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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真身
虽然敖润的突然脱身打了嬴惑一个措手不及，但当感知到逐渐接近的人类的脚步声时，他还是没有忘记赶紧放一个幻术先。否则要让别人看到他在水底待了这么久的时间还活蹦乱跳的，估计到时候出动的就不是医护人员，而是警察了。
况且，他更不想让别人打扰到他的快乐时光。
设好了幻术后，嬴惑开始看向四周，打量起整个白鲸水族箱内部的环境，试图寻找到敖润躲藏的具体位置。这种躲猫猫游戏般的感觉让他的血液难得的有些活跃了起来，他在水中直立着，一边生疏地划着周围的海水，一边思考着。
白鲸因为体型庞大，不像是那些体型较小的鱼一样需要珊瑚礁一类的地方躲藏，偌大的水池中其实还挺空旷的。除了一些必要的用来模拟海洋环境的海草等物，以及沙地凝聚而成的海床外，基本上就没有什么能够躲藏的位置了。
简单扒拉了一下稀疏的海草，确认了人没藏在里面后，嬴惑缓缓将目光放在了那两只白鲸身上。
白鲸，危！
动物的本能让白鲸察觉到了危机，有些慌张地摇摆着笨重的身体，往水族箱的更深处游去。然而已经怀疑上了这两条白鲸窝藏敖润的嬴惑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把它们放走。
嬴惑追上了其中一条白鲸胖胖的缓慢的身躯，毫不惧怕面前这体型庞大比得上五六个他的巨型生物，相当淡定地一把抓住了白鲸厚实的喙，伸出双手，一上一下把它的嘴就这么硬生生地给掰开了。
白鲸：？
虽然我对人类很友好，也只吃小型海洋生物，但你这么一点面子都不给也太过分了吧？
没有么......
嬴惑一边在心中嘀咕着，一边松开了自己钳制着白鲸一号的手，转而将目光放在了旁边不远处的白鲸二号身上。
故技重施之下，他果然再次见到了一道金色的光芒“嗖！”的一下，从白鲸的喙里冲了出来，在他的面前一闪而过。幸好这次他早有准备而没有被打个措手不及，嬴惑闪电般伸出手，裹挟着赤红色光芒的手臂向着那道金光径直袭了过去！
海水在这力道下呈波形向四周扩散开来。
“嘭！”
在即将碰触到那小小的金色身影的同时，嬴惑感到一股庞大的力道突然间弹开了自己的动作！耳膜都被这如同闷钟般的声音震得有些生疼。把握住了嬴惑这个小小的破绽，金色的身影毫不迟疑迅速折返了过来，化为了一道利刃冲向了他！
糟糕！
并不习惯水中作战的嬴惑也没想到敖润这么认真。他眼睁睁地看着那道愈来愈近的金光撞向自己的胸口，如果不及时采取合适的防御措施的话，不出一秒钟他必然会被贯穿心脏！
他就不该这么草率地闯进人家的主场。嬴惑开始认真地反思自己被反杀的原因。
然而，下一秒，什么都没有发生。
嬴惑缓缓将视线落在与他近在咫尺的、正在与他对视的小小的一团身上。
那暗淡的金色光芒下，是一条体长不超过十五公分，细而小巧的泥鳅般的生物......不对，虽然说乍一看有点像是泥鳅，但是那额头上的双角与它的四肢怎么看都更倾向于传说中存在的龙。
只是这条龙，与嬴惑印象中威严高傲的龙不同，看上去居然格外的可——
他注视着在自己面前逐渐变大、甚至体型变得尤甚白鲸的“泥鳅”，心漏跳了一拍。
——爱？？？
巨大的龙头距离嬴惑只有几公分的距离，一指粗细的龙须几乎要扫到他的脸上，那从扁长的喙中隐约显现出来的尖牙更是令人有些心底发寒。这条通体金色的长龙盘在嬴惑的身周，默默俯视着他，其中一只锋利的爪子亦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就像是种无声的威胁。
白鲸在旁边骚动起来。嬴惑小心翼翼地举起了双手，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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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得是敖润出马才跟大老远过来的医护人员道了歉付了钱，后又编了点瞎话，遣散了闻讯而来的各位工作人员们。最后顶着唯一一个亲眼看见嬴惑跳海的工作人员怀疑人生的目光，敖润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中。
“你得给我个说法。”
敖润双手抱胸，看向刚好换完衣服，从里屋走出来的嬴惑，有些强硬地说道。
