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越尧:“请便!”
烈火之中,所有的银锭被烧成了一团。赵越尧将银子做的巨大银团拿了起来,用一个专门剪银子的小剪刀剪下一小块,放在秤上称。
“二两,给你。”
户部小吏拿着银子,茫然无措的看着周围的人。这世上,还有天上掉银子的好事儿?
赵越尧一边给户部的人发银子,一边说:“我今日偶然捡到了这些银子,古人说,捡到的银子就要尽快用出去,否则会有恶事上门。今日,我请户部的各位同僚们喝酒!”
这话说的荒唐,实际上有脑子的人细想就知道这钱出自何处,有的人拿了,有的人根本就不敢要。
不敢要的人赵越尧也不勉强,最后他将剩下的银子给了白毅:“你们拿去分,就当是我给我的赏钱。”
剩下的银子他们每人大约能分十几两,省着点够一家人过好几个月。白毅喜不自胜,连忙接住。
“三位大人,如今银子也分完了,不知大人还有何见教?”
赵越尧看着他们三人咬牙切齿,就觉得心中很是畅快,将写着名单的纸丢进还在燃烧的火堆之中,熊熊烈火映在了赵越尧的脸上。
“南岳有句俗语,手伸得太长,就要有被剁掉的觉悟,希望各位大人能够谨记。”
第44章 升职
那些商户们看得眼睛都瞪直了,当赵越尧叫他们的时候,差点没反应过来。
“回去吧,你们手中的契约仍然有效,这话是本官说的。”
离开户部时,几人还有些晕乎。
“这位少年大人也太厉害了吧,那么多银子,就直接烧了?!”
“听他的口气,他竟然不是世家的人?”
“那是南岳王赵越尧,才被陛下召来京都不久。”
“哦,原来如此!”
.......
京都之中一旦有什么事情,就会像长着翅膀一一样,飞速的传遍整个都城。
皇城之中,皇上哈哈大笑:“没想到这小子的脾气竟然会这么倔,直接将银子都烧了,亏他想得出来!”
大太监福寿弯着腰,在旁边顺着皇帝说话:“对啊,这南岳王半分面子都不肯给世家,恐怕日后的在京都不会好过。”
这话不知道怎么让皇上沉了脸色,他摔碎了桌上的茶杯:“呵,这上京谁不知道雪浪纸是朕让户部所商的,这些世家们好大的胆子,竟然连这都想要插一脚。”
“他们是不是忘了,谁才是这赵国的主子!”
大殿之中的宫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请皇上息怒。”
当心中积压已久的怒火发泄出来之后,皇上这才觉得心中好受了些,他抚摸着龙椅上的雕花:“福寿,这些宫人办事不力,你去内务府重新选一批。”
这些年纪如同花一般的少女太监,惊恐的抬起了头,第一次那么清楚的看清了这个坐在龙椅上的天子。
他们还不明白为什么就被拖了出去,夺走了生命。
雪浪纸迅速的由京都卖往赵国各地,它们源源不断的给国库提供了许多的银钱。
国库中有了钱,那么很多事情都可以做了。
皇上看着宫中正在修建的摘星台,哈哈大笑:“朕有生之年,竟然真的能够看见摘星台。”
赵越尧恭敬有加:“陛下年富力壮,说不定有一日还能亲自摘星,名留青史。”
皇上虽然知道赵越尧是在拍马屁,但是由他这样精致的少年说出来的话,总带着几分滤镜,让人听着心中畅快不已。
旁边的彩雨笑着倚靠在皇上的怀中,用涂了蔻丹的玉指戳皇上的心口:“陛下夜夜龙精虎猛,倒让臣妾浑身酸软,有些支撑不住了呢。”
皇上年纪日渐变大,最怕的就是身体的日渐衰败。所以彩雨能够肯定他的某种能力,实在是将他哄得高兴。
“美人儿小嘴真甜。”
两人腻腻歪歪的走了,忘记了旁边的赵越尧。
赵越尧叹口气,大太监福寿摇着拂尘:“皇上如今有要事要做,请王爷自行离去。”
赵越尧笑着点头:“多谢公公。”
修建摘星楼的百姓都是很穷的平民,他们每年都要服繁重的徭役,平民们死在徭役之中也并不稀罕,所以有点钱的都选择多交赋税。
他们都很瘦弱,所以较重的活就手脚比较慢。为了赶工,往往看管他们的人都会一鞭子抽过去,不让他们“偷懒”。
赵越尧走过去,监工知道他是户部的人,点头哈腰:“大人,有什么事儿可以吩咐小人。”
“他们这些人,都是陛下的子民,陛下的人,你们最好是不要随意用鞭子抽打。若是将人打坏了,还要浪费人力去清理。”
