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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撒怎么了?(近代现代)——方铎

时间:2020-11-12 15:43:23  作者:方铎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以撒突然眉头一皱,伸长脖子凑过来嗅他身上的味道,警觉的模样好像家里那只暹罗闻到他在外头摸了别的猫。
  “拜托,”泽维尔举手投降,“一顿午饭而已。”
  以撒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他抹抹嘴,跟着泽维尔进屋,黛西泡了一壶茶给两人斟上,以撒加了牛奶和很多糖,泽维尔只加牛奶。
  待在熟悉的环境里,喝着一成不变的红茶,面对三百年后也还是原装的魅魔,泽维尔的心情渐渐放松,继而感到很安逸。
  喝完茶,泽维尔洗了个澡,窝在沙发上看书。以撒悄无声息地钻进房间里,一直到晚饭时间都没有下来,泽维尔这才后知后觉发现事情有点不对。他想了一下,让黛西把晚餐送上去,黛西原样去原样回,无奈地朝他摇摇头。
  又怎么了呢?泽维尔叹了口气。
  他亲自端着盘子上楼,在门口徘徊良久,最后没有敲门,只是轻轻地把盘子放在地上。
  他转身后,听见背后极轻微的开门声,眼角余光瞥见墙上人影晃动,猫从怀里跳出来,奔着那影子去了。
  泽维尔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径直回到房间。
  他当然知道以撒现在可能在生气,出于长远考虑,也许该去找他谈谈。但他又担心这样显得自己太过殷勤,可能会给魅魔错误的暗示,毕竟他不想要什么额外的关系……至少暂时不想。
  桌角的烛火将熄,闪烁的微弱的火光,甚至不如窗外瘦削单薄的月亮。
  泽维尔下意识紧了紧外袍。
  作者有话说:
  算了一下榜单任务这周好像要加更,噫!存稿危…
 
 
第22章 任务之后
  第二天一早,以撒穿戴整齐,没等人请,主动下来跟泽维尔一起吃早饭。
  早餐喝咖啡,泽维尔习惯性地把糖罐推过去,以撒原本看着窗外,听到动静,竟然还转过头来笑了一下。他的眼角下垂,笑的时候有一点细纹,灰绿色的眼睛正是印象里初春的颜色,看起来很温柔。泽维尔搅拌咖啡的手一顿,小瓷匙“叮”地敲在杯缘。
  “要爱上我了吗?”以撒突然说。
  泽维尔原本喝着咖啡,听了这句话,整个人静止了一瞬间,然后很自然地切换到其他频道:“今天怎么特意打扮起来了?”
  以撒下意识地摸摸下巴:“任务。”
  “解决谁?”
  “不在你的辖区里。”
  “噢,一路顺风。”
  以撒耸耸肩,喝完咖啡就出了门,泽维尔端着杯子靠在窗边,目送以撒渐行渐远。
  他的背挺得很直,风衣下摆挡住了大腿上别着的点32口径手枪,左腕戴着泽维尔临时借他的表,平常胡子拉碴的颓废大叔一踏出门就变成了步履沉稳的绅士,连尾巴晃动的频率都不一样了。
  泽维尔看着以撒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回房间冲了个澡,换身衣服,这时门铃突然响起来。
  黛西开了门,李启明站在门口,看见迎面走来的泽维尔,下意识后退半步。
  “怎么了?”泽维尔问。
  “你笑得我头皮发麻,”李启明说,“坠入爱河了吗,泽维尔?”
  泽维尔下意识摸了摸脸,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的确在不自觉地微笑,天啊,为什么?
  他面色一沉,故意说:“没有,你出现幻觉了,我看还是下次再来吧。”随后就要把门关上。
  一根拐杖急急忙忙伸进来抵住门缝,片刻沉默后,门板两侧同时响起笑声。泽维尔打开门,从李启明手里接过拐杖,把人迎进屋里。
  “先生们,茶还是咖啡?”黛西问。
  泽维尔把目光投向李启明,他说:“茶,谢谢。”然后泽维尔也要了茶。
  “茉莉红茶?味道好香。”
  “我就猜你会喜欢,是你老家那里产的。”
  “你真是有心,”李启明放下茶杯,“对了,兰登。还记不记得我在上一封信告诉你,我最近查到一些有趣的事?”
  “还是那个案子?”
  “没错,”李启明说,“戴维——也就是那个死者,他们家有一块限定继承的土地,每年大约能靠这块地收入500磅。不过,在他死后,家里只剩下两个没有继承权的姐姐,所以这份财产最终会落到他表哥的手上。”
  泽维尔上身前倾,显出感兴趣的样子:“然后你发现那个表哥……”
  “是这所修道院里的神父。”
  泽维尔一时没有说话,好一会儿才端起杯子喝了口茶:“之前那些死者呢?”
