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0

心毒之陨罪书(推理悬疑)——初禾

时间:2020-11-09 10:22:33  作者:初禾
  在警察与犯罪分子的角逐里,警察天生是“落后”的一方。1075职工医院里,一个婴孩被另一个婴孩替换;有着众多工人和研究员的车间,实验中的新品引发爆炸;一个普通的单亲家庭,一家三口突然失踪……
  这些事拼凑成这座城市里的尘埃,有的喧嚣过,有的无人问津,最终都成为风干的一笔。
  若不是顾允醉的出现,特别行动队根本不会查到这个地步来,那么尘埃就永远是尘埃,匍匐在地,被雨水冲向江河湖海。
  现在它们被扬了起来,等待着爆炸——看似无害的尘埃,也会爆炸。
  “我这就回去。”花崇转过身来,“顾允醉一定有什么意图,我查到这儿来了,顾厌枫说不定有话要对我说。”
  首都,特别行动队。
  柳至秦在信息战小组的办公室和衣而卧,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今天天气不错,拉了一小半的窗帘遮不住冬季的阳光,但他躺的地方正好在阴影里,五官蒙着一层阴翳。
  这阵子他无法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使用电子设备,手机偶尔用一下,电脑一直没有碰过,好像突然之间回到了电子设备还未普及的年代。
  起初他烦躁不安,却又不愿意将情绪暴露在脸上。任谁看到他,都觉得他平和坦荡,昭凡还没心没肺地跟他开玩笑。
  但他内心非但不平静,甚至早就被风浪淹没。
  被看管起来,不能正常使用电子设备是一回事,真正令他发狂的是身世的一点点明了。
  现在没有谁告诉他凤兰市的调查情况,但人脑远比最精密的仪器神奇,他摸不着电脑,就一遍一遍地根据顾厌枫顾允醉的话正推反推。
  真相何其残酷,他对父母的感情不算深,因为他们在家的时间很少,且过早离开,可是哥哥安择是他最重要的亲人,即便是花崇,也不能取代安择,那是另一份独一无二的亲情。
  可是现在他必须接受一个可能的真相,那就是自己的存在,让安择失去了真正的弟弟,甚至还有至亲的父母。
  他就像一个吸血虫,自幼攀附在无辜的安家,善良的父母因他而死,最亲近的哥哥和他毫无血缘关系。
  他生来便有罪。
  但是他们离开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他受着他们的照顾和关爱,却掠夺了他们原本的家庭。
  他们永远不会恨他,对他们而言,他就是安家最小的,需要被疼爱的儿子。
  这不公平。
  他们的人生被改写,却连恨始作俑者都做不到。
  一旦想到这里,柳至秦胸膛那一块儿就闷痛不止,恨意在血管里擦出一串飞溅的火星。
  他的出生牵引着罪恶,他想把那些躲藏在阴影里的人一网打尽。他想加入战斗,想立即冲向那个看不见硝烟的战场。
  他开始明白顾允醉为什么一定要将他拉入局中,因为他本该和顾允醉有一模一样的人生,他们都该成为“银河”,而不是一人成为“银河”,一人穿上警服。
  他不想再被困在这里,束手束脚,那些被他牵引来的罪恶,理应由他去斩断。
  “呜?”二娃在窗边晒够了太阳,拖着毛茸茸的长尾巴,轻手轻脚走到沙发边,坐下,先是一声不吭地看着柳至秦,然后右爪抬起,搭在沙发沿。
  大德牧聪明,二娃的血统虽然没那么纯,小时候因为遭过罪,胆子特别小,一点不威风,但是仍然算得上聪明。
  柳至秦躺了多久,它就看了柳至秦多久。柳至秦闭着眼,脸上没有表情,只是眉心不怎么明显地皱着。
  它已经嗅出柳至秦情绪不对了,不是消沉,也不是不开心,而是愤怒。
  在发出第一声呜时,它着急地在沙发沿挪了挪爪子,小心地靠近柳至秦的手,但到底没有搭上去。
  它还在观察柳至秦。
  柳至秦当然知道二娃过来了,但没有马上睁开眼。
  又一会儿,手背上传来肉垫凉凉的触感。
  二娃终于忍不住了,用爪子拍着他的手背,小声叫着,像是在安慰他。
  柳至秦睁开眼,二娃立即甩起尾巴。
  柳至秦坐起来,捧着二娃的头,片刻,在那立着两只大耳朵的脑袋上揉了揉。
  花崇深夜赶回,特别行动队灯火通明。
  外头寒冷,风里夹着细碎如刀的雪,他穿一件黑色长款羽绒服,是加厚的款式,风帽上有一圈黑色的毛。
  楼里热,他将羽绒服脱了下来,搭在手臂上,里面的警服规整挺拔,他步伐很快,脚步有力,从走廊上快速穿过,手指按在电梯键上。
  这个点,等电梯的人不多,电梯里的人也不多。梯门打开,他正要进去,脚步却一下子顿住,眼尾轻轻挑起。
  电梯里的人没有出来的意思,像是下这一趟楼,就是专程为了迎接他。
  不过柳至秦到底还是往前挪了几步,伸手,拿过他搭在手臂上的羽绒服,脸上挂着一丝笑意,“还不进来?”
