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宏阔只能每天带着阎湘萍回老宅哭诉,说阎士煊这事做的不地道。
“这个季度的收益怎么下降了这么多?”老爷子本来是想找阎士煊说周家的事, 结果他还没来得及说,就发现了更严重的问题。
阎士煊波澜不惊,见怪不怪,“很正常,小漳不是辞职了吗,我毕竟上年纪了,精力大不如前,管不过来,聘请的人,再怎么专业也不会当做是自家生意那么劳心费力,有缩减是正常现象。”
幸好老爷子心脏没有问题,要不然听完阎士煊这番话,怕是要犯病,“哼!你把林漳说得这么神通广大,他也不过才二十八岁,你用不着为了让我接受他说这种瞎话。”
“爸,您多想了,林漳的能力如何,商界有目共睹,老于还经常和我抱怨,说于申洋怎么不喜欢男的,要不然肯定让他把林漳抢回家去。”阎士煊倒是没有夸大,于申洋的父亲的确说过这话,但也就一两回。
原本完全不相信的老爷子,听到这话,不禁有些动摇,他掀起眼皮看向阎士煊,“这林漳当真有这么厉害?”
阎士煊笑笑回答道:“厉不厉害也和咱们没关系,小漳已经辞职了,之后盈利应该还会下降一段时间才能稳定,您老放宽心,有点心理准备,都是正常现象。”
老爷子心头一梗,盈利下降他还能放宽心?虽说他早已经退休,但阎家的决策权依旧握在在手里,鼎业的经营情况自然是他关心的重中之重。
他甚至犹豫起要不要把林漳叫回来。
因着这事儿,老爷子也忘了周家的事,阎士煊回去后给阎忱打电话,让他差不多行了,“好歹是你姑姑,叫你那些朋友别再去她店里了。”
“她要是早和林漳道歉,我也不至于这样。”阎忱坐在躺椅上,就着林漳的手咬了一口苹果,汁水顺着林漳素白修长的手往下滴,他伸出舌尖将苹果汁卷去。
林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凑过去碰了碰他的嘴唇,阎忱摩挲着他的下巴,继续和阎士煊讲电话,“好,我知道了爸,我们过几天就回去。”
“嗯,挂了。”
放下手机,阎忱伸手将林漳拉过来,林漳没站稳栽进他的怀中,被按着亲。
“乖乖,大白天就诱-惑我,昨晚没吃饱吗?”阎忱低沉的声音在林漳耳畔回荡。
林漳的身子跟着颤栗,耳朵尖爬上薄红,“进屋去。”
阎忱望着窗外郁郁葱葱的树林,指尖勾勒出他艺术品一般的腰部线条,“这里风光挺好的。”
林漳将脑袋抵上阎忱的肩膀,眼尾泛红,摇头否认:“不好……”
“真的不好吗?乖乖,你睁开眼睛再看看。”阎忱挑起他的下巴,逼迫他抬头,将窗外景色尽收眼底。
旷远的天空中偶尔传来几声鸟叫,响彻云霄。
阎忱啄了啄他耳背上那颗红痣,手指轻捻林漳发烫的耳垂,眼中盛满温柔,“我在呢。”
旋即,林漳的眼瞳中洇开一层水雾,漂亮得宛如日光下薄薄的雪。
他梦呓似的应道:“嗯。”
……
“我们俩好像从来没有玩过这么长时间。”林漳坐在回程的飞机上,望着窗外厚厚的云层说。
“嗯,的确没有,念书的时候,放暑假寒假你不是在学习,就是在打工,更别说工作后,度蜜月都只玩了一周。”阎忱仔细回忆了一下,还真是。
“抱歉。”林漳心里升起一阵愧疚的情绪。
阎忱指指自己的脸,“下次给个亲亲我比较喜欢。”
林漳笑逐颜开,凑过去亲阎忱的脸,又亲了亲他的唇,“好。”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起来过?”林漳低头看着两人相扣的手,抿了抿唇。
“嗯。”阎忱伸手抬起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说:“别瞎想,我就是做了个梦,有点怀念。”
“什么梦?”林漳眼睫扇动两下,直勾勾地盯着他。
阎忱伸手将他的脑袋按在自己肩膀上,轻轻拍着他说:“梦见我们还在念高中的时候,有一年冬天,你说你想吃烤红薯,我下课后□□去给你买了一个。”