  “我不确定,”李启明摇摇头,“其他几个案子现场调查的记录都很草率,没什么有效信息,可能已经无法回溯了。但如果这个人是所有事件的凶手,似乎又没有合理的动机。不如说戴维的事他也只是有嫌疑而已,还没有确切证据。”
  这时,黛西来添了一次茶,两人各自盯着茶杯,都没有说话。
  “你知道吗,李,”泽维尔沉默了一会儿说,“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的。世界上的意外比你想象中多得多,到此为止吧。”
  李启明没有反驳:“你上次让人给我带的试剂真的能起作用,是怎么发现的?”
  泽维尔抬起眼睛,对面的亚裔中年男人在他的注视下避开视线,温厚地笑了一下。
  有些人真是劝不动的。泽维尔叹了口气:“是我一个朋友告诉我的,这种化合物被氧化会发出蓝光,血液中的血红蛋白携氧,或许可以用于法医学。我后来带了一部分试剂进行实验,陈年血痕中的血红素仍然可以催化它的反应,而且非常灵敏。”
  “要真是这样,被清理过的现场就再也不是难题了。可是这么有效的试剂,为什么我从没听说过?”
  “我那个朋友除了我谁也没告诉,更不要说写论文发表了。”
  “为什么?”
  “因为她是个在逃犯。”
  “她?”
  “对呀。再说,就算不是逃犯,又有谁会理睬?一个女人,连中学都没读完……不过,试剂上个世纪就合成好了,发现它的用途只是时间问题,未来肯定会被运用在法医学,只是与她无关而已。”
  “唏嘘呀。”李启明感叹。
  唏嘘呀。
  以撒走进一家高档餐厅,迎宾礼貌地上前询问有没有预约,他就从前袋里摸出早准备好的名片,那人在小本子上快速查看之后,把他引去角落的一张双人桌。
  以撒在桌子底下拉开保险栓,轻微的响动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从这个位置刚好能看见玻璃窗边坐着的一家三口,父亲变戏法似的从桌子底下变出一只包装精致的礼物,金发的小男孩把它拆开,掏出里面的玩具坦克,爱不释手地把玩起来。
  以撒看了男孩一眼,拿起菜单装作挑选的样子,不动声色地把手枪插回枪袋里。
  母亲摸摸男孩的头,转身撑着脑袋看向那个男人,手心向上摊开,玻璃映出娇嗔的神情。她身后没有尾巴,举手投足间却有魅魔香气混着香水拂过来,熏得以撒止不住地吸鼻子。
  做父亲的显然很有钱,腕上的手表和泽维尔的是同一个牌子。他们吃得很好,而以撒只点了咖啡。
  “这家餐厅不太好找,嗯?”
  服务员端上咖啡的时候,以撒说。
  “路的确比较难走,先生。”
  端咖啡的服务生嫣然一笑,扶着餐盘站在桌边。
  这是在等我的小费呢,该死的。以撒在心里恶狠狠地啧了一声,摸出那张假名片和从泽维尔口袋里掏来的几个先令,叠在一起递给她:“麻烦您告诉迎宾,如果有位金色短发、穿红色长裙的女士在附近到处找人问路,请过去引她进来。”
  “好的,先生。”
  随后,这个女服务生向迎宾耳语几句,迎宾接过名片,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很负责地开始向外张望起来。
  这时,金发男孩跳下椅子,往洗手间走去,以撒长舒一口气,仰头把杯子里的咖啡喝完了。心想,好贵的刷锅水。
  小男孩洗完手,无意中抬起头,从镜子里看到一个面目和善的红发大叔站在身后。他转过身,疑惑地眨眨眼睛——那双眼睛是湛蓝色的,可爱的小家伙。
  以撒蹲下来和他平视:“你几岁了,小家伙?”
  男孩掰着手指头数了一下,然后严肃地说:“妈妈不让我跟陌生人说话。”
  “哇,看来你是很乖的小孩,”以撒说,“你妈妈是谁?”
  “喏。金色头发,最漂亮的那个。”
  “最漂亮?”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最’,”男孩认真地想了一下,“不过妈妈脸上不涂面粉也比安娜姨妈漂亮。”
  以撒没问所谓安娜姨妈是谁,掏出手帕给他擦擦湿淋淋的小手:“美是需要代价的。你妈妈爱你吗,嗯?”
  “妈妈每天晚上都说爱我。”男孩说。
  以撒不置可否地摇摇头:“如果她爱你,就不会和恶魔交易。你知道你就是她应该付出的代价吗?”