嬴惑的体型要比敖润稍微高大一点，敖润的衣服他穿起来，看上去有点绷得荒，但勉强还算合适。此时他抹了一把还沾着水的头发，冲敖润笑道：“你想要什么说法？”
“你是谁？”
“和你想的一样，是个神仙。”
敖润蹙了蹙眉：“诸神早就在数百年前遁走了。”
“龙不也是一样么，”嬴惑耸肩，“说的跟龙不算神族一样。”
好吧，这一点敖润无法反驳。
龙的定位比较复杂，他们虽然属于一种大妖，但因为自身种族原因，在诞生之初便是具有神性的存在。他们与天庭不像是西游记中记载的那种附属关系，而更倾向于合作关系——龙掌管天下之水，神则居于天庭之上，与龙族互帮互助又互不侵犯。
他们的敌人，都是霍乱人间的至邪妖物。
“说实话，我一直以为我是唯一一个被遗留在这里的神仙，”嬴惑虽然刚被反杀了一波，但心情看起来还挺好，“没想到在这么近的地方，还能找到同类。”
“同类？”敖润挑了挑眉，“勉强算是吧......你是哪一路神仙？”
“关于这个，你没从我名字里摸出来什么门道？”嬴惑像是故意在卖关子。
他反客为主，就像自己才是这个办公室的主人一样，径直走到了属于敖润的那张转椅上坐下。
敖润其实早就有自己的想法了，毕竟嬴惑嬴惑，与“荧惑”二字同音。荧惑乃是古人对于火星的称呼，很容易便让他想到在天庭执掌火焰的火神，即传说中的火德真君。但自古以来水火不相容，倘若这家伙的真身真的是火德真君的话，那刚才能在海水中安然无恙的待这么长时间就离谱。
避水诀的话倒是有相同的功效，就是运转避水诀本身需要消耗一定的灵力，在当今这个灵气匮乏的时代，敖润并不认为嬴惑能有那么多多余的灵力浪费在这个上面。
“......火德真君？”
虽然对于他为何能避水之事仍感到疑惑，敖润还是如此猜测道。
嬴惑点了点头：“猜得不错。”
话音刚落，他又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来了什么球形的东西，用中指和大拇指捏着举在了敖润的面前。注意到这条小龙的脸色因为他的举动而大变，嬴惑心中有些暗爽：“我知道你心中还有疑惑——哝，我是因为这个才能在水中自由活动的。”
说完，他将手中闪着淡青色光芒的珠子放进了敖润的手中。
至于敖润本龙，手中捧着这颗近乎透明的漂亮的珠子，已经快不会说话了。
“龙、龙、龙......”他舌头打结了，“——龙珠！？”
第8章 东海龙王
所谓的龙珠，当然不是集齐七颗就可以完成愿望的那种，而是每一条真龙都具有的，可以算得上是他们最重要的心脏的东西。
龙珠中不仅凝聚了该龙生前的法力，亦带着他所有想要传承下来的智慧以及法术，是龙族之所以能够一直身为水族共主代代相传的原因之一。对于非龙族的人而言，龙珠的存在只能让他们在水中自由生存罢了，而对于敖润等龙族来说，那可是难得的大补之物。
尤其是现在这种，一切神奇之物皆绝迹的时代，敖润本以为自己一辈子都见不到龙珠了。
迄今为止，敖润都是自己一人在修炼之途中瞎摸索着，没有同族前辈指导也没有获得传承的他，不知道已经走了多少弯路了。倘若他能够获得这枚龙珠，那对他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
“这龙珠......”感受着从珠子中散发出来的至纯的水之精华，敖润爱不释手，“你可以给我么？——我会给你很多报酬的。”
“很多报酬？”闻言，嬴惑似乎是发现了商机，挑眉道，“多少？你开价吧。”
敖润想了想。以这个人狮子大开口一只乌龟卖二十万可以得知，他当奸商已经当惯了，普通的价位肯定打动不了他。于是敖润一咬牙，冲他心疼地缓缓伸出了一根手指：“一百万。”
“嚯！”嬴惑惊叹道，“没想到你还挺有钱？”
“我没钱，但是我可以贷款，”敖润说得理直气壮，“以我海洋馆馆长的身份，银行没理由不贷给我。”
嬴惑“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他靠在椅子背上向后仰去，用手扶着额头，全身都在轻微抖动着。片刻后估计是笑够了，他才顶着敖润疑惑的目光重新整理了下表情，无所谓般摆了摆手道：“送你了送你了，本身也是你们龙族的东西，就算我物归原主吧。”
“真的？”
敖润显然是不太相信。
嬴惑居然会免费让他白嫖两次？世上当真会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而且还是蕴含着灵力的，哪怕搁在神佛仍存的时代都珍贵至极的龙珠？
不过换个思路一想，就算这个东西对于敖润来说再怎么重要和珍惜，对于嬴惑其实也只是个能够避水的玩意儿罢了。他既无法吸收其中的灵气，也无法汲取到其中的龙族传承，与其说是龙珠，不如说是有点用的装饰品要来得更妥帖一点。