随着阎忱的讲述,林漳也回忆起了那段记忆,其实他没有说他想吃,他只是随口提了一句:“这个天气好适合吃烤红薯。”
阎忱便偷偷□□出去给他买,那家摊子距离学校有一段距离,阎忱怕凉了不好吃,直接将烤红薯塞进衣服里捂着带回学校,拿出来时,红薯虽然还是热的,但他胸口那一片也烫得很红。
“快吃啊,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阎忱脸上带着笑,替林漳剥开红薯皮,递到他嘴边。
林漳盯着他许久没有言语,他缓慢接过烤红薯咬了一口,低着头强忍着眼睛里的泪珠,说:“好吃。”
“好吃吧?我早就听说他们家的烤红薯很好吃,我去买的时候还有好几个和我一样逃课的,不过他们都是给对象买的,还是我够兄弟吧?”阎忱丝毫没有察觉到林漳哭了,勾住他的肩膀得意洋洋地说。
林漳牵起嘴角,笑弯了眉眼,将眼角的泪花眨去,“嗯。”
“你当时是不是哭了?”阎忱侧头问道。
“你这个反射弧真不是一般的长。”林漳对他竖起大拇指。
阎忱伸手握住他的手,“我以前傻,你也不是不知道。”
“现在也没多聪明。”林漳说。
阎忱捏捏他的手,警告道:“再说我傻,小心我亲你。”
“傻子,傻子,傻子……”
“唔——”
林漳温柔地回应着阎忱,若即若离,片刻后,阎忱用大拇指抹去他嘴上的水光,眼神幽深,“乖乖,讨吻太明显了。”
“你不喜欢吗?”林漳反问道。
阎忱再次吻上他,唇锋擦过林漳的下唇,低声呢喃:“喜欢。”
梦境不仅是让阎忱迟钝的意识到林漳那会儿感动哭了,也意识到另一个问题,他试探性地问道:“你是不是从那会儿开始,就对我有好感了?”
林漳没有立即回答他,似乎在细细回忆,阎忱安静地注视着他,并不着急马上得到答案。
“可能更早。”林漳从来没有告诉过阎忱,早在阎忱喜欢他之前,他就喜欢上了阎忱,可能一开始懵懵懂懂,但等他意识到自己喜欢阎忱时,再回头一看,原来这种感情叫做喜欢。
不是像林炎那样的兄弟,也不是齐褚州那样的朋友,而是最特别的,独一无二的存在。
是无数个辗转反侧的夜里,一遍一遍想着的人。
是只要一想起,就不由满心欢喜的人。
是他喜欢的人。
“更早?”阎忱坐直身子,睁大眼睛看着林漳。
“嗯,我喜欢你的时候意识不到那是喜欢,等意识到什么叫喜欢时,我喜欢的就是你。”林漳肩膀放松,眉梢眼角含着笑意,仿佛自行生光。
这段绕口令一样的告白,让阎忱心里烟花绽放,恨不得抱着林漳出去跑几圈,可惜他们还在飞机上。
他伸手抱住林漳,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我刚刚又为你心动了。”
笑意蔓延,林漳一下笑开了,好似冬日正午的阳光,温暖却不热烈,“阎先生,我一直在为你心动。”
“林先生,别说了,再说下去我又想吻你了。”阎忱简直怀疑自己今天患了心脏病,要不然怎么这样不受控制,心跳快得像是要撞进林漳的胸腔里去。
于是林漳脸上的笑意更深,眼尾生出了皱纹,生动灿烂。
回到家,阿姨提前过来打扫过,屋子里干净整洁,和离开时一样。
林漳进浴室洗澡,阎忱收拾好行李,无意间看到自己失忆期间写的本子,拿起来翻看几下,这一拿起居然就放不下了。
因为上一部电影把他拍得有点抑郁,阎忱其实有点抵触拍新片子,这也导致他写不出好剧本。
他本以为自己失忆期间写的东西不能看,毕竟二十岁的他没什么经验,写出的剧本应该很青涩。
可现在看来,失忆对他的专业水平影响并不是很大,甚至开辟了他新的思路。
林漳洗完澡,阎忱正抱着电脑噼里啪啦地打着字,旁边放着纸笔,专注到根本没察觉到他出来了。
俗话说认真的男人最帅,林漳现在深有体会,他忽然有些好奇,阎忱拍电影时会是什么模样,以前他没去看过,即便阎忱暗示他,他也没有意会到,阎忱应该是很想他去探班吧?