  “妈妈说有坏人想把我带走,但是她不会把我交给任何人。”
  这个世界上无时无刻都有人试图和恶魔做交易,理由各不相同。比如为了获取知识,渴望金钱、权利,想要可信的人脉,希望自己更加迷人……根据需求的不同,价码也许是一根手指头,半条腿,眼球,一半的寿命,甚至灵魂。
  大部分人到了偿还代价的那一刻都会后悔,但从来没有人能赊恶魔的账。他们的结局通常都好不了,比如现在这个——向色欲换取吸引力,却不愿意如期献上自己的儿子。
  “我们已经感受到她的坚决了,不过真抱歉,那就只好由她自己来偿还代价,”以撒伸手轻轻拍拍他的脑袋,凑在他耳边低声说,“外面发生任何事都与你无关,在这里不要动,直到有人来找你为止,好吗?”
  男孩愣愣地点点头,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和陌生人说了这么多话,可是面前这个中年男人似乎不是个坏蛋,他身上与母亲相似的气味使他感到很安心。
  以撒从洗手间走出去,注意到门口已经没有迎宾的身影。不错,是个很负责的小伙子。
  他从大腿上抽出手枪,就握在手上,步履从容地路过窗边那张桌子,在经过女人身后的时候抬起手,对准她的后脑扣下扳机。
  手枪微弱的后坐力震得他虎口发痒,以撒没转头看身后的情况,在爆起的尖叫声中,快步从无人阻拦的大门出去,余光瞥见街角的红裙女人勾着男迎宾的脖子,朝以撒飞来一个吻。他差点儿就想骚包地回以一个飞吻,突然想起来这好像是嫉妒的女人,于是仅仅并起两指在额角点了一下,权当问候。
  以撒把风衣脱下来,卷一卷随手塞进垃圾桶;顺着消防梯爬上顶楼,皮鞋随便蹬在一旁;表从手腕上摘下来收进口袋,另一只手随便抓抓头发,原本直挺的背也塌下来。
  大楼正面,警车围在餐厅外,持枪的警员在附近大肆搜捕逃窜的凶手;大楼背面,从水管上悄悄滑进垃圾堆里的只是一个衣衫褴褛、在寒风中连双鞋也没有的红发流浪汉,没有人愿意多看他一眼。
  “三指半伏特加,少冰。”
  “今天要赊账吗,以撒?”
  “不用,我有钱。”
  叮铃啷当,零钱散落在桌上的声音。
  李启明从柜员那里取过车票,泽维尔陪他一起站在月台边上,下一班火车二十分钟后才能到。
  “你什么时候回伦敦?”
  “要看我妈的情况怎么样。唉,年纪大了,恐怕……”
  “会好的,”泽维尔说,“那个外科医生很有经验。”
  李启明叹了口气,泽维尔没有再开口说话。两人默默地并肩站着,直到火车轰鸣着进站,才摘下帽子互相道别。
  “不知道你有没有意识到一个问题,你好像总是太担心别人了,兰登。这样会过得很辛苦的。”李启明突然说。随后,他拄着拐杖隐入车厢。泽维尔愣了好一会儿,苦笑着戴好帽子离开。
  从车站回家的路上,泽维尔恰好碰见相识的某位太太,被拉去做新裙子的参谋,这就消磨了个把钟头。之后她执意要请他喝茶,喝完茶眼看日头西沉,干脆再一起吃了顿饭。他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屋子里黑漆漆的,以撒还没有回来。
  于是他一个人洗了澡,泡了壶茶端上楼,处理公事到晚上十点一刻,签下给那个自称有前世记忆的男孩施放遗忘术的确认来消磨时间,门被砰砰砸响。
  这时候来敲门的还能是谁?听这动静,以撒又醉得不轻了。
  泽维尔叹了口气,下楼一打开门,以撒就顺着门倒进来,被泽维尔急急忙忙地扶住了。他身上的酒气混着轻微血腥味,他简直醉成了一滩魅魔,整个人软绵绵,好像在泽维尔怀里流动似的,不住地往下打滑。
  “醒醒,以撒,”泽维尔左右看了看以撒的手腕,抬手拍拍他的脸,“我的表呢?”
  “在我口袋里,这边。”
  泽维尔一手搀着他,一手伸进他口袋里摸索,隔着布料不小心碰到了一团柔软的东西。他像被烫了似的把手抽出来,连声道歉。
  “你确定吗?我找不到。”
  以撒醉醺醺地哼了一声,扯着泽维尔的衣领,把攥在手里的表从领口给他塞进去:“你……嗝。你就知道手表。”
  然后他甩开泽维尔的手,自己扶着墙,挪到楼梯边上,迟缓地转过头来瞪了泽维尔一眼,手脚并用地爬上楼,“砰!”地甩上门。
  看看这个人,看看。泽维尔站在楼下,简直气笑了。到这个点才舍得回家,竟然还有脸反过来发脾气了?
  6英镑1先令对现在的泽维尔来说不值一提,但这并不影响他深刻地怀疑自己当时到底脑袋里哪根筋搭错了,才会花钱请一个大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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