因此，白给倒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
“谢谢你。”敖润很真诚地向他道了个谢。
“没事儿，”嬴惑小幅度摇了摇头，“我之前也给你添麻烦了。”
经过嬴惑的这一档子事，时间其实已经挺晚的了。海洋馆中除了他们二人以外，员工们已经纷纷离去，偌大的场馆除了依旧鲜活的水生动物们，一切都显露出了死的寂静。
听嬴惑的意思，他似乎晚上的时候还要出去做什么兼职，告别了敖润后他便径直朝着官园儿相反的反向走了去。敖润没有过多询问他的私人生活，而是转身兴致冲冲地向龙宫走去。
自漫天神佛遁走，大妖大魔纷纷离世，剩余的妖魔邪怪均被天罚所灭，已经过去了七百余年。倘若嬴惑真身乃为天庭的老牌神仙火德真君的话，他为何会在那场遁逃中留下来就是个值得人在意的事情。以及，这七百余年的时间他独自一人是如何度过的，也令敖润有些好奇。
与他不同，敖润虽然也是七百年前诞生出来的，但直到最近不到一百年他才孵化......毕竟龙族本身就繁衍困难，在灵气充沛龙爸龙妈都在的情况下，寻常的一条龙从怀孕到孵化，最起码需要十年的时间。
敖润则是把这个时间足足拉长了六十倍，还是在没有龙爸龙妈保护下诞生的！他现在想来，都觉得自己的蛋能在这六百年间完好无损，足以算得上是世界第八大奇迹了。
他来到了龙宫，即那整个场馆最大的水族箱前，钻了进去。
龙珠初一接触海水，便散发出了淡淡的青光，吸引来了很多周围游荡的鱼群围着他转圈儿。敖润双手捧着珠子，愣了几秒钟思考他该如何吸收龙珠中的灵气，最后还是一张嘴，把龙珠一口吞了下去，用最原始的方法解决了自己的疑惑。
感受到自己体内突然涌现的灵力，他神色一喜，连忙游到了那块比较高的珊瑚礁后面坐下，正对着那个等比缩小像是个手办般的东海龙宫，盘腿坐在了海床上。
熟悉的水灵之气从珠子中散发了出来，青蓝色的灵气中蕴含着至纯的龙气，其浓郁程度令敖润感到惊叹。
在如今的末法时代，想要积攒出使用一个法诀的力量都得至少得通过数天的提炼，而此时这颗龙珠中蕴含的灵气，竟是他接连不休提炼足足三四个月的量！这还是它在数百年间绝大部分灵力被损耗之后的储备。
敖润一边闭起双眼，缓缓吸收着其中的水灵之气，一边思考着。如果这么算来的话，那这颗龙珠的主人曾经应该还挺强的，至少是个河龙王级别的吧？甚至这种力量水平，说是四海龙王之一敖润都相信。
很快，敖润便不用再为此感到疑惑了。
随着源源不断的水灵之气涌入他的体内，滋润着敖润几近干枯的经脉，一起进来的还有来自这位龙珠所有者的全部传承。纷繁复杂的画面以及文字通通涌入了他的脑海中，过于庞大的数据令他一时间难以承受，蹙起了眉头。
龙气的外泄令周围的水族们激动不已，以朝拜的姿势聚集在敖润的周围，却因为血脉的压迫力而不敢轻举妄动。
敖润再次睁开双眼。
他所处的空间已然不再是那个水族箱中了，抬头看去，幽深的海水黑而深邃，阳光根本穿透不了这过于厚重的海水，周围漆黑一片。
显然这里已经是处于异空间的深海之中了。
漆黑、安静，一切都透露着死寂般令人窒息的感觉。敖润尝试着在海水中行走了几步，毫无防备下，被一阵刹那间大盛的青色光芒晃得下意识闭上了双眼。
待他重新适应了这光芒后，却被面前的一幕完全惊呆了。
与他距离不过两步之遥的位置，一条体型庞大如山岳般的青色巨龙躺倒在海底，硕大的龙头几乎有一辆公交车大小。它盘踞在海底，仅仅是闭着眼睛呼吸的动作都令人感到了敬畏，坚硬的鳞甲流光溢彩，狰狞的巨爪锋利得似是能一抓撕破海面。
它像是在沉睡般有规律地呼吸着，然而尽管如此，那呼吸声亦震耳欲聋，令人难以忍受。
“您好！”
合计着这位应当便是那颗龙珠的主人，敖润走到两人多高的龙头旁边，伸手薅了下萝卜粗细的巨大的龙须，大声呼喊试图唤醒这条青龙。
见它不理睬自己依然睡得香甜，敖润干脆走到了这青龙的侧脸附近，敲门似的伸手敲了敲他的眼皮：“起床了！”
这下，青龙似乎有了反应。它睡眼朦胧的缓缓睁开了双眼，顿时，一只直径比篮球还大的青蓝色眼珠子出现在了敖润面前。因为习惯了黑暗的环境，那双眼中大而圆润的漆黑瞳孔搭配上它初醒有些迷茫的眼神，看上去竟然还有点可爱。
青龙见身边站着一个陌生人，先是一惊。随即似是感受到了某种同源同宗的熟悉气息，他方用惊讶中带着点激动的声音，低声向敖润求证道：“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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