  花崇回过神,连忙走到电梯里。
  电梯安静地爬升,柳至秦说:“你今晚就要见顾厌枫?”
  花崇点头,“我打听到了一个名字,但侦查卡在这个名字上了,我们知道她的存在,但是他曾经是谁,往后又是谁,在凤兰市查不出来。”
  柳至秦沉默了一会儿,“你也可以问我。”
  花崇唇角一绷,看向柳至秦的双眼。
  那双极深的眸子里很平静,像夜色倒映在里面。可是他看得出柳至秦在挣扎,这个男人善于掩饰情绪,但是他早已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将柳至秦摸得明明白白。
  与生俱来的傲气令柳至秦惯于将那些痛苦、憋闷、彷徨隐藏起来,不需要任何人尝到这些不平与苦楚。
  可是他看得见,品得着。柳至秦的倔强就像荆棘,堪堪维护着柳至秦的骄傲,却在他身上划下一道道细小的口子。
  他靠近一步,然后张开双臂,拥抱柳至秦,拥抱柳至秦的荆棘,拥抱他倔强而骄傲的小王子。
  柳至秦忽地一僵,瞳孔里的光停驻,又迅速晃开。
  他没想到花崇会忽然抱他。
  这是特别行动队的电梯,他们的关系并不是秘密,但花崇向来不会在这儿抱他。
  花崇身上带着一路的风尘和寒气,但是胸膛却那么热,贴着他,将温度都给了他。
  他在这温度下缓缓放松,那些支棱着的尖刺、叫嚣着的怒意,都渐渐收了回去。
  他仍旧愤怒,可是愤怒不再切割着他,令他难堪。
  他的爱人回来了。
  电梯上升的速度很快,意味着这个拥抱并不会持续太久。
  花崇松开手臂,在柳至秦背上拍了两下,再次看着他,几乎是用命令的语气道:“你可以愤怒,可以不甘,你的怒火烧得越旺越好。但是你记着,你不是生来就带着罪。你最亲的亲人是受害者,但你不是加害者。安择给与你的是最真挚的亲情,你给与他的又何尝不是?”
  电梯停下,在梯门打开之前,花崇用力在柳至秦胸口捶了捶,“你不是罪人,你是一名堂堂正正的警察!”
 
 
第160章 尘哀(10)
  苍白的灯光打在顾厌枫脸上,他眯着眼,眼尾拉得很长,像是蜻蜓在湖心点上的一条水痕。
  “叶铃兰?”他微笑着看向花崇,身子斜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鼓了个掌,“你比我听说的更厉害,这么快就把那个女人找了出来。”
  花崇此时穿着一件浅灰色的衬衣,神情肃穆,表面看上去似乎是平静的,但坐在他正对面的顾厌枫看得见他眼中烧得旺盛的怒火。
  “她就是你的母亲?”花崇必须保持冷静,可不久前与柳至秦的那个拥抱让他疼痛难忍。
  “母亲这个词是不是太亲密了?”顾厌枫眉间显出一丝不屑,“仅仅是给与,并且还是被迫给与生命,就能被称作母亲吗?”
  花崇睨眼道:“至少,在血缘关系上,是她生下了你。”
  顾厌枫抓了抓头发,唇边噙着浅淡的笑,上身往前方倾了倾,语气十足恶劣,“也是她生下了柳至秦。”
  花崇瞳孔极轻地一颤,声线更寒:“你和柳至秦,甚至还有顾允醉,是因为某个计划而出生?凤兰当年是‘银河’组织一个重要的根据地,在那里诞下婴儿的不止是叶铃兰,还有其他女人,女人们是试验品,用更残酷的话来说,她们只是容器。”
  顾厌枫脸上的那些散漫逐渐消失,笑意几乎被仇恨所取代,但他仍在笑,只是这种浸着仇恨的笑寒意砭骨。
  “她们生下的小孩,将来会为‘银河’所用,但是在一个既定的年龄段之前,他们生活在普通家庭,像所有普通小孩一样。”花崇说:“顾允醉是在初二结束之后被带走,那么这个时间段应该是在初中。”
  顾厌枫赞许道:“继续说。”
  “我一直在思考,那些孩子十多岁以前为什么会生活在普通家庭里,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花崇说:“这趟回来的路上,我有些明白了。当年的‘银河’和现在相比,只是一个孱弱的小怪物,它自身难保,不可能耗费大量的力气来养育女人们生下来的小孩,所以这些小孩被放在普通的、无辜的家庭,他们如果资质平庸,那他们大概这一生都不会知道自己为什么而出生,他们会被留在那个普通的家庭,然后继续过普通的生活。”
  “只有像顾允醉,还有你这样的人,才会被强行带走,充当‘银河’千万条虫足之一,然后又成为‘银河’本身。”花崇继续道:“有些人看似是被放弃了,但被放弃的他们,似乎比被选中的你们更加幸福。”
  顾厌枫换了一个方向架腿,“你的比喻真可爱,孱弱的小怪物。”
  花崇等着他往下说。
  “但我要纠正一个地方。”顾厌枫笑道:“‘银河’从来没有缺过钱,将小孩丢在普通甚至贫穷的家庭,不是因为‘银河’养不起他们,而是那样的环境,更容易激发一个孩子的潜能。困窘逼仄能做到的事,锦衣玉食不一定能做到。”
  花崇有意在顾厌枫这里挖掘到更多信息,“我相信犯罪组织不缺钱,不过既然能选择这种‘散养’方式,那就说明,当时出生的孩子非常多,‘银河’认为没有必要担负每个人的成长消耗?”