林漳没有打扰阎忱创作,他安安静静擦干头发,坐在床头和罗勋沟通生意上的事,他给罗勋投了一笔钱,送林炎去国外历练,但也不能颗粒无收。
两人这就样安静地各占一个角落,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倒也和谐。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两章就要完结啦~感谢在2020-10-28 16:02:49~2020-10-29 21:00: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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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林漳看完阎忱写的剧本后, 抬头说:“我给你投资吧。”
“这是一部文艺文艺片,不赚钱,下次等我拍商业片的时候, 你再投吧。”阎忱坑谁肯定都不会坑林漳,比如于申洋就挺好。
正在相亲的于申洋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口水喷到对面姑娘的咖啡杯里他也全然未觉, 姑娘努力控制住自己, 别让自己露出嫌弃的表情, “那个于先生,我突然想起我一会儿还有事, 下次再聊吧。”
这个下次,自然是没有下次的意思,正好于申洋早就想走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聊得好好的,这姑娘就突然说要走, 但不用继续相亲就行了, “好的, 你先去忙吧。”
林漳摇摇头说:“我觉得这个故事挺好的, 不挣钱也没关系。”
阎忱沉默半晌, 走上前抱住林漳, “突然感受到了阎小忱的快乐。”
林漳微怔, 忍俊不禁道:“以后都给你投。”
“当霸道林总的小娇妻可真幸福。”阎忱凑过去, 吻上林漳的唇, “林总您放心,我一定给您伺候好了。”
林漳盯着他笑容狡黠:“怎么伺候?”
这目光好似带着细微的电流,令阎忱心尖酥麻,舔了舔嘴唇, 将林漳扑.倒在沙发上,“您试试,保管满意。”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股灼人的热意将林漳包裹,林漳骨节分明的手指遽然抓紧沙发巾,呼吸急促。
……
“老阎,你可算是要开工了,那些个老总都问到我耳朵起茧了。”于申洋主动给阎忱倒了一杯茶放到他面前。
“今年是歇的有点久,本子你先看看看再说吧。”阎忱将修改好的稿子递给于申洋。
听到这番话,于申洋便有了心理准备,仔细翻看几页之后,他不由坐直身子,眼神发沉。
阎忱端起茶杯悠闲地喝着,倚在沙发上和林漳发消息。
“你……”于申洋面色凝重,抬头刚要和阎忱商量正事,就看见阎忱一脸傻笑地盯着手机。
到嘴边的话,当即尽数堵了回去,他听说阎忱已经恢复记忆,这样子看着不大像啊?
“嗯?”阎忱听到对面的响动,终于舍得抬眼看向于申洋。
于申洋嫌弃地说:“你确定你脑子没问题了?”
“我脑子好着呢。”阎忱反驳道。
“我看着不像。”于申洋仔细打量他一番后摇摇头。
放下手里的稿子,于申洋问道:“你这是和林漳复婚了吗?”
“还没有领证。”阎忱和林漳虽然在国外喝了合卺酒,但回国后,谁也没提去领证的事,于是就这么顺其自然着。
“我还以为你会心急火燎地拉着林漳去复婚呢,这么腻歪还不复婚,你们俩玩儿哪出啊?”于申洋发现自己有点看不懂他兄弟。
“没玩哪出,就是顺其自然呗,多谈谈恋爱也挺好的。”阎忱现在很享受当下的状态,跟第二次初恋似的,他看得出林漳也和他一样。
所以难得两个没有安全感的人,竟然不急着复婚,将彼此盖章套牢。
可能在经历这么多之后,他们心里已经有了比结婚证更牢固的东西。
“还是你们俩会玩。”于申洋不禁抬手为他们俩鼓掌。
阎忱笑着推了他一下,“滚。”
“对了,你还失眠吗?”于申洋拍拍自己衣服上的皱褶问道。
“抱着我男朋友睡得特别香。”笑意从阎忱的眼睛里溢出,直让于申洋狂撮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你够了啊,别再喂我吃狗粮了,不吃,不吃。”
阎忱靠近他,“我和你说,我男朋友特别好,我写剧本写累了,他还会给我按摩肩膀,揉手,给我做好吃的。”
于申洋抬腿警告道:“再说我踹了啊。”
“哎,你一个单身狗不懂,快点找个对象吧,到时候你就明白谈恋爱有多美了。”阎忱话音刚落,腿上就挨了一脚。
“恼羞成怒干什么,我闭嘴还不行吗,不戳你痛点了。”
于申洋觉得他的脚又蠢蠢欲动想要踹人了。
“说正事,这本子你觉得怎么样?”阎忱将裤腿上的灰拍掉。
“你冲着拿奖去的吗?”于申洋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其实比起文艺片,他更担心的是阎忱的心理状况。
“差不多吧,能拿最好,拿不到也行,我就想把这个故事讲好。”阎忱态度十分佛系,“所以,让你那些老总们都歇歇吧。”
于申洋轻轻颔首,“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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