李重山一直都派人盯着淮阳,江逝水有什么事情,他一直都知道。
  他的脸颊被北风吹得有些冷,李重山手心温热,捂在他的脸上就变得滚烫。他再用拇指按了按江逝水的唇角:“你别这样不高兴。”他抬头望了望天:“你陪我到太阳下山,我就让他们带着粮食去隔壁州郡。”
  江逝水点点头:“那好。”
  将他的小尾巴准准地抓在手里,李重山心情颇好地勾起唇角。
  *
  马场简陋的屋檐下并排摆着两张圈椅,高案隔开,上边摆着茶水点心。马厩被重新打扫过,李重山的手下人正将带来的马匹牵进马场。
  事情办妥之后,副将吴易上前回禀:“将军,都办好了。”
  李重山微微颔首,转头朝江逝水扬了扬下巴:“去挑一匹。”
  江逝水起身要走,却又被他踩住衣摆。李重山让人拿了件石榴红的披风过来,给他披上。
  握惯了刀枪的手,这时帮他系着衣带,手茧时不时擦过他的下巴。江逝水有一瞬失神。
  他很快就回了神,退开半步,转身去看马。他心不在此,也没有仔细看,随便指了一匹。
  吴易要上前牵马,却被李重山抬手屏退。他亲自上前,解开缰绳,牵着马走到江逝水身边。
  早上才下了雪,马场里积雪覆盖,一眼望不到边。
  李重山将江逝水扶上马背,自己却没有要骑马的意思,只是牵着缰绳,带着江逝水闲逛。他比江逝水还要熟悉这里。
  江逝水开始还有些不自在,而后发现李重山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也稍稍放松一些,望着天边落日,若有所思。
  日光给石榴红的披风涂抹上更艳丽的颜色,李重山看着他,看见他拉着缰绳的修长的双手,又看见他抹了胭脂似的双唇,恍惚被迷了眼。仿佛从前一般,要不了多久,这个人就会转过头,胭红的嘴唇微张,便喊他一声。然后说时候不早了,要一起回家去。
  李重山心思微动,拽着缰绳后退半步,动作利落地翻身上马。江逝水吓了一跳,慌里慌张地就要跳下去,最后被李重山拉住了腰带。
  他低声提醒道:“陈家、崔家的粮食还够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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