  顾厌枫盯着花崇的眼,片刻后懒散地扶住额角,“花队,其实我觉得你也有成为‘银河’的潜质。”
  监控室里的柳至秦面若覆霜,沉默地看着显示屏。
  “说笑了。”花崇道:“我只不过是尝试揣摩你们的想法。顾允醉说,那些女人叫‘CHEN AI’,我该怎么理解这个词?”
  “灰尘的尘,哀伤的哀。不就是尘埃吗?”顾厌枫说:“多,且无足轻重。”
  “无足轻重?”花崇说:“但叶铃兰显然不是个无足轻重的人。”
  “她是。”顾厌枫提到叶铃兰,语气稀疏平常,听不出分毫母子之情,“因为像她那样的‘尘哀’实在是太多了,她和她的孩子,根本不算什么。”
  花崇摇头,“你在‘银河’是无足轻重的存在吗?你们盯上的柳至秦,也绝非无足轻重。”
  顾厌枫又笑起来,“我的花队,你看到的是现在,但是在过去,没人知道现在是什么样。如果我天资愚钝,那我就是无足轻重的孩子,就是被放弃的孩子,我成不了现在的‘银河’。”
  两人沉默地对视,顾厌枫似乎心情不错,主动打破了这份沉默,“我说过,‘银河’有的是钱,也有的是权,连人体试验都能做,‘尘哀’还有‘尘哀’的孩子,当然能拥有无数个。”
  花崇控制着惊讶,“人体试验?”
  监控室里,程久城也讶然道:“人体试验?”
  柳至秦却一声不响。
  他置身局中,他就是“尘埃”的孩子。
  这段难捱的日子,他不断复盘,在记忆里深挖儿时的记忆,将自己带入顾厌枫、带入顾允醉,已经摸到了一条隐约的线,但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现在顾厌枫将这条线明明白白地甩了出来。
  他站得纹丝不动,但眼前却有些摇晃,地板和天花板仿佛在起伏晃动,他看见的色彩一会儿浓墨重彩,是令人作呕的鲜艳,一会儿又变成暗淡的黑白灰,像一幅从墓穴里挖出来的水墨画。
  他用力深呼吸,将监控室里不算清新的空气灌入肺中,强迫自己冷静。
  再冷静!
  顾厌枫忽然放肆地笑起来,癫狂、纯粹、傲慢、目空一切。
  花崇拧眉看着他,并未出声打断。
  “‘尘哀’就是在人体试验中被改造的女人。”顾厌枫的笑容有几分自嘲的意思:“数量众多的试验品,即便是最成功的试验品,那也还是试验品。‘尘哀’这个名字很好听么?可再好听,仍然是灰尘,而我们这些灰尘的小孩,如果生来残疾,或者没有聪明到某个程度,那就比灰尘还要不如。”
  花崇着实震惊。
  他早就知道‘银河’必然有一个巨大的秘密——‘银河’有大量精通网络的人才,可他们被外界熟知的犯罪仅仅是人口贩卖与器官贩卖。
  可他没想到,这个秘密会是人体试验。
  这简直荒唐,但“银河”明面上的人口、器官贩卖又与所谓的人体试验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花崇手心出了一层薄汗。
  “怎么,害怕了?”顾厌枫说着点了点头,“也对,你还有你的兄弟,都只是刑警而已,你们抓得最多的是什么?连环杀人魔?反社会分子?最凶残的也就是毒贩了吧?今天我是不是让你长了不少见识啊?”
  花崇稳着情绪,“如果你没有撒谎,那么‘银河’早在三十多年前,就已经开始人体试验,现在改造到哪一步了?”
  顾厌枫收敛笑容,眼神流露出一抹嘲讽,“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告诉你?”
  花崇站起来,居高临下,“你来到这里,不是一直在等待我查到叶铃兰这个人?”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