赵越尧冷着脸下达命令,监工们都会见风使舵,闻言连连点头。
“以后每日,我会命人给你们送食物过来,两日一荤,不许克扣他们。”
就算心中觉得他们非常可怜,但是赵越尧也不会直接给他们发钱,最多只能改善一下生活。能不能活下去,只能看命。
他再也不是曾经那个满怀赤忱,鲁莽稚气的赵越尧了。
走在长而冰冷的皇宫道路之中,他忽然看见了宫墙上垂着一枝嫩黄色的花枝。斑驳赤红,冰冷厚重的墙上,唯一的一束花枝。
刚停下了脚步,身后就传来了宫女的声音:“南岳王,请留步,皇后娘娘想要请王爷叙话。”
宫女脸蛋容长,头上插了一支银钗,上面垂下了小小的一粒米珠。在整个皇宫之中,能够这样打扮的宫女,屈指可数。
赵越尧试探着问:“不知皇后娘娘找我有什么事,还要劳烦姐姐走一趟。”
宫女大约是很少见外男,面对赵越尧俊俏的容貌,耳根通红:“王爷叫我秋蝉就行了,娘娘想着,王爷孤身一人从南岳而来,想必回府也是冷清,不如去中宫用午膳。”
赵越尧微微一笑:“多谢秋蝉姐姐。”
秋蝉带路,赵越尧便跟着去了中宫。偶然转头一看,发现墙外的那枝花被专管花草的太监咔嚓一声剪掉了。
宫墙又恢复了原本的肃穆,安静。
被秋蝉引进中宫,赵越尧见过了两个意想不到的人,太子和桑柔。
他们两人坐在赵越尧的对面,也是觉得惊诧。
只有皇后坐在上面,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太子上次狩猎时,送了一头鹿给本宫。本宫体虚,吃不得这样的大补之物,就命人将鹿肉制成鹿干。你们年少,尽可尝尝。”
赵越尧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入口咸香,果真美味。”
桑柔不甘落后,尝了之后也夸奖:“这肉干比鲜肉多了一种独特的风味儿,娘娘心思精巧,柔儿比不上。”
皇后捂着嘴笑:“你年纪轻,等嫁给太子之后,本宫会教你。既然喜欢,宫中剩下的鹿干,柔儿你就全部都拿回去吧。”
“既然你爱这个,以后每年狩猎,本宫都让太子猎一头鹿,让小厨房为你制好。”
桑柔满面娇羞:“多谢娘娘。”
她看着皇后对赵越尧置若不闻,心中忽然就安定了许多。桑柔羞红着脸,夹起一块鹿肉放在太子的碗中:“殿下,你尝尝。”
太子:“孤不爱吃鹿肉。”
下人急忙将太子的碗换了一个干净的,太子定定的看着赵越尧:“赵大人,你觉得这鹿肉好吃吗?”
赵越尧咬了一口,眼中都是亮光:“特别好吃,若是刷上一点油,放在火上烤,一定会更美味!”
桑柔被当众下了面子,白着脸。坐在上端的皇后差点没气死,她本想给赵越尧一个下马威,让他与太子断绝关系,没想到太子竟然对他的感情竟然比想象中的深。
太子脸色变得柔和了许多:“那孤命人去猎一头鹿,到时候弄好送到你宅院上,可好?”
赵越尧毫不犹豫,立刻拒绝:“殿下,鹿肉性烈,臣最近体虚,不能吃。”
太子脸色黑了,皇后心中倒是畅快许多,她对赵越尧和颜悦色:“既然如此,本宫让人送南岳王一些血燕窝吧,这血燕滋补温和,定能让南岳王身体康健。”
赵越尧拱手行礼:“多谢娘娘。”
这顿午膳吃的开心的恐怕就只有赵越尧了,他不管皇后有什么目的,反正他只会装傻。
拿着皇后送的血燕,赵越尧被宫女送出中宫。走到东宫附近,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你如今在户部这般的放肆,是不是忘了孤才是你的主子?”
赵越尧嘴角充满嘲弄:“太子殿下,臣只是你的下属,不是你的仆人。”
太子:“准备好,明日下朝孤会命人接替你现在的职位。赵越尧,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完全就是在惹怒世家!”
赵越尧眼皮都没动一下,完全不理他:“随便吧,太子要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无所谓的态度惹怒了太子,太子阴鸷的让太监拿来长鞭:“跪下!”
赵越尧如今还是太子的属下,不能违抗他,只能跪下。
鞭子随着破空的风声传来,落在赵越尧的背上,手臂上。太子一连抽了二十几鞭,赵越尧痛的额头上都是汗水,面白如纸,摇摇欲坠。
“滚出去。”
因为太子不喜吵闹,东宫附近很是幽深,赵越尧忍着痛,一瘸一拐,走了许久,才见到宫人。
宫人惊呼一声,连忙扶着赵越尧走到皇宫,还叫了马车。
回到宅院之中,赵越尧衣裳渗血,脸无血色的模样简直将柳枝等人吓坏了,连忙找大夫。
“不许声张,不许叫大夫,让赵泗给我拿点金疮药来。”
赵越尧就算这样痛,还不忘将手中的血燕递给柳枝:“血燕拿去,今晚全部将它炖了,我们分着吃。”
柳枝哭着点头,她是见过世面的:“王爷,这可是上好的血燕,还是留着让奴婢每日给你炖一碗,补补气血吧。”
赵越尧满不在乎:“留着做什么,看到它我就心情不好。”
柳枝不想让赵越尧生气,连忙点头。血燕炖了一锅,赵越尧只喝了一碗便睡下了,剩下的都让柳枝和赵泗分了。
赵泗将悲愤化作食欲,呼噜噜的喝了两大海碗:“气死我了,究竟是哪个狗东西,敢这样伤我们王爷,再来一碗。”
柳枝嫌弃的给他盛了一碗,戳了他的额头一下:“没见识,这件事不要再提,王爷不想让人知道,肯定有他自己的原因。”
第二天上朝的时候,赵越尧因为太疼,昏昏欲睡,站在后面摸鱼。
太子站出来:“父皇,孤有事禀报。”
皇上也是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坐在龙椅上撑着头,无精打采:“说。”
太子停顿了一下,还是开口:“南越王最近在为父皇修建摘星楼,此事干系重大。在儿臣看来,若是还让他在户部原本的职位当差,未免太过辛苦。”
皇上闭着眼睛点头:“对,太子说的不错。上次狩猎过后,太子得到了朕手中的铁甲护卫队,每日为了训练他们不辞辛劳,朕看着都觉得辛苦。”
“不如这样,这户部太子就不用操心了,专心训练铁甲护卫队吧。赵越尧嘛,就直接升为尚书,统领户部,这样就不必事事操心,也能将事情分配给下面的人。”
满朝文武都听懵了,太子跪在地上,第一次觉得有什么东西跳出了他的掌控:“父皇,儿臣年轻,若是做错了什么,请父皇指点责罚。”
户部掌管天下税收,财政收支,赵国经济,乃是朝中重要的实权。当年太子因为年少掌管户部,还被质疑过。
现在皇上竟然要将户部给赵越尧管?丞相已经彻底维持不住平日的风范,他跪在地上:“请皇上三思!”
第45章 争夺
大部分的人都觉得这个决定是疯了,也有小部分人觉得可以。
罗源就是其中一个,他从赵越尧手上得了不少的钱,并且还从户部弄到了军饷,在他心中,赵越尧比那些不干实事的人厉害多了。
“臣觉得赵大人若是做了户部的尚书,必然会让赵国更上一层楼。”
褚念也支持:“父皇英明,赵大人短短的时日,就让国库丰盈不少。若是今后能够掌管整个户部,莫说是摘星楼,父皇就是要兴建行宫也轻而易举。”
皇上哈哈大笑:“福寿,拟旨!”
赵越尧都有些懵,他知道皇上不会轻易放他离开户部,但是没想到竟然又给他升官了。
这次升官,因为言官们都在禁足,所以没有人撞柱反对,赵越尧顺利的就换了官袍,换了大宅院。
褚念手中拿着一个木盒,面带笑容而来:“赵大人,你现在可谓是一步登天,炙手可热。我今晚在瑶华楼为你摆了一桌酒,赵大人可有时间?”
赵越尧打开木盒,盒中放着一颗普普通通的夜明珠。这种夜明珠赵越尧不知有多少,并不觉得稀奇,他随意让柳枝收起:“我现在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时间,走吧。”
瑶华楼是京都最出名的酒楼,菜肴美味,摆设豪奢。
因为褚念早就吩咐了,瑶华楼特意留了最高楼层给两人。
褚念给赵越尧夹了一筷子菜:“尝一尝,这是他们的招牌菜,香酥鸡。”
赵越尧尝了一口:“果真美味,六哥,你也吃。”
“父皇不知想些什么,尧儿,你千万要小心。”
赵越尧撑着桌子,宽大的长袖垂落,露出一截手腕:“陛下今年已经四十多岁,年纪渐长,日薄西山。而太子年轻,锋芒毕露,可能皇上担忧太子夺权吧。”
褚念:“可是,这赵国将来终究还是太子的,父皇这样做,不过是多此一举。”
赵越尧轻笑:“六哥,权力这种东西,能让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陛下富有天下,怎么甘心慢慢变老,失去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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